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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第377章 :咬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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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堂哗然。

    朝堂文武百官一片肃穆,孟家家主血淋淋的尸首暴露在庄严肃穆的朝堂上有诸多不妥,但女帝都说允了,这点便可忽略不计。眼睁睁看着废人样的尸体,众人心中直打颤,都暗中估摸着心善长老的打算。

    “女帝,如今你看到我孟家家主死的是何种惨样了?还请女帝为我孟家做主,还我孟家一个公道!”冲动的二长老心静着实对不起她的名字,人与名分裂,音量之大,传遍整个天乾殿。

    “放肆!在天乾之内、女帝面前,岂容尔等咆哮朝堂!”出声怒斥的是三王爷郑烟尘,她满脸愤慨,怒气正盛。

    “三妹毋须动气,毕竟死了孟家家主,孟二长老此等莽举亦是可以谅解的,不如先听孟大长老如何说法,”梁以蔚出声制止郑烟尘,话语间皆是对姐妹的袒护。

    心善长老暗中细细观察着几位王爷的反应,听闻二王爷如此说辞也不动怒,反而哈哈一笑,朗声开口,“二王爷心思细腻,聪明果敢,在下十分欣赏,但当下紧急的是找出杀害我家家主的凶手。”

    心善长老一个眼神,三长老心雅了然,她上前几步走到孟小姐的尸体旁,解说道,“回禀女帝,我孟家家主双腿被废,乃是令千金二王爷用西岐鬼物火药所致,而我已验过尸体,当时家主已用药物止血,若治疗及时,不会危及性命,而我家家主的致命伤就在于……”

    心雅长老顿了顿,利眼扫向二王爷,淡然说道,“脖颈,在下断定,家主是被人扭断脖颈至死,为了掩饰真正的死因,故而割下我家主的舌头,惑乱真相。”

    “什么?脖颈断了?”有大臣不禁出声,明显意外于孟小姐的死因。

    “那么,二王爷确不是杀害孟小姐的真凶,”丞相向来公正严明,贤达有德,事情该是怎样便是怎样,绝不偏袒参私,“那么依长老所言,真凶究竟是哪位?”蓝夺宇丞相没忽略心雅长老刚刚那句话,她说的是二王爷用西岐鬼物火药废了孟小姐的双腿,他现在不过是模糊重点,或者不是重点,重点是找出真凶。

    然而其他大臣却没忽略西岐鬼物这点,一时间朝堂内大臣交头接耳,瓮声不断。

    “心善长老,莫不是您已肯定谁是凶手了?如今来,是否只是进一步认证?”女帝高声问道,适时令众大臣噤声。

    几位王爷皆望向心善长老,既然二王爷不是凶手,那么孟家长老这次针对的是谁?而众大臣也是一脸观望态度地看着三位长老。

    心善长老顺了顺衣袖,淡然出声,“老朽怀疑是勾栏院的小厮,王青!”

    此话一出,朝堂有片刻的沉默,而梁以蔚却是心下一沉,料想到这下事情不好处理了,她并不怕孟家人,但如今孟家人紧咬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部下,明面上她与王青无甚关系,但背地里,王青却是她的一臂,莫非,她们已猜到她与王青的关系,进而利用王青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或者是,杀鸡儆猴。

    “王青既是勾栏院的人,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贵家主与王青结怨,王青把握住了这次机会,进而对贵家主狠下杀手,这也未为可知,”丞相出言皆是息事宁人,将矛头转了个向,对准勾栏院与孟小姐曾或结怨的事情上。

    “我孟家家主岂是留恋风尘之地的人!只要女帝派人起了王青的底,便可知王青身后的主谋,才能查出谋害我家家主的真凶!”心静长老冲口而出,怒气哼哼。

    “二长老稍安勿躁,你口口声声说王青身后有主谋,莫非你已断定王青身后的主谋是谁了?再有,你句句不离你孟家、你孟家,在你眼里,还有没有郑氏皇室!二长老,您活了一辈子,莫非还不懂得何为皇权,何为君臣,何为君臣之礼?!”

