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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三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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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心则乱。”萧萧评价了一句,然后说:“《功德簿》的规则之一,只有不超过契约者所在世界科技水平的实体道具可以转交他人使用,其它商品只能由契约者本人使用——你忘了吗?”

    容远一顿。因为从来没有把他兑换的物品交给其他人使用的经历,一时之间他只想着要救金阳,真的忘了这一条。

    但他没有因为萧萧的一句话就放弃自己的打算。他看了眼倒在旁边的两个人,捡起还剩下一小半生命之泉的玻璃瓶,抓住西装男的头发把他拎起来,将剩下的生命之泉尽数灌进他嘴里。

    闫策动了一下,被萧萧拦住,她摇了摇头,静观其变。

    液体入口即逝,一两秒后西装男睁开眼睛,麻醉的效果竟然全部被清除了。他看到自己面前的容远,眼神一厉,伸手就要从胸口掏出武器,但随即动作一顿,双手猛地卡住自己的脖子,眼睛瞪得凸出来,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嗬嗬”声,两腿在地上用力蹬了几下,然后浑身一僵,停止了呼吸,眼中再无神采,皮肤甚至隐隐泛着青绿色。

    “《功德簿》超现实的兑换商品都会带有一种不同于这个时空的力量,你在与它定下契约的时候已经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功德之力时刻都保护着你,因此不受世界规则的束缚,但其他人不行。因此,生命之泉确实可以消除体内的任何毒害物质,但随后其本身所携带的时空规则之力却会在体内化为剧毒。另外,如果你将超出现实世界水平的物品转交给他人使用的话,这个人同时也会感染致命的病毒,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死亡。”

    “你之前给金阳寄过传信纸鹤,对吗?那封信,如果他真的打开看了,他早就已经死了。”

    “保密是《功德簿》最重要的规则,为了维护这一点,它不惜抹杀契约者以外的任何人。”

    容远沉默良久,问:“那你呢?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活着?”

    萧萧的回答,正如他的预料:“因为我是《功德簿》的上一任契约者。”

    容远看了一眼金阳,萧萧随即道:“他的情况虽然危险,但还不到致命的程度。他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我们要快点离开,救他的人已经找过来了,十分钟之内就会到。”

    她抓住金环男将他唤醒后催眠,让他以为自己是在跟西装男发生争执的时候一时失手杀了他,闫策还在金环男随身带着的匕首上涂了毒。几人前脚离开,后脚金南就带人冲进来。

    “你该回去了。”

    天台上,目送着全副武装的警察将蒙住头脸的金环男押走,同时用裹尸袋抬走了西装男的尸体。萧萧看着天边闪烁着微弱光芒的启明星,说:“再不回去,你的老师和同学恐怕就会发现你失踪的事了。”

    容远看着她不说话。

    萧萧又道:“放心,我不会躲也不会藏。这样吧,后天晚上,后天晚上你来找我,到时候,我会解答你的所有疑问,绝无欺瞒。也希望你能答应我的一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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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觉不觉得,容远今天有点不太对?”甘正咬着笔帽,跟旁边的倪子昊小声说。

    “是吗?”倪子昊抬起头,眼神迷惘地在容远和于一拙身上左右移动,显然他不太确定“容远”是哪一个。

    “算了,我就不应该跟你说这个话题,做你的题吧。”甘正无奈地摆摆手说。只是这个房间里再没有第二个可以跟她聊天说话的人了。容远冷漠,于一拙刻苦到让人觉得打扰他是一种犯罪,唯一好说话的倪子昊却脸盲加迷糊透顶,甘正觉得自己就是这里唯一的正常人——不,也许在他们眼里,这么正常的自己才是唯一“不正常”的吧?

