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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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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着双腿发软打颤的顾老三回到屋里,把人按坐在炕沿,下巴搁在桌子上的耿天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小米粥,淡淡的米香刺激的空荡荡的肚皮咕噜咕噜直叫。

    “天儿,赶紧吃,吃完去睡觉。”

    拉起耿天把筷子塞到耿天手里,松开手的刹那,筷子啪嗒一下落在炕上,清脆的响声颤抖红肿的手指让耿二生红了眼,用力咽了下喉间的堵塞,耿二生总算知道为啥耿天会愣愣的看着盛满米粥的碗不动,再看看围坐在一起那一张张难看的脸色,耿二生心底火烧火燎的难受。

    这叫啥日子?人家有钱都过点舒心的日子,咋到他们这就这么难?难道他们错了?低着头定定的看了半响耿天颤抖的手指,转身走出房间从灶房拿了一把勺子的耿二生回屋,闷不吭声的把勺子一一放在几个大碗里。

    拖鞋上炕,坐在耿天旁边,端起大碗拿起勺子盛了一勺粥递到耿天嘴边,好笑的耿天有些无奈的看着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的耿二生,知道老爹生闷气的耿天呵呵的笑了。

    勉强稳住颤抖的手臂,按住了耿二生得手,“爹哎,你儿子都多大岁数了,没事没事,俺现在不饿,俺歇会,歇会自己吃。”

    “吃。”

    闷声闷气的耿二生紧绷的五官让耿天充满无奈,揉揉涨疼的额角,闭着眼张开嘴吭哧一口,入口的香糯让耿天咕噜咕噜叫响的肚皮咕的一声发出一声长鸣,短暂的静寂,噗的一声,喷笑的全波脑袋往炕桌上一搭,笑的直抽抽。

    高高低低的笑声随即响起,被气乐的耿二生紧绷的五官也绷不住了,微微翘动了下唇角后,随之升起浓浓的心疼。

    坐在全波身后的全清林两只温热的大手轻轻拍着笑到在炕上的秦城、全波后脊,一下下的轻抚让浑身上下缓不过劲的秦城微微闭了闭眼。

    “行了行了啊,天娃这不是饿了吗?”

    憋着笑的顾老三轻咳一声压下冲口而出的笑声,拽了一把笑倒的全波,满脸涨红的耿天揉了揉一个劲叫唤的肚皮,憋了半天劲,拿过耿二生手里的大碗,勺子一扔,捧着碗,沿着碗边刺溜刺溜喝着香浓的米粥。

    入口的香糯,顺着喉咙滑到胃里的温热让耿天舒服的长处一口气,抬起头看了一眼眼泪都笑出来的全波,“可别笑了,笑啥啊,俺不是饿了吗,赶紧吃。”

    嗤嗤笑着点头的全波敲了两下胸口,总算顺过气后拽着秦城的衣袖坐起身,学着耿天捧着大碗刺溜刺溜。

    一碗粥还没下肚,窗户边突然闪过一抹刺眼的灯光,滴滴滴的车喇叭声响起,同时抬头的几个人彼此对视一眼,“谁啊?”

    顾老三的询问刚刚落下,“屯主、城子、全黑胖,我们来了。”

    欢快的吼声夹杂这砰砰砰的车门声让几个人瞬间露出了惊喜,端着大碗蹭的一下下坑,连鞋都没穿的秦城小跑着冲出了房间,“成子,鞋。”拿着鞋紧随其后追出去的耿二生冲到门口愣住了。

    敞开的房门一眼看去,好家伙,一溜车灯明晃晃的出现在眼前,“曲哥、小鞋底....。”

    车灯下,已经推开远门站在院门口的曲旭昂、肖静等人背着大包笑嘻嘻的挥着手,“吼吼吼,卧槽卧槽,你们真是太及时了,及时雨宋江啊。”

    跟着俩人身后跑出房间的全波看着黑乎乎的一群人,前面几张熟悉的面孔让全波兴奋的嗷嗷嗷发出吼声,手中的大碗往秦城手中一塞,人来疯的全波这会也感觉不到累了,张牙舞爪的冲向曲旭昂等人。

    哈哈大笑着伸出手臂,曲旭昂一拳砸在了全波的肩膀,“全黑胖,哥们来了。”

    哎呦一声,咚的一声坐在地上的全波把曲旭昂惊住了,看看自己的拳头,难道自己的健身见效果了?

