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93可怕药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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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芷衣预料的一点都没错。

    入夜,所有人散去才不久,房门就“吱扭”作响。

    俄而,一个精壮的身影敏捷地闪进门来。

    眼皮都不用撩,芷衣就知道是谁。

    “没想到你这么是非不分,竟然怀了仇人的孩子。”来人出言便是责骂龊。

    女子依旧不看他,“我是个弱女子,没有反抗的能力。如果你觉得怀了孩子是我的错,那么,你的想法是不是也算是非不分呢?“

    “你在为自己的荒唐做狡辩!”厉火站在地中央,止步不前件。

    “我荒唐?”芷衣坐起,本想还嘴,但又觉得犯不上跟这样的人龃龉,便没有再说。

    厉火似乎在努力偃息怒火,站了好一会,扯了张椅子,拎到榻边,坐好。

    “我们好好谈谈吧!”他的态度看上去十分诚恳,眼神依旧温暖如春。

    若换做初次见面或者对他了解不深的人,一定会觉得这个男人实在不错。

    然,芷衣已经看透了他的本质,从心眼里不想跟他打交道。

    “谈什么?你和我现在还有什么可谈的?”这话如果说得强硬,听上去就会有倨傲的感觉,可芷衣用了温婉的口吻,效果截然不同。

    厉火下意识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虽然有被子遮挡,可他仿佛能够一眼看穿似的。

    “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他把目光挪开,“不过,这孩子也可算是你的护身符了!”

    “怎么讲?”女子随口问道。

    一个尚未成形的孩子,怎么是“护身符”呢?她不懂。

    厉火抿了一下唇,“你想啊,迄今为止,他龙穆离的后宫只有你这么一个女人,也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但凡你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只要不是特别过分,他一定会念在孩子的份上,饶恕你。而一旦他有个什么不测,——那么,你腹中的孩子就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

    “继承人?”芷衣忍不住笑了,“胎儿才两个月,你就能想到让他当皇位继承人,这也太……”

    厉火打断了她,“八个月很快就会过去。到时,你生下皇子,龙穆离‘因病暴毙’,你便可以抱着他唯一的儿子坐上龙椅。而那个时候,如果我娶了你,就顺理成章地把苍域国和辛狄国,乃至于西池国都握在掌心。我会把辛狄变成主国,而你,便是我辛狄的皇后。我们会生下属于我们俩的孩子,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继承人!”

    芷衣哭笑不得地望着“幻想狂”,心说,原以为女人是这世上最幼稚的动物,却没料到,男人幼稚起来已经不是可笑那么简单了。

    但她没有出言讥讽,而是说了个最现实的问题,“你的想法……是很好。可前提条件是,我生下的得是皇子,才可以继承皇位。可如果我肚子里的是个女娃呢?”

    摸着肚子,还真盼望是个女娃。

    虽然这是男权当道的时代,可她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卷入皇权的纷争之中,——身为皇家子弟,脱不了这种争斗,即便无心眷恋权贵,仍是摆脱不了身份的牢笼。

    “女娃?”厉火冷笑着摇头,眼中的暖色尽数被驱散,“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皇子!”

    如此笃定的态度,必定是心有所想了。

    芷衣抖了个冷颤,心下更加觉得这个男人不是个好东西。

    他这么说,想必是要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不管她的孩子是男是女,只要生下来,他都会让孩子变成男孩。

    她甚至怀疑,就算生下来的是男孩,他也会把孩子给换掉。

    ——这种心狠手辣的冷酷之人,怎么能让自己仇敌的孩子坐上皇帝的宝座?

    “我想,我们合作不了!”她不会让无辜的孩子成为别人敛权的工具,绝对不行!

    “不跟我合作?”厉火站了起来,俯视着她,“你觉得,你说不合作就可以了吗?”

    看这架势,是要来硬的了。

    不过,他的算盘打错了。

    对别的女人,也许可以软硬兼施。对程芷衣?休想!

    就见她嫣然一笑,微微仰首,“怎么?你还能勉强我不成?”

    “除非,你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了……”他死死地盯着她的肚子,好似随时都会夺走那个幼小的生命。

    厉火不知道,现下的芷衣,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

    当初的成芷衣,善良,热心,在大街上偶遇恶徒偷东西,便仗义执言检举了贼人。

    没想到的是,小偷不仅不收敛,还嚣张地将她暴打致死。

    那小偷在她揭发他之前,曾经加以威胁,可她还是选择了站在正义这边。

    即便身死,她仍不后悔自己出言止恶,——尽管心寒于围观者们的冷酷,可若是再做一次选择,她还会那么做。

    有此经历,她更加痛恨有人威胁她。

    “你最好收起对我的威胁。”她警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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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的成芷衣孤立无援、无力抵抗,只能凄凉地被暴打。

    此刻的程芷衣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欺她者,必定加倍还之!

