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险中求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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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娘娘难产,您要做好准备……”

    七爷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在那一瞬间,内心简直是天塌地陷,多年的从容淡定瞬间瓦解得灰飞烟灭,几乎是一下气便将揪着风嬷嬷的衣领将她给提了起来。

    “你说什么?”

    风嬷嬷知道七爷是深受打击,看着他,十分认真且严肃地问出了那个世上最难的难题。

    “爷,保大还是保小?”

    七爷听那话,更是脑子一片空白,手一脱力,便松了风嬷嬷,人站着,似乎已经忘记了今夕是何夕。

    他双目炯炯,已经有泪水在闪烁,那眼珠许多不曾熏了,此时落泪,洗刷了杂质了,露出了原先的海蓝之色,蓝瞳幽深透亮,清澈见底。

    高大的身躯无力地摇晃了两番,赤牧忙将他扶住。

    赤牧张张嘴,似乎是想说话,可话到临头便又咽下去了。

    女人难产是常事,生孩子的女人就是在鬼门关里面走一趟,若是女人难产,一般的男人都会保小。

    他也想劝劝七爷速速做出决定,可话到临头还是吞了回去。

    七爷只觉得双耳里有东西在‘嗡嗡’地响,他无法做出决定,一个是她所爱的女人,一个是他的孩儿,却只能选一个,这世上怎么有这般惨绝人寰的难题。

    房中木优鱼一声声的彻骨撕痛的尖叫似七爷的命,他痛苦至极,无法做出任何选择,忽地便无力地垂坐在地,一手衬住了额头,却已经是泪流满面。

    风尘仆仆归来的他,却在归来之际,遇上了人生的第一个难题。

    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最终,那苍白的唇瓣还是蠕动了几番:“保大,不惜一切代价保大!”

    风嬷嬷得了话,双眼湿润了一番,扭头入了房中。

    七爷却垂坐在那那一角,不由得抱头痛哭……

    更多的人赶来了,首先便就是木清安,众人围在那产房之外,却听见木优鱼一声声声嘶力竭的惨叫,那凄惨如同是人间地狱。

    此时众人才知,何为‘母难之日’!

    房中,木优鱼疼得死去活来,感觉自己的命已经不是命,感觉那痛也不是痛,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忽然又能来一波更痛的。

    她见七爷不曾进来,却看见风嬷嬷一脸狠色。

    她其实已经召唤了一个妇产科520小说女主上身,一边正自己指导自己生产。

    看见风嬷嬷进来,她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却不问保大还是保小,却是道:“风嬷嬷,你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风嬷嬷见过太多这种场面,却依旧是不禁双眼含泪,走过去与木优鱼低声道:“你放心,爷说了不惜一切代价保你。”

    木优鱼得了这个答案,不由得笑了一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几分,可她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死,道:“嬷嬷,你附耳过来,我与你说……”

    风嬷嬷附耳过去,木优鱼用那虚弱的声音对她道了一声,风嬷嬷听之,吓得往那地上一跪:“王妃,万万使不得,使不得!爷的意思是保您,您万万不能出事,您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木优鱼也知这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可是她无法坐实自己的孩儿就这么没了。

    “嬷嬷,你放心,我有分寸,你大胆地做,我在一边与你说步骤,我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风嬷嬷摇头:“不行,不行,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木优鱼艰难地笑了笑,露出了比玉石还洁白的牙齿来,道:“嬷嬷是我见过的,医术最好的人呐!你若是做不到,这世上哪里还有人能做到。”

    风嬷嬷继续摇头:“我不能啊,不能……”

    木优鱼阵痛难受不已,却还是笑道:“你只管大胆的做,不让他知道就好,若是你不干,我便自己动手了!你放心,我有经验,一定能成功的,千万不要告诉他,我们给她一个惊喜。”

    “可是……”

    风嬷嬷抬头看她,皱纹丛生的脸越发深刻:“太痛苦了,你忍不下去的,现在熬麻沸散太晚了。”

    木优鱼抬手,指指那产房一角:“若是吃了麻沸散,我便没了意识,如何指导你?你看,我早准备了东西。”

    风嬷嬷过去,在产房一角寻出一只大箱子,箱子里面是各色的刀具、仙,和宫中赏赐下来的鸦片。

    “这……”

    风嬷嬷迟疑,木优鱼低声道:“快给我燃一点那玩意,我吸了便不会痛了。”

    “这东西是魔物啊!”

