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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甘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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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姐,该吃药了。”周晓晓一直趴在贵妃榻上,明傑厘的贴身侍女端着碗药汤走进来,轻声对周晓晓说道。

    她在明傑厘身边服侍,虽然时间不长,却也见惯了周晓晓这般主动贴上来的女子。她没少听说太子与其夫人鹣鲽情深,而且还有小公主在,她心中很是佩服太子对其夫人的专情,所以对待周晓晓,也就冷漠很多。

    周晓晓皱了皱眉,接过药碗,心中一阵作呕,复又将碗递了回去,“先晾着吧,我暂时不想喝。”

    “那怎么行?药还是要趁热喝了的好,毕竟小姐身子金贵,周大人如果怪罪下来,还是奴婢的不是。”文碧淡淡地说道。

    周晓晓微微有点生气,想她也是堂堂丞相的千金小姐,现在倒好,还需要看一个侍女的眼色?“先放那儿吧,爹爹那边我自会解释,不会连累到文碧姑娘的。”

    文碧微微含笑,“周小姐,御医说了,药凉了会更苦更腥,到时候更难小口。奴婢也是为了小姐好。御医还说了,药要煎服,方才会对身子有益,还是先服下吧,这样奴婢也好交差不是?”

    周晓晓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听文碧一声轻叹:“周小姐,您若是不服药,太子可又要怪我们这些下人服侍不周了。”

    周晓晓冷冷一哼,“怎么,太子爷还管我服不服药?”

    文碧轻笑道:“周小姐,您可是太子的座上宾,周相也是将您托福给了太子,也不是奴婢咒您,如果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太子要怎么与周相交代呢。”

    周晓晓看向,见她面色无波,轻叹一声:“罢了,给我吧。”

    文碧连忙递上药,周晓晓伸手去接,看着乌黑的汤药,胃里一阵作呕,手一抖,碗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文碧退到一旁,连忙跪倒,“周小姐许是对奴婢有所不满?”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如果太子回宫了,请告知我一声。”周晓晓重新趴回到榻上,轻声说道。

    文碧无奈,只得走了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晓晓撑起身子,内心一阵绞痛。生病的时候是最无助的时候,浑身的不舒服远不及心上人的冷漠。她扶在床沿站起身,站了半晌,才调匀了气息。想想自己孩子很是可笑,在周府她可是掌上明珠,没有人会给自己气受,哪怕是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爹爹,也对自己宠爱有加。

    虽然她心里明白,明傑厘之所以让她待在身边,无疑是把自己当做了一枚小小的棋子。兄长离开华都的时候曾经告诫过自己,不能太投入,明傑厘不是她能够轻易就得到的。可是,自己眼中除了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要怎么放弃呢?

    周晓晓撑起身体,缓缓走到院子里,看着地上的落叶,眼眶里微微有些发热,冷风阵阵袭来,不禁瑟缩了一下。

    她抱膝蹲下,伸手拾起一片枯叶。看着上面清晰可见的纹路,自嘲地一笑。

    “你一个人在风里做什么?文碧呢?”

    周晓晓回头一望,明傑厘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他一身浅灰的衣袍,在风里微微扬起,依然是那么俊朗,精神清明,丝毫看不出他的表情。

    周晓晓心头一酸,他怎么会想到过来看自己?不由涩然一笑,缓缓站起身,“太子今天怎么这么早便回宫了?你不是很忙么?我只是有点无聊,便出来透透风。”

    明傑厘慢慢走到她的跟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淡淡道:“你今日没服药?”

    周晓晓微微一怔,别过头不去看他,“我的身子并无什么大碍,不想服药。”

    明傑厘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肩,周晓晓轻微一震,只听明傑厘轻叹道:“为何这般任性?自己的身子,应当好好爱惜才是。”

    周晓晓垂下头,强忍住眼中的热气,有些赌气地说道:“我爱不爱惜自己得身子与太子无关。太子公务繁忙,务须管我。”

    明傑厘无奈地叹气,收回手,周晓晓竟有一分失落,强忍住不去看他。怕再看一眼,自己会陷入更深。

    明傑厘并没有离开,他在落叶上慢慢地踩了几步,发出吱吱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院子里,闲得格外冷清。

    “晓晓可是不喜欢这院子里的落叶,我便叫人扫了去。”明傑厘脚下一顿淡淡说道。

    周晓晓摇头,“秋日,本来就是花谢叶落,看着这些落叶,倒真能感受到秋天是什么滋味。”

