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86贴心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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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厉火,婢女袭香决定,为了自己的家人,必须做点什么。

    遂,又从禾止小筑回到了云晖宫,神情决绝。

    福海见她走过来,便鄙夷地把目光挪向别处。

    心说:到底是个卑贱的奴婢,怎么能放过显耀的大好机会?这不,又巴巴儿地回来了询。

    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令大太监几乎麻了手脚。

    “嘭”一声响,从他身前不远处传来。

    他赶紧循着声音望过去,四处无人,连婢女都不见了。

    往前走几步,下了台阶,扫视周遭,才看见其中一只白玉瑞兽底座边躺着个人霰。

    凑近看去,竟然是刚刚还往宫门口走来的袭香。

    正想着她怎么会倒下,余光却瞥见了瑞兽上的殷红血迹,还有一道正在顺势往下流淌。

    再低头细看,她头部挨着的地面上,有一滩刚刚渗出来的浓红。

    慌忙将婢女翻过身来,只见额头上有个大血洞,正在“汩汩”地冒着鲜血。

    “哎哟,你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念叨着,嫌恶地蹙眉,赶紧找人来,将婢女抬回隔壁禾止小筑。

    请了专门给宫婢看病的大夫,简单包扎之后,只扔下一句“听天由命吧”,就背着药箱离开了。

    福海也没有久留,——对他来说,主子才是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其他人是死是活要什么紧!

    遂,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的袭香独自一人躺在禾止小筑的外间,奄奄一息。

    ——————蛐蛐分割线——————

    云晖宫,两个时辰后。

    芷衣终于睡醒,不,或者说,她是被看醒的。

    ——好多人都会有那种感觉,被人暗地里注视的时候,总会有种潜意识的不自在。

    女子的不自在似乎更强烈些,竟令她从熟睡中醒了过来。

    侧脸一阵发烫,睁眼后第一时间扭头看去,迎上了暴君的炙热目光。

    “看什么看!”十分不悦地剜了他一眼。

    旋即,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愤愤地,就要起身走掉。

    一如既往般,刚起来就被扯回去,裹在了宽阔的怀抱里。

    “别走,躺着。”慵懒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来,似乎没那么凌厉。

    “大白天的,躺什么躺……”她咕哝着,没停止挣扎。

    “是不是还想让朕呵你的痒……”完全行动派,说的时候,大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腋下。

    恐惧感令她僵住,“别,别,有话好好说……”

    “乖乖躺着。”他把手往下移了移,放在了柳腰上。

    芷衣只得无奈地闭上了美眸,——挣扎不成,索性消极对待。

    “朕在想,要封你个什么名号……”温柔得好像不是他。

    她不语,心说:爱什么名号什么名号,反正,三个月后你就得变成无用的瞎子,到时候,再好的名号也不过是个历史。

    “到底叫什么好呢……”他喃喃着,冥思苦想,极认真。

    “我不是弃妃嘛,那就叫弃妃!或者,哭泣的泣;或者,武器的器……”她悠悠说道。

    只说了两个,就被腋窝的奇痒闹得大笑起来。

    “咯咯咯……”身子不停扭动。

    他望着怀里的小东西,气哼哼地来了一句,“干脆,叫笑妃算了!”

    她仰头,望着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咯咯……,笑妃……哈哈哈……就……笑妃……,哈哈哈,正好,像……消费,哈哈哈,多拉风的……名号……咯咯……”

    他停止呵痒,抬手,抹掉她脸上的泪珠,似带着怜惜。

    “难道非得让朕用这种办法来待你,你才能笑着对朕吗?”略有哀伤,但帝王气丝毫不减。

    她缓了缓,收起所有笑容,脸色冷凝,与方才天地之差,“皇上应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眼下,要也要了,笑也笑了,我可以走了吗?”

    还以为他能霸道地说;“朕不许你走!”

    谁料,他竟然松开了她,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滚!”

    这样,反倒令她稍微迟疑了一下。

    心想:这男人是有多无情无义!欢爱之后,一个“滚”字,呵呵!

    收起心神,起身,整理好衣服,光着脚丫往门口走去。

    “穿着朕的鞋子,当心外面扎脚。”声音闷闷的,始终背对,不曾用目光相送。

    她听了,停在原处,回头看了一眼榻边的大靴子,想到他的两次强行相要,心里一恨,终于还是光脚走了出去。

    出了宫门,便迎上了在门外候旨的大太监。

    “哟,主子醒啦?”声音腻滑,透着夸张的殷勤和若有似无的暧.昧。

    芷衣厌烦地蹙眉,“袭香呢?”

