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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梅园淅沥话离别

作者:懒洋洋的小狸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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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安那话就卡在那里,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又说不出来。

    两个人围着桌子喝了几杯竹叶青,卿安的酒量一向比莫卿染要好很多,这次醉得却分外早。

    “姐姐,你知道么,自从到了玉人楼月娘就拿荼蘼散控制着我,目的就是让你留在玉人楼心甘情愿地为她卖命……”像是醉了,但应该是清醒的,或许她只是想要通过这种手段将事情讲出来。

    “卿安,你多想了,荼蘼散月娘不是给你解了么?”莫卿染的手一顿,酒洒在手上,她有点紧张,她并不知道卿安中了什么毒,若是像卿安说的是荼蘼散,那月娘真的是太……

    “姐姐你也知道,我自小习武,一般学武的人对于自己身体的变化都很敏感,对于这副身子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莫卿染正要将自己和月娘的交易说出来,卿安却捂住了她的唇:“姐姐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莫卿染拉住了卿安的手,苦笑:你能知道什么?

    “卿安本来想着和左青的事情都不会被姐姐撞破,却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你那天偏偏就回来得那么早?”

    “这和左青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左青对你下的毒?”

    “姐姐你看人很准,他既然那般喜欢我,又怎么会那么对我?”

    “那和左青……”

    “姐姐可知道双修?”

    “……”

    莫卿染整个人都不好了,对于双修她还真的不懂,只是前世的时候有一种小说类型叫做修真,她本身就是从事文字工作却对这类小说不怎么上心,也没有看过一本。

    “姐姐不知道也就罢了,这事本来就不想让你知道的,我和左青就是在男女双修,为的也是我身上的荼蘼散毒……”

    “你是说左青当时和你在床上,只是为了给你解毒?”

    这件事差不多刷新了莫卿染的三观,只是若真是这样,那当时卿安的态度也就有情可原了。她毕竟只是拿那档事当做救命,并不涉及情爱,现在回想起卿安当时的反应还真的不对劲,她和左青的对话也不太对头,只是自己当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问题。

    “姐姐,我们逃吧,离开这个地方,去哪儿都好,只要离开这里就好,萧明远那人一向是不到目的决不罢休的性格,以前这个彰德府至少还有宋磊让他有所忌惮,但现在宋磊已经被那些京官弹劾得自身难保,玉人楼况且都许久不来,更是顾不上我们了,不是么?”

    “卿安,这些事情你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的?”

    莫卿染记得明白,当时月娘和自己说宋磊的事情的时候,就连她最信任的碧落都被请到了门外。连碧落都不知道的事情,卿安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月娘对姐姐的态度足够说明一切。”卿安完全没有点明问题的关键,莫卿染却拉住了她:“卿安你和我说实话,除了这些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姐姐现下还是记不起来以往的事情么?”看着莫卿染一脸迷茫的模样,卿安一切都明白了:“有些事情原谅卿安还不能说,玉人楼是个是非地,而姐姐的事情不容许有半点差池……”

    “要不是今天萧明远突然动手,你估计也不会下定决心对我说这事,也就是说你身上的荼蘼散毒还没有清,是么?”不用等卿安回答,莫卿染知道自己说中了:“萧明远虽对我是志在必得,但他为人谨慎,若不是宋磊彻底垮台,他万万不会真的动我,我们还有时间,不用那么着急。”

    “可是他没有安好心,不过是想利用姐姐……”

    “行百里者半九十,我想到前一段时间你对我说,还要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能离开玉人楼了,我当时没有放在心上,却也在纳闷明明还有差不多两个月契约才到,怎么就一个月时间就能离开了,现在是想明白了。玉人楼我们要走,只不过要你的身上的毒清了之后,我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或许只要一旬就可以,我为什么不等?”

    “姐姐,你怎生如此糊涂,别说还有一旬半月,就算是一天都存在着极大的变数。昨天萧明远不是还没有来玉人楼么,今天不是来了,还对姐姐动手?”

    “可是,卿安,你的命最重要。”

    莫卿染一直都拿卿安当做自己最重要的人,特别是在经历了和石卓南的分手、和柳絮的反目,甚至是罗绮的死都让两个人感情更深。罗绮的死,卿安解释说是罗绮威胁了她,具体什么原因并没有说,只是莫卿染潜意识里觉得那个威胁和自己有关。卿安有着不合年龄的沉静,只有事关自己的时候才会那般冲动。这句话很简单,却最能体现莫卿染的想法。

    卿安这个时候却沉默了,清丽如出水芙蓉的脸上浅浅露出一个笑,烛光摇曳之下,摄人心魂。

    卿安的美,莫卿染一直都知道,却没有注意到在玉人楼的这个月下来,本来清新之美染了几分似有似无的妩媚,她更美了。冯妙心这幅身子自然也美,却美得过于中规中矩,没有卿安这般灵动,这般让人移不开眼睛。

    卿安既然没有反对,就是默认了,只是她更缠着莫卿染了,对萧明远更加警惕,只是那次对莫卿染动手之后,萧明远有两日不出现了,这可是急坏了月娘。几次单独将莫卿染叫到房里,不停询问情况,因为她对卿安做的那些下作事,莫卿染对她恨得牙痒痒的,却也不敢说什么难听的话,只得敷衍敷衍再敷衍。

    “前几天我说送莫姑娘去萧府的事情,莫姑娘没有记恨我吧?”月娘何等精明的人,这话说的意思就是莫卿染在故意不合作了。

    “就如月妈妈说的,那萧知府是何等人物,卿染若是跟了他,即使不若那陈三小姐风光做的了正房,却也总强过楼里其他姑娘千百倍,月妈妈看得起卿染费心为卿染铺路,卿染感谢还来不得呢,怎么会记恨?”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在玉人楼呆了这么久,虚与委蛇的事情慢慢就做得顺手了,不可不说是讽刺意味十足。

    “你若是真的这么想,也不枉月妈妈一片苦心了。”月娘这个人最让莫卿染佩服的就是她变脸的速度,完全是令人不敢相信。

    “有的男人适合吊着,有的男人适合哄着,卿染你是个聪明人,想必知道要怎么对萧知府,对吧?”

