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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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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梵没有回家,而是在办公室坐了一晚,桌子上摊开的几份资料取代了原本的文件,上面字迹混乱,隐约可以看到“肖越越”“夏诺”的名字。

    “哈。”姜梵颓然靠向椅背,手扶上额头,遮住他的表情,在他额背后,城市里晨雾逐渐散去,露出发白的天空。

    他从来没想过,原来待在自己身边已经一年多的肖越越,竟然还有这样的背景。

    几个小时之前。

    姜梵接到肖越越电话的时候还笑着摇摇头,收了线,他将手机塞进口袋,快步往电梯口走,归心似箭。

    正在等电梯上来的时候,高凌家对面的房门打开了,他下意识的一瞥,就见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从里面出来,电动轮椅发出低低的嗡鸣声。

    他虽然坐在轮椅上,但神情却仿佛高岭之花,后背挺直面带微笑,精致俊秀的五官丝毫不显女气,让人感受到不可侵犯的气质。

    姜梵收回目光,看着连续上跳的楼层数字,余光中看见那人在自己身边停下。

    “姜梵。”那人突然出声,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冷意。

    姜梵心里一跳,低头看见那人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只是一瞬间,他就明了了。“夏诺。”他勾起唇角,回以微笑。

    夏诺的五官长得温和无害,他抬起手撑住侧脸,饶有兴趣地看着姜梵,说话却单枪直入,“你就是越越现在的男朋友么?”

    这样被打量着让姜梵有种被冒犯的感觉,但他眼神微变,笑容反而更深,“是。”他说。

    即便他从未承认过两人的关系,“男朋友”这样的称谓也却有不妥,但在这一刻,他毫不犹豫的承认了,仿佛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显露出半点的破绽。

    夏诺挑眉,目光审视的盯着姜梵的表情,少晌,他发出一声轻笑,手指轻轻扶了扶额头,说:“你不是。”

    语气坚定毫不犹豫。

    姜梵冷下脸,刚要嘲讽,又听他说:“你不爱她。”

    “呵。”姜梵嗤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她爱我就够了。”他说。

    他确定自己并不爱她,而她的感情也无从确定,但这又怎样,他觉得他们的关系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摘。

    夏诺叹息了一声,像是在可惜,又像在怜悯,他嘴唇轻启,毫不留情的说:“很可惜,她也不爱你。”

    姜梵也笑了:“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

    “那你觉得,一个连越越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夏诺毫不退让。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仿佛有火光四溅。

    姜梵却感觉一道冰锥刺入胸口,瞬间将他刚刚燃起的怒火熄灭。夏诺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从未想过调查肖越越,这个在高凌手下,看起来毫无背景和关系的年轻姑娘,从来没有让他起过半点疑心。

    而夏诺,这个来自欧洲冠有“夏”这个姓氏的男人,却让他想到那个低调却并不沉寂的家族,那个远在他能力之外的势力。

    而与这个家族有着密切关系的另一个势力,以“肖”冠名,难道肖越越她……

    夏诺没有放过他眼神里一丝一毫的变化,见状放下扶着额头的手,交叠搭在腿上,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的抛出残忍的话语:“很遗憾姜梵,以你的身份,大概不过是越调侃解闷的玩具罢了。”

    如果说夏氏是华夏定居欧洲为数不多的名门望族,那肖家则是延续多年的低调贵族。

    如果夏诺所言非虚,姜梵握紧了双手,那他的身份,呵,还真的是不值一提。

    **

    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给姜梵带来了多大的困扰,肖越越苦等一夜后,终于在早晨拨通了姜梵助理的电话。

    “对不起肖小姐,姜先生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助理小心翼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是不方便接听电话,还是不方便接听她的电话,肖越越几乎立刻明了,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问:“那姜梵他现在还好么?”

    助理透过玻璃窗,看着一夜没睡阴沉着脸的姜梵,犹豫了几秒钟,说:“姜先生很好,您不用挂念。”当然不好,还半夜把自己叫过来干活,助理觉得自己此时有些心塞。

    肖越越现在十分确定,姜梵的彻夜未归和不予理会,一定跟夏诺脱不了关系,昨晚上两人的最后一通电话还没有任何问题,那纰漏就出他从自己门口离开到回家的路上这段时间。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泛着鱼肚白的天空,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高浓度黑乌龙茶,一口气灌下,拿了钥匙走出家门。

    沿着昨天的路线返回,看着电梯达到预设楼层,肖越越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漠。

    她确实对夏诺有愧疚之心,但前提是不会打扰到她身边的人。

    “叮”的一声提示音,她走出电梯,没有走向高凌家,而是调转方向,向另外一边的住户走去。

    按下门铃,肖越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过了好几分钟,门才打开,露出夏诺睡眼惺忪的脸,他歪坐在轮椅上,身上穿着宽大的睡衣,轮椅下方原本是踩踏的地方,空空如也。

    他抬头看见肖越越,死寂的脸上露出一抹生动,“越越,你来了,进来坐吧。”好像一点儿也不意外。

    肖越越脚下没动,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见到姜梵了,你对他说了什么?”

