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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第194章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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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磐军的军纪再铁血,值哨的士兵们仍是难以抵住这夜半时分,那极低的温度,畏手缩脚,加不断的跳动,仍可以让夜袭的三人感觉到那些士兵对寒冷的尽其一切办法的抵抗。

    不浪费小飞刀,叮抽着他的大刀,接近了哨兵,没声息的便朝那哨兵缩着的脖子一抹,然后便是重物落入草丛的声音,在另一士兵觉得诧异转头时,卓冰的长剑也沾上了新血。

    一路的抹杀,所到之处,守哨士兵无幸免的遭了暗杀,按他们对洚原城分布的了解,他们一路杀到了主将营区。

    然而这时问题却出现了,随着越来越艰难的呼吸,他们发现原本蒙住口鼻的湿布居然在这种寒冷的天气下,结了冷,扯下了湿布,一阵搓揉,揉了满手的冰碴子来。有他们的呼吸温度居然还是让湿布结了冰,可以料想到天气已经寒冷到了何种程度。将揉掉冰碴的布巾又捂上了唇,他们已经来到了主将营房外了,已近四更天,此时下手将磐军的营区迷晕了,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得话,磐军的损失将会是十分的惨重。

    伸竹管伸进了纸糊的窗户,已上好了迷药的竹管在叮的轻轻的一吹下,隔着那层窗户,室内与室外将会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空气,静静听着室内的响动,好一会儿,叮表情放松的笑了起来,看来事情进行的比较的顺利,一招手,方言与卓冰将各个营房内都吹上了迷香。

    用刀挑开了门栓,室内黑暗的看不清任何的景物,但是,当那几声“咻咻……。”的那几声传入叮的耳内时,叮顿感不妙,大呼一声“小心!”便蹲下了身子,而那两支箭刚好擦过他的头顶,向后飞射了去。

    紧接而来的剑气让叮往后一仰,黑暗中避开了一剑。紧接着接二连三的劈砍,竟也让叮幸运的避了开,一个飞身而跃,跃出了门外,而那把剑却如影随行,跟着他出了营房,剑尖直直向他指了去。

    一出了营房,黑暗中突然燃起了光亮来,在火光将整个营区都照的通明时,叮看到了眼前执剑人的脸,正是他所想刺杀的主将——韩梦愚。

    有士兵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抽刀迎战,叮在众人围困的情形下,已无所畏惧了,拼尽了全力与眼前人拼命一博,卓冰在后面奋力的格挡着,为叮护住后背。而方言,已经收起了剑,她本来就不擅于武艺,何况,她是奸细。

    退到了广宁子的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两人的艰苦奋战,做戏做的很是辛苦,看人打架也一样不轻松。

    叮与卓冰自黑暗中的状况发生之时起,便已经不再对方言投注视线,现在打得不可开交,更是不向方言丢去一眼,在他们的心里,这个战场,他们这方,早就只有两人了。

    长剑穿过了叮的肩,穿出的剑身沾着叮的血,又穿入了卓冰的背,中间的打斗场变得宽敞了些,围攻的士兵自动的退了开,中间的三人维持着动作,像是在刹时因天气的寒冷而冻僵了似的,而方言望向叮与卓冰的眼,也冰寒的看不出一丝感情。这就是德天要的,不能怪她的冷酷、无情。

    长剑一抽,那混着两人鲜血的剑身带出了叮与卓冰身体内大量的鲜血,一直背靠着的两人再也没有力气挥舞手中的兵器,带着极不甘心的神情,瘫倒在洚原城的营地上,大滩的鲜血,像是在他们身下盛开的花朵,在叮闭上眼睛之前,一张女人的脸孔映入了他的眼帘,她是谁……?