    “卧槽,老曲,你谋杀啊。”

    龇牙咧嘴的全波被哭笑不得的耿二生拽起,“可别碰,今个都下地了,累的够呛,还没吃饭哪。”

    简单的解释让曲旭昂等人一惊,“耿叔,我们来晚了?”

    “不晚不晚,今个才开始,就等你们下锅哪。”

    嬉皮笑脸的全波龇牙咧嘴的笑逗的肖静等人哈哈哈的大笑,“小曲,吃了吗?”

    “吃了吃了,耿叔我们在县里吃完过来的,你别忙活。”

    笑呵呵的说完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身边的秦城,快速扫了一眼,昏暗的灯光下,头发支棱八翘,满脸挂着笑却挡不住疲惫的秦城让曲旭昂暗暗的皱了下眉头,下地这么累?

    泛起嘀咕的曲旭昂伸出大手按了下秦城的头顶,“咋样?”

    笑着点点头,“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透出的舒心是曲旭昂从没有见过的,深深看了一眼眉目间全是笑意的秦城,曲旭昂一直提着的心缓缓滑落。

    “老曲,安排人进屋,这还没吃完饭哪。”

    站在门口笑着招呼一声的顾伟让曲旭昂笑了,“这好几十号人,能坐下,行了,耿叔你们先吃,我去找耿顺先把人安排住下。”

    说完,曲旭昂就要往外走,一把拉住曲旭昂,“小曲,俺去,大老远来的,都挺累的,家里不是还有炕吗,乐意坐凳子坐凳子,乐意上炕的上炕。”

    笑呵呵的曲旭昂点点头,“行啊,耿叔,二十一个人,你跟耿顺说声,看看咋安排。”

    哎了一声的耿二生随即快步离开,“曲哥,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都在这吗?”

    站在一旁的秦城拉了一把曲旭昂,笑眯眯的摇摇头,“哪有啊,县里还有一群哪,我寻思着这边安排不下,吃完饭就把剩下的安排在县里了。”

    眼睛亮了一下的秦城闪闪发光的眼神盯住曲旭昂,“多少?”

    哈哈笑着拉着秦城进屋的曲旭昂比划了一个三下,七、十、二,“卧槽,老曲,行啊,大队人马来的。”

    同样看到的曲旭昂比划的全波乐的眼睛都笑没了,“天儿,天儿,老曲带了七十来号人,明天咱就能把活干完。”

    豪情壮志的全波大嗓门的嚷嚷让屋里的几个人同时乐了,冲曲旭昂打招呼的耿天没说,别看人多,可惜没有成手。不过,不管这群人是好奇还是纯帮忙,能够在这个时段来到双鸭屯,耿天还是很感激。

    不过,想到刚刚打好地基的房子,耿天暗暗的皱了下眉头,房子的事也需要抓紧了,不能总是借助,而且,这些人来,工钱怎么算?是拿果树顶还是给钱,耿天心里也有点为难。

    耿天倒不怕拿果树顶账,主要是怕以后人多那些果树能不能够,还有就是要是人家不要果树,要钱,这钱怎么算?

    低着头大口刺溜一口粥,耿天抬起头看向曲旭昂,“曲哥,你们怎么商量的?”

    没头没尾的询问曲旭昂却听明白耿天问的是啥,哈哈一笑的指了指身边这群熟悉的面孔,“老规矩,果树,你看看怎么定合适。”

    坦然的曲旭昂让耿天有些不好意思,想了一下,“一个星期三棵成不?”