    已经调转轮椅的夏诺闻言停下,背对着肖越越,轻笑了一声,说:“你这么早把我吵醒就是为了兴师问罪么?”

    肖越越不语,等着他的答案。

    夏诺没有听到声音,驱动轮椅继续往客厅里走,打了个哈欠,说:“你要想知道我对他说了什么,就进来。”

    肖越越闭了闭眼,踏进房间。

    房间显然被重新装修过,奢华的欧式装修,随处可见反复的雕刻和花纹,空气里弥漫着香薰的味道。

    夏诺穿过客厅在茶几边停下,他不急不慢的从掐丝珐琅的茶叶罐里舀出一勺茶叶倒进茶壶,又接上热水,将细白骨瓷的茶杯摆在桌上,等着时间刚刚好的时候捏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出来,褐红色的茶汤伴着袅袅上升的热气,红茶特有的焦香弥散开来。

    他直到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才停下手,看向立在桌旁的肖越越,“坐吧。”他说,将一个茶杯推到她面前。

    肖越越僵直着后背坐到沙发上,没有伸手。

    夏诺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一圈,唇角微微挑起,问道:“越越,不要告诉我你是认真的?”

    肖越越皱了皱眉,“什么意思?”她问道。

    “你真的变了很多。”夏诺歪头看着肖越越,细长的手指在唇上轻轻摩挲,“原来你从不会这样对我说话,也不会因为一个外人而质问我,越越,难道你已经完全忘了我们的约定么?”

    ——肖越越永远爱夏诺,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曾经在原主日记里看到的一句话,暮然浮上心头,这样带着决绝和坚定的誓言,让肖越越感到一阵寒意。

    “我没有死,越越,我为了你回来了。”夏诺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面前,一向温柔的眼神里带了几不可察的疯狂。

    他伸手想要触摸肖越越的脸颊,却被她扭头躲开。

    夏诺的表情一愣,顿时一抹凄凉和自嘲浮现,“果然……”他喃喃道,收回手,身子靠回椅背与肖越越拉开一段距离。

    气氛骤然降到冰点,红茶带着一丝甘甜的香气此时闻起来也有些许苦涩。

    “夏诺,对不起。”肖越越看着他这样的表情,心中也并不好受。

    夏诺回来了,可是那个肖越越,那个曾经许下诺言的人,却已经离开了。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没有错,此时,他们之间确实隔着生命的鸿沟,无法再次相见。

    但是这样的理由无法说服夏诺,她不知道如何跟她讲,一个外来的灵魂已经占据了他爱人的驱壳,无论是他还是她,面对的都是一个陌生而全新的人。

    这样玄幻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哪怕是亲身经历的人,也觉得无法相信,更遑论一个面对自己心爱女人的夏诺。

    肖越越握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她看着夏诺低下头,眉眼都仿佛低落了下去,轻声说:“夏诺,两年的时间已经很长了。”长到足够让一个人忘记另一个人,足够让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如果你可以接受这样的解释,那我愿意假装忘记你,肖越越想。

    夏诺发出两声仿佛是笑又有些像哭的声音,他抬手遮住自己的眼,不让眼眶里滚烫的东西坠落,“可是,这两年中的每一天,见不到你的每一天,都让我更加想念。”

    “肖越越,”他说,“我还是依然那么爱你。”就像从来未曾分开过。

    他的声音低沉悲伤,仿佛最珍贵的一缕阳光从手心溜走,而他却无力追回。这样深情又绝望的告白,肖越越听得心都要皱起来。

    她从未爱过,也无法理解,但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因为那样的悲伤仿佛从他的身体里源源不断的涌出,淹没了整个房间。

    “对不起。”肖越越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重复的道歉。

    “不要对我说对不起。”夏诺抬头,他惨然一笑,眼眶微红,“是我不该离开你。”如果他早一点回来,是不是一切都还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他曾经想要永远离开,他无法用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肖越越面前,他想过放手。可是当她的新闻源源不断的传到自己耳中,看着她跟别人成双入对,那样的折磨甚至比思念更加无法忍受。

    但对于肖越越来说,这一切假设都不曾存在,无论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无论他以什么样的模样出现,都只能是个陌生人。

    “夏诺。”肖越越叫住他,“一切都已经重新开始。从我以为你离开的那一刻起,所有关于夏诺和肖越越的事,都已经变成回忆了,而我们没有办法活在回忆里。”

    夏诺想要的已经随着原主的离去而不复存在,他们之间那曾经独一无二的感情也无法复制,所以纠结困顿之后,她选择坦诚相待。

    如果愧疚可以弥补,那她愿意承担这份永远无法纾解的愧疚,直到他放开芥蒂。

    除了他想要的爱情,肖越越什么都可以做。

    而夏诺沉默良久,最终也只是说了句,“茶凉了就不好喝了。”就转身回了卧室。

    留下肖越越一个人和两杯未动的红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