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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尿了人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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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垂的眼角上挑的眉,如水墨晕染的星眸,一眼,俞璟辞已是抽回手放在膝盖上。

    桌上的三人都一愣,萧珂缮生母皇后也没回过神来。

    萧珂缮从小寡言少语,性子沉稳,以往,赵家人进宫皇后也会拉着她母亲,嫂子,凑成四人打马吊,俞璟辞过来请安见着了,也是不动声色在旁边站着。

    彼时,她母亲还与她说,宣昱性子太冷清了,府里的小孩见着马吊皆是欢喜,巴不得上前摸一摸,学会了,私下里跟几个兄妹一起小打小闹晚上几局。

    马吊都是以银子为筹码,小孩子们过节过年积累下的自然不少,赢了更能以显聪明。当时,赵老夫人见着这个外孙,颇为有些担忧。

    还是皇后说了句,“他宫里边玩伴少,对银子意识,况且,若皇上知道他们私下赌博了肯定要闭门思过!”

    久而久之,皇后也就以为萧珂缮不会打马吊,刚刚他抽牌可是熟练得紧,她看得分明,俞璟辞要抽的牌与他拿出来的牌分明不是同一张。

    俞璟辞思绪回转得快,膝盖上的睿哥儿仰着头,睫毛扑闪扑闪,“殿殿,牌!”

    “睿哥儿还真是聪明,让殿下也来打牌吗?”皇后睇了眼旁边的沈梓姝,“可是胡牌了?”

    沈梓姝摇摇头,抿了抿下嘴唇,摸了张牌,心情复杂,也没注意打了一张什么牌出去,萧珂缮就把俞璟辞面前的牌一推,“胡了!”

    第一把,俞璟辞不是往外拿小叶子,不过仍糊里糊涂,总归还是赢了。

    皇后身边的风公公差人搬着软椅,上边垫了蹭软垫,萧珂缮把睿哥儿抱在怀里,看着四人。

    第二把,想必萧珂缮也知晓她不会了,她打牌前不时用余光瞄一眼身侧,他一拧眉就把手移开。

    结果,仍是她输了。

    韩侧妃瞧出些门道,状似揶揄,“俞妹妹今日有心了,我们拉着你打马吊可是占了你便宜!”

    皇后不是笨人,自然也瞧出了。

    沈梓姝因着萧珂缮坐在旁边,精神不怎么集中,脑海中闪过很多情绪。

    俞璟辞没进太子府的时候,有次太子府花宴,她与走得近的姐妹玩马吊,萧珂缮瞧见了,虽没说什么,却是拧着眉,那时沈梓姝一脸傲然,想显摆萧珂缮对她的重视,便借着有事儿要离开以后,让萧珂缮替她一下。

    三位都是成了亲的人,旁边还坐着些其他小姐夫人,沈梓姝认为没有不妥,谁知,萧珂缮走近了,她起身让座时,萧珂缮又走了。

    不冷不热丢下一句话,“本宫不会,你们玩吧!”

    对沈梓姝来说,也是下面子的事儿,估计看她脸色不对,就有人出来圆场,“太子殿下公务繁忙,哪会玩我们后宅妇人爱玩的东西?来,太子妃,该你出牌了!”

    她走下,偏头看着萧珂缮的背影,长身玉立,冷漠淡然。

    俞璟辞也知瞒不下去了,坦然一笑,“府里边人少,逢年过节都是坐在一起说说话,倒也不知道要如此玩!”

    邱氏没管家的时候,喜欢花花样子,做衣衫,得闲的时间不多,逢年过节一家人一起也是聊天,考学问。

    邱氏也是回了邱府才会与外祖母舅母们玩上一下午。

    估计俞璟辞真的是令人发指,到了后来,萧珂缮盯着她的牌,直接说左边第二张,右边第三张,胡了。

    日头渐渐爬到了正中,萧珂缮怀里的睿哥儿又最初的惊奇渐渐也没了兴致,抱着萧珂缮一只手臂,摇摇欲睡。

    最后,俞璟辞不仅没输,反而赢了一些,皇后命人在花园里摆膳。

    因着睿哥儿年纪还小,就没分桌,俞璟辞却是坐到了最小下边,旁边坐在睿哥儿。

    桌上的菜肴都是萧珂缮平日喜欢的,沈梓姝要为萧珂缮布菜被皇后制止了。

    “都坐着吃吧!”

