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文小说网 > 残王的惊世医妃 > V051:淮瘟疫〔一更,月票继续加更一千〕

V051:淮瘟疫〔一更,月票继续加更一千〕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逆鳞银狐续南明

一秒记住【乐文小说网 www.lewensh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锦言却丝毫不受影响般,落落大方一笑。她的目光只不过在青衣身上稍作停顿,便已经收回,垂目躬立在一侧,然后,身侧是秦轩朝秦非离行礼的声音。

    秦非离淡淡看了二人一眼,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秦轩领命之后,便迅速带锦言出来。锦言也不说话,既不询问,也不反抗,安然随了秦轩到另一间厢房内,直至随行物品放下,店小二又送来了些吃的,她用过之后,便直接卧下了,也不去管那不远处的房间里,时不时传来的笑声,还有,琴瑟和鸣,仿佛,她真的心如止水一般。

    她猜得没有错,秦非离一行果然是要去淮江,直至第二日上路,锦言才知道实情。

    瘟疫向来无法控制,秦非离要做的,是安抚难民家属,做此次瘟疫事件的善后工作,同时,将患有瘟疫的人隔离起来,封住城门,不许患病人员流通,而朝廷为此拨下的粮草和银子,三日后会随了大军一并去往淮江,而他们一行人,则是轻车便装,提早过去查探情况。

    这次的瘟疫,规模极大,才一月未到,已经死了上百来万人,秦非墨原本也是拨了官员下去,可是压根就没处理好这次事件,直至秦非离自动请缨,他这才重新安排了他去替换。

    这样大的事情,处理好了,是得民心,处理得不好,很有可能一个不慎将自己的性命都赔掉。锦言总算是知道秦非离为什么要带上自己了,一来,是怕她逃跑,二来,她会医术,到时也许能够帮上大忙,还有青衣,青衣也是会医术的,秦非离的算盘可是打得响亮亮的。一来,办公事却带上一个妓女同行,免不得让人怀疑他的处事能力,但另一方面,只要他成功处理掉这次事件,妓女同行,反倒是掩藏了他自己的锋芒。即便才能如何卓越又如何?终究不过一个流连花丛的浪子,这样一来,不是更容易叫人放轻戒心?

    淮江的路程有些远,马车上的日子起码得行七日。连日来,锦言无所事事,自然是昏昏欲睡,不过偶然间清醒的时候,她几乎都能看到,所经过的城镇,无一不在谨慎排查,所有出入城门的人,一律得经过查验,没有患病,方可放行,一旦发现有患病症状,直接便拖了下去,锦言看得多了,心里默默。

    瘟疫可大可小,她手头上一点药清都没有,在这样的古代,几乎可以说是束手无策,她没有接触病人,尚不可以断定,但是,凭借一路而来病人的症状,她几乎已经看出此次瘟疫的凶险来。

    不是她不救,而根本就是无药可医。她看出患病的人中,老少体弱多病之人,被瘟疫入侵的概率为七成,而死亡率,在这个什么都不知道防御的时代,占了九成。

    锦言不知道,被派来治病的御医都有哪些,何以到现在还死那么多人,不过瘟疫在这个时代,向来是使人闻风丧胆的病,这些人只怕不是医不好,而是根本就不敢医。一旦接手,便意味着要直接同瘟疫打交道,他们心里没有把握,怕自己也感染上这个可怕的疾病,自然不敢去用心医治,所以,这次的瘟疫才得以如此迅速的蔓延下去,直至死了百来万人。

    七日后,一行人总算是到了淮江。

    当地的县令郡守,府衙官员听到秦非离到来的消息,纷纷在城门外迎接,秦非离从马车内探出头来,看向他们,却并没有下车,只是沉声道:“众位大人辛苦了,烈烈炎日,这般烘烤在太阳底下,只为本王亲临,真叫人过意不去。”

    他是这么说着,底下的官员却听出了一声冷汗,当地的郡守上前一步,躬身道:“因为现如今城中并不太平,秦王一路风扑尘尘,故而下官等恭迎秦王莅临寒舍清洗一番,下官略备薄酒,愿与王爷共饮,而疫情一事,酒席之上,下官会将详细情况作如实汇报。”

