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文小说网 > 唯有牡丹真国色 > 第170章 颍川山水图(献王府的事,不喜误入

第170章 颍川山水图(献王府的事,不喜误入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总裁爹地,妈咪9块9!暖婚33天

一秒记住【乐文小说网 www.lewensh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已然入了五月,正是百花争艳的时节,但献王府中却颇为冷清。

    从楚孟自马上坠下,再被失控的骏马一脚踏上下身之后,不止禁宫的主子们认为他是个废人,便连献王府伺候的宫人内侍,暗地里也颇为瞧不上这个主子。身为男子,却不能人道,这与被阉割的太监有何差别?楚孟身为天潢贵胄,加之容貌俊秀,原本称之为良配也不为过,眼下变成这副模样,着实让人叹息不已。

    那日待献王自昏迷中醒来之后,齐太妃入了献王府中一次,入王府之前满面哀戚,但离开献王府之后,眉眼处蓬勃的怒意让人不敢直视,自那之后,齐太妃便再也未曾入到献王府之中,好似献王不是她的独子一般。

    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楚孟虽说伤着了要害,但依旧隐瞒不住,坠马受伤不过三四个时辰,消息便传到了禁宫之中,只消有些本事的主子,都能探听出献王伤着根本之事。

    此番情景之于寻常男子而言,称之为天坍地陷也不为过,不过楚孟却毫不在意,他倾慕之人注定是得不到,如此又何必糟蹋旁人家的姑娘?

    一见神女误终生,楚孟愿拿一生来护住当年的执念,所以他亲自安排了这一场戏。

    藏在马鞍下的铁钉是他亲手放上去的,旁人自然是不会知晓,只是可惜了那匹伴着他多年的汗血宝马,便因着疼痛难忍,将楚孟甩在地上,随即踏了一脚,便被侍卫斩杀于京郊。

    楚孟心下不由有些心疼,但想起母妃越发偏执的模样,倒也不悔此番举动。这个局是他自己设下的,如今却是如同传言一般,他伤着了要害,再也不能与女子行敦伦之事。

    思及此处,楚孟径直端起青瓷盏,尝着其中碎末状的满天星,硬挺的剑眉不由蹙了蹙。因着他成了一个无用的废人,所以连茶叶都劣质的很,让人难以下咽。将茶盏放在四方桌上,楚孟站起身子,行动仍是有些迟缓。

    正待此刻,忽听得外头传来一道尖利的声音。

    “和亲王到!”

    闻声,楚孟倒并不觉诧异,皇叔本就颇有侠义心肠,上次来到献王府中,瞧见王府上这一起子刁奴,也不由动了真怒,生怕自己被这群刁奴欺辱了,方才隔些时日便上门拜访。

    思及皇叔那满腹文墨,楚孟对其当真是欢迎之至。径直走上前,行至雕花木门处,便见着一袭青衣的楚亦昂首阔步,踩在庭院中的青石板上。如今楚亦也是正值壮年,虽说年过三十,面上却不显老态,唇上蓄着短须,更添几分儒雅。

    楚孟拱手行礼,笑道:“皇叔怎的有空来我这献王府中?莫不是又来讨要侄儿的画作?”

    听得楚孟如此开口,楚亦朗笑一声,仔细端量着楚孟的面色,虽说气色不算好,仍有些苍白,但眉眼间却不带阴郁,原本楚孟也并非是为外物所困的性子,如今虽说受了重创,但也并无大碍。

    “先前你画的那副山水图,便交予我手可好?颍川的山水本就带着灵秀,你的画工又颇为出尘,使得那副颍川山水图便仿佛活了一般。我先前也去过颍川,再瞧见你的画作之后,便仿佛又置身于山水之中。我这一颗心都被这幅山水图给勾住了,阿孟可莫要小气!”

    楚孟如今还未加冠,他的生辰在六月初,倒是再行冠礼也不迟,自然无字。

    见着楚亦如此,楚孟也不由轻笑一声,其原本容貌便颇为俊秀,此刻一笑之下,颊边还现出一个小小的梨涡,眉目之间带着几分温和,称之为公子如玉也不为过。想起楚孟的身子,楚亦心下便不由叹息一声。

    如今和亲王楚亦并不清楚,先前坠马一事全然是楚孟自己为之,且还是为了保全心中对俞蕴之的情谊,方才如此。

    这般执着,也怨不得齐太妃心灰意冷。养了二十余年的孩儿,最终只因着一介女子,且还是阿孟的长嫂,便刻意损了自己的身子。楚孟他可还记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眼下因着俞蕴之,他都宁愿不孝了,齐太妃自然难以接受。

    “既然皇叔瞧得上,不过只是一副山水图,赠与皇叔便是。”

    此刻楚孟已然将楚亦应至正堂,落座于主位之上,随即便吩咐候在一旁的内侍,道:“去将书房缠枝莲叶瓶儿之中插着的卷轴拿来。”