    睿哥儿最近的膳食都是夏苏静心做的,小孩子肠胃弱,有些食物不能吃,俞璟辞见着摆在睿哥儿面前的几道菜,香辣鸡翅,火爆肥肠,水煮牛肉......

    皆是上火的食物,睿哥儿也觉得不对劲,他吃的菜肴颜色不是这般,指了指稍微远一点的鸡蛋羹,让俞璟辞给她舀一勺子。

    “睿哥儿可要吃鸡蛋?”萧珂缮说着已经给旁边人递了个眼色,宫人上前,把那道菜放到了睿哥儿面前,睿哥儿笑口颜开,露出洁白的两排牙齿,口水就从嘴角流了出来。

    皇后眉色未动,照顾着萧珂缮吃这个,吃那个,俞璟辞随意夹了几筷子菜就不动了。

    旁边摇篮里的小皇孙估计闻着味道,醒来嗷嗷大哭,韩侧妃看了皇后一眼,然后起身抱起了孩子,睿哥儿嘴里塞着勺子,望着朝哥儿。

    “哭,要尿尿!”

    夜里,睿哥儿想尿尿了都会翻身拱两下,若没有人抱他他就会哭起来,当然,一个人搬去隔壁睡后,尿了两次床,夏苏打趣了睿哥儿两次,睿哥儿已经知晓什么是丢人了,捂着脸,狠狠瞪着夏苏。

    所以,他觉得朝哥儿哭也是要尿尿了。

    奶娘抱着小皇孙去了里边,回来时与韩侧妃说道,“还真是尿了!”

    睿哥儿一脸我最聪明的挥着手,还指着脑袋让俞璟辞夸赞他。

    皇后也好笑,附和的夸了句,“睿哥儿,真是聪明!”

    小孩子没长全,什么时候尿都没个定性,又怎么会尿之前哭?

    用罢饭,皇后身子也乏了,让她们去园子里逛逛,下去再玩一圈马吊,此时,睿哥儿已经攀在俞璟辞肩头,使劲揉着眼睛。

    萧珂缮拍了拍睿哥儿的背,手绕过他腋下要抱过睿哥儿,被俞璟辞睁开了。

    刚才她没反应过来,萧珂缮抱着睿哥儿坐在椅子上,皇后十分不喜了,都说抱孙不抱子,皇后应该是忌讳。

    石青色鹅卵石拼接成的甬道上,萧珂缮一身藏蓝袍子走在最前边,其次是沈梓姝,韩侧妃,俞璟辞。

    两侧开着不知名的小花,若细细看,会发现小花花蕊透着红黄两种颜色,走了一路,俞璟辞累得慌。

    到了一处石桌前,萧珂缮丢了一句,“有事!”

    高大颀长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弯道上。

    坐在凳子上,俞璟辞把睿哥儿翻了个身,身后的山楂要上前搭手,被俞璟辞拂开了。

    沈梓姝摘了多花,携在手里玩着,眼神落在俞璟辞身上,颇为幸灾乐祸。

    以往用过饭,皇后也会歇息,不过不会撵人,分明是气俞璟辞不懂分寸自己玩马吊把睿哥儿让萧珂缮抱着,也是,萧珂缮身份尊贵,小皇孙都没见他抱过,却去抱别人家的孩子,能不让皇后生气吗?