    虽然以前风嬷嬷也用这东西给伤者止痛,进行伤口的处理,但听了木优鱼的话,才知晓这东西是个不折不扣的魔物,如今如何敢用。

    木优鱼笑了笑,“没事,就用一次,不会有影响,嬷嬷你大胆地做吧!”

    风嬷嬷咬咬牙,对周围人道:“你们出去堵住门!”

    几人不明所以,忙去将门给堵住了,产房之中留下风嬷嬷和一两个产婆。

    风嬷嬷给木优鱼点了鸦片,燃气了烟,木优鱼吸了几口,慢慢进入状态,敞开了肚子,露出了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来。

    她眼中含笑,似乎看见了那肚子里,自己的孩子正在朝自己招手。

    她要剖腹产!

    风嬷嬷不会,她可以召唤出520小说女主来,给她指导。

    她再深深地吸了几口鸦片,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慢慢地便也痛快得多了。

    风嬷嬷已经将刀片消毒好了,那是木优鱼命人专门做的手术刀,十分顺手好用。

    木优鱼放松了自己,再深呼吸几口之后,道:“嬷嬷,你可以开始下刀了。”

    风嬷嬷眼中也显出几分狠色来,将那刀子往木优鱼肚子上划过,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让那手颤抖,免得划错了地方。

    这事儿她以前也曾干过,以前皇族有位王妃生产,王下令保小,她使劲了手段也拽不出孩子来,便将那王妃的肚子剖开了。

    而现在不同,眼下这位王妃还活得好好的。

    刀子划了下去,锋利的刀片花开了那一层薄薄的皮肤,露出了皮肤之下的脂肪,风嬷嬷身侧两个产婆一见那阵仗,直接两眼一翻,晕了。

    木优鱼闷哼了一声,一手抓住了身下的垫子,额头之上青筋暴起,鸦片虽然能一定的镇痛效果,但不是麻醉,她还是能感觉到那翻天覆地的疼。

    但至少,她还没有被疼得失去理智。

    她一手抓住床单,一手拿着烟枪再吸了一口,吐了几口烟。

    一边看风嬷嬷的伤口,声音已经低如蚊子呢喃,指导道:“嬷嬷,你划得很好,继续。”

    ……

    产房之中偶尔还是有木优鱼的嗯哼和惨叫,七爷在那产房外踱着步子,来来回回,不曾停歇

    从上午一直到下午,似乎是不知疲倦,赤牧端了水食前来:“爷,为了赶路您已经几日夜不曾休息了,您先吃点东西便下去休息一番吧,属下替您守着,有消息立刻通知您。”

    可七爷如今哪里吃得下东西,心里牵挂着那产房之中的木优鱼。

    又守了一会儿,忽然听见那产房之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之声。

    七爷那凌乱的步子不由得顿住,被那一个新生的生命带来的魅力所震慑,从来不曾知道,原来婴儿的声音竟然是这般的清澈好听。

    可随即,他才意识到了什么,海蓝色的双瞳似乎是晕染上了一层血色,发出耀耀的红光,攥紧了拳头,如同一个失控的野兽般,一下子撞开了那门!

