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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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看晏修容煽动人心的能力,颜辞深深觉得她不去做传/销可惜了。不过换个角度想,她嘴里所谓的“纯女性的组织”没准也是个类似的机构,只是两者关注的重点不同罢了。

    回家之后,颜辞先是上网搜索这方面的信息。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网络上有无数个女性组织,大体上分成正式注册的和非法缔结的两种。涉及的业务更是看得人眼花缭乱,从最简单的美容养身小组到复杂诡谲的政治团体,凡是普通女人能想到的,都可以在上面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大部分组织在现实中也有办公地点,只有少部分研究方向“非主流”的组织仅仅存在于虚拟世界里。

    比如晏修容提到的那个以维持不平衡男女比例为己任的组织,就属于在网络中大爆料小消息不断,却从来找不到官方网站的。

    每个八卦的网友都信誓旦旦地表明这个自称“女娲会”的组织的存在绝对属实,但又说不出具体的内容,譬如组织者是谁,应该如何加入等等。

    颜辞并不是特别相信这些“知情人士”的内部情报,退一万步讲,即使这个“女娲会”就是晏修容提到的那个,她也没有多大兴趣参加。

    不管哪一世,颜辞从来没有肩负国家命运人类未来的觉悟。她的处世原则非常简单——上辈子某句被用烂了的台词——做人最要紧的就是开心。

    当然,不同阶段的人生对开心的定义不同。对于现在的颜辞来说,她只想让自己强大一点,足够自保生存,足够自由恋爱。

    不过基于对晏修容的尊重和好感,颜辞还是特地找时间跟季情谈了谈这个问题。

    关于“女娲会”的事,除了季情颜辞没有告诉任何人,不管是她颇为信任的柳靖之还是作为男朋友的白子森。说到底,他们都是男人,颜辞不觉得在某些关键问题上他们能彻底撇清自身性别所决定的立场。

    她以为季情听听也就罢了,谁知道对方转身就从私人电脑里调出一堆文件,一边让她粗略地浏览一边说:

    “季家的第一代家主季琳就是靠生命院发的家,当时女人的整体力量还很薄弱,大多时候只能依附男人。‘女娲会’很早就存在了,不过一直没有太大发展。说得确切点,季琳其实是个双重间谍。”

    见颜辞诧异地微微张开嘴,季情了然地笑笑,“我当初知道时也是和你一样的反应,据说季琳因为在医学上特别有天赋,生命院和‘女娲会’的人都想挖她过去。那时候季家还没发达,季琳必须借助生命院的帮助才能站稳脚跟,但同时她也不愿意拒绝‘女娲会’——毕竟只有男女比例持续失调,她才有真正出头的机会。”

    季情顿了顿,神情里透着遥远的遐思和隐隐的悲伤,“我不知道季琳是怎么做到的,不仅全身而退还成功奠定了季家的根基,但无疑嫣儿没有她的祖先那么好的运气……”

    “你是说妈妈她……”颜辞还没消化有关原主先人牛逼的事迹,又被季情话里隐藏的含义震惊到了。

    “你妈妈当年同样也收到了生命院和‘女娲会’双方的邀请,她心气高,听了季琳的故事后自认为能做得更好。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她同颜愈私奔,十年前意外离世。”

    “对于嫣儿的死,我和你祖父到现在也不相信仅仅只是意外。何况,我们只是反对她和颜愈一夫一妻,明面上并没有怎么逼她。无端端地,怎么会说私奔就私奔了呢?”

    闻言颜辞立刻脑洞大开,自行想象了有关真相的各式各样的版本。但依着季情话里话外透露的信息,最有可能的只有一种。

    “难道说妈妈双重间谍的身份曝光了,被生命院或是‘女娲会’的人暗中谋害了?”

    季情轻轻摇着头,“我也不清楚,就连嫣儿最后是不是两边都加入了我都不确定。自从成人仪式之后,她就不大跟我们说话了。成日不着家,连她七哥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七哥?那不就是柳靖之。颜辞望着季情略显疲惫和失落的脸,险些脱口而出:“你不知道七舅舅对妈妈的感情不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么?”

    她最后还是没能问出口,不管季情知情或是不知情,逝者已矣,再纠结过去也无济于事。

    “记得回安京的第一天我在冰库里和你说的话吗?”

    颜辞点头,季情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继续道:“那时候我和你祖父因为嫣儿的事关系闹得很僵。我一直以为是他私下做了什么才逼得你妈妈和你爸爸要私奔;可后来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他说他什么都没做。倒是你七舅舅,那阵子似乎动静不小……”

    颜辞瞬间又被绕晕了,季情这是什么意思?暗示她自己的儿子可能和女儿的死有关吗?

    见颜辞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季情忽然捏了捏她尚且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笑道:“胡思乱想什么呢?你七舅舅这么爱你妈妈,谁都可能是害死你妈妈的凶手,只有他绝对不可能!”

    额……颜辞霎时石化了,祖母你这么通情达理地面对儿子爱慕女儿的真相真的好吗?

    “瞧你这傻兮兮的模样,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七舅舅一直喜欢你妈妈的事?”

