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湖那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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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你好像并不急着赶路啊？”新月看着悠闲的顾清问道。
顾清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新月，你是没有体会过宿醉的痛苦啊，我现在能够走路都算不错了。”
新月吃笑，他递过他手中的水袋，“苏木，你打算去哪儿啊？”
“走到哪儿便是哪儿啊。”顾清无所谓地耸耸肩，“路上都是景，为何要为了赶路而忽略了大自然给我们这么美好的一切。”
新月没有说话，顾清自顾自地说道：“我忽然想起了一个故事。有一只老鼠呢，发现了一个瓶口很小的油瓶，它尝试了好多次，都没有将油品掀倒。后来它想到助跑，很顺利地攀上了油瓶。在瓶口嗅了嗅，很满足地钻了进去。”
“它畅怀地喝着油，身子也越来越大，等到油瓶见了底，它再也出不去了。”
“你是想说你在注意周边的环境？”新月有点新奇地问道。
“也不算了，只是我得性格是这样的，走马观花说不定真的会让自己陷入死角中。”顾清嘿嘿笑道。
“可是你真的没事吗？”新月问道，“你只是出来随意走走？”
顾清双眸一动，“也不是啦，江湖那么大，我却还没来得及去看看。”
“既是如此，我带你去看看江湖可好？”新月说的一脸认真。
顾清一怔，半刻缓缓点头，“那我们便同行吧。”
可是等顾清真的到了新月口中所谓的“江湖”却愣住了。她不解地看向新月，“这里是……”
“这里是黑山，你不是知道黑山族人么？我们都居住在这里。”新月淡然说道。
顾清实在无法想象，在脚下的这个地方还有这么贫穷的地方。整个城市笼罩一片昏暗中，没有任何色彩。行走泥土上的人们也是匆匆一过，丝毫没有因为什么而有所停歇。放眼望去，唯一的色彩怕只有他们的蓝眸了。
粗布衣裳的妇女们背上背着他们将来的希望，在不停地忙碌着，织布，洗石……却没有看见一个男子。
顾清忍不住问道：“黑山族的男子呢？”
新月示意顾清跟他走。坐在门口忙碌着的妇女们见新月，纷纷起身行礼，嘴里说着顾清根本听不动语言。感受到聚焦在身上的视线，顾清垂下头，沉默地跟着新月身后。
“这里很少有外人来，所以见到你很新奇，不用觉得奇怪，他们并无恶意。”新月边走边说着。
好不容易在注目在穿过了破陋的街道，顾清在一座很壮观的祠堂前站定。
“新月，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顾清叫住欲开门进去的新月。
“你不是想来么？”新月没有回头，轻声道。
“我……”顾清突然语塞，竟无言以对。
“既然来了，便进来吧。”新月推开门，放轻了脚步跨了进去。
顾清有点心虚地瞥过门前的两座狮子石像，它们瞪着眼睛，恶狠狠地注视着经过的人。顾清缩了缩，望向匾上那龙飞凤舞却又不认识的自，一声叹息。
过了很久，顾清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可是既然来都来了，为什么要在家门口放弃了。顾清深深吸了口气，提步跟了进去。
顾清前脚刚踏进去，后脚还没来得及放下，便被里面庄严肃穆的气氛给吓到了。在她眼前，跪着黑压压地一地的人，新月正在接受他们的朝拜。
顾清皱眉，这新月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自己刚出现就遇到了他，他好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一般，一路上将她牵引到了这里。
顾清站着没敢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新月双手合十，身子慢慢飘向半空，看得顾清下巴差点掉下来。
跪着的人纷纷伏地，说着些祈福的话。新月缓缓睁开眼睛，此时的他双眼均为蓝眸，堪比天空的颜色。顾清颔首，正色地望着他。
片刻，新月的身子慢慢坠落，稳稳地落地，他大声道：“天佑我黑山，紫微星已动，我们的历史即将被改写！”
“我尊敬的月神，感谢你带给我们生命，带给我们粮食，我们将终身视你为神……”底下的人小声祷着。
顾清一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她无法表达她此时的心情，她有那么一瞬间想掉头就跑。顾清没有什么信仰，却尊重别人家的，她此刻甚至觉得自己有点亵渎他们心中的月神。