    门内本来是守着五六人的,也是经不起七爷那惊天动地的一撞,瞬间便摔得七零八落,一地哭嚎,七爷踩着一地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

    双眼迸射出无尽杀气之余,却不可控制地落下了两行红泪。

    她,已经……

    一想到那个明媚如花的女子即将永远离开自己的生命,七爷的心被一阵阵撕扯着的,眼中的泪模糊了视线,似乎难以呼吸。

    一跨入那房中,便看见房中,两个产妇趟在地上,一个小小的婴孩正被放在摇篮之中哭着。

    那生产用的小榻之上,木优鱼正躺着,肚子已经瘪了下去,肚子上血肉模糊一团,切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的东西一层层地被拨开,风嬷嬷正将手伸进去。

    “尓敢!”

    七爷只当是风嬷嬷阴奉阳违,剖了木优鱼的肚子将孩子给拿了出来,彻底丧失了理智,上去一把掐住风嬷嬷的脖子。

    发怒的七爷妥如同一个丧失理智的野兽,风嬷嬷被掐着脖子,差点没背过气去。

    进来的赤牧等人看见那情形,也是吓得一脸惨白。

    七爷掐着风嬷嬷,可赤红的双眼却是不可控制的泪。

    他第一次尝到了天塌地陷的感情,自己心爱的女人,便这般被人剖心挖肺惨死在自己眼前,他的理智瞬间被烈火完全淹没,只想杀人!

    忽然,一双素白的小手往上伸了伸,无力地摇了两下,似乎是想阻止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眼尖的赤牧一眼看见木优鱼睁开了眼,大惊道:“爷,王妃还活着!”

    七爷手一脱力,送了风嬷嬷,一把握住了那无力的小手,跪坐在了小榻之上,看那木优鱼,已经面无人色,寻不到半点人气,甚至口中的气息都微弱了。

    那一手小手已经逐渐冰凉,七爷握着那手,却只能无力看着木优鱼逐渐逝去生命。

    “鱼儿,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木优鱼不曾说话,一只手被七爷死死地拽着,另一只手抖着,疼得青筋暴起,却还是顽强地抓起那一边的烟枪来,狠狠地吸了几口,腹部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才好了一些。

    风嬷嬷已经开始手脚飞快地缝合伤口。

    她不理会七爷,用那微弱无比的声音道:“一层一层的缝合,别紧张,七爷不吃人。”

    风嬷嬷点头,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拿着针线飞快地缝合着伤口,尽早结束木优鱼的痛苦。

    木优鱼疼得眼角都是泪,见七爷正双眼赤红地看着他,她虚弱地笑了笑,惨白的唇有些吓人。

    “这叫剖腹产,你放心,我没事。”

    她说着,又抽了一口鸦片,能将痛苦压制一会儿。

    七爷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不说话,只是握着木优鱼的手,抵在自己额头之上,泪湿了木优鱼的手。

    他也曾尝到这剖腹之痛,当年在战场之上,他深受重伤,腹中肠子都露了出来,幸得被人几时地救了回来,捡回了一条命,可那痛楚是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若是知晓木优鱼会吃这么大的苦头,他当初便不会这么任性,强迫她受孕,应该再等两年,等她年岁大一些……

    房中烟雾缭绕,木优鱼吃了一口又一口烟,吐出烟来,长舒了一口气,痛苦又减少了一分。

    怪不得这东西会令人上瘾。

    伤口缝合完毕,七爷还捏着木优鱼的手不曾丢手,用那小手蹭着自己的脸,木优鱼对他笑了笑,“我没事了,你看看孩子去。”

    “孩子以后再看,我就看你。”

    谁知道,这一眼看过之后,以后还会不会看到呢?

    麻沸散终于是熬好了,风嬷嬷端来与木优鱼,那汤药温良,温度正好,木优鱼慢慢地喝了下去,浑身都有种暖暖的感觉。

    她看着七爷,眼角的泪垂下,沉入了鬓发之中,已经将那鬓发都湿透了。

    药效上来了,她很快便就昏昏欲睡,睡前还不忘道:“孩子是我们两人的,你不能单独做他的主,这是我的选择……”

    她沉沉睡去,惨白的小脸再无动静,只是胸口还有微微的呼吸,七爷扶起那小手来,发现指甲已经全被掐断了。

    苍白的唇瓣之上皆是伤口,也不知道,她是受了多大的罪过。

    他便一直守在小榻之上,看着木优鱼的容颜,似乎是怕自己一闭眼,便就成了永诀。

    现在想起,他还欠了她一句话,一句最重要的话,他一直不曾说,如今,却似乎再也没有机会了……

    风嬷嬷见七爷伤心欲绝,将那孩子抱来,道:“主子,您看一看您的孩儿吧!”

