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秘密结婚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总裁爹地,妈咪9块9!暖婚33天

一秒记住【乐文小说网 www.lewensh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肯特郡毗邻伦敦,遇见泽西伯爵夫人并不奇怪。

    然而眼下的情况,就很尴尬了。

    滂沱大雨、孤男寡女,既不是去往伦敦的方向,也不是去罗新思庄园的方向,往东南边目的地可只有多佛尔港。

    泽西伯爵夫人这样的聪明人,哪里猜不到呢?

    她把头缩了回去。

    伊丽莎白隐隐约约透过车窗好像看见对面马车里还有个什么人,泽西伯爵夫人可能是在同“他”商量。外边雨势这样大,路上巧遇也没法下车打个招呼什么的,达西则是个务实派,他并不把希望寄予别人平白无故伸出援手,伊丽莎白感觉马车动了一动,但这点幅度全然没有奏效。

    雨幕中一身泥水的达西有点狼狈。

    泽西伯爵夫人指挥着自家马车停在路边,让随车的两名车夫一起上前帮忙,达西浑身湿透的样子不方便向她道谢,只好顺势接受了对方的好意,有四个人一起用力,伊丽莎白乘坐的马车很快就被推出了泥坑。达西从头到脚都淌着水,正要回去自己的马车,泽西伯爵夫人的马车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她打着一把鲸鱼骨的大伞,还牵下了一位身穿风雨衣的女子,能令泽西伯爵夫人这么慎重对待的人可不多,达西不由多看了一眼。

    但是隔着雨幕什么都看不清。

    “达西先生,”泽西伯爵夫人笑眯眯的:“换一辆车吧。”

    车夫打开门让伊丽莎白也出来,他们两人没什么拒绝的余地,而且泽西伯爵夫人提议换车,能够让他们更加顺利地出逃,因为如果不是下雨的话,公爵夫人马车上豪华的装饰以及德·包尔家的家徽实在太惹眼了,而伯爵夫人所使用的马车则非常低调不醒目。

    她由不得两人拒绝,搀扶着那个穿着风雨衣的女子,上了德·包尔家的马车。

    擦身而过的时候,伊丽莎白仿佛发现那个严严实实裹着防雨兜帽的人,似乎是夏洛特·布伦瑞克小姐。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待再要细看,对方已经关上了马车的门。

    伊丽莎白无法,只能和达西坐上伯爵夫人的马车,只待来日再感谢对方,两辆马车一南一北奔向不同的目的地。

    那个神秘女子坐定后,除下自己的兜帽,雨衣的材质很好,除了脚下湿了身上其余地方都很干爽,这雨衣是一个叫托马斯·巴宝莉(burberry)的裁缝近年来才发明的时髦款式,她默默地笑了一下。

    泽西伯爵夫人对其察言观色,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殿下,我们今天还要去见德文郡公爵吗?”

    “派人告诉公爵我改变了主意,今天就先不去了。”夏洛特公主对着窗外的雨幕出神,今天可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呢,她选在今天去见德文郡公爵,只是为了确保他们俩的计划正在顺利进行,只不过她没想到会遇上达西和伊丽莎白私奔。

    竟然私奔了呢!

    果然这世上的事情不是一成不变的,因此夏洛特公主对于要去见公爵的事情兴致缺缺了起来。

    她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耐心等待。

    虽然改变了计划,泽西伯爵夫人并没有从公主脸上看出任何不快,她一向是个会来事的性格,便调笑道:“这也是一桩奇遇了呢,公主,德比郡的首富达西先生和我的座上宾伊丽莎白·班纳特小姐私奔,我几乎以为他们的事情要不成了,摄政王恐怕也没有想到吧。”