好不容易等他们朝拜完，族人纷纷离去，顾清这才有机会抓住新月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黑山族的圣子。”新月正色道，见顾清一脸茫然，他淡然说道：“黑山族有圣女和圣子，他们生下来便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圣女是月神的化身，圣子却是为了保护月神而降临的。”
顾清突然觉得自己身在童话中一般，她怯怯地问道：“我怎么没见圣女啊……”
新月突然笑了，“这个你不用问我吧。”
新月突然抬步往外走，顾清连忙跟了上去，“你们黑山族的人是靠什么生活的？为什么干活的都是女子？你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你为什么长得和他们不一样……”
新月突然停下来，顾清躲闪不及，直接撞在了他结实的背上。
“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问题。”新月沉眸，“我带你去见铁风将军吧。”
顾清一怔，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吧，就这么就能见到寒铁风了？
“将军，有客人到。”新月在一间破烂的茅草房外站定，隔着木栅栏说道。
“进来吧。”里面传来寒铁风略带倦意的声音。
新月将木栅栏打开，示意顾清进去。顾清见新月没动，低声问道：“你不与我一起进去？”
新月摇头，“将军在等你，你进去吧。”
顾清只好硬着头皮缓步走进去。隔着一扇破破的门，顾清一眼便看见了寒铁风的背影。
“铁风将军……”顾清小心地叫了声。
“你来了。”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像是他一直在等待着顾清的到来一般。
顾清吸了口气，推门进去，“我……打扰了……”
寒铁风缓缓转过身，顾清惊叫了声，“你的脸！”
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横贯在寒铁风的脸上。他却不以为然，“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顾清。”
顾清很自然地蹲下，“铁风将军，你可是遇到了什么……”
寒铁风默然一笑，“只是大意中了埋伏罢了。”
顾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直直地盯着他。
“你也见到了，黑山便是这般情景，是不是很难想象？”寒铁风有点自嘲地扬起唇角。
“可是那些男人们呢？都去哪儿了？”顾清再次问道。
“国主病危，周边的小国蠢蠢欲动，黑山的男子倾巢而出，都去边疆了。”寒铁风有点无奈地叹气，“如果不是我伤未愈，也能够上场杀敌！”
他们小小的一个黑山，能有多少兵力？顾清忍不住皱眉，“战争本可以避免的……”
“这便是我们的命，我们不能抗拒的。”寒铁风叹道。
“命在自己手中，如果尝试着去改变……”
“不可能！”寒铁风打断顾清的话，“有些东西已经根深蒂固，就像我们黑山族人，是天生的战士一般，月神创造了我们，我们就应该怀着感恩的心情活着。”
“所以你任由族人过着这么贫苦的生活？任由族人出去送死？”顾清反驳道。
“你不懂。”寒铁风垂下头。
“我是不懂。我至少知道靠自己的手去改变命运。如果我服从上天的安排，我早就死在河里，早就被人陷害死了，早就不存在于这世上了。”顾清沉声道，“你不是也向改变么？如是不然，你不会在这里等着我了。”
“我是尝试着去改变现状，可是，”寒铁风抬起头，面上多了份凄然，“这祁国都要变天了，我还能怎么办？”
“家国天下。”顾清一字一句地说道，“没有家哪儿来的国？黑山离华都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却鲜少有人会顾及黑山的百姓，甚至在外人看来，你们是不足一提的贱民。国变了又怎样？你们有骁勇的战士，外人入侵你们根本不用担心。你们贫苦，是你们安于现状，没有尝试过去改变。”
寒铁风就像被顾清说中的心事，无力地垂下头。“我原本想将圣女找回来，让她与圣子结合，说不定能够感动月神……现在我倒希望她暂时不要回来……顾清，谢谢你能来，如果你可以，我请求你，黑山不能再贫穷下去了……”寒铁风说着越来越无力。
顾清敛眉，“对不起，铁风将军，我并没有那个能力……铁风将军？”
顾清突然觉得不对劲，寒铁风好像没有了呼吸。她连忙上前，伸手碰了下寒铁风，他的身子直挺地倒了下来。顾清连忙扶住，大叫道：“铁风将军……你怎么了……新月，快啊……”
