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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死亡之神,阿努比斯的工作虽然琐碎,但是并不复杂,他只需要把亡魂的心脏掏出来,放到真理天平上,看是比真理羽毛重还是轻,来判断此亡魂的去向。

    但现在,变成了一只大胡狼的他连手都没有了,在尝试练习后腿站立无果后,阿努比斯只好暂时放弃了自己的工作。

    他每天睡一觉起来,就心虚地夹着尾巴从一串、一串又一串排着长队抱怨个不停的亡魂身边溜过,逃窜到第六国度去。

    之所以不在自己的地盘老老实实待着,一来是“讨厌,这还用问,人家见不到会想=w=”,二来也是阿努比斯发现自从自己变成了胡狼后,跟陆压肢体接触的机会明显增多了。

    陆压对顶着动物脑袋的人不感兴趣,但对犬科动物还是充满了爱心的,经常揪他尾巴、扯他耳朵不说,还喜欢给他挠肚皮、摸背顺毛什么的。

    弄得阿努比斯都开始纠结了,你说他千方百计想要变成人头,不就是为了跟陆压好好亲近吗,貌似现在全胡狼形态就已经达到目的了,他还折腾什么呢?

    外事不决问图特,内事不决问亲妈,阿努比斯在跟陆压扯耳朵、吐舌头、甩尾巴、晒肚皮刷高好感度的百忙之中,抽空去了一次赫里尤布里斯城,用爪子连比带划,把自己的疑问跟奈芙蒂斯表达了一番。

    阿努比斯一直都很庆幸,自己的亲妈比荷鲁斯的亲妈要靠谱许多,除了跟奥西里斯厮混的黑历史,奈芙蒂斯一直都是埃及神明中的一股清流。

    “……”就算是亲母子,也很难跟变成一只胡狼的儿子点亮心有灵犀技能,奈芙蒂斯费了半天的劲儿才弄懂了他的意思,无奈道,“你变成人,有可能跟他发展成情侣;你现在是只小狼狗,最多也就是当人家的宠物,你觉得能一样吗?”

    阿努比斯一瞬间被点醒了,他没想到奈芙蒂斯如此锐利地指出了问题所在。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以前陆压把他当朋友看,现在纯粹就是当小狗逗来逗去,这二者的区别是巨大的。

    阿努比斯顶着一张震惊无比的脸回到了冥界,想了想还是去第六国度找了陆压。

    陆压一见了他就笑了,招手道:“过来过来,我给你弄了套衣服,你看看合不合身。”

    这当然不是他娘们兮兮地拿着针线去缝出来的衣服,打中国结还好说,缝纫这个就需要很强的专业技能了。

    陆压是今天早晨时对着初升的朝阳打坐时突然间想起来的,阿努比斯变成胡狼后虽然对光屁股到处乱跑没什么心理压力,可仔细想想还是有点败坏社会风气,好歹是大名鼎鼎的死亡之神,得找点东西遮羞。

    陆压于是分别采集了清晨、正午和日落时分的太阳精气,化作颜色深浅不一的金色丝线,用法力一合,就弄了块布料出来。

    此时见阿努比斯跑来了,陆压手一抖,袖中的布料横窜而出,将其圆滚滚的肚皮后背都裹上了,调整到了一个松紧适中的尺寸,布头和布尾无缝拼接在一起了。

    虽然是太阳精华制成的,但一点热度都感觉不到,反而滑溜溜凉飕飕的。阿努比斯本来一路跑过来一个劲儿吐舌头散热,这下也不喘了,高兴地在原地奔奔跳跳个不停,还追着自己的尾巴咬着转圈圈。

    送礼物出去当然都希望人家喜欢,陆压看他这么高兴,自己心情也很不错,招招手把他叫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眉头一皱:“你这是跑到哪里野去了,毛都蹭乱了。”

    阿努比斯舒服地在他手底下打滚,哼唧了几声表示愉悦,旋即想起了奈芙蒂斯的话,伸舌头舔陆压手心的动作一僵,默默把舌头缩了回来,一甩脑袋甩掉陆压的手,端端正正在沙滩上站好,狼脸拉得老长,对着陆压龇了龇牙。

    ——不准把我当宠物看,我·一·点·都·不·萌,你都没感应到胡狼作为食腐动物和死亡象征,所携带的森冷气息吗?

    刚才还好好地,突然间这是抽的什么风?陆压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是不是嫌衣服没把你屁股裹上?我再给你加一截。”

    这衣服因为就是一块布裹起来的,确实只裹了他的肚子和背。不穿衣服时还感觉不到什么,现在这两个部位凉爽了,就觉得没有被包裹的屁股热乎乎的温度有点高。

    阿努比斯为难了一下,他既想维持自己冷艳高贵的形象,又觉得陆压的提议相当不错,还在纠结着呢,陆压已经帮他把布料加长了,阿努比斯下意识摇摇尾巴以示感谢。

    他摇完尾巴才反应过来自己貌似破功了,还在暗暗郁结,就看到陆压不再帮他顺毛,反而站了起来,带着几分凝重地看向远方。

    阿努比斯急忙支起后腿来,把前爪搭在他衣服下摆上扯了扯:别生气,我再给你卖萌看好不好?

