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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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墨刚进入千沧门就知道坏事了。
尽管千沧门之人热烈的欢迎他，但从一些人眼中还是可以看出愤怒和鄙视。
宇文钰的身份暴露了。欧阳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旋即想想出卖他的人很有可能是青衣，也就释然了。这个人，他从来没有看透，总感觉他知道很多事情，却也不屑于很多事情，但他对宇文钰却是真心的，如果是他，至少宇文钰不会有事。
“沧门主，你是何意？”欧阳墨看着周围围上来的千沧门人，挑眉问道。尽管知道原因，但他仍然很生气，第一代的仇恨，偏偏要影响到很久以后的后人。也不知他该说这些后人敬孝还是迂腐，只可惜那些被两派间的仇恨害了的孩子。
千沧门主是个很美丽的女子，已经四十，却不显得老，甚至说她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女也有人相信。她站在一群长老中间，神情空洞，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看到欧阳墨望过来，门主左边的长老冷着张脸怒喝：“欧阳墨，你亏为武林盟主，敢与魔教交易，我要上告武林，痛斥你的罪行。”
欧阳墨冷笑：“你们有什么证据。我一个盟主路过云枫城想着过来拜访一下。却没想到，你们不仅选择鬼节招待，并且诬陷我与魔教交易，你千沧门当我藏刀山庄无人？”
长老听欧阳墨说的大义凛然，不怒反笑：“你的意思是要看到证据，比如和你在一起的那个魔教教主？”
欧阳墨神色一变，听这位千沧门长老的意思，千沧门知道宇文钰魔教教主的身份？不可能的，唯一会暴露他们身份的只有青衣，但青衣怎么会害宇文钰。莫非千沧门只是诈他一下？
他冷着张脸神色不变：“和我一起的人不是魔教教主，是医仙的弟子水莲儿。”现在只能糊弄过去，但愿她们知道的不是太多。
“太好笑了！欧阳墨你是当我千沧门好糊弄？随便编出一个身份就想让我们相信？”长老突然大笑起来，年老的脸上布满皱纹，却笑的疯狂。这位长老是千沧门第二代弟子，与前任门主同代，她的父亲当年被魔教诛杀，强大的恨意让她加入了千沧门，事实上前两代中很多人都是她这样的情况。有着同一个仇恨的对象，千沧门就这样畸形的建立起来，若不是魔教原本就是武林中恨不得人人诛之的组织，它会是下一个魔教。
与长老的疯狂不同，欧阳墨的表情很是淡然：“不管你相不相信，事实就是这样。”他也知道千沧门最为疯狂，她们是那群自立名门正派的门派手中的刀，无论多疯狂，对他们来说只要千沧门还有心中的恨就够了。
于是到最后，千沧门愈来愈畸形。现在只希望他武林盟主的身份还能约束住。
欧阳墨其实并不确定，毕竟她们已经对他刀剑相向。
“沧颜门主，你确定要对我出手？”欧阳墨解下背上背着的重剑，紧盯着人群之中的门主，“杀了我，并不能让你们获得武林盟主的身份，相反，蓄意谋杀的罪名你们背定了。你确定，要为一个不确定的消息付出整个千沧门的未来？”
他只希望千沧门主还有一丝理智，能够为了整个门派想一下。夏子辰还在客栈，或者也有可能已经被青衣带走，不管是哪一点他都很危险。或许青衣建议他来千沧门本身就预料到了，只可惜他太自负于自己的身份。
“千沧门，还有存在的必要？”门主终于开口了，她惨然一笑，“你觉得，这个门派又是我能够决定未来的吗？”沧颜看着天空，蔚蓝色看不出杂质，这样一片污秽之地，天空还是这样干净。
她想到年幼时，那是她唯一开心的日子，尽管师傅并不喜欢她，但她还有个对她很好的师姐。
后来，师傅死了，师姐也死了。偌大的世界，竟然找不到一个她可以容身之处，一个门主，又有何用？哪怕身份再高，只是一场束缚，无法死，也无法逃离。
千沧灭了，那更好。更好。
“母亲不要在意那人说的话，千沧门不会灭，灭的会是藏刀山庄。”说话的是一个少女，她从门外进来，穿一袭红色的衣裙，黑色的长发披肩而下，与沧颜相似的狐狸眼，漂亮的不可方物。
欧阳墨看到女孩进来以后沧颜瞳孔微缩，她在害怕，一个母亲在害怕她的女儿。
女孩走近，站在欧阳墨的面前扬起头，她并不比欧阳墨矮多少，临近了看甚至比夏子辰还要高。女孩看着他突然笑了：“你好，欧阳大盟主，我是沧依。”