    “什么?”以蔚大惊,有些不敢置信,营中所有的人也全部都站了起来,面面相觑,小兵报上来的消息,让所有的人都出乎意料,原先一点征兆也没有,这从天而降的事情让所有的人喜出望外。

    只有以蔚仍是不敢相信,在所有的人都向营房外涌去时,她仍是无法置信的呆立原地。

    飞快的也冲出了营房,外面原本应该是平静的驻地,变得十分的热闹,那些饿得发慌已无甚力气的士兵们兴高采烈的全涌到了较场,帮忙搬卸食物。

    沙旦兴奋的冲到了以蔚的面前,大声嚷嚷着,“将军,好多的食物,真的好多啊,你看你看……。”

    确实很多啊,满车满车的,全是装的鼓鼓囊囊的米包,士兵们吭哧吭哧的来回穿梭在送食队中,将大包的米粮扛上了肩,炊事处已经迫不及待的燃起了炊烟来,本已疲乏到近于死寂的德天军团在瞬间又复活了,米食还未进入士兵们的肚腹,可是这样的喜讯却足以让所有的人生龙活虎起来。

    然而,让以蔚之所以如此吃惊的,并不是这批援粮的送至,而是这批援粮的来源。

    送粮队有人朝她走了来,以蔚呆立在原地,看着那人一步一步的朝她接近,那心中无法置信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父……,候爷!”已经不适合再称呼为父亲了。

    “真的是你!”梁英达看着眼前身为将军的梁以蔚,生出了些感叹来。“这些粮食是我从南方收购来的,三天内日夜兼程的送到了这里,我不确定众人口中的女将军梁以蔚是不是你,但是想想也觉得并无可能,必竟,你是将军的女儿。”

    以蔚吞咽了口口水,喉咙有些干涩,一时间无法言语。

    “这只是部分的食粮,还有部分,会陆续运至,我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收购这些食粮,花去了他大部分的积蓄,为了一个不是他女儿的女儿。

    “随便你认为我这样做的目的,当是弥补以前对你的刻薄也行,当是巴结位高权重的将军也行,我不否认,我这样做确实有目的。”摊了摊双手,他什么都可以坦诚布公的跟她说。

    以蔚面对眼前这位曾让她害怕畏惧的人物,如今少去了那些恐惧,却发现了她对他的了解少得可怜,她猜不出他的心思与用意,也从未看过他如此和善的跟她谈论的面貌,现在的陌生,让她无言以对。

    “将你娘的骨灰给我吧。”这张她一直觉得森冷肃穆的脸,竟也会从那双深抠的眼内,流泄出请求的目光来。“我去过将军府,想去祭拜你娘,可是,那里没有她。”

    这就是他的目的?

    生时两怨死别又如此的执念,人永远不知道为什么要折腾自己。

    看了看运送来的食粮,又看了看梁英达,以蔚没有言语的转身离去。

    没有血缘亲情,也未建立继养感情,突然的示好,达不到他所想要得到的结果。梁英达无奈的叹了口气,朝自己带来的运粮队走了去,已经卸下粮食的马车已开始回转,沸腾的较场,只有他是落寞的。

    全部卸下粮食后,梁英达决定跟着送粮队一道离去,后续的援粮会继续送来,只是他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不管以蔚如何看待他,也不管自己失望难过,能化解前线士兵们的燃眉之急,也不枉他花费掉如此大的代价。

    行出了五里,从参原合的方向,一匹枣红马儿闪电般的追了过来,马上的人英姿勃发,梁英达眯起了眼一直看着这一人一马由远而近,曾在他棍棒下求饶的女儿,竟也会有这般的模样。

    将手中的东西住梁英达的手上一塞,以蔚平息了一下呼吸,道了声:“保重,爹!”马头一转,又往回奔了去。

    梁英达低头将手中的东西揭布一看,是一个白瓷骨灰坛。

    “以蔚,打完了,早点回家。”梁英达向着那急驰而去的人大声叫道,一双周围满布皱纹的眼,瞬间涌出了泪水来。

    以蔚没有回头,身后的呼叫声她听到了,心里涌上来感觉很怪异,送走了娘亲,却又得到了父亲,她总算又有一个可以祈盼回归的归宿了。而她的母亲,守护庇佑她那么久,也该安息了。

    参合原的炊烟让整个驻地都沉浸在一种米香之中,士兵们饿了好几天,终于可以饱食一顿了,沙旦乐不可抑的挤在炊事班的大锅前,大声的吆喝着其他的士兵拼命加薪柴,从未觉得米饭也是如此的让人期待。