新月飞身进来，将寒铁风的身子平放在地上，探了下他的鼻息，沉眸道：“铁风将军已经去了……”
“不会的。”顾清拼命地摇头，刚才明明还好好得，顾清从怀里拿出南宫璟为她制作的吊命用的药丸，塞到寒铁风嘴里，“他不应该这样的……”
“苏木，你好像并不急着赶路啊？”新月看着悠闲的顾清问道。
顾清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新月，你是没有体会过宿醉的痛苦啊，我现在能够走路都算不错了。”
新月吃笑，他递过他手中的水袋，“苏木，你打算去哪儿啊？”
“走到哪儿便是哪儿啊。”顾清无所谓地耸耸肩，“路上都是景，为何要为了赶路而忽略了大自然给我们这么美好的一切。”
新月没有说话，顾清自顾自地说道：“我忽然想起了一个故事。有一只老鼠呢，发现了一个瓶口很小的油瓶，它尝试了好多次，都没有将油品掀倒。后来它想到助跑，很顺利地攀上了油瓶。在瓶口嗅了嗅，很满足地钻了进去。”
“它畅怀地喝着油，身子也越来越大，等到油瓶见了底，它再也出不去了。”
“你是想说你在注意周边的环境？”新月有点新奇地问道。
“也不算了，只是我得性格是这样的，走马观花说不定真的会让自己陷入死角中。”顾清嘿嘿笑道。
“可是你真的没事吗？”新月问道，“你只是出来随意走走？”
顾清双眸一动，“也不是啦，江湖那么大，我却还没来得及去看看。”
“既是如此，我带你去看看江湖可好？”新月说的一脸认真。
顾清一怔，半刻缓缓点头，“那我们便同行吧。”
可是等顾清真的到了新月口中所谓的“江湖”却愣住了。她不解地看向新月，“这里是……”
“这里是黑山，你不是知道黑山族人么？我们都居住在这里。”新月淡然说道。
顾清实在无法想象，在脚下的这个地方还有这么贫穷的地方。整个城市笼罩一片昏暗中，没有任何色彩。行走泥土上的人们也是匆匆一过，丝毫没有因为什么而有所停歇。放眼望去，唯一的色彩怕只有他们的蓝眸了。
粗布衣裳的妇女们背上背着他们将来的希望，在不停地忙碌着，织布，洗石……却没有看见一个男子。
顾清忍不住问道：“黑山族的男子呢？”
新月示意顾清跟他走。坐在门口忙碌着的妇女们见新月，纷纷起身行礼，嘴里说着顾清根本听不动语言。感受到聚焦在身上的视线，顾清垂下头，沉默地跟着新月身后。
“这里很少有外人来，所以见到你很新奇，不用觉得奇怪，他们并无恶意。”新月边走边说着。
好不容易在注目在穿过了破陋的街道，顾清在一座很壮观的祠堂前站定。
“新月，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顾清叫住欲开门进去的新月。
“你不是想来么？”新月没有回头，轻声道。
“我……”顾清突然语塞，竟无言以对。
“既然来了，便进来吧。”新月推开门，放轻了脚步跨了进去。
顾清有点心虚地瞥过门前的两座狮子石像，它们瞪着眼睛，恶狠狠地注视着经过的人。顾清缩了缩，望向匾上那龙飞凤舞却又不认识的自，一声叹息。
过了很久，顾清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可是既然来都来了，为什么要在家门口放弃了。顾清深深吸了口气，提步跟了进去。
顾清前脚刚踏进去，后脚还没来得及放下，便被里面庄严肃穆的气氛给吓到了。在她眼前，跪着黑压压地一地的人，新月正在接受他们的朝拜。
顾清皱眉，这新月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自己刚出现就遇到了他，他好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一般，一路上将她牵引到了这里。
顾清站着没敢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新月双手合十，身子慢慢飘向半空，看得顾清下巴差点掉下来。
跪着的人纷纷伏地，说着些祈福的话。新月缓缓睁开眼睛，此时的他双眼均为蓝眸，堪比天空的颜色。顾清颔首，正色地望着他。
片刻，新月的身子慢慢坠落，稳稳地落地，他大声道：“天佑我黑山，紫微星已动，我们的历史即将被改写！”
“我尊敬的月神，感谢你带给我们生命，带给我们粮食，我们将终身视你为神……”底下的人小声祷着。
顾清一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她无法表达她此时的心情，她有那么一瞬间想掉头就跑。顾清没有什么信仰，却尊重别人家的，她此刻甚至觉得自己有点亵渎他们心中的月神。
