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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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开始起风了,两人寻思着打算支个遮风的架子。砍了些手腕粗的树枝,文水心开始动手干活,慕南乡将破损的里衣撕成布条,作捆绑用。两人忙活了一阵子,才将架子搭好。文水心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搭在架子上,四角固定住,火势也逐渐稳定。

    “今晚你好好休息,我值夜。”文水心用棉衣将她裹住,在地上铺了薄毯子,让她躺着,取了包袱过来给她当枕头用。

    现下还不算晚,慕南乡原打算让她先睡两个时辰,可她不由分说便将自己摁在毯子上。

    “好好休息,养伤要紧,等你养好了伤,我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慕南乡见她说的坚决,也只好依着她,“我一向睡得短,三个时辰后,醒来替你。”

    文水心轻轻顺了顺她侧脸上的青丝,柔声说,“快睡吧!”

    事先备好了足够的柴火,她烤着火,身上温暖,小顾在她怀里睡了又醒,醒了吃完了又接着睡,她侧首看了看慕南乡,橘色的火光映在她沉静的面容上,火光晃动,仿佛她长长的睫毛也跟着闪动。文水心伸手触到她的耳垂,冰凉凉的,轻轻捏了捏,十分软腻,又想起为她换药时,触碰到的柔软嫩滑,心里又砰砰跳起来。

    她收回手,静心打坐,可又时不时被脑海里闪现出的奇怪画面所困扰,她睁开眼睛,无可奈何得叹了口气,提起墨涤,走出五十步远,舞起剑来。舞得并无章法,不过是随心所欲的出剑,却也尽兴。

    末了,她将墨涤横在眼前,剑身上的墨涤二字是阿姐亲手刻上的的,她抚摸剑身上的刻字,心想,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将阿姐的名字刻上去。

    她重新坐了回去,又丢了些柴进火堆里,夜晚十分寂静,没有虫鸣鸟啼。文水心无所事事,便又盯着身旁的人看。挪到她面前,支着身子侧躺在她身边。睡梦中的人比白日里所见更显得柔和,她的五官无一不精致,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瞧去都很漂亮。瞧着瞧着越发被她吸引,情不自禁去亲吻她光洁的额头,俏挺的鼻子,还有那张最是迷人的唇。文水心像做贼一般偷了香,而后又捂着嘴偷偷乐。

    身旁的人也露出一点笑意,倒让文水心吓了一跳,轻轻叫了声“阿姐”,却不见她有回应,方才舒了口气,心想,你又是梦见了什么快乐事儿?

    寅时刚过两刻,慕南乡就醒了,坐起身来,活动了下筋骨,就见在一旁打坐的文水心睁开眼睛。

    “阿姐这么早就醒了?”

    “嗯。”

    “你也休息一会。”

    “也好,棉衣你别脱下来,我裹着毯子睡就好。”

    文水心和她换了个位置,小顾也交给她,临睡前还不忘嘱咐,“竹筒里有水,搁在火里一直热着,我烤了饼,饿了正好就着吃。”

    “还有一事,阿姐一定记得在辰时之前叫醒我。”

    “做什么?”

    “竹篓和锅子得还给人家,约好了辰时在河东见。”

    撑了这么久,也有些困了,说完便合上眼睛。

    慕南乡看见火堆旁的水壶和饼,会心一笑,做了一番梳洗,开始吃食物。

    天空透出光的时候,她记得文水心的话,就要去叫醒她,手刚伸到一半,瞧她睡得正香,又有些不忍心,转念一想,送还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事,替她走一趟便是。

    她提着锅子到了河东,果然瞧见一个少年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瞧见她过来,“咦——”了一声。

    慕南乡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那少年狐疑地走过来,“您是那位姐姐的朋友吗?”

    慕南乡点点头,将两件东西递过去。小孙拿了东西准备要离开,忽然又回头欲言又止。

    “你有话要同我说?”

    “我早半个时辰就来了,本想提醒那位姐姐,同你说也是一样的。”他抬头看了看慕南乡。

    少年身量不及文水心,更是矮了她不少,须得仰着头同她说话,“村子里又出了事儿,我料想姐姐是要过马头山去的。”

    “你怎知我们是往马头山走,而不是从马头山那边来?”

    “倘若是从山那头来,我们村子是必经之路,可我们都没瞧见你们过庄子呢。”

    慕南乡心下好笑,且不说,她二人想不被人发觉轻而易举,假若寻常人是夜里过的庄子,村上的人难道还能瞧见?

    小孙又接着说,“姐姐这两日是过不去我们村了,村长封了村口,四周都布防啦,我马上回去也不好出来了,锅子再借给你们用几日吧。”

    他将锅又递给她。慕南乡心下感激这少年好意,却摆摆手说道,“多谢你了,倘若走不通,我们姐妹俩便往回走,对了,你们村子出了何事。”

    小孙挠挠头似乎在琢磨该不该说,“也不是第一次啦,东南面一百多里外有异族人,我们村子里每年都有人失踪,都怀疑与那伙人有关。”

    “没人管么?”

    “哼,穷山辟岭,镇上哪有人会搭理我们。”

    “既然这样,我们即刻就回去了,多谢你给我们报信。”

    “不用谢不用谢,我得回去了。”

    小孙名叫孙承言,分别之后回了村里,刚进村子,就听见有人喊他,“承言娃子,快回家里瞧瞧吧。”

    他一听就知不好,赶紧往家里去,跑到门口,就见院子里拖着一条血迹,他丢了手中东西,往屋子里跑,就见他爹躺在床上,他爹昨日带着妹妹翻过马头山为着给妹妹看病,说好今早赶回来。

    只听他娘哭着跟他说,“你妹妹在路上被人抓走了,你阿爹也不好啦!”

