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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睢水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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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节睢水血战

    十几个人死亡对于万物为刍狗乱世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建安二年冬月,为报袭都之仇,袁术亲帅三万大军,联合韩暹、杨奉两部,渡淮水分兵七路讨伐吕布。面对来势汹汹袁术部,兵力上明显处于劣势吕布步步后退收缩防线。终一番攻防交替之后,双方与下邳城北睢水河畔摆开了决战架势。

    厚厚云层如棉絮般铺满了整个天空,阴霾下地睢水河畔,长戈林立,战马嘶鸣。袁术立于高台之上望着河对面四四方方宛若黑色麦田般吕布军阵,脸上则充斥着嗜杀与复仇阴云。经过寿春一役,吕布俨然已经成为了袁术心目中痛恨、想杀之后人物。这不仅仅是因为吕布洗掠了寿春财务,为关键是袁术觉得自己被愚弄了,自己尊严被践踏了。虽然袁术本人也是个出尔反尔人,但他已经形成了一种自我正义逻辑,即他可以背叛别人是为大局着想,而别人背叛他就是不可饶恕。这种偏执复仇心理甚至凌驾到了逐鹿中原目标之上,使得袁术无视麾下谋士们进言,一意孤行地发动起了这一次吕布讨伐战。

    “渡河!杀吕贼!”

    随着袁术一声令下,低沉而又雄壮军鼓声顿时响彻河滩,十一月睢水正值枯水期,河水虽冰凉刺骨,可袁术军人马依旧陆续跃入河面,溅起了一道道混浊水花。此番袁术军与韩暹、杨奉联军,共划分为左右两翼与中央本阵三个阵营,此外后方还留有一支清一色由骑兵所编组而成预备军。这其中左翼约有一万步骑,由上将纪灵指挥。右翼则是以韩暹、杨奉军为主一万二千友军。至于中央本阵当然是由袁术本人亲自统帅,兵员约有一万七千名。此外作为预备部队三千骑兵连同辎重则由袁术部将张勋指挥。

    如此中规中矩兵力布置乃是出于袁术谋主杨弘之手。此刻这位人到中年谋士正垂手立于袁术身后,目光炯炯地观察者战局。待见河对岸吕布军袁术军行动之后,也随之跃入了河内。不多时,双方人马便河床上展开了殊死搏斗。刀光剑影间,人与马躯体被各种利器无情地撕扯着。滚滚鲜血如岩浆般喷涌而出,一滚落到河面刹时就化作了冰冷河水。可厮杀双方却像是被施了某种魔法似地毫不介意生命消逝,依旧不顾一切地向对方阵营冲击着,直至将敌方与己方尸首都践踏成河泥。

    不知从何时起,吕布军像是受到压迫似地开始后退起来,高台上袁术见状不禁露出了一丝得意嗤笑:“都说吕奉先如何能征善战,今日一见也不过尔尔。怪不得连个青州小丫头都对付不了。”

    然而杨弘却并没有附和袁术,相反他观察了一番敌我双方动向之后,立马就向袁术提醒道:“陛下,吕布军这不是撤退,而是引诱我军深入!”

    “何以见得?朕看吕布军”袁术不以为然地摆下手道,“还是等等再说吧”此段貌似有残缺,意思不明

    且说袁术回绝杨弘之时,上将纪灵已然率领左翼兵马率先越过睢水,一路朝着下邳方向追杀过去。由于睢水备案乃是一马平川平原地带,而纪灵所率左翼又以骑兵为主。因此整个追击过程显得异常顺利,不一会儿功夫纪灵便将友军远远地甩了后头。不仅如此,随着纪灵部越追越远,沿途败逃吕布军数量也似乎变得逐渐稀少起来,而周边地势亦变得复杂起来。

    拥有多年行伍经验纪灵很就发现了这一反常现象,只是还未等他下令暂停追击,漫天箭雨便劈头盖脑地朝袁术军袭来。这个时代骑兵或许速度上拥有绝对优势,但缺乏护具他们面对突如其来箭矢之时就显得异常脆弱了。