    “卿染谢谢月妈妈提醒,卿染会好好琢磨的,不会让月妈妈失望,毕竟卿安是我唯一的妹妹。”刚刚还是柔和的脸马上变得严肃,听这话是知道前两日萧明远对自己动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后那句话的功效,月娘的脸色好了许多,闲聊了几句就让莫卿染先回去了。

    “姑娘这是去哪儿?”出了月娘的房门,莫卿染并没有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而是朝后楼走。

    “随我一道去看看柳絮吧。”说来柳絮也已经走了不短的时间了,自从她搬离后楼之后就很少去梅园了。

    卿安对柳絮更多的是不喜,却也知道莫卿染对于柳絮有的愧疚,一路上只是跟着并不说话。

    “自从后楼搬到前楼之后心里就像是有一团火一样,焦灼难忍,所以一直没有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

    “梅园这个地方是玉人楼里最美好的一片净土,我当初把你葬在这里,原本是存着自私的心机,却不想到最后都是枉然,只敢在快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来和你话别……”

    “我和卿安要离开玉人楼了,本来我准备不要脸地利用一下严栾的,但老天到底对我还是有些眷顾的,人能不用违背自己心意去做事情算是难得的,不是么?”

    “自从你被带到那个院子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司棋了,本想着嘱咐她几句,逢个好日子来你这里一趟聊以慰藉,却也是不能,我在玉人楼数月,却玉人楼我知人甚少,说起来也是可悲的。”

    “萧明远上位是必然,却不一定会动玉人楼,一方面是玉人楼掺杂的势力多,轻易动弹不得;另一方面月娘说是让我帮着在萧明远那里求情,其实本意或许并不在此,不然我几次三番推脱她万不能允许。退一万步讲就算萧明远真的动了玉人楼,我也相信你的这块地方不会出什么事情。你的眼睛总是一直围着严栾转,却从没有看到有个男人眼睛里只有你。陈俊,这个人你还有印象么?其实也怪我,我只想着只要你明白严栾的薄情,陈俊趁虚而入,一切就会刚刚好,却没有想到你是个这么死心眼的姑娘,你明明说过你自小在玉人楼长大,早已看惯了风月,在最后却也折在了‘风月’这两个字上。”

    ……

    这是一场长长的话别,仿若不是阴阳两隔的两人。

    其实有时候对话会短上许多,一个人的单方向谈话反而会滔滔不绝。

    “你要去哪儿?”一直以在身后的是卿安,因而对着柳絮的墓才会那样肆无忌惮,这时候听到这个声音心里猛然就惴惴的。

    “玉人楼这么大难道还不够我闹腾的,我能去哪儿?”正要扭头,却被那人从身后拥进怀里,莫卿染不得不再次开口:“现在在柳絮的墓前,还请严公子放手!”

    “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你们汉人不是都觉得晦气么?”严栾的话让莫卿染身子一僵,随后一阵冷笑,使劲掰开他的手指,看着那墓上的名字并不愿意当着柳絮的面说这个话题。

    “这么见鬼的天你在这里看一个死人做什么?”严栾拉着莫卿染就要走,莫卿染气急,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只有你们鲜卑人才会视人命为儿戏,将马革裹尸当做光荣的是不要命的将士,不是她一个柔弱的姑娘!死人,你就这样看待她的?柳絮她为了你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你难道一点内疚之心都没有么?”

    “莫卿染你发什么疯?”严栾欲上前拉她的手,莫卿染一跳几米远,也不知是不是柳絮给了她勇气,不要命地讽刺:“严栾你就是一个没血没肉的怪物,将女人视为玩物的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差劲的男人!你糟蹋柳絮的真心,害她抑郁而终,你早晚会有报应的……”

    “报应?”严栾远远打量着莫卿染,语气甚是嘲讽:“也只有你们这样的人才会将一切希望都寄予所谓的报应。”

    “是啊,像严公子这个有本事的男人才不会怕什么报应,只是夜深梦回之时,你会不会看到柳絮那不甘心的表情?”下巴一疼,不用说就是严栾那个变态的缘故了。

    “莫卿染你说我要是在柳絮的墓前对你做点什么,柳絮她会不会从墓地里爬出来,你不是正想看我面对她的表情么,我就满足你,如何?”

    莫卿染开始怂了,想逃了,想自己怎么就脑残地想要气他,现在就这两个人还能有自己的好?

    不对,怎么会只剩下两个人,卿安呢?

    “看来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严栾细长的手指拂过莫卿染的脸颊,话里是明明白白的不满,唇印到那小巧的下巴上,莫卿染正要推人,手马上被擒住,唇不慌不忙地落在她的唇上……

    严栾对她的强迫不是第一次,但现在是当着已故的柳絮,那种羞耻感格外强烈,像一浪又一浪的潮水冲击着她的心。

    “严栾,你住手……”莫卿染的声音细碎到底拦不住严栾的动作,一下子就好像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双腿一软,全身的力量都挂在他的身上,泪悄然落在腮边,凉凉地打在锁骨上仿若是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