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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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ript>我学生时代的梦想,是和喜欢的人在樱花树下或是漫天的烟花背景下接吻。从十四岁到十六岁,我一直期待着自己的梦想能够变成现实,然而却在我二十六岁的这一年,我终于在海常高中的操场边实现了自己学生时代的梦想。

    ……这真是一件让人心酸的事。

    气氛使然,操场上胆子稍大一些的情侣也开始无所顾忌地牵手拥抱亲吻。

    我看着这一幕,思绪不禁有些飘远。

    然而身旁黄濑亲昵的动作却又瞬间让我回过神来,他像是一只大狗似的将脸埋在我的颈间,伸出舌头来回舔舐,顺着颈部的线条一路游移到锁骨,最后一口咬在了我的颈侧。

    尽管他的动作并不重,但是被突然咬了一口,还是让我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疼,松开。”

    “这个时候还在走神,四方小姐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黄濑金色的瞳孔因为滚烫的温度而闪闪发亮,但在明明灭灭的烟花下,这双眼眸也变得晦暗不明,“四方小姐是在考虑怎么打发我吗?”

    这听上去有些委屈的说法,我不禁哑然,“看来我在你那里的印象分很差啊。”

    “是很差没错,不过也并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黄濑顿了顿,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后,他低头看着我,“所以,四方小姐你的想法是?”

    …………

    烟花大会结束,我又被黄濑缠着闹腾了好久。

    和他一起回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凌晨。说是回家,其实也只是一起去黄濑在神奈川租的单身公寓,现在时间太晚,再加上我也没有多余的精力赶回东京,于是和黄濑商量后,决定去他的公寓里借宿一晚。

    凌晨的街道显得静谧而空旷,只有路灯散发着晦涩的光芒。我和黄濑并肩走着,四周安静得只剩下我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声响。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我伸手拢了拢半干的长发,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了一盒香烟,取出一根放在鼻尖下方深深地闻了闻。

    “诶,四方小姐你抽烟?”黄濑看过来的视线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惊讶。

    “十年前就不抽了,我现在只是闻闻味道解解馋而已。”我一只手拿着烟,另一只手把烟盒放回了包里,“现在还会随身带着香烟,也只是为了在社交应酬的时候以备不时之需,给别人递烟罢了。”

    “啊,是吗。”

    这就和不管什么样的天气都会随身带伞是一样的道理,只是习惯成了自然,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深意。

    对话再次中断,我没有去看黄濑此时的表情,自顾自地又闻了两口烟草的味道,随后就将那根没有被点燃的香烟揉进掌心里,揉成碎屑后把他们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晚上这么安静,我都能听到风的声音了。”

    听到黄濑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我抬起了头,“嗯?”

    感受到了我的目光,黄濑露出了那种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软的笑容,“我在想,现在的四方小姐会想些什么呢?”

    “……我在想以前的事。”

    我和黄濑在某种程度上,属于同一类人。除非是那种在某方面极度优秀到让我们不得不仰望的类型,否则鲜少会出现让我们过分执着的人,并且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一旦冷却下来,基本上就再难亲近了。

    关于过去,我甚至很少和友绘她们说起,那是一段被我深埋在心里的黑历史。

    而正是因为和黄濑的这份相似,让我产生了和他说些什么的念头。

    “我记得我刚从学校毕业,来东京就职的第一家公司,做的是运营助理。前三个月都是在店铺里面实习,当时有一个和我同期入职的小姑娘,我们每天去仓库搬货,然后在第一线做。熬过前三个月之后,就要陪着运营主管四处跑,喝酒应酬和第三方谈合作。我记得有一次,跟我一起入职的小姑娘被人灌酒,她一向不太能喝,上酒桌前她还和我说过她胃不太舒服,当时我站起来替她挡酒,结果同桌的好几个男的一起灌我,那个小姑娘就坐在一边默不作声地吃菜。”

    “不过我酒量好,而且初生牛犊不怕虎,最后那些男的反而都被我喝趴下了。”

    大学毕业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总难免受到各种各样的挫折,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当时的自己总是在没头没脑地犯傻。三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尽管现在的我和过去有所不同,但事实上,也许再过三年回过头来看现在的自己,也会是同样的心情。

    “再往前,就是读书时代的事了。”

    我说得天马行空,而黄濑却一下子抓住了重点,“比如那个在推特上被你拉黑了无数次的青梅竹马?”

    “啊,没错。我学生时代可是很喜欢他的。”既然黄濑提起了青梅竹马,我也索性不再遮遮掩掩,“只不过他那时候喜欢的对象是学院女神,我完全比不过。”

    对于‘愿意谈论’就等同于‘已经放下’的说法,我至今仍然不敢苟同。

    把伪装当成本能的人,是没有什么不能够谈论的。

    毕竟说出来的话是真是假,谁又知道呢。

    “诶,四方小姐读书的时候竟然不是学院女神吗?”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会抽烟的学院女神。我的学生时代可以说是糟糕透顶,以正常的眼光来判断,换做是我自己,我也会喜欢学院女神,而不会喜欢一个冲动又**、还浑身烟酒臭味的女孩子。”

    “这样说过去的自己真的好吗?”