    秦非离冷哼一声,看着为首的那人道:“龚大人不必如此客气,皇上命本王来处理此次疫情,入住郡守府,又如何看得清实情?本王还是与难民同住,龚大人安排一下吧。”

    “这……”那姓龚的官员面露难色,与此同时,他身旁的另一面四十来岁的官员,看起来圆滚滚的,上前一步道,“王爷身份尊贵,怎能屈尊于难民区,不若这样吧,下官在城中有一处老宅,空置已久,王爷若不嫌弃,不妨入住老宅,从那地方出来,不出一里地,便是难民区,王爷行事也方便。”

    秦非离闻言,觉得这个方法可行,遂挑眉道:“那边由你来安排吧。”

    说完之后,他便缩入马车内,不去看一众官员。

    瞧见事情终于解决,底下的官员都舒了口气,锦言在后面的马车内看着,甚觉无聊,遂关了帘子,再次睡回笼觉去了。

    此次出来,一直都是秦非离与青衣同坐一辆马车,而她一人落于后头,独自乘了一辆,所以,这会儿刚下车之时,那些拍马屁的官员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的,以为秦非离身边的青衣就是她,一通狂赞,说什么王妃果然端庄大气,多有风范之类的恭维的话。

    青衣听着只能羞红了脸,无助的看向秦非离求助,而与此同时,锦言在后头下车,刻意“哼唧”了两声,那官员们也不知道她是谁,正面面相觑,只听得一旁的秦轩道:“众位大人,这是我们王妃。”

    秦非离并未阻止秦轩的话,而秦轩话音刚落,锦言看到,那官员的脸色难看极了。

    她深觉好笑,而同时也正了正颜色,抬步上前去。

    那官员先前冷落了她,这会儿知道身份,急忙上前一步,引道:“王妃,这里是正屋,您可与王爷同住。”

    秦非离还未开口,锦言已经一指旁边的屋子道:“王爷不喜与人同住,那我就住那边吧。”

    她指的赫然便是最远处的西屋,那处很低矮的房子,那龚大人脸色顷刻便变了急忙道:”王妃,那是下人住处。“

    锦言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的回头看了秦非离一眼,随即瞧着那官员道:“那就更没错了,这里,可比柴房好多了。”

    她果断便让人抬了自己的行礼往西屋而去,秦非离眯眼看着她的背影,未曾说过什么,只是冷着脸,跨入了正屋之内。

    正如那位龚大人所说,这里是老宅,并不算太大,住一家人倒是绰绰有余。秦非离住正屋,青衣与他同住,空余的还有两间主人房,锦言没选择,反倒在下人房中住得安稳自在。

    她之所以选择最偏僻的这里,也是有私心的,有些事,并不是说放下就放下,至少住在这里,能眼不见,心不烦。

    舟车劳顿了七日,自然是好一番洗漱,等舒舒服服的卧在榻上,锦言很快便睡了过去,而正屋之内,青衣一身褥衣卧于榻上,秦非离却一人在外面翻阅官员送来的疫情详细情况资料,烛火摇曳,直至通明。

    一夜好眠,锦言自然是睡得极好。

    她刚刚洗漱完毕,便传来下人的通知,秦非离让她去正屋见他。

    锦言去的时候,青衣并不在里面,而秦非离正在外间的书案上写着什么,听到人进来的声音,头也不抬道:“收拾一下,等会儿同本王一起去难民营。”

    锦言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回他,转身便走了出去收拾去了,直到她离开,秦非离才抬起头来,看向她离去的背影,良久没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青衣便回来,端来了一碗粥给他。而彼时锦言已经收拾完毕来了正屋,见青衣立在他书案前,与他说话,也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他竟微微勾唇笑了起来,这是阔别了几个月之后,锦言第一次看到他真正意义上的笑容,下意识怔在那里,青衣抬起头来,似这才看到她,急忙上前来要接她手里的药箱,道:“王妃用过早膳了吗?若是没用,青衣去给王妃盛碗粥来?”