    七爷才终于舍得将视线从木优鱼身上挪开,看了一眼那孩子,才出生,生得皱巴巴一个,还是个儿子。

    孩儿还哭得特别厉害,啼哭声特别清脆,仿佛是用这种办法来宣告自己出生。

    孩儿生得异常健康,嗓门也是大。

    七爷看了一眼,笑了笑,身手抚摸了一下那小小的生命。

    那是他和木优鱼共同孕育的生命啊!

    也是木优鱼牺牲自己的命换来的……

    “送去奶娘那处吧。”

    府中早备了奶娘,忙抱着孩子去了别处照顾。

    木优鱼房中,风嬷嬷和几个丫鬟正严阵以待,七爷一直守在床边。

    西北大捷,他一直压制着不曾报入京城,如今算是秘密归来,只想在孩儿出生之前归来。

    他已经几个日夜不曾合眼了,双眼密布着血色,整个人都沧桑了不少。

    “爷,您放心吧,王妃娘娘没事的,吃过了药,要等几个时辰才能醒,您吃点东西吧。”

    七爷还是摇头:“爷吃不下去,等鱼儿醒了,一起吃吧。”

    风嬷嬷无可奈何,她时常给木优鱼把脉,她脉象十分虚弱。

    她也不知道木优鱼能不能醒来……

    若她真的便这般去了,七爷也此生再无欢乐。

    奶娘将孩儿喂了之后,便给七爷抱来了。

    那孩儿吃了奶之后,睡得喷香,七爷将那孩子抱在怀中,仔细地看了几眼,笑了几声,眼中却落了泪下来。

    他将孩子放在沉睡的木优鱼身边,又挽起了她的手来,用自己的手温暖着那手,怕的是什么时候,无情的冰凉便侵入,他想抓住那一点温暖。

    整个王府沉浸在一种沉闷的氛围之中,七爷是秘密归来,朝野之中还无消息,只是王府之中几人知晓。

    丰南王也是知晓了,和木水秋一道来看。

    木水秋还奇怪木优鱼为何性情大变将她拒之门外,原来木府之中的是假的,真的在王府之中安胎。

    得知了孩儿出生的消息,她还高兴了一会儿,可马上便得知了木优鱼昏迷的事情,也是跟着揪心。

    她与丰南王一道入门去看了木优鱼,见七爷守在那床边,不时便流泪。

    木优鱼还是昏迷之中,小脸之上毫无血色,双目紧闭着,身侧睡了一个小小的婴孩。

    木水秋将那孩儿抱在怀中瞧了瞧。

    和七爷真是像极了!

    丰南王也知道七爷伤心,上前摸着他的头安慰道:“小八不哭,鱼儿姐姐会醒的。”

    以往他们在深宫之中相依为命的时候,他便时常这般安慰七爷,可他们渐渐地长大了,企业不喜欢他摸他的头了,每次一摸头,他必定炸毛。

    但今日不同了,七爷听那安慰的话,眼中再落下泪来,往丰南王怀中一靠,竟然嚎啕大哭!