    我板着一张脸,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正是因为这样,才证明我有在好好反省哦。”

    “……”

    黄濑所住的单身公寓附近交通便利,离海常高中也很近,我们步行只用了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

    大半夜要住进一个高中生的家里,我的内心其实也是有些忐忑的。

    黄濑面色如常地掏钥匙开锁,推开门后打开了玄关的灯,然后率先走进了屋子里。我紧随其后,在玄关脱掉了高跟鞋,赤脚踩在了客厅的地板上。

    而这个时候的黄濑已经脱掉了队服外套,随身背的运动背包也仍在了沙发上,“四方小姐,要喝点什么吗?”

    我沉吟了一下,“不、不必了,谢谢。”

    “诶,四方小姐在紧张吗?”黄濑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因为第一次进高中生的房间?”

    “……”

    被一个高中生调侃的感觉还真是微妙……

    见我不语,黄濑接着又说道:“四方小姐,我能提一个小小的请求吗?”

    我挑眉,“什么?”

    黄濑用水汪汪的眼神看着我,“我想要拍下四方小姐的睡颜,可以吗?”

    “你这行为叫做得寸进尺你知道吗?”

    “诶,上次一起去看电影的时候四方小姐明明还很配合我的,这次为什么不行呢?发推特之后看到他们炸开了锅的模样,不觉得很有趣吗?”

    “……随便你。”

    就在这个瞬间,我突然失去了和黄濑较劲的冲动。

    “明明四方小姐也和我一样,觉得很有趣的说。”

    “是是是,你长得帅,你说什么都对。”

    哄小孩似的把黄濑打发了,之后在我去洗手间洗漱的时候,黄濑已经在他的卧室里打好了地铺。

    用手绳把头发束在脑后,我穿着黄濑宽大的运动t恤走进房间,就看到他盘腿坐在了地铺上。

    不是我的错觉,当我走近时,黄濑的眼里露出了兴奋的光。

    “四方小姐,我现在都能够想象得到,那些人看到你穿着我衣服的照片,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了。”

    “……你开心就好。”

    “诶,真的不阻止我吗?”

    黄濑表现得像是一个期待恶作剧得逞的小鬼般,灿烂的笑容里夹杂着一丝恶劣。

    我不为所动,犯困得打了个哈欠,“如果你真的想拍,我睡着的时候你也可以偷偷摸摸地拍,结果是一样的。而且就算你发了推特,无论产生了什么样的后果,我总有办法能糊弄过去的。”

    “糊弄、吗?”黄濑在说话间有一种微妙的停滞感。

    在黄濑向我提出拍照发推特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思考各种可能性。

    让他产生这个想法的初衷,显然不是‘想要公布恋情’,而是‘想要看别人争风吃醋的表情’这一类的恶趣味。胜负欲极强的高中生,想要开诚布公地炫耀自己的占有,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

    特别是在今天下午赤司来找我说了那一番话后,或许变相激发出了黄濑的求胜欲也说不定。

    当然,即便是黄濑真的在推特上发了照片,也不会真的引发出什么后果。

    毕竟我到现在为止还是单身,也不曾向谁许诺过忠贞。

    因为我临时要住进来,黄濑只能把他的**让给了我,自己打地铺凑合一晚。我也不推辞,直接爬上了黄濑的**,而当我躺在**上后,黄濑拿起手机对准了我。

    “不过,事先声明,这是最后一次。”我微微撇开头,闭上眼不去看手机的镜头,假装自己已经熟睡。

    “……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由于我闭着眼,无法看到黄濑在说话时的表情,一会儿后,他再次开口,声音是轻快和充满愉悦的,“好了。晚安四方小姐,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期待明天的到来。”

    “晚安。”

    尽管道了晚安,但我还是有些好奇黄濑发推特的内容,内心挣扎了数秒,最后还是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正义之士的高中生:

    黄濑的照片只拍到上半身,在宽大的t恤下显得格外纤细的身体,领口敞开而露出的锁骨和优美的颈线,在浅色系的格纹枕套上散开的栗色长发,虽然照片普普通通并不色/情,但每一处都有着极强的暗示性。

    ——在一张陌生的**上,穿着一个陌生男人衣服的女人。

    所有的事实都在让人想歪。

    然而,这一条推特底下无论我再怎么刷新,也没有刷到任何回复。

    我撇了撇嘴,照例去梨乃莉央她们的推特下转了一圈,刷完准备睡觉前,我再次回到了黄濑的推特主页,那一条推特下总算是有了回复——

    正义之士的四方婆婆点了个赞;

    正义之士的四方婆婆:干得漂亮。

    正义之士的四方婆婆:迪诺·加百罗涅;正义之士的青梅竹马8;正义之士的小奸/夫;今天也被正义之士踩♂在♂脚♂下的抖s;正义之士的赤司先生。

    正义之士的青梅竹马8:[微笑]

    正义之士的小奸/夫:[微笑][微笑]

    今天也被正义之士踩♂在♂脚♂下的抖s:[黑人问号脸.jpg]

    迪诺·加百罗涅:诶?

    正义之士的**节专属订房热线人员:怒摔这碗狗粮!虽然高中生秀恩爱我不太介意,但是为什么鸣海你出去开/房竟然不来我的酒店?!

    正义之士今天出道了吗:楼上,重点难道不是**高中生的梦想成真了吗?去不去你酒店才没人care呢莉央你快醒醒!

    正义之士今天出道了吗:正义之士,这场血雨腥风你看到了吗?

    ……不,我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