    “我……我是知道的。”颜辞小声地答道。

    季情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哎,别怪你七舅舅,他不是不想对你好点,只是始终越不过你爸爸那道坎。说到底,他也是个苦命的,年纪不小了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伴都没有……”

    颜辞眼眶莫名有些发酸,她用力点了点头,“我没有怪他,我知道他直到现在还放不下妈妈……”

    “能说放下就放下的便不是真爱了。”季情叹了口气,“记得我那时候还嘱咐过你,可能的话,将来查一查你父母的死因。现在想想真是没过脑子的傻话,我和你祖父两个成年人都没办法解决的事,你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

    她的视线转到屏幕上一堆堆的医学名词和分析报告,然后又落在颜辞的脸上,十分郑重地说:“小辞,祖母收回当年的话。你的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我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过一生,多生几个女儿。‘女娲会’什么的,如果你有兴趣祖母自然会支持你。但只有一个要求,千万不要做危险的事,保证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颜辞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即使季情不强调,她也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她不是季嫣,没有那么高的心气和奉献精神,不会舍得拿命去拼搏。

    至于晏修容的“女娲会”,目前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就在和季情交谈后的一个星期,颜辞又意外地收到了来自生命院的聚会邀请。

    邀请函是许文拙代为转交的,说是院长江子晋非常有兴趣和这次新秀大赛的优秀选手见见面聊聊天。

    颜辞心里哀叹,估计又是一个茶话会。上次晏修容主打女人的血泪史,这次估计江子晋会声泪控诉男女失衡下男人的苦逼生活吧?

    她猜的没错,生命院所谓的聚会同样是另一个变相的洗脑大会。只不过在某些细节上,生命院处理得比晏修容好多了。

    首先聚会的地点不是在破旧的荒废小屋,而是某个宽敞明亮的展厅。

    其次,与会人员不止有女生,还有数个总分颇高的男生,包括比赛的第一名和第二名。

    最后或许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来自院长江子晋的个人魅力。

    江子晋是江末弦的二伯,两人长得并不十分相似,大概是因为江子晋长得像妈妈,而江末弦的爸爸江子齐长得像爸爸的缘故。

    单独看江子晋的五官说不上有多惊艳,但组合在一起却是意外的和谐。他的面相温和,身上又带着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叫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生好感。

    一言以蔽之,他是个非常有亲和力且容易让人卸下心防的人。这样的人确实很适合当医生,能给病人以及家属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想不到总统张媛还喜欢这一型的,颜辞面上一本正经,脑子里却在走神。她曾经看过有关张媛的八卦,据说现任军部部长任泽是前者的初恋男友。再加上前两年在韩家见到的她的另外两任丈夫,颜辞一直以为张媛偏好高大威武精明能干的男人。

    谁知以江子晋这种小言男二标配的条件,也能哄得美艳的总统大人下嫁。果然人不可貌相,真爱来了挡都挡不住……

    江子晋会做人的地方在于他并不像晏修容那样一讲起来就没完没了,而是知道适时地停下来,给场内其他人消化和提问的时间。

    明明身居高位却还能这么平易近人,在场的又大多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想打动他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很快大家望向江子晋的目光热切起来,如果说初时只是因为对方声名在外空洞的崇拜,那么现在便多了实打实的钦佩。

    颜辞也学着用星星眼看江子晋,尽量不让自己的淡定显得太过鹤立鸡群。或许因为见过不少有身份的人,再加上季情言语中或多或少的不屑,她实在没法用别人那种仰慕的心态看待江子晋。

    江子晋演讲的主题确实和男女比例失调有关,不过人家很懂语言的艺术,没有直接阐述一妻多夫制度下男人的悲剧,而是从宏观上描绘了男女比例平衡后一夫一妻美好和谐的社会。

    台下的人不同程度地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尤其是几个男生激动得不得了,眼巴巴地盯着江子晋跟看救世大仙似的。

    颜辞特意留心了一下其他女生的反应,她们倒不至于那么兴奋,不过看向江子晋的眼神也是满满的信服。

    果然是异性相吸么?她突然有点心疼晏修容,费了那么唇舌没准还比不上江子晋一个温柔的笑容。

    她低垂着眼眸,百无聊赖地一边开小差一边等院长大人结束演讲。反正发言不是强制的,她听没听进去都无所谓。

    一个小时后,江子晋结束了他对一夫一妻神圣世界的构想,话锋一转说道:“……大家都知道,在我们为平衡男女比例不懈奋斗的时候,社会上也有小部分人在拖后腿,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女娲会’了。根据华夏国的法律,她们这种试图保持男多女少现状的行为是反社会反人类的。身为未来的医生,我想你们一定清楚和这种违法行为作斗争的重要性。‘女娲会’的存在不仅违背了医者的原则,更让男女平等相处难上加难。但是由于她们行事隐蔽,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可靠的证据用法律制裁她们。所以我拜托在座的各位女生,如果你们知道有关‘女娲会’的任何信息,请随时和我联系。不要听信她们的片面之词,更不要加入她们的组织。身为医生的我们应该坚持自己的原则,为全人类的和平发展努力,而不是局限于男人还是女人这些肤浅的问题上……”

    江子晋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颜辞被那些冠冕堂皇的语句冲击得昏昏欲睡。与其干站着让自己的耳朵被荼毒,还不如好好想想半个月后她的生日该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