    就如小时候,他们受了别人欺负那般。

    小时候的七爷是随了母亲的性格,比较柔软,每次他们受了别人欺负,七爷便都在躲在丰南王身后哭,而丰南王身为兄长都是他冲在前面。

    如今长大了,七爷变强了,可丰南王的智商还是永远地停留在了当年。

    丰南王哄着七爷,“不哭不哭,咱不哭!小八当爹了,不能哭了。”

    七爷给人的感觉永远是沉稳如水,掌控一切,可如今,面对这般突如其来的分离,他将自己所有的脆弱和柔软都暴露而出。

    一时之间,满室之人皆是垂泪。

    七爷一晚上便枯坐在木优鱼身边,一时握着她的手,不时摸摸她的脸,顺顺她的头发,仿佛怕她什么时候便忽然撒手而去,留下他孤儿鳏父的。

    风嬷嬷和几个丫鬟也是守了一晚上没合眼。

    第二天清晨,当太阳从窗口射入房中的时候,木优鱼的眼皮忽然动了动,七爷一直紧盯着她,那一点轻微的响动她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见得那眼皮之下,眼珠子滑动了几次,他忙激动地唤道:“鱼儿!”

    木优鱼才慢慢地睁开了眼,长长的睫毛被七爷呼出的热气扑得扇动,她一睁眼便看见七爷的眼神瞧着自己。

    七爷激动得又是落泪,这一世从未有过这般的感受,木优鱼动了动身子,似乎是挣扎着想起来,七爷忙扶了她坐起。

    她长长那惨白的唇,七爷忙附耳上去,听见两个微弱的字节:“我饿。”

    ……

    厨房那边一直准备着,风嬷嬷按照木优鱼的吩咐做了些清淡的饮食,忙不迭地给木优鱼送来。

    又看了看她的伤口,血是早已经止住了,伤口恢复之中。

    丫鬟一勺子一勺子地喂木优鱼吃东西,七爷也终于是肯吃东西了,也是跟着吃了一些粥,他已经饿了许久了,腹中都已经麻木了。

    喝药吃饭后,木优鱼才算是有力气了,面上也逐渐有了血色,只是此时还不能下床,卧床看七爷。

    “你瞧瞧你,还是王爷,竟邋遢成这般模样,笑死人了!”

    七爷也是瞧瞧自己,他以往可是十分主意仪表的,特别是正牙之后,随时保持着风度翩翩,帅得掉渣才好。

    可他赶路回来,一路风霜,浑身都是臭不可闻,脸也没洗,衣裳也不换,昨晚上又哭了一场,那形象,可真是一点都不好看。

    木优鱼笑了笑,道:“你放心,我没事了,你把咱的王八蛋抱过来瞧瞧。”

    七爷忙去抱孩儿,可又觉得自己这一身风霜的有点脏,让奶娘抱了过来,放在了木优鱼身边。

    木优鱼摸摸那孩儿,笑了笑,眼眶瞬间便湿润了,道:“长得还真是像你啊!”

    她腹中还有伤口,说话都是小声小气的。

    七爷笑了笑,也望望那孩子,道:“也有你的一半。”

    孩儿醒了,正欢笑着,手舞足蹈的,木优鱼伸手,抓住了他的小手,笑道:“小蛋蛋,爹娘在这儿,你瞧见爹娘,高兴不高兴?”

    小娃儿蹦跶得厉害,一看就是跟爹一个脾性,七爷忙接手过去,道:“咱的小蛋蛋生得比别家的娃健壮多了。”

    个头大,劲儿也大,难怪让木优鱼吃尽了苦头。

    众人不知道那‘小蛋蛋’是从何而来,见两人便都这么叫了,这娃便有了一个响亮的小名——蛋哥儿!

    吃过了小蛋蛋,木优鱼看七爷那通红的双眼,道:“快去刷个牙,洗个澡,好生地睡一觉,睡醒了我给你瞧瞧牙,瞧你这口臭,快熏死我了!”