沧依？
他还记得有一个人的名字与她很像——青衣。青为深绿色，沧，也是深绿色。
会是他想的那样？
“欧阳盟主真是英俊，想必很多人都会爱上你。我看到你都觉得怦然心动呢。”沧依微笑着说道。但欧阳墨总觉得毛骨悚然，她明明说着爱语，却让她感到从他心底传来的恨意。
如果说千沧门长老是疯狂，那这个人，就是扭曲。
“欧阳盟主怎么不说话，是在想你养在客栈的那个人？我很好奇，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呐，能不能告诉我？欧阳盟主？”
“我和他什么关系与你何关？”欧阳墨反应过来，淡然道。
“怎么没关系呢。我都说了看见你就感到怦然心动，你心里要有其他人我会不开心的。”沧依看着他笑，从她眼底看不出一丝情绪。
欧阳墨避而不答，他向女孩询问：“和我一起的那个人在哪里。”
“为什么要问我？”女孩指指自己问道。
“只有你会回答我。”欧阳墨回答的很干脆。
“好吧。”沧依笑了，“我知道你知道，你比他聪明，很早以前就开始怀疑了是不是。只可惜你们见到我之后就已经是你们最大的不幸。”
她环顾一下四周，看到沧颜微微后退的姿势：“母亲，你在害怕我，为什么呢，我一直很听话，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
“那你放了他！”沧颜打断她说的话，捂着脸痛哭，“他是师姐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母亲，你永远只会记得她，哪怕她一点都不爱你。”沧依摇头感叹。
“不，不是这样的！”
“怎么不是呢？她明明知道你根本不想成为千沧门主。”
“不，是我自己要求的。”
“所以？你就看着她扔了自己的孩子，现在在假仁假义的说他是师姐的孩子，要给她留个后代。母亲，你真虚伪。”
“……对不起沧依，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嫉妒任何在师姐身边的人，哪怕是她的孩子。对不起沧依，我知道你找到了沧依，就让我见他一面好不好？”
……
欧阳墨看到就连千沧门人也很惊讶，她们显然也不知道这些。
然而谁也没有说什么。
“母亲，我会带他来的。”母子两人沉默了几秒，沧依首先开口，她望向欧阳墨，在他微微皱眉之时轻启薄唇，一字一句的道：“我会让他知道，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对他好。”
*******
夏子辰是被蒙着眼睛带进来的，青衣一开始就没有给他退路，他隐隐有种预感，恐怕今天是他的最后期限。
所以，当他睁开眼睛看到欧阳墨关切的眼神他并没有意外。
夏子辰笑了笑：“欧阳墨，我过来救你啦，有没有特别激动。”
回答他的是男主的面无表情。
他并没有在意，任务只剩最后一步，能够打动男主是他的成功，打动不了也没有什么，顶多立刻进入下一个世界。
男主与男配有生命危险该怎么做？
没有人告诉过他。
夏子辰看了一圈，围绕着他的是一群女人，无论年幼还是年长，对着他都是一副愤怒的样子，也唯有看不出心思的女装青衣与和他一样被围在中间的女人还对他有丝怜悯。
这个人应该就是千沧门主，也许有用，但现在还不行。
“沧依，我来了。”他朝青衣展颜一笑，就像在唠家常，而不是在一群想要杀他的人中间。
“你是——沧钰？”青衣还没有回答，门主便颤抖着声音问道，她仍然年轻的脸上流下两道眼泪，想要冲过来却被周围的长老拦住，只得隔着几米远处向他喊，“果然是师姐的孩子，长的真像。对不起，我不能帮助你，对不起，对不起，师姐，我还是无法办到……”
夏子辰没有明白，但青衣明白了，他嗤笑一声：“母亲，你真是虚伪。”
听到青衣的话，沧颜怔了一下，随即笑了：“是，我真虚伪。沧钰会这样只能怪我，是我把他送到魔教，原本他可以作为普通人生活。沧依，我的儿子，也被我害惨了，对不起，从今天开始还你自由。”
门主在说这话时夏子辰就有隐隐的不安，他的预感是正确的，下一刻沧颜便倒了下来。
她死了。
在之前便服了剧毒，她根本就没想活下来。
然而她的死并未让千沧门发生一丝动乱。
很久以前，沧颜的门主之位便是一场好看的童话，等到曲终人散童话覆灭了，没有人再注意她扮演的到底是公主还是小丑。
但是小丑终究只是小丑。