    这么一问,福海蓦然拍了拍脑门儿,

    “哦哟,我的主子啊!您这一问,奴.才方想起来,还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芷衣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丫头啊,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自己头撞瑞兽,”指向染血的兽雕,“虽然大夫给包扎过了,可能,可能凶多吉少啊……”

    “大夫是怎么说的?”芷衣一把揪住大太监的衣领,愤怒质问,“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说!”

    福海原本是不怕女子的,但因为她才受了圣宠,便格外忌惮。

    “主子您别急,奴.才并未对她做什么。她原本已经回隔壁去等您的吩咐,谁知道没多久又回来了,然后就突如其来地撞了额头。至于大夫诊疗的结果,只说听天由命,并无他言……”

    “听天由命?好好的一条人命,怎么就听天由命了?”一把松开大太监,“她现在在哪儿?”

    “就在隔壁。”

    芷衣便不再耽搁,光着脚,快速跳下了台阶,往禾止小筑狂奔。

    “主子,您慢着点——”高喊了一句,福海的声音又压了下来,换做了细声念叨,“万一这就怀上了龙裔,抻坏了可怎么办……”

    一回头,却看见了站在宫门内向外凝望的主子,吓得他差点一个跟头从台阶上栽下去。

    “皇、皇上……”赶紧上前来。

    “去,让御医院的人到隔壁看看那个婢女。”穆离淡然吩咐完,转身回去。

    福海挠了挠头,百思不得解,转身前往御医院。

    待他领着御医赶往禾止小筑的时候,芷衣正焦灼不安地照顾着袭香。

    御医查验了伤势,对女子苦起了脸色,“芷衣姑娘,婢女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失血过多,以至于……”

    整个御医院都知道芷衣姑娘的医术了得,尤其是下毒、解毒的功夫,堪称高于御医院所有御医,遂,不敢在她面前不老实。

    “以至于什么?现在不是已经止住血了吗?还有什么可难的?”芷衣为袭香搭过脉,这丫头确实状况堪忧。

    但,她认为,绝没有大夫说的那么悲观。

    “姑娘,真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御医如是说道。

    芷衣盯着他,不再反驳,“药箱留下,你可以走了。”

    御医稍事一愣,点点头,留下药箱后告辞。

    福海却没走,他是有想法的,一来,看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二来,多留意芷衣姑娘的行为举止,为主子打探一下虚实。

    “福海公公,你也可以走了。”怎奈,人家竟然下了逐客令。

    没办法,大太监只得乖乖离开。

    屋子里就剩下了主仆二人。

    芷衣握着袭香略显粗糙的手,“袭香,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自打知道这个可怜的婢女为了家人而装哑三年,她既觉得可恶,又觉得其可怜。

    可她知道袭香没有坏心眼儿,甚而至于,即便受制于人,还是对她很忠心。

    今天,这丫头一定抱着必死之心撞的那一下。

    ——她跟龙穆离睡在了一起,想必厉火一定会责罚袭香的保护不力,为了保证家人不受牵连,可怜的婢女只能以损伤自己作为代价,让厉火以为其已经尽力护主。

    “呼——”芷衣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摸了摸袭香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颊,“丫头,我得为你做点什么……”

    随后,沉默着,陪婢女一直坐到了天色暗下。

    又把了脉搏,依旧虚弱,情况不是太好。

    做好了决定,她俯下身子,伏在袭香耳畔,说了一句话。

    “你给我好好活着,我去找厉火,把你的家人救出来。”

    话才说完,按压着脉搏的手就有了不同的感受,——袭香虽然危在旦夕,却还是用蓬.勃的跳动回复了她。

    “这才是好姑娘!”芷衣会心地笑了,又在袭香脸上轻轻拍了拍。

    随后,起身,到内室榻边拿了几包东西,又返身回到袭香床边。

    “在我回来之前,你不准死,听见没?好好活着,坚强点,等我的好消息。”又对婢女耳语道。

    直起身,缓缓舒了一口气,出了房门。

    初夏的黄昏还不太热,气温正适宜。

    站在院门外,她却止住了脚步,有点发愁。

    怎么去找厉火?

    厉火是驸马的贴身侍卫,想必一定也是住在新阳公主的朝云宫。

    可她甚少出门,连朝云宫的宫门冲哪儿开都不知道,又怎么找过去呢?

    跟太监宫婢们打听路?

    那样的话,整个皇宫都知道她要去哪儿了!