    甘正叹了口气,不想做题,叼着笔趴在桌子上看着容远的侧脸,总觉得他跟以往有些不同。

    【规则十六,非契约者使用超出本世界科技水平的功德商品,将被规则之力抹杀。】

    这条新的规则让豌豆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的确,《功德簿》的大多数规则都会说明惩罚扣分的标准,只有规则六是不同的。它说功德商品不能轻易交给别人使用,却没有说这么做了以后会发生什么,这无形中让人以为即使违背了这一条,最多也只不过是扣功德值而已。

    但其实并不是,这条规则之所以没有扣分标准,因为违背规则以后受到惩罚的并不是契约者,而是接受了功德商品的他人。

    《功德簿》对契约者是比较宽容的,它总是愿意给契约者第二次机会,在很多规定上都体现出这一点。所有规则中会立刻执行并真正威胁到契约者的只有两条,一条是规则一的负分抹杀,另一条是规则二,契约者主动泄露《功德簿》的存在会解除契约。

    但它对契约者以外的其他人,却冷酷到视如草芥,轻易决定着他们的生死。

    而死于生命之泉的那个西装男,《功德簿》中甚至没有提示:没有加分,也没有扣分,或许因为杀死他的并不是容远而是《功德簿》,所以他就像是任何一个死因跟容远毫无关系的人一样无论生死都不会溅起半点水花,甚至连名字也没有留下来。

    假如金阳真的因为它的这个提议而死,豌豆无法想象,容远该会怎么看它?就算这件事没有真的发生,这一整天,容远也没有跟它说过一句话——没有质问,没有怀疑,没有讨论,也没有指责,他只是沉默着,沉默地让人心慌。

    傍晚,补习结束回到宿舍以后,容远把门外的挂牌换到背面“请勿打扰”的字样,换了身衣服,说:“豌豆,找到余强。”

    豌豆精神一振,立刻道:“是。”

    在之前调查组检测电话的时候豌豆已经发现,调查组已经有了能检测到它入侵的技术手段。不过没关系,入侵的方法并不止一种,这个时代的计算机水平在光脑面前简直是漏洞百出。它换了种更加繁琐也更隐秘的入侵方式,很快就发现余强身在a市某高层酒店,同时也发现,这个酒店中的余强似乎不止一个,也有不同方面的人在关注他。

    这对容远来说都不是问题。他的视力很好,哪怕在很远也能看清人的面貌轮廓。而且人们头顶上的功德值虽然是黑色的字体,但与夜晚的黑却有所不同,仔细看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余强的功德值容远记得很清楚,【-10766】,他很快找到了头上顶着这个数字的男人,他坐在19楼的一间客房里,旁边有两个功德为小几千的武警在看着他。

    余强的个子本来就不算高,加上他还坐着,也没有刻意坐在窗边,因此尽管这是个视野开阔的房间,但若有人想要狙击他却是不可能的。事实上,整个窗户所正对的两千米内所有建筑物中,没有任何一个建筑物高到人站在上面可以看到余强的地步。所以调查组对他的安全很放心。

    然而没有任何人看到,窗外近在咫尺的黑暗中,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探出来。

    一名武警走动了两步,正好挡在余强的身体和枪口中间。虽然并不是完全没有空隙,但容远的枪法也没有好到能丝毫不伤到他就击杀余强的地步。

    容远想了下,说:“豌豆,用普通入侵方式渗透酒店监控系统,要既让他们发现又要难以抵御,引起骚乱。”

    “是。”

    几分钟以后,两名武警接到指令,他们对话几句,开始走动,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入口处,同时也让开了射界。

    “嘭!”

    一声枪响,为这次的猎鸦计划彻底画上句号。

    金阳被劫持的时候容远没有多想,只顾着着急。但时候回想起来,总觉得这件事跟调查组并非毫无关联,不管怎么说,事情发生的时间这么同步,很难让人相信这只是巧合。

    同时酒店里还有好几个负功德的人,容远不清楚他们跟警方有什么关联,便没有贸然动手,确认余强死了以后便返航,丝毫不知道之后舒起是怎样的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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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别的时候,萧萧并没有说在什么地方见面。不过只要她没有刻意隐藏,容远要找到一个人是很简单的事。

    见面之后,他想要先知道萧萧所谓的“请求”是什么事,没想到,对方竟然索要《功德簿》。

    呵呵。

    容远冷笑,心中生出杀意。

    萧萧像是看不到危险的神色一样,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遇到这些事吗?或者说,你,还有金阳,在你们过去十七年的生活里,有像这几个月一样险象环生吗?”