    天色大亮,文水心自己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慕南乡瞧她眼睛里还有些血丝,便说,“再睡一会,今日不赶早。”

    听到“早”字,文水心忽然想起来,“阿姐怎么没叫我。”

    “不过是送东西,我已经替你送还那少年了。”

    文水心“哦”了一声,看看天色,约摸要到巳时。起身少做收拾,吃了一点干粮,问道,“阿姐身子好些没。”她过去拉开外衣,瞧了瞧,并没有多少血渍,心下略安心。

    “我们何时上路。”

    “我正要跟你说,明着过村子大约是不行了,那边的村子封了,外乡人都进不去。”

    她当时尾随孙承言,在村口外仔细观察过,村庄沿河而建,两面临河,两面各通山路,那少年说的不错,若要去另一座山,须得从村子过,不然就得过河多绕两天的路。

    说是村子,倒更像驻扎的山寨,山民有持兵械巡逻的,有哨口瞭望台。她有些好奇这寨子,但身上有伤,便没再去打探。

    “早知如此,昨晚应该过了村子再落脚。”虽是这样说,但她也知道,那一边不如这里安全。

    “所以今日急不得,你再多睡会。”顿了顿她又道,“我捉些野味来,你——”

    文水心哈哈一笑,“阿姐只管捉来,我来烹饪,不过要注意伤口。”

    待她午间醒来时,柴火早已用尽,不远处摆放着一只野鸡一只兔子。慕南乡正在包扎腿上的伤口,她还有伤口在肩背上,并不方便砍柴。

    文水心皱着眉蹲在她身旁指着她肩上的血迹,“早知这样,就不该许你乱动了。”拉开她肩上的衣服,露出瘦削的肩头,仔细为她上好药,“原来阿姐也是这般不省心。”

    慕南乡瞧她老成的模样,也只得配合得认了错。

    文水心弄来了一捆柴,慕南乡接过去生火,引着她去看旁边捉来的野味,文水心搓搓手,“你瞧我的吧。”

    其实在仓木林里,她并不常做饭菜,一两个月里统共才有那么一次,做法也不会多么细致。

    拔了鸡毛,将肚里内脏尽弃,在溪水里清理干净后,她回到火堆旁,将整只鸡塞进之前装饼的油纸袋里仔细封好,又去挖了黄泥糊在外面,裹成个泥团子丢进了火堆里。

    慕南乡用沾了水的手帕,细细替她擦手,看见她手心上有许多浅痕,愣愣得出神。

    “阿姐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当初你若听我的安排,跟着经络去落尘楼里,就不会跟着我吃这么多苦。”

    “我若走了,你怎么办。”

    “我总有办法逃出来。”

    “阿姐这是怪我多事了?”

    慕南乡摇摇头,“又曲解我的意思。”

    “阿姐当真没想过重新回苜蓿楼么?”

    “至少现在不想。”

    文水心想了想,问她,“祝沧的武功及得上你吗?”

    “私下里,我和她并没有交过手。”

    “以你我的能力当能合力将她击杀?”

    慕南乡皱起眉头,“祝沧死了,菖月楼真就要败了,四方缺一制衡,必然要乱,这也是我现下不欲取苜蓿楼的原因,苜蓿楼经此一变,实力堪忧,已不能承四大楼之首的位置,四大楼里内乱将生,倘若现在我和封纤再争夺下去,内乱必然先从苜蓿楼里起。”她低头沉思,“我总觉得这些事情的背后有一个推手,自从文姨……倘若真有人要对文家出手,心儿,我既希望你能像文姨一样领着名楼纵横江湖,又不希望你卷入这些纷争中。”

    文水心有些心疼她,“祝沧一心治你于死地,姓封的女人这般对你,你还顾念那些做什么。”

    慕南乡笑了笑,“只有名楼不倒,你才安全,傻丫头,不然我何苦顾忌这些,真当我那么善心么。”

    闻言,文水心心中既甜蜜又温暖,伸手抱住她脖子,“倘若我不问,你便什么都不对我说。”

    “阿姐,你对我真好。”

    “傻丫头!”

    “这做法我倒是听欧阳青提过。”她看着地上一团半黑半黄的熟泥团说道。

    “这倒是我第一次尝试,往常也只是听嬷嬷说起过。”文水心用短剑剑柄敲碎了外面裹的泥土壳,露出里面的油纸,这时鸡肉的香味也散发出来,小顾似乎也闻到了香味,扭着脖子找寻。

    “若是夏天,用荷叶包着,味道更清香。”她撕下一小块鸡肉先尝了尝,“嗯,熟了,来尝尝。”又撕了一块塞进南乡嘴里,看她露出满意的神情,便拧了块鸡腿给她。

    野鸡肉并不多,一整只野鸡很快被她俩解决,慕南乡吃了大半还意犹未尽的瞧了瞧还未上架的兔子。

    文水心早饭吃得较晚,本就不是很饿,但瞧见她的模样,就打算起身去把野兔也宰杀了。

    慕南乡拦住她,“留着晚上吃吧,不用麻烦了,一会我们轮流再睡一会,今晚大概没得时间休息。”

    两人站起来消了消食,文水心重新铺好薄毯,拍了拍,“你先休息。”

    她俩日渐亲密,也不再礼让,慕南乡便依她的话躺下休息。

    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再醒来时,已经过了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