    床榻上,净面后的皇后也和身边嬷嬷说俞璟辞不懂规矩,可比起沈梓姝,她自然更喜欢她,俞公府的势力不论对谁都是不容小觑的力量。

    “你说,宣昱是看上俞公府的势力还是真心喜欢那丫头?”皇后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可还是想问问。

    嬷嬷按着发髻,小心翼翼把头上的簪子玉钗取下,放到首饰盒里,“娘娘何必计较,不管是什么,老奴瞧着那丫头心中是有殿下的,女人啊,只要心中爱一个男人,总会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皇后神色一松,是啊,当年若不是她宫宴上一瞥,岂会不择手段嫁进皇家,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

    皇后赵氏的皇后之位也不是由先皇和当今皇上给来的,而是她处心积虑得来的,十岁的她还不懂男女之情,那时,赵阁老带她参加宫宴,就是那匆忙的一瞥让她费尽心思也要嫁给当今圣上。

    她付出了多少别人不知,看着她长大的嬷嬷却是知晓的。

    而如今,此时的俞璟辞比起当年的她更胜一筹,她不过是瞒着人利用另一个男子的真心来成全她的美梦,而俞璟辞,整个俞公府在她身后,不用利用谁就能拉拢她想拉拢的人。

    沈梓姝算盘错了,本以为再见着面,皇后会给俞璟辞冷脸,谁知,不仅没有,还赏了俞璟辞,睿哥儿也有。

    回府时,沈梓姝步履匆匆甩出几人一大截,上了轿子后让轿夫快一些,如今她觉得自己就是宫里最大的笑话,身份不如她们,膝下没有无子,没有殿下宠爱,皇后娘娘看似原谅了她,实则不然,不过是没有更好的选择罢了。

    回府,屋里噼里啪啦摔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想着目前处境,怎么也要想办法怀上孩子才是。

    咬着牙,枯坐到天亮,有丫鬟进屋收拾了,见着榻前杵着个大人,吓得她差点尖叫,还好及时捂住了嘴,不过,仍让沈梓姝气了。

    “滚出去!”

    今日,沈梓姝再次回了沈府,被剥夺了爵位,如今的沈府里萧条许多,院子里的树叶都没人打扫,沈梓姝心沉到了谷底,直奔去了老国公院子。

    出来时,脸上郁色一扫而空,脚步轻盈,一晚没睡乌黑的眼角在上挑时越发渗人了。

    山楂得了消息,暗笑不已,当初夏苏在护国寺遭了罪她可是还记着呢,和俞璟辞说了沈梓姝的境况,忍不住幸灾乐祸,眼角飞扬,“昨日那情形,分明就是希望皇后娘娘不待见你,谁知没如意,回屋摔了一通,今早丫鬟们才换了新的物什,管库房的管事让那两个丫鬟劝着拉着太子妃一些呢!”

    山楂说得眉飞色舞,一旁的睿哥儿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突地哈哈大笑起来,俞璟辞睇了她一眼,让她别说了,睿哥儿什么都听得懂,别让他学坏了。

    山楂不以为意,揉了揉睿哥儿的小脸,“主子,睿少爷聪明着呢,什么不该听什么该听,他心里有数!”

    前两日,主子与太子殿下在屋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睿哥儿都没偷偷进屋偷听,不是心里明白是什么?

    俞璟辞没接着问,她怕问了山楂胡扯,不过,也幸好她没问。

    萧珂缮说了有事与俞璟辞说,可这话说了却没见着人影了,俞璟辞让人守着,如果萧珂缮回来就说一声。

    连续几日,萧珂缮都没回府,秋闱近了,萧珂缮身为太子只会更忙,那时,如果北疆有个身事儿他还能分得出心来?又捎信去了俞公府,俞墨阳让她稍安勿躁,她才稳了下来。

    萧珂缮确实忙得脚不离地,连着几日都歇在了宫中,他忙的却不是北疆之事,而是关于几位皇子去封地。

    二皇子成亲几年了,皇上念着他身子骨弱,让他在京城养好了身子才去,四皇子五皇子也赖着。

    近两日,皇上突然醒悟了,让萧珂缮拟个章程,成亲时没让皇子们离京,如今让他们带着家眷去封地,也得找出一个好借口。

    萧珂缮请了好几位官员进宫,对皇子去封地的事儿看法不一,萧珂缮立太子多年,几位皇子都安分守己,如今,要让二皇子留在京里,把其他几位皇子遣走,怕是不妥当。

    中庆帝心里边也明白,可二皇子萧珂靖身子骨弱,而且二皇妃又有了身孕,如果前去封地,不说千里迢迢,到了封地,孩子保不保得住都不好说。

    至于四皇子五皇子,都是要当父亲的人了,再不走,中庆帝觉得不合适,可这个关口,必须得走。

    萧珂缮说人去了北疆,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管是不是恭亲王反了,左右北疆巡抚定是参与了其中,而且,京里也有细作。