    “好怀念在兵部统时,我一口气吃下十几海碗的米饭啊,今天,我肯定会比叮和小老虎吃的还要多,这口锅里的饭,全归我了。”

    士兵们在他的身后哄笑了起来,柳暗花明的情形,让人着实欢欣不已。

    诸葛露齿一笑,有饭吃了,是好事,而这样的转机出现,才是更让他心情愉悦的原因,天意总是难测,再强的卜算子,也无法尽窥天意。总而言之,老天现在还不想亡德天。

    以蔚驾着麒麟一回军营,与她一同进入的斥候马上下马送来了最新的谍报,前一天晚上行动的叮将军与卓冰已经被磐军所擒,而方言,确实为磐国所派来的奸细。

    计划算是成功了?奸细总算是要浮出水面了?

    与诸葛对视了一眼,看得出诸葛有些落寞,而其他的人都松了口气,原先的猜疑总算是结束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是方言。

    花娇柔快步到跑到了以蔚的面前,要求以蔚再次给予确认。

    “的确是她。”

    不是以蔚回答她,却是诸葛候这样告诉她。

    “你们都不知道,但是据谍报处的探查,磐国的国师广宁子,乃方言师父,方言所学与其成长,与广宁子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我们故意以计试探,若方言不是奸细,那么现在回复的消息,应该是磐军主将被折。”这就是详解。

    “这怎么可能?”花娇柔猛跺了下地面。

    “没什么不可能!”以蔚拧起了眉。

    连以蔚也相信了?花娇柔不相信的瞪视着以蔚。诸葛相信了,以蔚相信了,所有的将士都相信了,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不可信?而眼前这些她原本非常熟悉的人,也让她有些不敢相信了,不相信眼前的人都是真实的,不相信她们的神情是真实的。

    斥候又跑了进来,新的谍报告诉所有的人,磐军开始大规模的进攻了。

    披甲,上阵。

    现在的德天军团有了食粮,不需要进行死战,她们有的是机会来从长计议。

    可是磐军接近后,以蔚的无畏却有些动摇了。几十万的大军行进而来时,地面都有些微的震动,可是,打了那么多场仗的她,对这些都不再畏惧,倒是被支挂在最前面的那两个人,让她担心了。

    “将军大人,打开城门吧,我们还有一战未打完呢?”望向城楼,白天看到的以蔚穿着将军的盔甲,比他想象的还要英姿焕发。

    “韩将军,我可以开城门一战,但是条件是我一人换你现在所抓的两个俘虏,可否?”

    “不可,”花娇柔扯了扯以蔚的手臂,“这样太危险了。”

    抬了抬手臂,挣开了花娇柔的手,以蔚目光坚定的望着城下。

    “一个换两个?大人真会开条件。”招了招手,有士兵放下了绑在支架上的两人,不知是死是活的两人从支架上一松下,就瘫倒在地,一动也未动。

    执起了自己的银枪,以蔚在城楼上众将的一片反对声中,消失在韩梦愚的视线中。不多时,城门便开了一小缝,一人驾着一马,身后有几名小兵小跑着跟着出来。

    韩梦愚似笑非笑,看着几人由远而近,身旁的广宁子与方言他们面部比起他来,显得极为冰冷,有种强烈的对比。

    诸葛站在城楼上,一直在磐军中搜索他想找到的人,却一直未能看见,照理说,木已成舟,事实早已公开,却为何一直未见磐军中,那祸缜缬、殃硒奈民众的大逆臣的踪影?老四在打算做什么?磐国国君又想做什么?

    来回的扫视中,视线最终停在了那张无表情的脸上,离了这么远的距离,他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冷若冰霜,能够说断就断,感情收放自如,他真的是佩服她。

    以蔚身后的几个小兵快速的将叮与卓冰抬起,退回至城中,城门一阖,整个城外的战场,德天方就只有以蔚一人面对着几十万的大军,城楼上的弓射手全部引弓待发,全神贯注的盯着战场上的动静。

    银枪猛的一放平,枪头直指韩梦愚,表明着以蔚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一手把在刀柄上,韩梦愚双腿一夹,马儿便从军阵中跑离出来,进入了军队与守城之间的空地,形成了两人对恃的场面。

    杀气也在百万人的注视下,酝酿得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