    七爷捂嘴,也知道木优鱼是讲究人,最受不了的就是不刷牙,便也退了出去。

    府中许多事情都堆着,等七爷回来看。

    就在木优鱼自己给自己剖的时候,老皇帝在国师的怂恿之下又开始作妖了,在那议政大殿之中,召集文武百官吸毒,不吸就是抗旨。

    那鸦片的确是能让人十分精神,初期效果很好,大臣们吸食了,感觉精神振作,思维特别活跃,皇帝也是十分满意。

    七爷足足睡了三四个时辰便醒来,醒来之后,忙去刷牙洗脸,整顿衣冠了,往木优鱼那里去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太阳猛烈得很,木水秋木清歌正在木优鱼房中陪着木优鱼说话,一边逗着那蛋哥儿。

    木优鱼精神好得多了,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坐上了罗汉床,屁股下垫着软垫子,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怕得那肚子上的线崩了。

    木水秋抱着孩子,叹息了一声道:“咱们女人还真是命苦啊,生个孩子就是进一趟鬼门关。”

    木优鱼此时虽然感觉到了一阵阵后怕,可如今孩子守在自己身边,看见那张可爱的小脸便不觉得有什么了,还道:“你看我便真真是从鬼门关出来了一遭,年纪小了,生孩子的有风险,你若是不着急,过两年才生。”

    木水秋脸红了红,木优鱼就知道她和丰南王还没成事,一想起自己的悲惨遭遇,便也不忍催促,让他们好生地培养培养感情再说吧!

    那丰南王是什么都不懂的,只当是多了一个玩伴,天天睡一起,也不懂那事儿,只知道带着木水秋去遛狗。

    鬼焰也来了,正瞅着木优鱼的‘二胎’,歪着脑袋瞧着,大概觉得自己也是长这么个模样。

    那鬼焰的个头将木水秋吓了好一阵子,如今才算是接受了,听外间有人汇报说是七爷来了,木水秋便牵着鬼焰先离去了。

    “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好生和宁王聚一聚吧!”

    宁王钻进门来,看看孩子,看看木优鱼,见她都能下地了,心中着实是欣喜,只当是失而复得,也不如从前那般高傲了,主动地接了孩儿来。

    木优鱼让张嘴便也张嘴无二话,来之前还专门用薄荷水漱口了。

    仔细地检查了他的牙口之后,木优鱼还十分欣慰,看来这段时日,他不曾将那保持器给忘记了。

    如今那牙口十分整齐,保持也是不错,一开口便就是一口尊贵迎面扑来。

    木优鱼也十分满意,坐在他身侧,看那孩儿。

    “你瞧这小蛋蛋长得多可爱,将来准比你厉害!”

    七爷一脸父亲的威严,似乎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面上是十足的高兴。

    “爷的儿子,将来一定是个人物!”

    可一说到将来,木优鱼便有些忧虑了。

    如今她与七爷的婚事被老皇帝给悔了,还将她许配给了太子为良娣。

    还说是西北战事完结之日,便让太子迎娶自己的。

    曾经跟鬼焰吹的牛逼,现在成真了,这娃真的成了私生子了。

    她不由得望望七爷,七爷如今保全了妻儿,正是高兴十分,木优鱼便没有提起正事,他才归来,休息几日再忙正事不迟。

    七爷看了木优鱼和孩儿,便又退了出去,很多事情还得要他去处理。

    书房之中,赤牧将这段时日发生的时候与他简单地说了一遍。

    王府自然是有办法传话给七爷的,许多事情他只是知道个大概,比如木优鱼并未流产,但大致的情况他远在西北也是无从得知。

    比如那国师,和国师的鸦片地。

    王府得了宫中的不少赏赐,其中便有让老皇帝十分推崇的鸦片,可以当做是香料焚烧,也可以装进烟枪里吸食。

    七爷见识过木优鱼吸食这东西阵痛,熬过了那剖腹之痛,此时才知晓了这玩意,又听黑牧将那种种道来。

    比如成瘾之后的异常等,

    “王妃让属下等不要打草惊蛇,属下等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七爷也是不知道木优鱼是个什么意思,但是去了地牢之中围观了一遭之后便明白了她的用意。

    他是秘密归来的,不曾声张,朝野之中还没有消息,只知道宁王大胜,正在班师回朝。

    朝中慌乱了,纷纷看向了老皇帝,如今可好了,趁着人宁王给他打仗的时机,竟然将宁王妃许配给了太子。

    宁王归来,看皇帝如何收场。

    老皇帝最近修仙修得十分顺利,完全不理朝政之事了,将所有的事情都抛给了太子管理。

    爱抢皇位抢去,别打扰朕修仙!