    陆压皱着眉头道:“荷鲁斯来了。”

    荷鲁斯不是经常来吗,这有什么不对的?阿努比斯意识到他的反应不同寻常,肯定是出事儿了,也正色起来,跟陆压一块向那边眺望。

    果然过了没多久,荷鲁斯拍打着翅膀歪歪扭扭地飞了过来,看他脸上全是泪水,哭得眼泪鼻涕花了满脸。

    荷鲁斯小时候是个名副其实的哭包,但长大后就好多了,何况就算是小时候也没出现这种哭得都喘不上气这般惨烈,阿努比斯大惊失色,苦于自己现在是只狼没办法摸摸弟弟的脸蛋安慰他,只好示意陆压了一下。

    陆压却没如阿努比斯所料的上去拉拉荷鲁斯的手安慰他,反而不动声色后退了一步:“你手上什么味这么冲?”

    阿努比斯嗅了嗅,果然见荷鲁斯一手白乎乎的液体,还闻到了一股腥腥的怪味,也不自觉摇摆着屁股后退了几步,询问地看了一眼荷鲁斯。

    荷鲁斯哇哇大哭地说了一大通,因为他哭得实在是太厉害了,这番话翻来覆去说了很多遍,陆压才连蒙带猜听懂了他究竟在说什么。

    但听懂归听懂,他下意识觉得自己可能理解错误了,愣了好久,才不可思议道:“你说图特对你意图不轨?”

    不对,意图不轨是还没得手,现在明显是已经得手了,陆压抱歉道:“我太震惊了,用词可能不太准确。”

    现在是纠结用词的时候吗?阿努比斯为自己没办法说人话着急得不行,只好拿大脑袋用力拱陆压的小腿肚,让他别扯有的没的,快点说重点。

    陆压只好道:“那好吧,我来复述一下你的意思,你看我说得对不对——你跟塞特约定第二次比赛内容,是看……谁才是真男人,现在塞特证明了他比你更男人?”

    第一场比赛看谁能够在水底潜伏更久,虽然陆压觉得并没有卵用,但好歹也算是个说得过去的比赛内容,想不到第二场就直接跳到玩互x,看谁x得过谁了,这口味也太重了。

    作为一只纯情的鸟,陆压对此实在接受不能,连连摇头,离荷鲁斯更远了。

    荷鲁斯想不到在他这里得到的不是安慰而是嫌弃,哭得更凶了,可又嫌自己满手那啥不能擦脸,只好任由眼泪和鼻涕一起往下掉。

    阿努比斯伸舌头舔舔陆压的鞋子,再用脑袋拱他。

    陆压叹了一口气,道:“塞特弄了你一手,你呢?”

    荷鲁斯摇了摇头:“我没成功!这玩意还黏在我手上弄不下去,这可怎么办啊?第一场比赛因为母亲大人捣乱,我已经被判负了,要是输了第二场,我就彻底没有继承法老的希望了!”

    你牛,刚被人那啥了,关心的竟然还是法老的位置。陆压再次见识了埃及神系的奇葩无下限程度,但既然荷鲁斯跑来是想让他们想办法磨平这次败绩,而不是他想把塞特x回去,那他倒不是没有办法。

    陆压先摸摸水晶心脏,问道:“我帮荷鲁斯摆平,没有后遗症吧?”

    “你要是不帮他,他去找伊西斯,反正都一样。”水晶心脏淡定回答道。

    确定了这一点,陆压就放心多了,他跟荷鲁斯道:“既然你们比赛这个,估计比赛过程中也没有第二个人旁观,唯一验证谁输谁赢的方法就是塞特的这啥玩意在你手上了。”

    荷鲁斯用力点了点头,他脑袋一动作,满脸的水都往下掉:“我试过了,可是这东西怎么都弄不掉!水洗不行,在沙子上蹭也不行!”

    陆压淡定道:“那就把手给砍下来呗,我去找阿波菲斯取点毒液,把你的手和那啥一并融化掉,毁尸灭迹,再干净不过了。”

    荷鲁斯惊讶地看着他,阿努比斯则对他投以敬佩的目光,显然很佩服陆压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一个这么好的主意。

    荷鲁斯犹豫道:“可是会很疼啊……”不是自家的手,你说得当然轻松。

    “你为了法老之位都肯跟塞特比赛这个了,难道还在乎一双手吗?”陆压哼了一声,见荷鲁斯不敢再说什么了,嫌弃道,“你自己拿把刀砍下来吧,这个我帮不了你。”他一直跟荷鲁斯保持着足够远的距离,免得被蹭上了啥啥的,那就太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