    锦言任由她将自己的药箱拿进了屋子,随即跟了上前,闻言,转过头来对她一笑,丝毫不客气的往旁边的圆桌上一坐道:“谢谢,正好我饿了。”

    青衣微微一笑,转身便出去了,秦非离同样在喝粥,闻言抬起头来看她一眼,冷笑道:“你倒是丝毫不客气,她是本王的客人,不是使唤丫头。”

    锦言转头看了他一眼,奇怪道:“我又没说她是丫头,只不过,盛情难却啊!”

    秦非离冷哼一声,什么都没说,放下手里的碗后,便站起身来,对着她道:“走吧,已经辰时三刻了,是时候该走了。”

    锦言一顿,随即咬牙切齿起来,这不是分明不让她吃早餐吗?但现下也没有她反抗的余地,只好背了药箱,跟了上去。

    虽说此去难民营,一里路不到,但是两人还是一起坐进了马车,这是时隔几个月之后,锦言第一次与他同处一辆马车之内,

    秦非离一上车便开始闭目养神起来,他看起来脸色有些差,似是极其疲倦,锦言此刻原本就与他无话,这会儿看他闭目养神去了,她自然乐得清闲,挑开帘子,吹风去了。淮江临近江边,风都带着几分湿热之气,吹得人极不舒服。

    只见空旷旷的两条大道,几乎没有行人,而旁边的屋子,一个个也都是大门紧闭,不知道是没人,还是人不敢出来,偶有几个出行的人呢,也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匆匆而过,锦言看那些在这大热天只露出两个眼睛的人,摇头在心里叹息一声。

    这样热的天气,再这样裹着,反倒容易让细菌滋生,大抵,瘟疫就是这么形成的。

    她原本只是心里叹气,可回过神来之时,居然已经叹出了声,秦非离随即睁开眼睛看向她:“你在叹息什么?”

    锦言此刻已经回神,闻言急忙放下帘子,拨了拨额前的碎发道:“只是觉得这大热天的,穿一件衣服都热,有的人,却非要裹上里三层外三层,只怕,还没被瘟疫折磨死,自己已经先捂死了。”

    秦非离闻言,视线越过被风吹起的帘子看向窗外,再落回她的脸上,面无表情道:“没什么可叹的,因为等一下,你我也要这样穿。”

    锦言怔了一怔,不解的看着他,秦非离随即示意她打开自己身后的箱子,锦言有些怀疑,却还是依言打开,果然见里头放了好几套那样的衣服,顿时吸了口气道:“我可不要捂这么多,要捂,你自己捂去吧。”

    秦非离的脸色一瞬间变得不好看起来:“你想死是吗?”

    锦言耸了耸肩,打开自己的药箱,翻出自己的装备,手套和口罩。她将口罩往而后一戴,然后又套上手套,朝他晃了晃手指道:“我要这些就行了,虽然还是热,但比你们的东西好多了。”

    秦非离看了一眼她眸中狡黠的光芒,没说什么,复又闭上眼睛道:“一会儿自己跟紧本王,否则,染了瘟疫,别怪我没提醒你。”

    锦言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心想着,她自然知道保命要紧,还用他教?

    求生,这可是每个人的本能!

    她心里还在继续乱七八糟的想着,马车却突然一停,锦言猝不及防,头一下子撞到车壁上,顿时,痛得抱着脑袋缩成一团。秦非离见了,拧了拧眉,还未问出口,车外,已听得秦轩有些急切的声音道:“王爷,前面涌来了很多难民,像是从难民营逃出来的,都是重症患者。”

    他话音落下,秦非离便已经听到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的,“救我,救我们……”之类的声音,他随即正色吩咐秦轩道:“这些人都是重症患者,万不可碰触,避开他们。”

    秦轩应了一声,快速调转方向,可是也就在同时,也不知这些难民到底从哪里出来的,好像是知道了他们的身份,秦轩只听得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好像意思是找他们就有救,随即,四下里躲起来的难民居然就这么尽数涌了出来,水泄不通的将他们包围住。

    马车外,秦轩急道:“王爷,不行,人太多,根本走不了。”

    秦非离当机立断,一手拿过药箱,一手揽过锦言,稍稍一使力,人便已经带着锦言飞身而起,而马车车顶,早已被他用掌力震开,等二人稳稳落于外围,秦轩也随之跃了过来,也是在这是,锦言这才看清,难民真的是多到难以想象。