    太子是准备在庆功宴之上,一举杀死根基薄弱的宁王,若是晚了,此人必成心腹大患。

    宫中的消息源源不断地传了过来,七爷正在自己带孩子,抱着孩子在花园之中四处走动。

    “皇后当然是想王妃嫁给太子了,哼,不过也得看本王同意不同意!”

    七爷厉笑一声,怀中的蛋蛋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瞧他,他看着这个自己唯一的血脉,也是感慨颇多。

    “你放心,爹爹竭尽全力,也要护住你与娘亲。”

    ……

    随着宁王归来之期的临近,朝中气氛大不同以往。

    若是宁王知晓自己的王妃已经被人夺了,又带着兵马,会不会直接包围了京城,然后趁机逼宫呢?

    那也是说不定的事儿,这夺妻灭子之恨,非同寻常。

    木优鱼已经住进了七爷的院里,还是这屋好,她睡得踏实,七爷便夜夜都是跟她同睡,小心翼翼地守着她。

    自从多了一个孩子,七爷屋里的摆设都变了,木优鱼放肆地按照自己的医院改造着七爷的房间。

    床帐黄橙橙的,一点都不萌,绣只米老鼠上去!

    地衣黄橙橙的,一点都不萌,绣只兔八哥上去!

    宁王您的衣裳一点都不萌,绣只猫咪上去!

    于是,满室皆萌,七爷那冰山面瘫脸却穿着一身淡黄色锦袍,胸口一只硕大的猫咪图案,众人一见,皆是捂嘴偷笑。

    唯有丰南王最喜欢,还拍手道:“小八的衣服真好看!真好看!”

    木清歌又找着活干了,有事没事的就坐在木优鱼房里,默默地做针线活,一会儿往木优鱼衣裳上绣只猫,裙子上绣条狗,木水秋也是来一起,陪着木优鱼养伤,顺便给蛋蛋做点新衣裳穿穿。

    七爷一回来便得忙活了,一天到晚不见人影,他的事情多了去了,木优鱼便在后院中养身子。

    晚上七爷都会回来,但有时候若是有其他的事情,便也不回来了。

    毕竟他是想要当皇帝的男人。

    七爷若是回府了,一定得回房来守着木优鱼和孩子,每天得听见风嬷嬷说她的伤势恢复良好,她才敢放心。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木优鱼一个人也是够累的,如今他回来了,将所有的事情都揽了,不让她砰半点,可每次看见他回来,木优鱼都要问一嘴。

    “国师听说你要回来了,他是个什么表情?”

    “太子知道你要回来了,又是个什么表情?”

    “你在那西北怎么忽然就没消息了,那二十万大军你是怎么灭的?你让我担心死了!”

    “如今你爹一天得抽多少大烟啊?”

    七爷便一一给她道来。

    “国师知晓爷回来了,如今正在到处奔走,京城红莲教的人员地址都已经爷掌控住了,还有三个鸦片基地,也在爷的掌控之中,太子如今也着急了,想在爷回宫之后拿下爷的兵权,并且在庆功宴之上夺了爷的姓名,爷不出手,爷就躲在暗处静静地看他们装逼。”

    又道:“父皇如今完全沉迷了,朝政彻底不管了,朝中太子一党许多人也已经上了瘾。”

    “在那西北,爷差点中了红莲教的埋伏,这些人比想象中的多得多了,幸得爷有爱妃你给那独门武器,炸了一个敌军的大本营。”

    木优鱼呆了呆,她给七爷炸药,是想让他去开矿的,没想到还是成了杀人武器。

    算了,现在木优鱼也不计较了,只要七爷能赢便好。

    她往七爷怀中靠了靠,道:“那咱下一步怎么办?”

