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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人无贵贱之分,只是身份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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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显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听到华溪烟的话也没有半分气怒亦或是不满,依旧笑得十分得体:“长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咱们主子之前交代过,若是长公主来的话,小店那必定是要全心全意好好招待的。”

    这话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华溪烟还是将那隐含的意思听了出来,这就把自己的主子抬出来了?

    华溪烟捋了捋自己胸前垂下的青丝,扫了一眼正在一边围观的百姓,唇边的笑意更加深刻了些许,抬步朝着那掌柜的靠近。

    掌柜的看着眼前几尺之距那绣着芙蓉菡萏的宫装裙摆如同水波般荡漾靠近,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一种压迫感袭来。

    “今日之事,本宫既然撞见,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华溪烟清越的声音响起,宛如深海寒潭,其中的冷意让人闻之心头一跳。

    “京城之地,天子脚下,竟然有如此欺善怕恶之事,这就是京城的治安?这就是你天下酒楼的表率应该有的风度?”华溪烟声音凌厉,是在质问者那掌柜的,同时也是在质问着围观之人其中经商者。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人人尽心护之。人无贵贱之分,只有身份之别,若是你身份论人轻贱,岂不荒谬!”华溪烟侧头看着那个浑身脏污的乞丐,再次冷笑一声,“就算是如今沦落到流落街头的境地,也是情非得已,你不接济也就罢了,何苦落井下石?”

    “长公主,我们只是做生意的……”

    “做生意便不知仁礼?”华溪烟一甩衣袖打断了那掌柜的话,“今日之事只是被我撞见了,谁知道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多少这等脏污之事!还是你的主子本就教育你,京城酒楼这四个字,本就是用来欺善扬恶的?”

    “草民不敢!”一听到这话居然牵扯到了自己的主子,那掌柜的霎时间冷汗淋漓,慌忙跪倒在地。

    他背后的主子如今是什么状况他明白地很,可是万万不能再出什么问题了。尤其是现在这围观之人极多,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百姓失了民心的话,那后果才是不堪设想!

    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所有人都看着那个轻纱环绕的素雅女子,心中五味陈杂。

    人生贵贱,本就是他们深植于心中的观念,贩夫走卒不如达官显贵,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但是他们却没有料到,又朝一日还能听到“人无贵贱”这样的话,尤其是这样的话,还是被一个天之骄女说出!

    那乞丐早在华溪烟说话的时候便拿一种十足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从晋州到京城,这一路以来,可谓是看尽了世间冷暖,尝遍了人间疾苦,受到了冷遇和白眼比过去一辈子受到的都多,但是不料,在最为尴尬的时刻,居然会有人出言,保全他的尊严。

    眼看着华溪烟纤细的手指指着他,对那京城酒楼的掌柜的语气铿锵地说出“道歉”二字,乞丐忽然觉得心间酸涩无比。

    他没有听到那掌柜的是怎么对他道歉的,也没有听到那掌柜的说是要赔偿什么。他只知道,如今他能听到这歉意的声音,完全是因为面前这个女子。

    这些日子以来,名声一直在他耳边不断回响的昌延长公主。

    本以为是一个孤高傲绝到不可一世的女子,他竟然想不到,是这般。

    “看你的形容举止,应当是个读书人。”华溪烟走到了他面前,肯定地说道。

    乞丐点点头:“识得几个字。”

    这么谦虚,是文人风范无疑。华溪烟勾唇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乞丐抿唇,片刻吐出两个字:“迟瀛。”

    “是个好名字。”华溪烟点点头赞叹了一句,从身后的婢女手中接过一个袋子放进迟瀛手中,“拿着这个,等到文官会试的时候,参加吧。”

    迟瀛摇头,后退两步。

    华溪烟自然知道他在避讳什么,清淡一笑道:“这个不是我施舍给你的,是我借于你,若是你日后发迹了,记得连本带利的还给我。”

    一瞬间,迟瀛死寂的眸子中重新焕发了光彩,黑亮的瞳眸在那黑漆的脸上,亮得让人莫能直视。

    该说的都说的,该做的都做了,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过客,无需再多言什么,华溪烟一行人起步进了酒楼之中。

    圣天的百姓向来对于文人都是十分敬重的,尤其是在听到华溪烟和迟瀛的对话后,都知道了原来这个男子不是个乞丐,而是个落难的书生。

    本来脸上鄙夷的神色在一刹那间全部消散,所有人看着迟瀛都是一种含笑敬重的眼光,甚至酒楼旁边的老板亲自走了出来,要将他接进去为他量体裁衣。

    迟瀛摇摇头,只是看着酒楼的门口,那里早便没有了那个女子的娉婷身姿,但是她方才的一言一行,却好似深深留在他的脑海之中。

    不是没有放弃过,不是没有自怨自艾过,但是一切的一切苦闷,都比不上那个女子的一席话,让他忽蒙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感。