    “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厉火尽显无赖嘴脸,又把身子往下压了压。

    芷衣嘴角噙笑,低下头,顺手捋了捋长发,“看来,你是非要逼我了……”

    “是的!”他稍稍直起身子,“我说过,这次来苍域国的目的只有三个,收复辛狄、吞并苍域,杀掉龙穆离,娶你做辛狄皇后。前两者,需要你的帮忙,只要你帮我做到了,我答应你,辛狄后宫将只有你一个女人,而且,我不会对你在苍域国经历的事情加以追究。”

    听起来还是很“大度”的么!

    然,女子唯一的感受就是厌恶!

    这男人怎么可以自大、虚伪到这种地步!

    不教训教训是不行了,若再这么下去,他会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想到此,芷衣抬起头来,面含笑意,“你,过来一点……”

    厉火一愣,“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外面那么多人伺候着,万一隔墙有耳呢……”合情合理地解释道。

    男人不疑有他,又往前凑了凑,弯下腰身。

    然而,就在他刚刚把腰弯下的时候,眼前腾起了一抹乳白色的雾霭。

    这雾霭闻起来还不错,淡淡的香,像刚刚沐浴完的女人,带着滑腻。

    “这是什么?”厉火并未发觉有异,随口问道。

    “现在觉得怎样?是不是轻飘飘的,感觉很好?”不答反问。

    他半直起身子,眨了一下眼睛,眼神儿渐渐迷离,“嗯,是不错……”

    “来,你试试往后退两步,转个身……”柔着声音,好似劝解。

    厉火竟照做了。

    就在他后退到地中央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精壮的男人竟然在地毯上动作起来,样子并不优美,甚至有点滑稽,像热舞,更像醉酒。

    芷衣冷冷地看着中了毒的男人,“舒服吗?”

    男人媚眼相望,仿佛换了个人,“是的,好……舒服!”

    “舒服就好。”起身,下榻,来到他面前,“现在,你可以回自己住处了。”

    然而,他却嘟起了嘴巴,一副撒娇状,“人家不要嘛——”

    女子往上干呕了一口,强压下去,“嘘——”

    厉火也跟着“嘘”了一声,东张西望着,就跟真有人在看他一样。

    “喏,我问你,你还想不想这么舒服了?嗯?”循循善诱。

    他用力点头,令人有些担心,这个用劲儿法,会不会把脖子弄断了。

    “还想啊,当然想!”努着嘴巴,似乖巧听话的孩子。

    “那就每天吃一包这个药药!”把手中的药粉包塞进他的手里,“每天一包哦,你就会像现在这样,一直爽下去了!”

    男人接过来,托在掌心,举到眼前,用另外一只手扒拉着,数了数。

    “五个哦……,会不会太少了?”贪婪的眼神儿,望向女子。

    “放心吧!只要你喜欢,我还会给你的。眼下只有这么多,都给你了呢……”扳着他的肩膀,令他转身,轻推着,往门口走,“你现在呢,乖乖回去,等药药吃完了,我就会给你送去了,乖!”

    厉火脚步迟疑,“再给一点嘛,好不好……”

    “嘘——”女子止住他的话,“如果你再不走,被别人发现了,就会来抢药药。到时你连这五包都没有了……”

    他便马上闭嘴,加快了步子。

    出了宫门,芷衣发现值夜的宫人们都睡死在了门廊里,想必是厉火的杰作。

    她不动声色地把他送到院门外,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没了踪迹,这才缓缓舒了一口气,转身回去。

    ——从此后,这男人会安分下来了。

    他所中的毒,跟瘾.君子吸食的毒.品有相似之处,都是利用药物对神经系统的控制,使得整个人呈现出病态的亢.奋,从而达到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满足。

    但不同的是,用在厉火身上的毒药更厉害一些。

    这药的药力很大,每次中毒都要缓上六个时辰也就是十二个小时,才能彻底摆脱那种迷离失控的状态。

    药效过了之后,再过六个时辰,药瘾便会跑出来。

    如果没能接着服用毒药,就会痛苦万分。

    其痛苦程度跟毒.瘾犯了还不同,犯毒.瘾的人会觉得身上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而厉火如果明天这个时候不继续服毒,他会浑身剧痛,就好像有上万枚钢针刺入肌肤。