    中庆帝老虽老了,可还不至于糊涂,不管什么原因都是奔着他的皇位而来,而宫里边,他暂时只能相信萧珂缮,他已经是太子了,没必要步步紧逼,而其他的皇子就说不准了。

    几天下来,还没个结果,中庆帝也恼了,给了期限,如果明天还没个结果,大家都别上朝了。

    萧珂缮得了空想到孩子啊等消息的俞璟辞,这才赶着回府了。

    过了垂花门,太子妃身边的丫鬟候在那里,看样子,似有急事儿。

    “太子殿下,娘娘说您回来了让您抽空去一趟未央阁,她有事儿与您商量!”丫鬟垂着眼,低着头,萧珂缮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殿下,娘娘说......有非常重要的事儿与您说!”丫鬟眼角只看得到黑色的靴子,她身子一抖,话里也带了抖音。

    萧珂缮顿了下步子,走了。

    丫鬟像被抽干了力气,回到未央阁,小心禀明了太子的意思,意料之中又是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还好嬷嬷聪明,此时屋子里的能摔的都是赝品。

    沈梓姝扑在床上,如何得了太子的嫌她心里边没数,以往,太子十天半月都会歇在她房间里,对她话不多,可也曾关心过,她不指望着萧珂缮多宠她,当时她不服,也偷偷处置过府里的几名良人,可太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与她红过脸。

    什么开始就变了?沈梓姝紧紧抓着手里的褥子,都是俞璟辞来了之后......

    当夜,俞璟辞听了萧珂缮的话安下心来,没有消息说不准是好事,俞墨渊的性子,若不是查到了什么,不会这么久没动静。

    萧珂缮奇了,以为她又会气鼓鼓的不搭理自己,见她面色平静,毫无波澜,“你不担心他?”

    俞璟辞转过身,不担心是假,不过,大哥让她稍安勿躁定是有所安排,她急也急不来。

    两人躺在床上,萧珂缮给她讲北疆的事儿,以及恭亲王的为人。

    俞璟辞已经听俞墨阳说过一遍了,再听就兴致缺缺,而且,俞墨阳出手了自会联系上俞墨渊,她就不想再听了。

    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蹭了蹭他脖子,不带*,萧珂缮手轻轻安抚了她一下。

    “怎么了?”

    “妾身想起早前每次醒来,都是不优雅的挂在殿下身上,刚才脑子一灵光了,就猜想是不是殿下故意为之!”俞璟辞说出的话吹在萧珂缮颈间,她没心思,萧珂缮却是有了。

    酥酥麻麻的气息触在颈间,像是春雨中的惊雷,震得身子一颤。

    托起她的身子,挂在他身上,半透明淡紫色的流纱随着她身子颤动,其中两处抖动得最是明显,他不答,手顺着腿部线条往上......

    一室迤逦,俞璟辞半眯着眼由萧珂缮带到了偏房。

    虽睁不开眼,可脑子还是清楚。

    还好,萧珂缮给她擦拭了身子就抱她回了内室,夜里,她又做了一个梦,一个做过的梦,她哭喊......

    醒来,又是天色大亮,身边的人已经走了。

    夏苏听到动静进屋伺候着俞璟辞起了,说了萧珂缮走时的话,“殿下说主子要是在府里憋着无聊,可以找人来打马吊!”

    俞璟辞点了点头,伸出食指揉了揉眼睛,昨夜做梦梦见什么了,貌似很悲伤,醒来却怎么也记不住了。

    萧珂缮说的话山楂也听到了,当即去库房找了副马吊过来,摆好就来叫俞璟辞,看着她一脸期盼,俞璟辞笑着挑了挑眉,“你会?”