    梁以蔚大声怒斥,她已经够忍耐了,可是心静长老口口声声都是不把她母亲、不将郑氏皇室放在眼内,她们的权威受到了挑衅,是个人都会有火气,何况她们都是受皇室熏陶的皇子皇孙,如何忍得了如此轻慢的态度。

    “你!”二长老刚要谩骂出口,大长老便出声制止了。

    “心静!不得无礼!来的时候是怎么跟你说的?百年来我所教你的君臣之礼你都忘了?不许在这丢人现眼!这是女帝的地盘,你以为帮着郑氏打下江山你就能与郑氏皇室平起平坐了?你要记着!我们孟家已经主动退出朝堂,如今的孟家就是下臣!在女帝面前就应该俯首称臣,一个臣子应不应该咆哮朝堂?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出杀害家主的凶手,不是来挑事置气的,赶紧给女帝赔礼道歉!”

    心善长老的一顿骂,看似得体有礼,实质暗含讽刺,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句句不离孟家乃是郑氏江山的开国功臣,他们这是索赏来的。

    女帝神色淡然,静静地旁观着朝堂之下的好戏,而令她失望的是,她的太子,躲在角落里有些无措地绞着衣角,从头到尾未曾表过一言。倒是二女儿、三女儿不卑不亢稳中带势,亦算是对她的安慰了。

    心静得了一顿训斥,颇不服气地转头冷哼,一副傲慢无礼誓不道歉的模样。

    这边的太子感觉到母亲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马上不安地回望着母后,母后的神情含着示意,似乎是要她开口稳住场面。

    大臣个个噤若寒蝉,牵涉到皇室尊严的问题,他们是不敢出声作辩的,一边是他们效忠的朝廷,一边是郑氏江山的开国功臣,得罪哪边都讨不着好,唯有沉默是金。

    太子犹豫了片刻,才颤步走来,力图镇定,“大长老,二长老这是情急失言,赔礼道歉就不必了,我们最重要的任务还是找出凶手,二长老这态度也是应该的,我们该受着的。”

    太子的一番话出乎所有人意料,如此话语岂能是一国太子所说的?话语中的卑微简直将皇室的尊严踩踏到了地下,而且大长老意思是要二长老向女帝道歉,然女帝都没开口,她来插什么话?另一方面,她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孟家人都能因为孟小姐的死来挑衅朝廷了?那其他臣子是不是也能纷纷效法,家里出个什么事儿,都能来朝廷咆哮一番了?

    如此拙能劣德,岂能当起一国太子!如此下去,郑氏皇室颜面何存?

    几位王爷意外地看着太子,平时她们与太子接触不多,因着太子时常在政治书院出入,她们无缘见到,本以为从书院毕业出来的太子,能心怀宏图大志与极高的才德,岂料一出现却是如此卑躬屈膝的态度,这……

    “太子,你说的什么话?”郑烟尘走近太子,低声咬牙问道,话语中的责备显而易见,她这明显是在丢皇家的脸面啊。

    四王爷郑纯洁尴尬地干笑了一下,“这,这个事情,太子……”

    “行了,别说了,太丢面子了,”五王爷郑芯怨在四王爷耳边低声说道。

    “可能,太子不会处理这样的事情……”六王爷郑酒酒压低声音柔柔说道,音量仅身边的几位王爷能听见。

    女帝脸色暗红,这太子……说的是什么话!竟如此拂了皇家脸面!本想让她主持大局,看来她是还不适合出入朝堂了?如此拙劣的才德,怎么能让她放心将江山交到太子手上?若往后遇到什么国家大事,丢了皇室脸面事小,丢了郑氏江山事大啊!

    三位孟家长老听闻太子所言,相互交流了一个眼神,心领神会地摇头冷笑,郑氏皇室,怎么会出了这么一个劣德的太子?就这处事态度,往后这江山,说不定都能毁她手里!

    大臣皆暗中摇头叹息,对于这位太子,因接触极少,不甚了解,但也没想到竟是这等劣才啊!往后若她当上皇帝,岂不是辱了这朝廷?