    到时候,暴君免不了会各种质问,一旦发现她去见的并非公主,而是驸马的贴身侍卫,想必麻烦更大。

    不行,知道这事儿的人越少越好,不

    能再横生枝节了。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竟然看见了一个令她意外的身影——慎王爷龙耀琛。

    几乎同时,他也看见了她,并未迟疑,径自走了过来。

    芷衣先行施礼,道了个万福,“请慎王爷安。”

    耀琛礼貌地拱手回礼,“天色渐晚,但不知芷衣姑娘这是要做什么去?”

    这么一问,倒是给了芷衣一个提醒,遂,心生一计。

    “哦,是这样的,芷衣想去朝云宫跟公主请教点事情,可是却不知道去朝云宫要怎么走……”心说,如果他不识趣地问她要请教什么事情,干脆就告诉他是女儿家的闺中小事。

    事实上,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耀琛并未多问。

    “姑娘为何只身一人?婢女呢?”语气关切。

    意识到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芷衣有点小歉疚,“那丫头病了,我让她留在屋子里歇息。”

    “芷衣姑娘真是个善良的人。”耀琛夸赞道。

    芷衣笑笑,难掩忧色,赶紧回到正题,“请问,能麻烦慎王爷为芷衣带路吗?这事儿,不能拖……”

    “当然可以,耀琛愿意效劳!”白衣男子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女子便一路跟随。

    两人最初是一前一后行走,走了一段,耀琛放缓了脚步,两人便并肩而行。

    “王爷怎么这么晚还在宫中?”芷衣略有疑问。

    耀琛打开手中的折扇,在两人之间轻轻扇动,带来些微惬意的凉风。

    “是这样的,宫中正在修缮正贤殿。工匠们对殿内的某些格局和雕刻花样纹饰不太了然,所以,皇上命耀琛前来相帮。”声音平实,没有半分皇家子弟的倨傲,听着很舒服。

    “王爷果然博学,竟然懂得建筑方面的事情。”由衷夸赞。

    耀琛谦虚了几句,便不再说话。

    两人沉默着,绕过一大片牡丹园,又进了一条幽暗的小径。

    芷衣不禁有些紧张。

    ——难道去朝云宫就没有大路吗?他一直带着她七拐八拐走小路,究竟是何用意!

    而耀琛,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姑娘去朝云宫,连宫女都不带,想必是不希望旁人知道的。耀琛带姑娘走小路,这样,看见姑娘的人就更少了。”神色泰然,声音悠远。

    芷衣有点尴尬,为自己一而再的多疑,“多谢王爷。”

    男子止住了脚步。

    “喏,出了这条小径,再向右拐,就会看见朝云宫了。天色暗了,姑娘当心点。另外,回程的时候,最好让新阳差几个女婢送你回去,千万不要自己走小路返回,当心跑出来野猫什么的,吓到姑娘。”他抬手指向前方,细心地叮咛道。

    这么贴心,让芷衣心头一热。

    “多谢王爷。”屈膝福礼,告别耀琛。

    然后,急急忙忙继续奔往小径的尽头。

    行走之际,她觉得背上有点热,心里明白,是慎王爷在看她。

    他可能会觉得,是他带她走的小路,就要负责她的安全吧!

    这么想着,她便觉得这个看起来白白嫩嫩、甚至有点“娘”的男人还算不错,至少,很体贴。

    她一直走着,没有回头去看。

    当然,这么弱的光线,若她回头看了,也未必能发现他的目光,是那般的狂热。

    此时的芷衣,心里只有答应婢女的那件事,别的,都不重要了。

    她急匆匆出了小径,站在岔道口,左右看了看,然后,才向右拐去。

    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幸好,不远处朝云宫的灯笼早就燃了起来,整个那片儿,都如白昼一般。

    朝云宫就在眼前,她却不能明目张胆走过去。

    倒是可以直接去见新阳公主的,那样,厉火一定会知道她来了朝云宫,待她离开之前,想办法给厉火一个暗示,他一定会在她离开后偷偷跟上。

    可问题是,见公主就得耽误时间,——家里那个随时都可能咽气的丫头是等不了的!

    不行,她不能去见新阳,得想个别的办法,把厉火给勾出来。

    想到此,她四处踅摸着,走在暗影里,往朝云宫靠近。

    心里“咚咚”直跳,——一旦被巡查的侍卫给发现就糟了,那样的话,别说救袭香,可能连厉火都见不到。

    好不容易溜到了朝云宫侧墙外,芷衣贴着墙皮坐下,拿出绸帕,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试试吧,但愿能成功地把厉火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