    夏洛特知道对方是想问自己为什么要帮他们,而且纡尊降贵地提议换马车。

    “我乐意在暗地里做一切让我父王不快的事情,”夏洛特公主笑得开心,她长得只算清秀平时又比较严肃,泽西伯爵夫人还是头一次见她笑得那么轻快,便又听到她说:“不过帮他们也有我自己的私心,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泽西伯爵夫人便再无赘言,马车一路驰回伦敦,果然搅乱了公爵夫人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手。若不是后来发生了那桩事情,翌日达西和伊丽莎白就能成功渡海前往法国,私奔成功几乎是毫无悬念。

    此时伊丽莎白坐在马车里,始终对布伦瑞克小姐的出现耿耿于怀。

    她对这位神秘的小姐观感很奇怪,夏绿蒂告诉过她,她就是当初在俱乐部里唯三对自己下注的人之一。

    达西和夏绿蒂对自己下注纯粹出于感情因素,那布伦瑞克小姐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为了好玩吗?

    伊丽莎白安慰自己她至少没有令布伦瑞克小姐输得血本无归,甚至还赚了个翻倍。

    她方才下车的时候把达西先前脱下的外套牢牢抱在怀里,这时候有件干衣服比什么都顶用。伊丽莎白用带着的披肩让达西把自己草草擦干,然后让他穿上干外套,又把裤腿上的水拧干,这样或许可以撑到郡府梅德斯通,到时候洗个热水澡吃顿饱饭再好好睡一觉,只要达西身体够健壮,或许不会着凉感冒。

    从前老达西先生在梅德斯通有一栋宅子,一是为了方便肯特郡的生意往来,二来也是为了方便乘船前往法国的时候有个半途的歇脚地,纵然姻亲公爵夫人可以提供下榻之所,可惜罗新思庄园离多佛尔港口还是有点远。

    达西叩开门的时候,这处宅子的管家大约有一年多没有见过他了,好在达西将家族的各处资产打理得十分妥帖,对雇佣来的仆人们也十分慷慨,就算骤然来访,一应准备也相对周全。负责管家的洛伦佐夫人指挥着整所宅子的人都劳动起来,但是当她看到达西进门还带着个年轻姑娘的时候,洛伦佐夫人不淡定了。

    她虽然不常见到老主人和小主人,惯来也是个爱操心的。

    伊丽莎白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极了,达西连忙安抚她:“没事的,这是洛伦佐夫人,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可以跟她说。”

    洛伦佐夫人简直不敢相信她的小主人竟会私奔,她顿了顿终还是提议道:“你们需不需要牧师?”

    达西一愣,和伊丽莎白对望一眼,想着还不如早日定下名分,反正他这辈子也不会和除了伊丽莎白以外的女人结婚,就算被姨妈抓回去,那时候伊丽莎白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他点点头:“那就劳驾了。”

    二人均沐浴更衣之后才下楼,牧师已经冒着风雨赶来了。

    就如公爵夫人之于柯林斯一样,达西在身份上也是约翰牧师的施主,他是愿意主持这桩秘密婚礼的。

    “真是好运气,”洛伦佐夫人忙前忙后给伊丽莎白整理衣裙:“这是二十年前老达西夫人去罗新思庄园的时候穿过的晚宴裙,否则一时半会儿要上哪里去找一件带着小拖尾的礼服呢!不过你个子高,要是穿了高跟鞋裙摆就遮不住脚背了,还有这蕾丝,就是隔了二十年再去欣赏,也精致得不得了。我得再去找找,兴许还能在夫人的衣橱里找到面纱。”

    达西微笑着看着她们忙忙碌碌,见洛伦佐夫人走开,便从花瓶里折了一支茉莉插在伊丽莎白头上。

    小小白白的花气味芬芳。

    好像他们并非是在雷雨大风的小宅子里,而是置身在六月至美的阳光下和草坪上,伊丽莎白委实没有想到自己也那么快地做了六月新娘。

    “哦,达西先生,你怎么可以折了我的花儿去哄女孩?!你竟然是这样的人,达西先生!”洛伦佐夫人抱怨道,手上却动作不停,把细细的纱料网到伊丽莎白的头发上。

    有洛伦佐夫人做见证人,约翰牧师念了一大段的经文,然后牵着两人的手,问他们是不是愿意结为夫妇。

    伊丽莎白几乎快笑出声了,因为她觉得约翰牧师应该问她:“亲爱的伊丽莎白·班纳特小姐,您是不是愿意第二次嫁给达西先生?”