    “太子!朕怜你昨夜苦批奏折,许是累了,你先下去歇着吧,”女帝暗藏着怒气,冷淡地挥手,让太子退了出去。

    太子不明所以,倒也顺从地应声告退,朝堂这一出,她依然是不知该如何处理的,退或者不退,她都做不出其他什么作为。

    梁以蔚暗叹一声,这太子,原来真的无才无德……孟家不过死一个家主,在国家大事面前,这仅仅是一件小事,过错方并非皇室,太子却用上了如此屈膝的态度,全无半点皇家风范,这不仅仅是丢了脸面那么简单,整个朝堂的大臣和孟家长老都在看着,这要往后,大臣还怎么信任你还怎么追随你呢?若然失去大臣的心,则对治理国家之事是大大的不利啊!

    “女帝,二长老无心之失还望见谅,还请女帝尽快查出王青幕后真凶,还我们孟家一个公道,”大长老这刻似乎已经失去耐心,出口之言已无方才的恭敬。

    梁以蔚冷眼瞥着三位长老,她们打的什么主意,她算是猜到了,不过是给皇室一个警告而已,想要说明她们孟家可不是好欺负的,也许她们针对的不是她梁以蔚,却是她梁以蔚的部下,而她决不允许。

    女帝深觉疲累,这一出戏刚一敲锣打鼓,太子就卸了皇室一半的势,往后这戏怎么唱下去,她还得好好研究研究,“那么,蓝丞相,这案子就交给你了,王青与孟小姐是否结怨,这其中是否是王青伺机报复,或者另有阴谋,你皆要查清楚,不可冤枉了任何人,亦不可错杀任何一方。”

    “臣,接旨,”蓝丞相揖手回道。

    “退朝!”女帝喝了一声,便起身朝后殿走去,待得离开前殿,她冷冷地对着身边的女总管命令道,“将太子叫来!”

    这边大臣各自散去,三位长老也带着孟小姐的尸首离开了天乾殿,留下几位王爷心领神会地向着茴净宫行去。

    茴净宫是梁以蔚年少时在宫中的住所,自从十三岁后,女帝便赐予她一座府邸,让她出宫居住,而茴净宫便从此闲置了下来。虽如此,但也有宫女每日打扫,只在她赶不及回府必须住在皇宫的时候,才会留宿在茴净宫。

    五位王爷会在有要事相商并皆在皇宫之时,齐聚茴净宫议事。

    市井。

    孟家家主孟小姐死于勾栏院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整个煞雪皇城,关于孟小姐的死法传出了各种各样的版本,市井小民闲来无事最喜八卦谈资。这不,整个皇城小民都在谈论这件事情呢,这也正正说明了煞雪国民风开放,百姓安居乐业,言论也是相对自由的。

    二王爷府外,已然聚集了相对多的百姓,倒也不是闹事,而是拉上了各种条幅,类似于现代的横幅,上书:

    力挺二王爷,二王爷千岁!

    二王爷无辜,还二王爷清白!

    二王爷英勇迎敌,孟小姐自取灭亡!

    ……

    诸如此类。

    当然也有孟家派的,这部分相对比较闹腾,与二王爷粉丝团的人很快起了冲突,两派人马从一开始的呼喊口号变成滋事掐架。

    “二王爷!你得给我们孟家人一个说法!孟家家主不明不白死在勾栏院,你光天化日的就亲手杀了我们家主,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说话者是个妇女,身材魁梧声线粗哑,中气十足的声音足以全场听闻。

    “对!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二王爷也不能目无王法!”附和者众,亦是孟家爪牙,一部分是早已对二王爷咬牙切齿的或贵或庶的女人。

    “放屁!你哪只狗眼睛看见二王爷杀人啦?孟小姐是羞愧咬舌自尽的,在场的人都看见了!”唱对台的自然是自认为十分公正的男丁粉丝团。

    “就是说!孟小姐使出杀手锏想要了二王爷的命,二王爷不过是自卫才伤了孟小姐,二王爷还好心给了伤药孟小姐呢,孟小姐自惭形秽就把自个儿给了结了,这怎么能怪二王爷!”

    “若不是那个伤药,孟小姐才不会死呢!”

    “孟小姐可是把自个儿的舌头都咬断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