    山楂是俞公府家生子,以前跟在俞心妍身边,后来跟着她,她不记得山楂会这么热闹上瘾的游戏。

    却是俞璟辞错看山楂了,山楂娘是厨房的小管事,厨房婆子多,没事儿了,就爱一起嗑瓜子打马吊,为此,特意在堆柴的角落里放了一张桌子,熬汤,烧水时就可以玩了。

    从小耳濡目染,山楂跟着她娘也学了不少,马吊就是其中一种。

    等第一把就是山楂胡牌后,禾宛惊呆了。

    “山楂,你竟然真的会!”

    她们从小跟在俞璟辞身边,俞璟辞不喜欢她们也没有学,故而一点都不会。

    山楂笑嘿嘿的把铜板收到荷包里,得意的扫过她们,道“那当然,我娘说了,什么都学会了出门才不会被欺负!”

    禾津切了声,“你娘心思单纯,定是她摸牌时你在旁边偷偷帮她数钱学会的吧!”

    被戳了心窝,山楂恼了,堆着牌,嘀咕道,“不管怎么样,我赢钱了就成!”

    其实,四个人,就山楂一人会玩马吊,即便她诈和它们也不知道,不过,山楂明显不是那种人,胡牌后都会细细解释怎么算胡牌,怎么可以胡牌!

    渐渐,俞璟辞也会了,而且,手气好,一脸胡了几把牌。

    拿铜板时,山楂手紧了又紧,颇为不舍,俞璟辞逗她,一把抓了过来,等她哎一声时,已经把铜板递到睿哥儿手里边去了。

    禾津讨好的看着他,“睿哥儿,娘娘输了,给铜板!”

    睿哥儿晃着荷包,却是不给,指着桌上的牌,“打牌,打牌!”

    俞璟辞摸摸他的头,禾津想懵睿哥儿找错了时候,若是一局结束后问睿哥儿要钱,他肯定会给,刚刚开始睿哥儿拿着钱就是一直往外边给,后来,睿哥儿摸出些门道,就是推牌后给一次。

    刚才他收过钱了,知道要再推牌时才能收钱或者给钱了。

    山楂不知,又嘀咕了句,现在的小孩子都没她们那时候单纯了。

    时间过得很快,俞璟辞抱着睿哥儿准备逛院子时,沈梓姝旁边的人来了,俞璟辞和沈梓姝不太来往,来人是沈梓姝身边的大丫鬟。

    “侧妃娘娘,我家主子想让您过去一趟,说是要跟你赔礼道歉!”

    态度诚恳,谦卑。

    俞璟辞却是没动,斟酌了番,“我与太子妃没什么来往,更无所谓的赔礼了,你先回去吧!”

    丫鬟跪着不走,“我家主子说了,当时在护国寺是她鲁莽了,只希望侧妃娘娘大人有大量,给我家主子一个摒弃前嫌的机会!”

    山楂却是恼了,嘟囔了句黄鼠狼給鸡拜年,不过被禾津拉住了,声音压得极低。

    俞璟辞与她说了两句话,打发不走。

    夏苏也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太子妃葫芦里卖什么药。

    “回去吧,告诉太子妃,我没生过她的气!”俞璟辞倒不是担心沈梓姝使什么阴谋诡计,她是不想添麻烦。

    俞墨昱要秋闱,俞墨渊去了北疆,她懂得低调。

    丫鬟跪了片刻,实在劝说不了了才回了。

    山楂凑到俞璟辞跟前,对走远的背影呸了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俞璟辞风轻云淡的一眼让她住了嘴,一脸悻悻。

    俞璟辞回屋,想起皇后大寿在即,得开始准备礼物了,难道沈梓姝是担心她的礼物盖过了她让她没有面子?

    俞璟辞找出一本册子,上边有往年府里个人为皇后娘娘生辰准备的礼物,看完了,天色已经黑了,萧珂缮没回来。

    山楂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头扭着,嘴里碎碎骂着。

    “山楂!”

    山楂和以前的禾津性子越来越像,俞璟辞颇为头疼,刚才她嘴里的话扔出去那一句不是杀头的大罪?

    “主子!”

    山楂住了嘴,神情忿忿,“太子殿下在半道上被太子妃的人叫走了,难怪今晚让您过去,铁定是想靠着您巴结好太子呢!”