    迟疑的询问曲旭昂看向旁边的唯一一个陌生人王勇,淡淡的笑了一下的王勇点点头,“没问题。”

    王勇肯定的回答曲旭昂松口气,随即转头收回目光,“天儿,那就三棵。还是老规矩呗?”

    恩了一声的耿天彻底松口气,不是不乐意掏钱,而是这个价格真不好定,不像村里人,一天五十、农忙或是赶上秋收时一百一百五,城里人跟乡下人根本的区别就是彼此之间看重的东西不同。

    “什么是老规矩?”

    突然出声的王勇让曲旭昂拍了下额头,“忘了说,干一个星期农活,天娃出三棵果树,果树必须按照双鸭屯的规定浇灌,不能私自掸农药,果实成熟的时候,除了自己吃的,剩下的要还给双鸭屯,当然了,你要是买也按照内部价给你,不过每人的内部价定额是二十斤,超过二十斤的按照市场最高价,还有就是除虫、剪枝的费用算个人的,谁的树谁出。”

    苛刻吗?在王勇看来,并不,单单一条不上农药,纯人工就值这个价格,要知道这样的伺候下来的果树其实结果率并不高,而且想到照片中,那条花了大钱绕山行走的溪水和泉眼,王勇就觉得这钱值。

    “亏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想出的这个条件,但在王勇看来,这对双鸭屯来说有些亏,王勇的话让曲旭昂、耿天等人全笑了,从来没有来过双鸭屯的王勇看来果树的结果率不高,但是在耿天看来并不,先不说雇人干活的费用,就是那些果树,一个人吃能吃多少?让你使劲吃,有十斤够了,买的话,定死的不能超过二十斤,而超过二十斤,按市场最高阶,什么是最高阶,说白了就是有机绿色食品的价格。

    还有不能干农活的那样的人,他们的果树是花钱买的,双鸭屯出人工,可费用却是对方的,仔细算下来,每棵树看似赚的不多,但架不住多啊,积少成多,最后到底能赚多少谁也不敢说。

    再说了,谁说不上农药结果率就一定低?一棵果树多了不敢讲,几百斤果子肯定出了,抛去零头,剩下的全部是耿天的,无偿还给双鸭屯的意思就在这。

    最重要的是,耿天的果树不是传统意义的果树,说白了就是晚秋果,战线可以一直拉倒冬天,这么算下来,耿天并不亏。

    当然,这些耿天没说,反正在耿天看来,别管什么时候成熟,城里人寻的是个自己种自己收,只要看到果子比啥都强。

    闲话少说,第二天早晨四点,天空刚刚有些发白,浑身酸疼的耿天睁开了疲惫的双眼,拍了拍脸颊,撑着手臂起床的耿天拿起放在枕头边的衣服套在身上。

    “天儿?天亮了?”

    迷迷瞪瞪的全波嘟囔的询问耿天笑了一下,“没,你在睡会。”

    嘟囔了一句的全波翻个身又一次睡了过去,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用凉水洗了吧脸,“天娃,咋起来了。”

    听到院外声响的耿二生从灶房探出脑袋,看到蹲在院子里洗脸的耿天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扬起湿哒哒的脸颊嘿嘿两声,“爹,没事,苗都在山上哪,趁着这两天天气好,赶紧下地,早点干晚上也早点回,对了,爹,你看看今个咋整,这老些人咱咋安排。”

    秃噜几把拽过毛巾的耿天挂着毛巾走进灶房,蹲在灶眼前烤了烤,才接过二生递来的大馒头,从中间掰开,塞了几根咸菜,用力一压塞到嘴里。

    “昨个跟美凤说了,今个她带人来帮忙,晚上在村委会吃,不过,天儿啊,还让人住县里啊。”

    停顿了一下的耿天无奈的点点头,“住县里吧,咱这房子还没完事,最快的也得一个月,再说哪有时间啊,等忙完这....。”

    “住顾家坡吧,晚上吃完饭我带着大家伙回去,反正那边空着也是空着。”