“母亲，你何苦呢。”青衣走上前抱住沧颜的尸体，伸手合上她没有闭上的眼睛，“最后也要阴我一把，你就当真这么的恨我？”
……那么，我就如你所愿，覆灭这个*了的门派。
欧阳墨刚进入千沧门就知道坏事了。
尽管千沧门之人热烈的欢迎他，但从一些人眼中还是可以看出愤怒和鄙视。
宇文钰的身份暴露了。欧阳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旋即想想出卖他的人很有可能是青衣，也就释然了。这个人，他从来没有看透，总感觉他知道很多事情，却也不屑于很多事情，但他对宇文钰却是真心的，如果是他，至少宇文钰不会有事。
“沧门主，你是何意？”欧阳墨看着周围围上来的千沧门人，挑眉问道。尽管知道原因，但他仍然很生气，第一代的仇恨，偏偏要影响到很久以后的后人。也不知他该说这些后人敬孝还是迂腐，只可惜那些被两派间的仇恨害了的孩子。
千沧门主是个很美丽的女子，已经四十，却不显得老，甚至说她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女也有人相信。她站在一群长老中间，神情空洞，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看到欧阳墨望过来，门主左边的长老冷着张脸怒喝：“欧阳墨，你亏为武林盟主，敢与魔教交易，我要上告武林，痛斥你的罪行。”
欧阳墨冷笑：“你们有什么证据。我一个盟主路过云枫城想着过来拜访一下。却没想到，你们不仅选择鬼节招待，并且诬陷我与魔教交易，你千沧门当我藏刀山庄无人？”
长老听欧阳墨说的大义凛然，不怒反笑：“你的意思是要看到证据，比如和你在一起的那个魔教教主？”
欧阳墨神色一变，听这位千沧门长老的意思，千沧门知道宇文钰魔教教主的身份？不可能的，唯一会暴露他们身份的只有青衣，但青衣怎么会害宇文钰。莫非千沧门只是诈他一下？
他冷着张脸神色不变：“和我一起的人不是魔教教主，是医仙的弟子水莲儿。”现在只能糊弄过去，但愿她们知道的不是太多。
“太好笑了！欧阳墨你是当我千沧门好糊弄？随便编出一个身份就想让我们相信？”长老突然大笑起来，年老的脸上布满皱纹，却笑的疯狂。这位长老是千沧门第二代弟子，与前任门主同代，她的父亲当年被魔教诛杀，强大的恨意让她加入了千沧门，事实上前两代中很多人都是她这样的情况。有着同一个仇恨的对象，千沧门就这样畸形的建立起来，若不是魔教原本就是武林中恨不得人人诛之的组织，它会是下一个魔教。
与长老的疯狂不同，欧阳墨的表情很是淡然：“不管你相不相信，事实就是这样。”他也知道千沧门最为疯狂，她们是那群自立名门正派的门派手中的刀，无论多疯狂，对他们来说只要千沧门还有心中的恨就够了。
于是到最后，千沧门愈来愈畸形。现在只希望他武林盟主的身份还能约束住。
欧阳墨其实并不确定，毕竟她们已经对他刀剑相向。
“沧颜门主，你确定要对我出手？”欧阳墨解下背上背着的重剑，紧盯着人群之中的门主，“杀了我，并不能让你们获得武林盟主的身份，相反，蓄意谋杀的罪名你们背定了。你确定，要为一个不确定的消息付出整个千沧门的未来？”
他只希望千沧门主还有一丝理智，能够为了整个门派想一下。夏子辰还在客栈，或者也有可能已经被青衣带走，不管是哪一点他都很危险。或许青衣建议他来千沧门本身就预料到了，只可惜他太自负于自己的身份。
“千沧门，还有存在的必要？”门主终于开口了，她惨然一笑，“你觉得，这个门派又是我能够决定未来的吗？”沧颜看着天空，蔚蓝色看不出杂质，这样一片污秽之地，天空还是这样干净。
她想到年幼时，那是她唯一开心的日子，尽管师傅并不喜欢她，但她还有个对她很好的师姐。
后来，师傅死了，师姐也死了。偌大的世界，竟然找不到一个她可以容身之处，一个门主，又有何用？哪怕身份再高，只是一场束缚，无法死，也无法逃离。
千沧灭了，那更好。更好。
“母亲不要在意那人说的话，千沧门不会灭，灭的会是藏刀山庄。”说话的是一个少女，她从门外进来，穿一袭红色的衣裙，黑色的长发披肩而下，与沧颜相似的狐狸眼，漂亮的不可方物。
欧阳墨看到女孩进来以后沧颜瞳孔微缩，她在害怕，一个母亲在害怕她的女儿。
女孩走近，站在欧阳墨的面前扬起头，她并不比欧阳墨矮多少，临近了看甚至比夏子辰还要高。女孩看着他突然笑了：“你好，欧阳大盟主，我是沧依。”
沧依？
他还记得有一个人的名字与她很像——青衣。青为深绿色，沧，也是深绿色。
会是他想的那样？