    往日山楂也会站在榭水阁门口候着,萧珂缮一出现在甬道上她就跑回来告诉夏苏,好让厨房的人准备好了摆膳。

    主子没什么,一次两次也由着她去了。

    傍晚,远远她见着萧珂缮靛青色的长袍拐过来了,还没来得及转身,见看见太子背后多出了一抹淡绿色服饰的丫鬟,不是太子妃身边的丫鬟又是谁?

    山楂气得不轻,想上前拉住太子,可走出两步,太子就转过身,和那丫鬟拐进了旁边一条道。

    回来,院子里夏苏还等着,她越发生气了,哪有那般下作,在榭水阁道上堵人?

    俞璟辞也不知如何安慰山楂了,说她忠心吧,比她娘不差,说她不忠心吧,她这个主子还没表态呢,她就愤愤不平念了一通了。

    山楂娘是府里的家生子,对俞公府的珠子没话说,又是管理着小厨房,宋氏还当家的时候没少在山楂娘眼皮子底下弄些肮脏事儿,山楂娘有原则,宋氏收拾屋里的通房,丫鬟,姨娘可以,只要涉及主子,山楂娘都会禀报上来。

    所以,当时山楂娘才会帮着夏苏几人,倒不是说山楂娘巴结她,而是对府里的主子皆是如此。

    如今,等厨房大管事回家抱孙子,山楂娘就要升上去了。

    这事儿,俞璟辞听邱氏淡淡提过,山楂一家还不知道。

    山楂还抑扬顿挫说着,连那丫鬟动作,步法,扭姿,山楂都仔仔细细模仿出来,完了,又呸了一口,“一个个就是出来勾引人的!”

    俞璟辞叹了口气,“看来,得让你快吃嫁出去才行!”

    山楂说得义愤填膺,竟得了这句评价,她一跺脚,语气缓了些,问道“为什么?”

    “禾津成亲后性子稳重了许多,你怕是也得找个人好好管管了!”

    山楂没想到竟是这个,闹了个大红脸,捂着脸跑出去了。

    人走了,屋里边安静下来。

    夏苏命人摆膳了,俞璟辞和睿哥儿两人吃得也津津有味,睿哥儿会拿勺子了,不过,他一个人吃衣服会弄得很脏,夏苏给他拿了张手帕垫在胸前,睿哥儿拿着勺子,舀了勺土豆泥,伸着手要递给俞璟辞。

    “睿哥儿自己吃,我吃这个!”俞璟辞夹起一块竹笋,睿哥儿见了收回手递到自己嘴边。

    饭后,陪着睿哥儿玩了会,俞璟辞指着一副画,问睿哥儿,“睿哥儿记得这是谁不?”

    “娘!”睿哥儿声音甜脆脆的,煞是好听。

    前几日郑霜让人送来几张画,俞璟辞见后好笑不已,是怕睿哥儿忘了他们吧,俞璟辞翻了翻,不仅有李府的人,还有郑府的人。

    俞璟辞挨个指给睿哥儿认,李府的人还好,郑府的人睿哥儿明显不太记得了,俞璟辞好好说了遍,教他外祖父,外祖母,大舅,二舅!

    睿哥儿舅母叫不明,俞璟辞也不勉强他,把画认完了,睿哥儿揉着眼睛要俞璟辞抱。

    俞璟辞来了兴致,还没给睿哥儿洗过澡,拍拍他的脸,“睿哥儿,娘娘给你洗澡可好?”

    睿哥儿惺忪着眼,点了点头。

    俞璟辞叫山楂把睿哥儿洗澡的澡盆搬来外室,关了门。

    平日洗澡都是睿哥儿奶娘帮着,山楂几个早就想摸摸他身上的肉了,来了太子府,睿哥儿身上着实长了些肉,大腿,手臂,小肚腩都出来了。

    被这么多人看着,泡在盆里时,睿哥儿已经清醒了,两岁了,有些事儿他似懂非懂,好比如现在,被人围着,不自觉就用小手捂紧了下边的弟弟。

    山楂好笑不已,调侃他,“哟,主子,您快看,睿少爷害羞了呢!”