    “姐姐,你帮他就是因为他是个文人?”京城酒楼五楼雅间内,华溪瑜透过窗户看着下方那个清瘦却挺拔无比的背影,出声问道。

    “或许吧。”华华溪烟想了想,给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看着下边那个身影离去,华溪瑜这才坐回到了桌边,支着脑袋思索道:“亦或是姐姐本就看这酒楼不顺眼了?”

    “你把我想的太闲了。”华溪烟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京城酒楼是太子宁煊的产业不错,但是她还没闲到主动找事的地步。

    尤其是近些日子以来桩桩件件的事情,宁煊都自顾不暇,她那么善良,就不去添乱了吧?

    饭菜不多时便上了来,是掌柜的亲自着人送进,并且朝着华溪烟不断道歉,而且保证今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等事情。

    华溪烟没有什么心情听他做什么书面保证,挥挥手便让他退下。

    一顿饭姐弟二人吃的很是开心,许是因为许久没有在一起用膳的缘故,亦或是今天谢家的事情让二人的心情都轻松愉悦了不少。华溪瑜要了几坛酒,竟然喝了个酩酊大醉。

    华溪烟手中端着酒杯,似是在端详着酒杯,亦或是透过这酒杯,在看着其它的什么东西。

    她方才没有告诉华溪瑜,她今天出手救那个迟瀛,不单单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不仅仅是因为看出了他是晋州的人,而是她敏锐地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虽然他的脸上满是脏污,看不清楚他本来的容貌,但是华溪烟却十分相信自己的感觉。

    这个迟瀛究竟是不是自己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人,她相信不多时,她便能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清风自窗口吹入,扬起华溪烟披散在背后的长发,有几缕在她面前飞扬缭绕,将她的面容映衬得影影绰绰,而她清淡的眸光从发间显露出来,更是清明万分,像是占尽了这世间所有的风采与清光。

    ——

    一连几日都是相安无事,亦或是说有事的是别的地方,并不是她栖凤宫,所以华溪烟一直窝在宫中,乐的自在。

    自从上次云珏发病之后就没有再来过,华溪烟知道自己不得他待见,于是也没有过去看望,只是听说,这次的病好像并不轻。

    那也没有什么办法,华溪烟很是惋惜地想着,她当初可是给过那云珏预防办法的,是他自己疑心太重,怨得了谁?

    迷迷糊糊,不知道过去了几日,华溪烟只是知道夏日已经有知了还是聒噪地发出声响之后,终于有外人来了栖凤宫。

    经过几日的调养,英姨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上次的事情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后遗症,这倒是让华溪烟宽心了不少。

    “公主,王府来人,请您过府。”英姨走进宫来,对着正在美人靠上小憩的华溪烟禀告道,“听说挽魂公子已经过了王府。”

    华溪烟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忽然意识道,恐怕是王擎煜的蛊要得解了。

    前些日子,王璟谦看过了王擎煜的身体状况,说是现在并不是解蛊的最好时机,于是一直给王擎煜开药调养着。

    虽说是调养,不过是压制着那蛊不让它侵蚀他的心脉罢了,但是每次发作的时候,依旧是生不如死的痛楚。

    想到这里,华溪烟觉得着急得很,亟亟上了王府派人前来接应的马车,朝着王府而去。

    果真不出她的所料,进入王彦的院子,便看到了那个一身轻衫宛如琉璃般澄澈的男子正在院中淡然而坐。他穿着一身雨过天青色的衣衫,织锦的料子舒雅万分,空明澄澈,蓝似净川明波。

    上次在马车中的光鲜太过昏暗,看得并不真切,如今在阳光下,华溪烟只觉得这个男子的面容,当真是如同琉璃一般,澄澈明净,宛如深山之中养育而出的空谷之花,纯净无比。

    王璟谦比云祁更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虽然他面容亲和,看起来要比云祁平易近人得多,但是正是因为他太过澄澈,反而容易让人退避三舍。

    “烟儿来了!”王夫人的一声招呼,打断了华溪烟对这人的打量。

    王擎煜并未开口,只是冲着华溪烟的方向点头示意。

    看着他空洞无神的双目,笑意忍不住心下叹息,果真人无完人,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