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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噩梦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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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域中有最大的一座火山,被称为圣山。沿着圣山一周,有七座大城,血戈城为最东,与西风口连成一线,向北为血领城,血领城往西则为血番城。

    青峰与小鲁努会面后一个月,出现在了血番城与血领城的交界之处。

    想要化解血领城的攻势,直接对攻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青峰的实力高强,又擅长野外靡战,血领城不一定吃得消。可是,如此一来树大招风,血戈城很可能被重新孤立。此路不通,青峰自然得搬出另一门看家本领,便是诡诈之术。

    此来血领城,他已经着实做了一番准备。

    血领城领域西沿,有一个不大的村落,几百人,平日里做的过往修士的生计,如今夺王纷争,也已经荒凉了些时日。

    青峰一副外族打扮,引了不少人注意。可夺王期间,敢在外行走的,莫不是强者,也为他省了不少麻烦。

    这里过往旅人不少,很容易就择地安定下来。每日,他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村落里的人,见他每日出入血番城领地,只道他是血领城的探子,更加敬畏,小心翼翼不敢多言。

    夜晚,又进入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在一座半圆的石头屋舍里,他的眼前总是有一层化不开的混沌朦胧。意念挥散,他的实力绝强,意念强大,对着大多是锻体期的人而言,种梦轻而易举,甚至,有一些不错的契机,可以进行造梦。

    在人们的梦里,血番城里,血龙升天,万众朝拜。

    起初,人们只当笑话一样,一笑而过,甚至还怕招致麻烦,没人敢说。青峰也不点破,夜晚有夜晚的景象,白日是白日的生活,小小的村落一切如常,只有一股暗流涌动,悄然积攒着能量。

    ……

    有一天,青峰没有再离开村落,去往另一边。

    他罕见地走入了酒馆,这里许多人,因为村落冷冷清清,成天在这里聚集。他的到来,让人们安静下来,一个个好奇地打量着。

    要一杯酒,坐在人群中间。对着西面的天空,出神地望着。

    一会儿,人群有嘈杂起来,男人们大声地吹牛,和女人讲带色的段子,血域有血域的风情,粗的让人沉醉。

    “昨天,我做了一个梦……”

    端着杯子,青峰轻声说道,但那声音却清晰无比地引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人们,瞬间安静,惊异地看着望向西天的青峰,仿佛方才是一股错觉。

    “梦里有一条龙…”他又喃喃道,沉顿许久,才又轻叹一口气,“哎……”

    看他出神的模样,似乎从未在意别人的反应。放下酒杯,走出了酒馆。

    他奇怪的行为,让所有人都蹙起眉头。他们彼此并不清楚,但每个人的心头却都升起一抹奇异的错觉,那人的梦,如此熟悉!

    ……

    当晚,许多村民又陷入了梦境,他们的发财梦、他们的强者梦……

    但无一例外的,在村落西方之天,总会升腾起一条冲天的血龙,引得无数人朝拜,让他们自己也惊异莫名。

    有了潜意识的种子,梦境总是容易被塑造,血龙的印象在每个村民的心中慢慢生根发芽。

    “知道么?老子昨晚梦里见了血龙,大吉之兆…”

    “我也见到了!老子是要发财了啊…”

    一传二、二传三,血龙不出几日,已经成为村落里的大事情。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梦见血龙,人们不觉诡异,反而更觉得血龙真正成了村落的焦点,以至于每个人都要在睡梦里见到。

    血龙大吉。

    每个人都有贪念,而血龙,总会在执念化解之时出现。

    ……

    血领城的边域村落,人们数日都心情畅快,打架都少了许多。

    这天黄昏,村落里的人惊异地发现,在血番城的领地,遥远的天边忽然升起一条血龙,那巨大的血龙,看去足有数千丈,从地上冲天而起,血色染红了整个天空。一片昏沉沉的天里,好像只剩下了那一条血龙。

    “血龙!”

    “血龙在血番城出现了!”

    “竟然真的有血龙!”

    惊呼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看着天边,都陷入出神。血域从来就不缺少传说,忽然出现的血龙,顿时印证了所有人的梦境。先前的梦境,成了血龙经过的证明。

    “老子真的要发财了!”

    “血龙见证,我的念想要实现了!”

    看见活生生存在眼前的血龙,所有人在梦中的贪念顿时更加燃烧,血龙兆吉,此刻更是鲜活的明证。

    当夜色彻底笼罩,神秘的血龙已经渐渐消失在无边的天际。可人们的疯狂才刚刚开始,他们要为欲望得到祝福而狂欢。村落里燃起篝火,遍地都是酒和凌乱的脚印,笑声落在地上,也被踩得稀碎,到处回荡。

    ……

    酒催熟的梦里,人们还在笑。

    可下一秒,血番城的屠刀挥舞,强大的人骑乘着血龙,一巴掌将村落拍散。面对着血龙,即便梦境的主人,也毫无反抗之力,他再强的欲望,此刻也要被血龙悉数摧毁。

    血番城杀入血领城,曼拉族掌血龙之力。血领城鲜血遍地,浮尸十万。

    村民们从梦境中惊醒,看到一切如故的现实,仍然有种窒息的感觉。他们看着西天里,升起血龙的地方,呢喃着,“那里是血番城的地方,血龙,是向着曼拉族去的!”

    ……

    亲眼看着一个个崩碎的梦境,感受着人们的绝望,青峰冷冷一笑,“要想使人毁灭,先要让人深信。”

    若不是先头投射血龙的印象,让种梦顺利,又利用人们的欲望执念,让人们自以为是地相信血龙的力量,此刻,血番城血龙冲天,绝不可能如此吹枯拉朽地摧毁所有人的意念,在梦境中称王。

    白天,人们看到的血龙,不过是青峰布置好的燃烧着熊熊大火的热气球罢了。之前一个月的布置,再加上村落里早出晚归,早已经完成好一切。

    然后,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梦里的让人们相信了现实的,而现实的,又让人们相信了梦里的。

    “血龙升天!难道,血番城会在夺王中胜利?”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人们心中升起,“他们,不会要杀过来了吧……”

    昨日黄昏,那血龙可是真真正正存在的啊!若血番城与血领城开战,边域的村落,首当其冲!

    一股阴冷,伴着夜里的凉风,渗入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