    走进灶房的顾伟突然出声打断了爷俩的小声嘀咕,想想记忆中的大房子,耿天无奈的点点头,“也行,就是有点远,不过咋的也比住旅店强。”

    “就这么地吧,咱不亏心就成,毕竟咱这条件在这摆着。”

    不是办法的办法耿二生也只能点头,虽然有些麻烦,可现在情况确实不如人,尽最大努力的去让客人满意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不过虽然住的不行,但是吃上,耿二生却不打算抠门,一会就去县里的耿二生打算多买肉多买开江鱼,调样整。

    吃过早饭,搭着毛巾,耿天、顾伟、耿大生先行赶往山里,清晨的双鸭屯,淡淡的凉气中有着属于自然的清新,还没落下的白色月影挂在天空,点点星辰如影随形,走进山林,细细的水声好像在耳边奔流一样的忽隐忽现。

    二十多分钟的路程,间或闲聊几句的几个人很快来到地头,甩甩手臂,“大伯,你仍俺俩下去。”

    恩了一声的耿大生随即抖搂开一筐没有散开的秧苗,手上既有准数的耿大生一抓一把的把秧苗分开,站在地头,手臂一甩,啪啪啪的脆响声中,秧苗落在了淤泥中。

    搓搓手,裹紧外套的耿天走进了冰冷的地垄沟,走到昨天拢到一半的地垄前,拿起插在淤泥中的秧苗,弯腰、插秧、后退、再次重复的动作,很快整个空间除了偶尔的鸟鸣和涓涓溪水声变的极其的寂静。

    五点、六点、七点、八点,休息好跟着秦城走进山里绕过山溪的曲旭昂等人来到了稻田前,青翠的秧苗上垂挂这点点露珠,站在地头前,一身破衣裳的耿大生手中好像带着尺头似的准准的把分好的秧苗甩到淤泥中,没一捆的落脚点都准的正好是上一捆结束的地界。那份准头和巧劲镇住了所有的围观者。

    瞄了一眼身边目瞪口呆的土豹子们,搓搓手的秦城、全波走进了稻田,一个挨着一个,或前或后,三指掐住苗根,弯腰、插秧后退,虽然没有耿天、顾伟等人速度快,但那份巧已经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好把式。”

    站在曲旭昂身边的王勇看了耿天等人一眼后把目光落在了耿大生身边,或左或右或前或后,不断挪动脚下步伐转换方向的耿大生那份灵巧实实在在的吸引了王勇的目光。

    可能在场的围观者,除了王勇和肖成新没有人知道,耿大生这一手没有个几年别想练成,不自觉挪动脚步走到耿大生身后,看着耿大生一次次精准的落点,“兄弟,让我试试。”

    身后突然响起的话语让耿大生挑了下眉梢,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精细人,一言不发的把手中没有甩完的秧苗交给王勇,随即转身走到地头,“小曲,咋样,下去试试。”

    带笑的大喊声,惊醒了目瞪口呆的曲旭昂等人,看了一眼弯腰低头的秦城,曲旭昂脱下脚上的鞋拽下袜子就要往里走。

    “可拉倒吧,这时候哪能光脚下去,等会等会。”

    被曲旭昂吓了一跳的耿大生一把拽住曲旭昂,把脚上的靴子脱下让曲旭昂穿上袜子套上,随即看了一圈,好家伙,一双双或白或黑或红或蓝的旅游鞋把耿大生愁的够呛,“找人出去买雨靴,没靴子下不去。”

    暗暗摇头的耿大生压根没想到在他们看来稀松平常的事情对于城里人来说,有着根本上的误区,嘿嘿一笑的肖静吆喝着派人出去买鞋,不论大小,买回来算。

    一脚踩在泥泞的淤泥水中,微微的凉很快变成了刺骨,每抬一次腿都好像带着一脚的泥一样带着沉重,捡起距离最近的一捆稻苗,站在一旁看了半响的曲旭昂突然发现看似平常的动作竟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愣愣的站在水中,看着那一个个背对着天空的身影,曲旭昂无奈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