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0君心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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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池重兴致盎然地来至自己的房间。

    实际上,这里原本是新阳公主的卧房。

    但数日前,他入夜来此,却看见了公主的贴身宫婢琴儿正娇滴滴地躺在榻上望着他。

    到苍域国之后,一直跟木头般的公主同床共枕,夜夜耕耘,枯燥的模式早已令他意兴阑珊。

    虽然平素看见琴儿的时候并无任何异样的感觉,可她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榻上,柔光之下,格外诱.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池重不是个糊涂到家的男人,即便心.猿意.马,还是问了一句謦。

    毕竟是公主身边的人,若不问自取,总归难以交代,况且眼下还是在公主的娘家。

    只见琴儿娇羞地垂下头,“回驸马的话,是公主……让我来的。”

    池重稍有不信,“公主?她怎么会……”

    “公主心疼驸马,让奴婢来伺候……”琴儿照着公主教她的话,只说了一句,因为紧张,剩下的都给忘得精光。

    男人的心有了些微的感动,为公主的大度和体贴。

    那一晚,他重振了偃息好久的雄风,风卷残云一般,夺走了琴儿的初次。

    此后的数个晚上,夜夜乐此不疲。

    而今晚,还想着再跟琴儿玩玩花样呢,却发现躺在榻上的是长发飘飘、一袭轻纱的新阳公主。

    “公主……”他叫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

    难道问她怎么在这里吗?

    这房间可本来就是人家的啊!

    “驸马,今晚,由新阳来伺候你,可好?”新阳红着脸颊,娇媚地问道。

    池重一怔。

    我的天啊!

    公主何时这般惑人过?

    如果她早这样风情万种,他是断然不会流连在别的女人榻上。

    “你今晚,有点不同……”他踱向榻边,心里“嘭嘭”跳着,有点小渴望。

    新阳没有像往常那般下榻来伺候他更衣,而是歪在榻上,俏皮地嘟起嘴巴。

    “那,驸马的意思是,不喜欢咯?”连声音都像抹了蜜糖,甜而不腻。

    “没有没有!”池重赶紧解释。

    脱掉袍子,走到榻边,却没有再往下脱。

    有些男人就是这样,在那事儿上,如果对方羞涩、放不开,他便要毫无顾忌地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和主观能动性;一旦遇见放得开的、甚至是主动的伴儿,他反倒透着腼腆了。

    这叫什么?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一个字,贱!

    新阳见池重一反常态,娇笑着跪在榻上,伸出双臂,“过来,重,到我怀里来……”

    一个“重”字,听得池重浑身酥.麻。

    试问,这世上谁敢直呼他的名字?

    可偏偏她娇柔地喊了一声,却令他受用到想要瘫软。

    “新阳……”痴迷着唤出公主的名字,脚步拖沓,往前走了两步,双膝紧紧地靠在榻边。

    “来……”她再次发出邀请,转而躺倒,双臂却依旧伸向了他。

    他便上了床榻。

    然,却没有像平素那般饿虎扑食,而是乖乖地躺下,躺在了她的手臂上,被她温柔地圈在了怀里。

    贪婪地吸.吮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他觉得这是世上最好闻的味道,——为何以前却没有发觉呢?

    有那么一瞬间,池重好像尝到了爱情的滋味。

    心里的满足感,是从未有过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离开了她的怀抱,反身压住了她的身子。

    “重……”她媚眼迷离地望着他,双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我想你……”

    望着她颤抖的唇,他缓缓低头,印了上去。

    绵柔的轻吻结束后,他便开始亲她的雪肤。

    自他们大婚到现在,这是他第一回如此温柔,然而带给他的冲击却不亚于平日里粗鲁肆虐时的感受。

    新阳竟然有了反应,且已经开始吟叫,这令池重简直喜不自胜。

    然而,就在他准备正式开始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柔声叫着的新阳突然尖叫了一声,那是拼尽浑身力气才会有的嘶吼。

    就在池重发愣的一霎,她便开始急喘,像风箱在加速工作的声音。

    紧接着,新阳口吐白沫,翻起了白眼。

    池重吓坏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光着身子跳下床榻,远远地站在地中央,看着新阳的身体因了呕吐的惯性而此起彼伏。

    “新阳……,新阳……”他轻声喊道,奈何她根本没有回应。

    眼看抽.搐越来越严重,在达到一个高峰之后,忽然来了逆转,竟一点点平息下来,直至再无异动。

    池重的心绪稍微缓和一些,冷静下来之后,疑心新阳是服用了媚.药,否则她怎么能展现出从未有过的妩媚呢

    ?