    随着纪灵部骑兵一一被射落马下,原本一直躲山野之中吕布军纷纷亮出刀枪,掩杀而至。原本追击一方刹那间沦落成了被狩猎一方。人惨叫声与战马嘶鸣声交相呼应,不多时便击溃了袁术部众那后一点零星心理底线。不少骑兵纷纷调转马头朝着睢水方向逃窜。有一些人甚至连坐骑都不要了,撇开脚丫子就一路没头没脑地狂奔。

    “混账!不过是些偷鸡摸狗乌合之众,给我稳住阵脚,一路杀将过去!”纪灵挥舞着长槊向四散而逃部众叫嚣着。却不想他得右前方忽有一团红云冲杀而来,来不及细想纪灵条件反射地举槊一挡。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长槊铁杆上迸发出了耀眼火星,纪灵虎口是被震得一阵发麻。

    “不错,不错,能挡下孤这一击,尔也是个人物。”

    嚣张笑声,赤红坐骑。没错,此刻出现纪灵面前正式素有飞将军之称吕布。诚然吕布曾不止一次战场上被人愚弄,但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会去质疑吕布武勇。一想起一年多以前吕布辕门前射戟时英姿,纪灵呼吸便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甚至连他胯下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相同压力,开始不安地嘶鸣着。

    然而身为上将自傲,终还是让纪灵选择了以一个武人姿态来应对面前如同魔神一般男人。

    “吕布,纳命来!”

    纪灵暴喝一声,驱马朝着吕布疾驰而去。与之相对应,吕布亦狞笑一声,策马挥戟相向,只一回合功夫,纪灵头就连同盔甲一起如一道血色流星般飞了出去。而马背上无头骑士,却依旧保持着战斗姿势朝着下邳方向直冲而去。

    “不过如此。”吕布甩了甩长戟上得血渍,轻描淡写地点评道。

    且就吕布打算寻找下一个猎物之时,几个骑手簇拥着陈宫来到了他面前。却见陈宫扫了一眼地上首级,当即便皱起了眉头向吕布抱拳道,“主公,汝怎又亲身犯险?”

    “军师不必多虑。不过是杀几个徒有虚名之徒罢了。”吕布一面示意自己没事,一面则兴致勃勃地向陈宫咨询道,“军师,孤眼下可否乘胜追击?”

    陈宫眼瞅着吕布一副跃跃欲试摸样,心知自己再怎么劝也不可能阻止眼前这男子冲锋陷阵。再一想到这场仗是自己被吕布雪藏一年之后第一仗,陈宫无奈之余只得拱手作答道:“倘若韩暹、杨奉两位将军守约话,那此刻袁术军应该已经乱作了一团。”

    事实确如陈宫所言,当纪灵部被吕布全歼同时,原本作为袁术军右翼韩暹、杨奉二部突然倒戈,转身攻向了原本作为预备队张勋部抢劫其辎重。张勋哪里料得到会突然发生这等变故,当即便吓得只身逃离了营地。张勋这一逃,令预备队彻底成了砧板上鱼腩。而作为中军袁术本阵虽还没有经历战斗,可经此突变亦发生了不小骚动。

    不多时吕布亲率三千人马与韩暹、杨奉二部汇聚到了一块,开始向袁术本阵发起了进攻。辎重被劫现实,夹杂着纪灵被杀消息,令袁术军士气迅速土崩瓦解。而袁术本人亦同张勋一样,危急时刻选择了丢弃自己部下,带着一干亲信朝睢水方向逃窜。原本声势浩大吕布讨伐战,就这样一个晌午间变成了一出血腥闹剧。而这一出闹剧统统都被不远处山岗上一个身影看了眼里。

    那是一个身着白衣体态修长年前男子,如是熟悉袁术幕僚人一定一眼就能看出此人便是袁术主簿袁涣。袁涣,字曜卿,陈郡扶乐人。早年曾寓江、淮一带,后被袁术聘为幕僚。然而此刻袁涣面对兵败如山倒袁术军,却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焦急神情。袁涣看来袁术会遭遇今天这种惨败完全是咎由自取。且不说眼下不少诸侯正以忠于汉室大旗,虎视眈眈着袁术现有地盘。就拿眼前倒戈韩暹、杨奉二人来说,此二人本就不是什么忠良之辈。