    容远的气势一歇。

    确实,这些日子以来,在他们周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有些是因为他得到《功德簿》以后主动参与进去而惹来的麻烦,但也有一些与《功德簿》完全无关的意外事故,比如之前发生的那场惨烈的车祸,在他过去的前半生里可是连追尾事故都很少碰见。

    而且在他周围已经发现好几个危险的杀人犯了,这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他观察力变得更加敏锐的原因。

    萧萧道:“在《功德簿》的规则里,获取功德的方法主要有两种,行善和惩恶。”

    “单纯只是行善的话对契约者的影响很小,最多只是你周围的意外事故变多了。可以理解为《功德簿》的存在小范围的扭转了附近人们的‘运’,然而这并不是让他们倒霉,而是让他们今后会遇到的坏事提前发生,也让你行善积德、帮助他人的机会变多了。从契约者的角度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对他人也有利无害。”

    “但如果契约者选择惩恶的话,问题就要严重得多。”

    “因为《功德簿》会将这世间的‘恶’向你身边集中,让你和与你有所羁绊的人更容易碰到心怀恶念之徒。《功德簿》没有意识也并无恶念,它只是在你选择的道路上推了一把,给你提供更大的便利。但一不小心,契约者本身就会被这种‘恶’吞噬。”

    “我想你在拿到《功德簿》的时候很快就发现了,惩恶是比行善更容易也更快捷的积累功德的方式。但收益越大,风险也越大,这是世间的自然规律,《功德簿》也不会例外。它有看得见的风险,但更多的是看不见的风险。继续保留《功德簿》,总有一天,你会因为它而失去一切。”

    “我知道你现在的功德为负值,解除契约的同时会被《功德簿》抹杀。我这里有一个方案,能让你在十天之内获得足够抵消所有负值的功德。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可以把它交给你。”

    容远听完之后,沉思良久,抬头说:“三个问题。”

    “第一,既然《功德簿》是这样的存在,为什么你又想要它?”

    “第二,去年九月十一号到十三号,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三,解除契约,会有什么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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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次盘问周冬无果,舒起将文件狠狠摔在桌子上,因为何欣还在盯着监控,所以他压抑着暴力逼供的冲动,愤怒地拉开领子走出门。

    周冬疲惫地靠在椅子上。两天一夜没有睡眠,甚至也没有进食,只喝了一点水,这让他憔悴不堪。

    真正的余强已经死了,警方对他审问的时候透漏出这个消息。虽然自己的作为对他的死亡毫无帮助,但周冬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他只觉得轻松和释然。

    余强和他,其实并没有仇怨,只是他认识的一个工友的妻子是余强的受害者,他和那位工友也只是点头之交的关系而已。

    妹妹的遭遇让周冬觉得,决不能让这样的渣滓重新回归社会威胁无辜女孩的安全。警察觉得他这么做是出于正义感或者同情,但周冬并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这是一份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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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起在饮水机中接了一杯冰水一口喝尽,然后将纸杯捏扁扔向旁边的垃圾桶,手抖了一下,纸杯撞到了墙,又掉在地上。他蹲下去捡,却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他伸出另一只手猛地握紧右手,抑制住手的抖动,过了一会儿,他捡起纸杯,扔进垃圾桶。

    舒起站起来,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忽然“啊”地大叫一声,狠狠踢了一脚饮水机。“哐”地一声机子跌倒,清澈的水“咕噜咕噜”躺了一地。

    两个年轻女警抱着文件走过,看到他这样子吓了一跳,舒起狠狠看过去,两人急忙跑掉了。

    舒起很慌。

    耗时日久的猎鸦计划完全失败,金阳这步棋子也没有发挥一点作用,他连乌鸦的毛都没有抓住一根,这不仅仅是失职的问题,更重要的他无法对那些人交代。

    很多人的脚步声纷纭杂沓而来,舒起看到一地狼藉,弯腰去扶饮水机,却听到“咔哒”几声轻响,是枪的保险被拉开的声音。

    舒起直起身子一看,走廊两端都被人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