    然,这才只是个开始。

    随着药瘾的发作,无形的钢针渐渐往体内刺去。

    皮肉、筋腱,骨骼,一点点扎进去,到最后,连骨髓都跟着

    疼痛不已。

    当然,如果他能扛过浑身的疼痛,拼命忍过十二个小时,药瘾就会消失掉。

    下一次药瘾再发作,凶悍程度将是这一次药瘾的两倍。

    以此类推,到第十次,是最厉害的程度。

    假如他能够坚持完第十次发作而不服毒,就能够彻底清除掉药瘾。

    芷衣并不担心厉火会坚持过十次不用药,——世上除了一个人,还没谁能够戒掉这个药瘾。

    此药名叫“万针散”,是她跟父亲一起研究出来的。

    当年,父女俩一起研制戒毒的中药方子,结果却误打误撞地研究出了“万针散”。

    而习惯以身试药的父亲,就染上了这可怕的药瘾。

    清醒的时候,父亲会把亲身经历的药瘾感受悉数记下来。

    一旦药瘾发作,他会让妻女把他绑在床上、堵上嘴巴,独自承受剧痛。

    通常这个时候,芷衣和母亲会给父亲施针,封住他的疼痛穴位,以期减少痛感。

    虽然这么做稍见成效,但父亲每次都会疼得晕厥过去。

    尤其是最后一次,父亲疼得脉象紊乱,母亲再也狠不下心,跑去拿了毒药,就要给父亲服下。

    是芷衣,硬着心肠夺下了毒药,抱住痛苦不已的母亲,劝她一定要坚持下去,万一这次之后就再也不会犯了呢?

    结果跟他们盼望的一样,经历了十次地狱般的折磨,父亲终于捱过了药瘾的控制。

    并且,从那之后,再也没有犯过瘾。

    父亲以药瘾发作之后的亲身经历为此药起了个“万针散”的名字。

    正因为知道这毒药的危害,他们把药方给毁了,一点可循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芷衣虽然认同父亲的做法,却把方子记在了心里。

    没想到,这次穿越过来,这邪恶的毒药却派上了用场。

    利用“万针散”,可以说是摆平了厉火这只豺狼。

    ——就算药劲儿过了,他来找后账也不怕,因为一旦中毒,他就必须源源不断地服用毒药,到时自然得来哀求她。

    芷衣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卑鄙,虽然这卑鄙是被逼出来的。

    回了屋子,躺在榻上,呕意又上来了。

    不得已,她只能把枕头被子堆在床榻一侧,倚靠着,稍微缓解一些。

    “孩子啊,妈妈不该让你看见刚刚那一幕,是不是?”抚着小腹,跟孩子说话。

    “可是,如果妈妈不那么做,那个坏人就会欺负妈妈……”

    想到孩子,转而又为难起要如何跟新阳公主交代。

    那个姑娘也不容易,每天跟那种寡恩薄情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还要为自己的哥哥谋略求登上皇位的大计,双重的疲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孩子,妈妈好矛盾……!一方面是你外公外婆的冤仇,还有答应过人家的事情,另一方面是你这个小家伙和你那个不靠谱的无情爹,到底该作何选择呢……”

    芷衣正念叨着,忽然听见宫门外传来说话声。

    “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值夜竟然还敢在廊子下睡觉。福海,把他们给朕拖下去,每人杖责五十!”

    是穆离的声音,音量虽然不大,但夜里静,传得远。

    芷衣烦躁地蹙起黛眉,赶紧趁他尚未进门,往下滑着身子,躺好,翻身背对门口。

    才稳当下来,房门就轻微响动,脚步声渐行渐近,最后,停在榻边。

    穆离往前探着身子,看了一眼,又屈膝坐在榻上。

    女子顾自假寐,权当自己真的睡着了。

    然,脚踝却一阵奇痒,——原来,他忽然伸手捉住了她的踝部。

    “你这该死的女人!”一开口便是恶狠狠的,声音压得低,可掩饰不住忿忿的情绪,“平时不吃饭的吗?嗯?这么细的踝子,将来要如何撑得住母子俩的重量?”

    芷衣阖着眸子,心里却反驳了一句:你管我撑不撑得住呢!

    强忍着痒痒的感觉不去踢他。

    就在她终于忍无可忍、马上要用力踹他一脚的时候,开门声和脚步声接踵而至。

    紧接着,是个陌生男人的低沉声音。

    “启禀皇上,那边有信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