    早董卓当政之时,韩暹、杨奉便与吕布往来甚密。当吕布毁约奇袭寿春消息传来,韩暹、杨奉是第一时间就退出了战场。虽然事后韩暹与杨奉都竭力否认曾与吕布有过密约。可明眼人都瞧得出此二獠不可信。然而就算袁术军上下都不信任韩暹、杨奉,袁术本人却依旧当他们是宝,不仅不计前嫌,还多次施以重金笼络二人。归根结底,袁术看重还是韩暹、杨奉麾下西凉骑兵。只不过就烟枪结果来看,西凉兵战力固然胜于两淮子弟,可其反噬起来同样毫不含糊。

    当然眼下说什么都已于事无补,所以袁涣终还是只得摆出一副“伤脑筋”表情自言自语道:“麻烦了,瞧这脚程看来,主公明日一大早就能到淮河了啊。”

    “袁主簿,可须下淮水准备船只?”背后向袁涣提问人正是眼下徐州曹掾从事段融。话说,自打上次将李敏从辽东接到东莱之后,段融便重操起了自己老本行为东莱开拓商路。不过他这一次开拓对象不再是天寒地冻渤海湾,而是河道纵横江、淮地区、此外段融还不定期会桀骜来自郭嘉命令,却是完成一些与通商没有关联任务,例如向袁术部提供船只就是其中一项。

    此刻面对段融询问,袁涣毫不气回头颔首道:“那就有劳段从事了。”

    段融则谦恭地回应说,“为袁氏效劳,是东莱荣幸。”

    “袁氏?”袁涣戏谑地反问道,“是袁绍,还是吾家主公?”

    “是四世三公袁氏家族。”段融说罢,还不忘依照郭嘉指示向袁涣提醒道,“倘若袁公想要北上投靠袁大将军话,东莱亦会动用海船鼎力相助。”

    “从海路北上投靠袁绍?”袁涣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打量了段融一眼,但后者始终保持一种眼观鼻鼻观心姿态,令人瞧不出心中所想,于是袁涣当即故意提高了嗓门反问道,“世人皆知吾家主公与袁绍不合。汝如何认为吾家主公会去向袁绍摇尾乞怜”

    对于袁涣这一质问,段融也不知如何作答。因为他只是照郭嘉吩咐行事而已,真要他段融来分析袁术心理,那还真是强人所难。

    不过袁涣本就怀有异心,此刻眼瞅着段融默不作答,以为对方早已摸清了袁术脾性。无奈之下,袁涣只得长叹一声,向段融拱手一揖道:“涣会向主公进言此事。若是主公真有北上之心,届时还需东莱多多关照。”

    “袁主簿气了,若没有其他什么事,融这就赶往淮水准备渡河事宜。”

    段融说罢,也不同袁涣多费话,转身便向山下走去。其实了解段融人都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故作深沉人。此刻段融之所以会袁涣面前惜字如金,关键还是他对东莱上层布置知之甚少。他江、淮等地行动大多是奉命行事。加之段融原本就是一个谨慎人。本着多说多错,不说不错原则,段融觉得自己还是少说为妙。

    段融位于山脚座驾是一辆封闭式马车,仅有入口处挂有一块厚实门帘。这一来是为了挡风,二来也是为了避免闲杂人等窥视车内状况。这部,此刻段融马车内就端坐着一位不便于随便露面人——豫州别驾糜竺。

    照理说别驾一州是仅次于刺史州牧官僚。可鉴于刘备这个豫州牧正处于有名无实尴尬境地,空有别驾头衔糜竺也只得屈尊降贵亲自出马同东莱方面代表段融接洽。此刻眼见段融兴匆匆地坐进了马车,早已车中等候多时糜竺,不由挂起了他那招牌般君子之笑向段融招呼道,“段从事可是谈成了生意?”

    “托糜别驾福,山上生意谈得很顺畅。”段融语调轻松地颔首道。

    糜竺听段融如此回答,脸上笑意顿时浓烈了起来,“这么说袁术败了?”

    “不仅败了,还败得很惨。”段融说罢一面示意车夫起驾,一面则将自己刚才山岗上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向糜竺娓娓道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支持,就是我大动力。</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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