    “那秋天是什么滋味?”明傑厘突然问道。

    周晓晓一愣,抬起头看了明傑厘一眼,随即垂下,“萧条,落败……又或许是新的等待吧……等来年春暖花开,便又是一番新的景象。”

    话落,周小小有点心虚地抬眸瞥了明傑厘一眼。只听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却什么也没说。

    周晓晓又低头道:“是晓晓不知轻重。晓晓如日后定按时服药,不会拖累太子的。”

    明傑厘皱了皱眉,“晓晓为何给自己压力,虽然我不能给你想要的,却可以为你兄长……”

    周晓晓忽然笑道:“兄长……”她看了明傑厘一眼,慢慢地在落叶上一圈一圈地走,听着那清晰的吱吱声,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允诺了爹爹什么,即使是棋子,我也心甘情愿。”

    明傑厘直直地看着她,似在研究,却又忽然敛眸,沉声道:“你不要想太多,既然我答应了你爹,自然会给你个交代。会好好照顾你。”

    周晓晓浑身一震,心已经沉了下去。交代?是啊,他可是太子,他能够给的也只有交代了,只是不知道这交代会是什么。

    周晓晓双眼一暗,“晓晓懂了,太子放心,晓晓不会让太子难做的,等太子……大事一成,晓晓会出家,常伴青灯……”

    “你何须如此……”明傑厘一声叹息,“倒真是我负了你……”

    “太子说对,确实是你负了我。可是那也是我自找的……太子放心,现在我什么也不想,只想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呆一会。太子公务繁忙,请回吧……”

    周晓晓说完,往屋里走去,胸口发闷,疼痛越来越沉重。她扶着墙壁,死死地撑着,努力去忽略身后明傑厘的不明的视线,关上房门,背靠在门上,终于撑不住,眼前一花,双腿无力,闭了眼,轻轻地喘气。

    周晓晓只听到明傑厘换来文碧,嘱咐了什么,然后离开了。周晓晓的身子顺着门慢慢滑落,她双手抱膝,将头埋进膝间,咬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等她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在柔软的被窝中。她转头,却见文碧正忙活着什么,低声道:“文碧……”

    “周小姐,您醒了?”文碧连忙上前,一只手将她扶起,让她靠在枕上,“您先喝点睡吧,您可是睡了一天一夜啊,再不醒,太子也就要降罪于御医了。”

    周晓晓木然地一笑,“太子如若因为我得罪了那些老御医,如果国主怪罪下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太子其实还是很关心小姐的。”文碧轻声道,虽然她不是很看得起周晓晓,可是她毕竟是周相千金,而且太子还特意嘱咐了。同样身为女子,她倒开始同情起周晓晓了。

    “罢了,”周晓晓苦涩地摇头,“以后药按时端来吧,我会按时服用的。”

    周晓晓见她面上有疲色,只得将她扶下,让她自己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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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干嘛怕他,我们找爹派人来将他们抓了不就了事了。你看,他们都在议论我们,以后我还怎么在守城混啊。”雷月心一脸不满地撅着嘴。

    “心儿,我们惹到了不能惹的人。我们先回府吧,爹说今日会有贵客到。”周月平沉声道。

    雷月心还想说什么,却被周月平抗在了肩上,从窗户跃下,急忙往府里赶。

    雷凌是守城的太守。顾清端坐下座上,用余光打量着他。雷太守估摸也就四十多岁,略微有些发福,长得还算端正,眼神锐利阴寒,一看便是那种不好得罪的人。他身边有位妙龄的夫人正在为他打扇,付清忍不住心里嘀咕:这十一月的天了,还热么?

    早在街上的时候便听闻了雷太守怎么欺压百姓,强取豪夺啊,顾清今日一见,瞬间能将百姓口中那人与眼前这人画上等号了。

    雷凌也照样打量着几位。他们看似平常,身上却透露着贵气,特别是那一脸疙瘩的男子送上的深海珊瑚,更是世间少有,价值连城。他吃不准顾清几位的真正用意。

    “几位贵客,到鄙府所谓何事啊?只要有在下能够帮上手的,在下定会尽力。”雷凌很客气地问道。

    “我也内人还有舍妹出来宝地,很多不熟的地方,只好先来拜访太守大人,还望太守大人行个方便,与在下批一块地。”南宫璟很谦卑地说道,“当然,这银子自然不会少上一分。”

    雷凌心中一动,这不是送上的财神爷吗?好在他有先见之名,早早地将守城的地全握在了手里。

    “爹……哇……几日有人欺负心儿……爹要帮心儿报仇啊……”雷月心哭着跑进来,突然瞥见南宫璟,吓得停住了哭泣,惊叫道:“妈呀……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