    俞璟辞瞪了他一眼,拧了巾子给他洗脸,睿哥儿果真脸红了,还坐在盘子,双手捂着他的弟弟,不给人看。

    奶娘被山楂拉到旁边站着,此时也上前,“山楂姑娘,别打趣我家少爷了,他现在都两岁了,知道什么是男女之防!”

    山楂才不信,和奶娘对质,“前几日他还和咱家主子睡一块,刚去偏房时也不习惯,有男女之防事那般?”

    俞璟辞坐在凳子上,细细帮他擦拭着耳朵背后,怕把他弄痛了,手格外轻。

    “山楂姑娘,那是都穿着衣服,这两日老身给小少爷洗澡的时候他都开始捂着了!”奶娘心里边也奇怪着,以为是睿哥儿突然懂事了。

    俞璟辞不以为然,睿哥儿本来就聪明,用巾子沾了水,从他肩膀上滑下,细细搓着,睿哥儿仰起头,眼里是她缩小的脸,待她的手伸到他腋下,他就扭了起来,咯咯笑着。

    等俞璟辞的手伸到他捂着的那处,睿哥儿扭着身子,挣扎。

    奶娘来劲了,“山楂姑娘,你瞧瞧,是不是我们家少爷聪明!”

    山楂还真是奇了,她也把手伸进水了,试图拉开睿哥儿的手,睿哥儿却是捂着不给。

    山楂就是想逗他玩,睿哥儿不让他得逞,躲着避开她的手,满脸通红。

    俞璟辞也觉得奇了,拉住山楂,“睿哥儿,为什么不能把手拿开?”

    睿哥儿双手按在那块,使劲摇头。

    “奶娘,睿哥儿是什么时候开始懂这些知识?”俞璟辞小心翼翼摸着他的小手,感觉睿哥儿挣扎得不厉害了,不过却背过身子,指着山楂,让她走。

    山楂不逗她了,连带着夏苏禾津都背过身去,睿哥儿这才把手拿开,“娘娘,洗!”

    “......”俞璟辞见禾津肩膀一耸一耸,嘴里忍不住的笑声。

    “来了太子府后吧!”

    刚开始,睿哥儿不扭捏,后来就有点扭捏了,她洗到那处,睿哥儿都拿背对着她。

    俞璟辞想到某种可能,脸一红,不过几人都背过身,倒也看不见。

    睿哥儿见俞璟辞还不动,急了,“娘娘,洗!”自己拿着巾子洗着那处,抓了两下,猛地扶着盆沿站了起来,喷里边打滑差点摔倒,随着他的动作,溅出了许多水。

    俞璟辞的裙子也遭了秧,伸手扶着睿哥儿肩膀,眼前一条弯曲的水就冲着山楂飚去了,延续了半刻,睿哥儿才抖了抖他的弟弟。

    山楂还处在僵硬中,水停了,她才转身,然后跳开两步,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瞪着睿哥儿,手摸着身后,脑子里一片空白......

    睿哥儿尿完又重新坐回盆里,他不是故意尿在山楂身上的,他忍不住而已。

    抬头,看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他觉得委屈,他不是故意那么做。张嘴哇哇大哭起来!

    俞璟辞手里捧着的水已经从指缝中流完了,低头见闭着眼哭得稀里哗啦的睿哥儿,忍住了笑,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泪,哄道,“睿哥儿不哭,你做得对,不然,这盆水就不能用了呢!”

    睿哥儿得了她的嘉奖,又看向其他几人。

    奶娘还好,夏苏和禾津噗的声哈哈大笑,指着山楂,笑得直不起身子了“让你笑话睿少爷,如今得了报应了吧,哈哈哈!”

    山楂的裙角都湿了,而且睿哥儿的尿打在她屁股下边,裙子贴在腿上,特别不舒服,不过,她也红了脸,跺跺脚跑了出去。

    她们笑得开心,睿哥儿欲张嘴又哭,俞璟辞拉着他,“睿哥儿,看看外边谁来了?”

    本是分散睿哥儿注意的话,谁知,门口真来了人。

    睿哥儿的眼里还噙着泪,见到他,破涕为笑,“殿殿,洗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