    听得此言,这瞧着年岁并不很大的内侍面上现出一丝慌乱之色,偏生又不敢在和亲王面前违拗楚孟的吩咐,这才硬着头皮走出了正堂之中,磨蹭了好一会子,方才捧着一个卷轴,放在正堂之中的八仙桌上头。

    楚孟随手取过卷轴,瞧见卷轴外头的包边儿,忽而觉得有些不妥,径直站起身子,将画卷缓缓展开,其内哪里是轻易出尘的颍川山水图,只不过是楚孟素日里练手所做的花鸟罢了。

    画卷当着和亲王的面展开,楚亦自然也瞧见了此般情景,他知晓献王府的奴才们皆是齐太妃派来的,一个个脸面比主子还要大些,先前楚孟惹得齐太妃动怒,这些奴仆们也开始放肆了。

    楚孟心底良善,却也并非面团儿捏成的性子,先前几分忍让,也是看在母妃的面子上,却不想这起子奴仆竟然变本加厉,若是不好生收拾一番,日后定成大患。

    此刻楚孟凤目中带着厉色,望着先前去取画的小太监,冷声问了一句。

    “这是怎的回事?”

    小太监怯怯抬眼儿,对上献王的眸光,单薄的身子顿时不住的颤抖着,支吾了半天也未曾说出个大概,让楚孟心下更为愠怒。

    “说!”

    “奴才、奴才也不清楚到底是何缘故,只是将缠枝莲叶瓶儿中的画卷取来,却并不知晓其中并非山水图,而是这幅花鸟图。”

    颍川山水图是楚孟近年来的巅峰之作,他在书画一道上本就极有天赋,先前因着灵机一动,这才得了一副颍川山水图,若非和亲王也是惜画之人,他定然不会送出颍川山水图。

    没想到自己的画作没有送出去,倒是闹出了个笑话,幸亏楚孟先前察觉不对,将卷轴打开来瞧瞧,若是径直交给皇叔的话,恐怕他再无颜面面对叔父了!

    “本王再问你最后一遍,颍川山水图到底在何处?是否已然出了献王府?”

    颍川山水图上有楚孟的私章,若是被人拿到手,到底也有些掰扯不清。思及此处,楚孟恨得咬牙,又道:“你若是再不开口的话,这条命也便不必要了!”

    楚孟不常动怒,但此刻却是真真起了杀意,面前的小太监两股战战,额间不住溢出冷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的冲着楚孟叩首,胡乱的道:“王爷饶命!奴才真真不知颍川山水图到底在何处?您还是饶了奴才罢!先前齐太妃将奴才送到您身畔中,至今已有三年,奴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是一副画作,还望王爷饶命!”

    将此副情景收入眼底,便连素来沉稳的楚亦此刻也不由蹙眉。原本楚亦还以为齐太妃是个稳当的,却未曾想到其手下的内侍竟然如此不懂规矩,连堂堂王爷也不放在眼里,着实放肆!

    “阿孟,此等刁奴便径直打杀了罢!若是留下的话,日后定成祸患。”

    小太监知晓和亲王是个说一不二的,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此刻他不断叩首,连声道:“还望和亲王放过小的一马,那副颍川山水图的确已然不在献王府之中,而是被齐太妃娘娘给收走了!”

    闻声,楚孟不由蹙了蹙眉,他清楚母妃并不喜书画,既然如此的话,为何要将颍川山水图给拿走?

    倒是楚亦思量的更多几分,他先前也看到过这幅画作,此刻低声道:“颍川山水图上有你的私章,如此可会生出事端?”

    和亲王将将开口,心下便不由发笑,齐太妃乃是楚孟的亲生母亲,又哪里会害自己的独子?

    却不料楚孟听得和亲王所言,面色巨变,身子都不由一踉跄,径直抓住八仙椅的扶手,这才未曾软倒在地。

    私章、私章!

    想起母妃提及蕴之那阴毒的言辞,楚孟心头不由一紧,若是这幅颍川山水图真真出现于禁宫之中,只消离了齐太妃所居的琼沅宫,出现在何处都成了私相授受,若是牵连了蕴之该如何是好?

    见着楚孟难堪的面色,楚亦也不由有些忧虑,急声问了一句:“阿孟,到底怎的回事?你可是想到什么事情了?”

    听得问话,楚孟面色灰败的缓缓摇头,只觉胸口处好似压了一块儿大石头一般,让他难以呼吸。常言道:知子莫若母,但身为人子,之于自己的母亲也是有几分了解,楚孟清楚齐太妃并非世人以为的菩萨心肠,母妃既然清楚他自残一事,定然也会迁怒蕴之。因此,这幅颍川山水图的用处,便有待商榷了。

    正如楚孟所想,颍川山水图正是在俞蕴之所居的关雎宫中,且还是在寝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