    七爷道:“等师弟率领大军归来,时机成熟,我便一举歼灭国师一党!”

    他说着,手顺势而下,掀开了木优鱼的衣裳来,羞得木优鱼忙将衣裳遮了去。

    “我伤口还没好,不许想那事儿!”

    “爷不想,爷就看看的!”

    他固执地掀起木优鱼的衣裳来,见那腹部,一道伤疤竖着,缝了针,如同蜈蚣似的难看,而且还有些妊娠纹,一条条竖着,那本来平坦的小腹如今已经是伤痕累累。

    这便是生一个孩子的代价啊!

    木优鱼恼的将衣服撩下来遮住自己那伤痕累累的肚子,捂道:“不许看!不许摸!不许想!过几天伤口好了,风嬷嬷给我做药膏,几天就没了。”

    七爷也是横眉竖眼的,将手一把伸进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肚子,触摸到了伤口的起伏不定,小蛋蛋便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

    也不知道,当初木优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剖开之时,那是何等的勇气?

    她一个弱女子,不仅得看着自己的肚子被剖开,还要一边指导风嬷嬷,这份勇气,怕是世上再无人有了。

    “还怕爷嫌弃你不成!你放心,等你伤好了,爷还是保证每晚*得你死去活来!”

    木优鱼羞红了脸别过头去,心去跳得飞快,眼眶也不禁湿润了。

    她有时候也怕自己留疤了,而且她剖腹产,三四年之内不能再生孩子,她还是怕七爷有一日会变心。

    一双大手穿过了那腰身,楼主了她的腰,将她放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之中。

    风嬷嬷说了,女人生了孩子会有一段时间心情不佳,甚至是胡思乱想,归根究底是多了一个孩子,内心的负担也增加了。

    更怕的是,生了孩子,留了妊娠纹,伺候夫君也不如从前了,会惹夫君冷落。

    木优鱼得了孩子,两人又不曾成婚,各方面的压力接踵而来,她情绪失控是自然的。

    所以身为夫君,一定得多陪陪她,哄哄她。

    七爷忙好声好气地哄道:“好了好了,别乱想,好好地养身子,其他的事儿便不要想了,有为夫在,为夫定护你们母子周全。”

    又道:“你看你,生一个孩儿便吃了这么大的苦,以后咱不生了,就一个,省得以后他们还得兄弟打架。”

    最近七爷哄人越发得心应手了,软话也会说了,人也不如以往那般高冷了,大概是当爹了,心态转变了。

    木优鱼抽噎了两声,心情才算是好了些,还往七爷怀中蹭了蹭。

    一会儿了,又和他说话:“以后我自己带蛋蛋怎么样?总是让奶娘带不好吧,万一有一天只认奶娘不认娘。”

    “好好好,等你身子好了,就让你自己带。”

    一会儿,木优鱼又问道:“你还没给‘蛋蛋’取名字呢,总不能一辈子叫他‘蛋蛋’。”

    “等过几日,师叔和师傅来了,他们给取个好名字。”

    “哦。”

    木优鱼睡不着,在七爷怀中蹭来蹭去,七爷便陪着她说话解闷,有问必答。

    “西北都有些什么特产?”

    “牛、马、黄土高坡。”

    “我是说有些什么好吃的!”

    “大红枣,大枸杞、大核桃!一个核桃拳头大!”

    “那你怎么不给我带两个回来?”

    “在师弟那处,拉了一大车,大核桃大红枣,什么都有,你想吃多少吃东西!”

    ------题外话------

    国内曾经有一例产妇独自生产难产,产妇用菜刀划开肚子取出孩子的先例,但是产妇死亡,国外也有一例,产妇阵痛十二小时后,自己拿刀划开了肚子,取出孩子后用毛巾堵住了伤口,大人小孩都活了下来。

    麻麻好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