“欧阳盟主真是英俊，想必很多人都会爱上你。我看到你都觉得怦然心动呢。”沧依微笑着说道。但欧阳墨总觉得毛骨悚然，她明明说着爱语，却让她感到从他心底传来的恨意。
如果说千沧门长老是疯狂，那这个人，就是扭曲。
“欧阳盟主怎么不说话，是在想你养在客栈的那个人？我很好奇，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呐，能不能告诉我？欧阳盟主？”
“我和他什么关系与你何关？”欧阳墨反应过来，淡然道。
“怎么没关系呢。我都说了看见你就感到怦然心动，你心里要有其他人我会不开心的。”沧依看着他笑，从她眼底看不出一丝情绪。
欧阳墨避而不答，他向女孩询问：“和我一起的那个人在哪里。”
“为什么要问我？”女孩指指自己问道。
“只有你会回答我。”欧阳墨回答的很干脆。
“好吧。”沧依笑了，“我知道你知道，你比他聪明，很早以前就开始怀疑了是不是。只可惜你们见到我之后就已经是你们最大的不幸。”
她环顾一下四周，看到沧颜微微后退的姿势：“母亲，你在害怕我，为什么呢，我一直很听话，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
“那你放了他！”沧颜打断她说的话，捂着脸痛哭，“他是师姐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母亲，你永远只会记得她，哪怕她一点都不爱你。”沧依摇头感叹。
“不，不是这样的！”
“怎么不是呢？她明明知道你根本不想成为千沧门主。”
“不，是我自己要求的。”
“所以？你就看着她扔了自己的孩子，现在在假仁假义的说他是师姐的孩子，要给她留个后代。母亲，你真虚伪。”
“……对不起沧依，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嫉妒任何在师姐身边的人，哪怕是她的孩子。对不起沧依，我知道你找到了沧依，就让我见他一面好不好？”
……
欧阳墨看到就连千沧门人也很惊讶，她们显然也不知道这些。
然而谁也没有说什么。
“母亲，我会带他来的。”母子两人沉默了几秒，沧依首先开口，她望向欧阳墨，在他微微皱眉之时轻启薄唇，一字一句的道：“我会让他知道，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对他好。”
*******
夏子辰是被蒙着眼睛带进来的，青衣一开始就没有给他退路，他隐隐有种预感，恐怕今天是他的最后期限。
所以，当他睁开眼睛看到欧阳墨关切的眼神他并没有意外。
夏子辰笑了笑：“欧阳墨，我过来救你啦，有没有特别激动。”
回答他的是男主的面无表情。
他并没有在意，任务只剩最后一步，能够打动男主是他的成功，打动不了也没有什么，顶多立刻进入下一个世界。
男主与男配有生命危险该怎么做？
没有人告诉过他。
夏子辰看了一圈，围绕着他的是一群女人，无论年幼还是年长，对着他都是一副愤怒的样子，也唯有看不出心思的女装青衣与和他一样被围在中间的女人还对他有丝怜悯。
这个人应该就是千沧门主，也许有用，但现在还不行。
“沧依，我来了。”他朝青衣展颜一笑，就像在唠家常，而不是在一群想要杀他的人中间。
“你是——沧钰？”青衣还没有回答，门主便颤抖着声音问道，她仍然年轻的脸上流下两道眼泪，想要冲过来却被周围的长老拦住，只得隔着几米远处向他喊，“果然是师姐的孩子，长的真像。对不起，我不能帮助你，对不起，对不起，师姐，我还是无法办到……”
夏子辰没有明白，但青衣明白了，他嗤笑一声：“母亲，你真是虚伪。”
听到青衣的话，沧颜怔了一下，随即笑了：“是，我真虚伪。沧钰会这样只能怪我，是我把他送到魔教，原本他可以作为普通人生活。沧依，我的儿子，也被我害惨了，对不起，从今天开始还你自由。”
门主在说这话时夏子辰就有隐隐的不安，他的预感是正确的，下一刻沧颜便倒了下来。
她死了。
在之前便服了剧毒，她根本就没想活下来。
然而她的死并未让千沧门发生一丝动乱。
很久以前，沧颜的门主之位便是一场好看的童话，等到曲终人散童话覆灭了，没有人再注意她扮演的到底是公主还是小丑。
但是小丑终究只是小丑。
“母亲，你何苦呢。”青衣走上前抱住沧颜的尸体，伸手合上她没有闭上的眼睛，“最后也要阴我一把，你就当真这么的恨我？”
……那么，我就如你所愿，覆灭这个*了的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