    带着细微的嗔怪,他走上前来,拿起锦帕,虽有些嫌恶,但还是着手去擦拭她脸上、颈上的秽.物。

    “你说你,何苦为了迎合我而服用那种伤身的东西呢……”既是责备,心里也有种说不清的感动。

    还没有哪个女人愿意为了他而主动服用媚.药呢!

    问罢,还没擦干净秽.物,他便觉得不对头。

    “新阳……”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没有动静。

    再探鼻息,已经微弱到了几乎没有。

    这下,池重是真的急了。

    他赶紧穿上亵裤,大声喊人来。

    然后,便有了乱作一团的局面。

    当御医向穆离和池重禀报,说公主已经归天的时候,两个男人都傻掉了。

    “你说什么?再给朕说一次!”回神之后,穆离暴怒着吼道。

    池重则被打击得仿佛失语,只张嘴,没有声儿。

    “回皇上的话,公主确实已经走了……”院首说完,全体御医跟着叩头。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能说走就走?”穆离完全不信。

    院首抬起头,偷瞄了一眼还在打愣的驸马,“皇上,公主并非因病而亡……”

    声音挺小的,可还是被穆离听得个清清楚楚。

    “你说什么?并非因病而亡?你自己瞧瞧,吐了那么多的秽.物,还不是生病吗?”厉声责问。

    “皇上,真的不是生病……”又偷瞄驸马。

    穆离沉吟片刻,眯起眸子,“说,公主到底因何而亡?不管说了什么,朕都可以赦你无罪。”

    有了“免死金牌”,御医这才敢知无不言。

    “回皇上的话,公主是服用媚.药过量,导致身体受损严重,加上……,加上心旌荡漾,以至于心力交瘁,遂,在较短的时间内,……暴毙!”

    这段话,声音挺大的,满屋子的人都听见了。

    而池重,在御医说出“媚.药”二字时,知道自己的想法被证实,心中原本的感受加倍放大,一时间接受不了,竟踉跄着,差点站不稳。

    “驸马,你还好吗?”问罢,穆离看了一眼福海。

    大太监闻风而动,赶紧上前搀扶,小声询问驸马是否安好。

    “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池重并未加以解释,整个人都沉浸在说不清的颓丧之中。

    这时,一旁躬身候着的琴儿忽然哭出声儿来。

    “公主啊,都是奴婢害了您……”哭诉着,跪在地上。

    穆离乜斜着她,“你叫什么名字?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琴儿跪着往前爬了两步,“回皇上……,奴婢叫琴儿,是公主的贴身婢女。前几日,公主为了让驸马高兴……,安排奴婢伺候驸马……,就在今天上午……,公主说她今晚要亲自来伺候,想必是因为驸马近日夜夜与奴婢相处,冷落了公主,所以,公主才会以媚.药来取悦驸马……,是奴婢害了公主,是奴婢啊,呜呜呜……”

    公主猝死,对琴儿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她能想象出公主在她跟驸马夜夜笙歌之后是如何的嫉妒与悲伤,为了博得驸马的青睐,公主不惜服用那种伤身的药物,进而丧掉了性命。这一切,都是她这个不知轻重、没有分寸的奴婢间接导致的。

    琴儿心想,如果可以,她宁愿用自己的贱命来换回公主的性命。

    回想跟着公主这六年多时间,自己从未遭受过责骂,即便在做错事的情况下,公主也只是淡然说她两句,并未加以责罚。

    越想越觉得自己该死,竟然真的猛然起身,直奔床榻而去。

    在她快奔到榻边的时候,惊得跪倒在地的御医们齐刷刷望向疾风般掠过的身影。

    “嘭”一声,床柱挨了一记。

    紧接着,婢女瘫软在了榻边。

    院首看了皇上一眼,得到眼神吩咐之后,赶紧上前去查探。

    “回皇上,已经咽气了。”惊惧地禀报。

    穆离闭了一下眼睛,眉头拧在了一处。

    “公主病逝,婢女忠心随葬。赐主仆共同葬入皇陵。”语毕,起身,走到池重身边。

    池重还杵在那里,懵懵然。

    “驸马,节哀顺变吧!天气还热着,尸身是不能随你回东楚国的。你晚走两日,待到出了殡之后再回去吧!也不能耽搁太久,毕竟你那边的事儿比较重要。回去之后,好好对待孩子,他可是新阳最大的牵挂了!”穆离拍着池重的肩膀,口吻是罕见的语重心长。