    她是愿意的,她当然愿意。

    第二次嫁给达西先生,可比第一次还要重重波折。

    因此这一刻显得更为甜美。

    “在场有没有人反对?”约翰牧师惯例要问一句。

    “达西先生是我的雇主,”洛伦佐夫人一脸促狭:“我不反对,这是真心的。”

    伊丽莎白和达西都笑了起来。

    不过当伊丽莎白坐在卧室床上,看到床边特别放了一瓶香油的时候,她就有点笑不出了。

    “达西……太太,”达西就着站着的姿势把伊丽莎白拢在自己臂弯里,他的手指轮流轻轻点着伊丽莎白的后颈,好像一种暧昧的舞步:“达西太太,听上去真是动人。”

    伊丽莎白刻意泼他冷水:“没错,我身上还穿着达西太太从前的礼服呢!”

    达西不为所动、意志坚定:“那我不介意帮忙为你摆脱束缚,伊丽莎白,”他也看向那瓶香油:“洛伦佐夫人是好意,她只是想让我们放松一点。”

    第二次和同一个人结婚,伊丽莎白的身体是青涩的,情绪上却是渴望着达西的。

    她的反应很令达西觉得鼓舞,还有什么比新婚妻子如此柔顺妩媚更令人心绪激荡呢,那香油根本就是多余的。

    达西觉得有一种感动涨满胸膛,这种强烈的情绪几乎让他的武器昂扬至疼痛,仿佛瓢泼大雨令泰晤士漫过了涨水线,只待船只扬帆远航。

    他的妻子,还有他和伊丽莎白未来的孩子们,彭伯里将不再只有他和乔治安娜孤孤单单的两个人。

    达西突然泄力,翻身倒在伊丽莎白身边。

    伊丽莎白一脸的薄汗,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戛然而止的达西。

    “对不起,伊丽莎白,”达西正极力克制自己:“但我不想让我们的孩子沦为私生子,我想让我们的儿子或者女儿能够正大光明地冠上达西家的姓氏,我希望他会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而不需要躲躲藏藏。”

    伊丽莎白也骤然冷静了下来,理智回归,不过女人要比男人好过很多。

    达西也知道自己目前状态很尴尬:“嗯,它有时候是很碍事,女人就不会有这种烦恼。”

    “我也不需要有这种烦恼,”伊丽莎白瞟了一眼那个部位:“你有就行了。”

    达西低吟之声,觉得自己刚刚冷静的功夫全都白费了。

    他握住了伊丽莎白的手,伊丽莎白看到他的眼睛比烛光还要更加明亮,咬着唇没有拒绝。

    一夜风雨没断,室内却静谧安然。

    还未过半夜,洛伦佐夫人突然敲响了卧室的门,没有非常紧要的事情发生,她不会来打扰新婚夫妇。

    达西吻了吻迷迷糊糊的伊丽莎白的额头,嘱咐她再睡会儿,自己披了睡袍开门出去和洛伦佐夫人说话。

    “达西先生,我恐怕您明天去不了法国了,”洛伦佐夫人十分慌张,但极力维持镇定:“等到天亮报纸刊发所有人都会知道的,但我很不巧和隔壁那户人家的管家有点儿交情,他们家主人的亲戚连夜送来了消息,镇上的邮局没敢耽搁第一时间就送上门了。”

    达西接过那卷薄薄的纸条,凑近了烛光去看。

    送信日期是1815年6月18日。

    纸条上写着“滑铁卢大败,威灵顿公爵阵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