    只见四下的难民围着马车,有的人中途摔倒,便被人从身体上踏过去,而有的,似乎是有亲朋好友的,便被人架着走,此刻一看三人早已不再马车内,便急忙朝他们的方向奔来,伸出手苦喊道:“救救我们……”

    很多人身体不支,根本跑不快,不过有些病情尚且不是特别严重的,跑起来便快多了,这时,只听得秦轩的声音道:“王爷,他们是认清了马车的标记,知道我们是官府的人。”

    秦非离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调转方向,尽数朝他们用来的难民,当机立断道:“走。”

    锦言只觉腰上一紧,回过神来之时,她已被秦非离揽入怀中,快速飞越起来。她虽见过传说中的轻功,但现下这般比汽车还快的速度,真的是让她瞠目结舌。

    而再一次被秦非离揽进怀中,她到底是有几分不自在,不过好在,两人同时跃了没多久,停下身来时,早已摆脱了难民,而同时,难民营也到了。

    而此刻,正见了重病把守在难民营外,见了秦非离来,那为首的官员正是昨日的那位龚大人,他躬身给秦非离行礼,随即道:“下官无能,竟治下不严,让这些难民买通了侍卫,逃了两百多人出去。”

    秦非离的目光,从圈地场般的难民营里头掠过:“这件事,本王已经知道了,并且,本王还遇到了那群难民,你现在火速派人,将那些难民带回,记得,不得放过一个。”

    “是,是,下官这就去办。”龚郡守立刻吩咐下去调兵,秦非离随即从另一侧的安全通道进入难民营,原本准备的衣物都留在了马车上,此刻没有衣物,是进不去的。他远远站在高处,看着里头生活艰苦的难民,眸色复杂,一时瞧不清情绪。

    “依你看,这群难民该如何处置?”他突然转过头来问锦言,锦言此刻被这难民营的阵势给震撼到了,以至于久久没有回话。只见偌大的较场之上,延绵无尽头,皆是难民,而且,不断有士兵进出,将陆续死去的人的尸体抬出,剩下的人,或悲痛欲绝,或冷眼旁观,或满脸绝望的坐在原地,而唯一等待他们的命运,只有死亡。

    “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吗?”她温软的声音柔柔传来,不得不承认,锦言的声音很好听,秦非离闻言,看向一侧的龚郡守,他立刻答道:“回王妃的话,淮江城包括附近临县各地,人口总计三百万人,病重的约有两百万人,除却流出的约五十万人,以及死去的百来万人,剩余的人都在这里了。”

    也就是说,这里的人数,有接近五十来万了?

    这是锦言见过的最多的人数,是最大规模的一场瘟疫。延绵不见尽头的难民营,数不胜数的无数百姓,因为得不到有效的治疗,遍唯有在这里等死。

    她的眸中涌现出悲鸣,所谓天灾*,就是如此,这是一场看不到希望的死亡。

    “我的意见有用吗?王爷会听取?”这话是问秦非离的。龚郡守静立在一旁不答话,秦非离远远眺望难民营之后才道,“你自然是不会帮本王,不过,在面对他们时,想来,你必狠不下心来弃他们于不顾。”

    “王爷太抬举我了。”锦言恍惚勾唇一笑,那是曾经,现在的她,为了活命,又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我帮了王爷之后,王爷可否许我一个要求?”她抬目看向秦非离,似笑非笑,“我帮王爷,竭尽心力去救这些人的性命,王爷应我一个要求,这个交换条件,应该很划算。”

    秦非离看了她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挪开视线:“跟本王谈条件?你觉得你具备谈条件的资格吗?”

    锦言自嘲一笑:“我自然是没资格,不过,这些难民却有资格。”

    她放目远眺,近处可见,无数难民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有的人病情太严重,只能躺在地上呻/吟,那般凄苦绝望的眼神无不让人心酸。

    龚郡守一直立在一旁,猜不透这秦王和秦王妃到底什么情况,不是听说秦王极宠这位秦王妃么?所以,他上一回才会拍错马屁,可是现下看来怎么觉得莫名其妙的?但眼下哪儿有他插嘴的份儿,纵然心里有疑问,也只能暂且埋下。

    -------------

    今天加更到没力气为止,下午还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