    池重似乎听进去了一些,可能是断断续续的言辞,总之,他点点头。

    穆离又去榻边看了一眼新阳,把大太监留下来帮忙安顿后事,他则独自离开。

    朝云宫在一个时辰之内变成了白色,祭幛四处飘荡,白色灯笼满院子都是,宫人们纷

    纷穿着素缟,一个个哭天抹泪。

    这是真的悲伤,因为公主活着的时候从不苛待奴.才们。

    做下人的,从不觉得自己也是个平等的人,他们认定了自己是属于主子的,主子的责罚他们理应受得。一旦主子慈蔼和气,大部分人都会对此感恩戴德,自然,没良心的奴.才除外。

    很快,两具尸首被入了殓。

    池重呆站在灵前,耳中不时听见孩子在隔壁房间的尖利哭声,——以往这个时候,新阳都会搂着孩子哄他入睡,想必今夜孩子是要哭上大半宿了。

    果然,孩子哭了两个时辰了,声音就没有间断过。

    走到棺椁前,池重把手搭在上面,绕着走了一圈。

    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灵堂,去隔壁哄孩子睡觉。

    之后,直到出殡,他再也没有出现在灵前。

    从这一晚开始,孩子始终在他怀中抱着,不管白天还是夜里。

    甚至,在回东楚国的路上,他依然将儿子抱在怀中,一如来时新阳抱着孩子一样。

    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随着省亲队伍的离开,整个皇宫又恢复到了公主回来之前的样子,就好像她从没有回来过。

    不过,太监和宫婢们私下里免不了议论。

    “还以为驸马会为公主落泪的,毕竟是为他死的,哪成想他竟然连灵都没有给公主守……”

    “公主为了这等铁石心肠的男人,真是死得不值!”

    “你们懂什么?没准公主根本不是自己服用的那种药,而是……,而是驸马逼迫她服下的。”

    “那咱们皇上怎么会轻易饶过驸马呢?竟然还放他走,这不是任他继续狂妄地藐视我苍域国吗?”

    “圣意岂是你我之辈能够揣测出来的?没准儿哪天,东楚国就成为我苍域国的子国了呢!”

    诸如此类,都是宫人们闲来无事的谈资。

    这些话传来传去,最终传到了芷衣的耳朵里。

    自然,传递者就是跟袭香有着九分相似度的虹彩。

    芷衣听了她带回来的各种议论,十分不以为意。

    “池重铁石心肠?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能不从表面看问题吗?他要是铁石心肠,大可以做做样子,守个灵或者挤个眼泪什么的,这个时候,他能够接替公主,好生照顾儿子,已经是最深情的表现了!人死不能复生,好生照看活着的人,了了死人的心愿,这才是最重要的……”还有话没说完,倏然觉得就算说出来,这些头脑简单的奴婢们也未必能懂,索性不说了。

    想到“铁石心肠”这个词,女子觉得,与它最相配的要属暴君这个人了。

    真的是君心如铁啊!

    她妊娠反应这么重,他竟然看都没来看她一眼。

    甚至,连福海那个没根货也没有被指派来加以探视。

    秋天很快就来了,落叶铺满了地面。

    太监每每拎着扫帚想要打扫,都被芷衣给阻止了。

    “让它们留在地上吧,踩上去沙沙作响,很好。”说完,她才发觉这话是带着感伤的。

    在吩咐的当时,太监们会谨遵懿旨,不敢违抗。

    但只要她进房去,马上便有人以极快的速度把落叶清扫干净,——枯叶一旦沾了露水,定会十分湿.滑,若主子踩上去打了滑,别说出现什么意外,就算受了惊吓,他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孕吐逐渐减轻,芷衣的腰身儿一天天粗壮起来,日子在每天与胎儿的对话中绵延着,转眼就到了冬天。

    院子里落了雪,即便及时清扫,总有不能扫净的地方,化了又冻,地面格外滑。

    为了防止主子摔倒,谨小慎微的虹彩连门都不让芷衣出了。

    芷衣自己也不想出什么岔子,便每天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虽然没有生养过,但她知道,孕妇要适当运动,才有利于生产。

    白天做了适当的运动,晚上睡眠就好了一些。

    可好睡眠只是暂时的,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孩子已经压得她没办法睡好。

    常常是刚睡着就醒过来,一整晚昏昏沉沉。

    虹彩看在眼里,为主子着急,于是,就私下里做主,壮着胆子做了一件事。

    然,正是这件事,令芷衣陷入到了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