好不容易等他们朝拜完，族人纷纷离去，顾清这才有机会抓住新月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黑山族的圣子。”新月正色道，见顾清一脸茫然，他淡然说道：“黑山族有圣女和圣子，他们生下来便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圣女是月神的化身，圣子却是为了保护月神而降临的。”
顾清突然觉得自己身在童话中一般，她怯怯地问道：“我怎么没见圣女啊……”
新月突然笑了，“这个你不用问我吧。”
新月突然抬步往外走，顾清连忙跟了上去，“你们黑山族的人是靠什么生活的？为什么干活的都是女子？你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你为什么长得和他们不一样……”
新月突然停下来，顾清躲闪不及，直接撞在了他结实的背上。
“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问题。”新月沉眸，“我带你去见铁风将军吧。”
顾清一怔，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吧，就这么就能见到寒铁风了？
“将军，有客人到。”新月在一间破烂的茅草房外站定，隔着木栅栏说道。
“进来吧。”里面传来寒铁风略带倦意的声音。
新月将木栅栏打开，示意顾清进去。顾清见新月没动，低声问道：“你不与我一起进去？”
新月摇头，“将军在等你，你进去吧。”
顾清只好硬着头皮缓步走进去。隔着一扇破破的门，顾清一眼便看见了寒铁风的背影。
“铁风将军……”顾清小心地叫了声。
“你来了。”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像是他一直在等待着顾清的到来一般。
顾清吸了口气，推门进去，“我……打扰了……”
寒铁风缓缓转过身，顾清惊叫了声，“你的脸！”
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横贯在寒铁风的脸上。他却不以为然，“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顾清。”
顾清很自然地蹲下，“铁风将军，你可是遇到了什么……”
寒铁风默然一笑，“只是大意中了埋伏罢了。”
顾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直直地盯着他。
“你也见到了，黑山便是这般情景，是不是很难想象？”寒铁风有点自嘲地扬起唇角。
“可是那些男人们呢？都去哪儿了？”顾清再次问道。
“国主病危，周边的小国蠢蠢欲动，黑山的男子倾巢而出，都去边疆了。”寒铁风有点无奈地叹气，“如果不是我伤未愈，也能够上场杀敌！”
他们小小的一个黑山，能有多少兵力？顾清忍不住皱眉，“战争本可以避免的……”
“这便是我们的命，我们不能抗拒的。”寒铁风叹道。
“命在自己手中，如果尝试着去改变……”
“不可能！”寒铁风打断顾清的话，“有些东西已经根深蒂固，就像我们黑山族人，是天生的战士一般，月神创造了我们，我们就应该怀着感恩的心情活着。”
“所以你任由族人过着这么贫苦的生活？任由族人出去送死？”顾清反驳道。
“你不懂。”寒铁风垂下头。
“我是不懂。我至少知道靠自己的手去改变命运。如果我服从上天的安排，我早就死在河里，早就被人陷害死了，早就不存在于这世上了。”顾清沉声道，“你不是也向改变么？如是不然，你不会在这里等着我了。”
“我是尝试着去改变现状，可是，”寒铁风抬起头，面上多了份凄然，“这祁国都要变天了，我还能怎么办？”
“家国天下。”顾清一字一句地说道，“没有家哪儿来的国？黑山离华都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却鲜少有人会顾及黑山的百姓，甚至在外人看来，你们是不足一提的贱民。国变了又怎样？你们有骁勇的战士，外人入侵你们根本不用担心。你们贫苦，是你们安于现状，没有尝试过去改变。”
寒铁风就像被顾清说中的心事，无力地垂下头。“我原本想将圣女找回来，让她与圣子结合，说不定能够感动月神……现在我倒希望她暂时不要回来……顾清，谢谢你能来，如果你可以，我请求你，黑山不能再贫穷下去了……”寒铁风说着越来越无力。
顾清敛眉，“对不起，铁风将军，我并没有那个能力……铁风将军？”
顾清突然觉得不对劲，寒铁风好像没有了呼吸。她连忙上前，伸手碰了下寒铁风，他的身子直挺地倒了下来。顾清连忙扶住，大叫道：“铁风将军……你怎么了……新月，快啊……”
新月飞身进来，将寒铁风的身子平放在地上，探了下他的鼻息，沉眸道：“铁风将军已经去了……”
“不会的。”顾清拼命地摇头，刚才明明还好好得，顾清从怀里拿出南宫璟为她制作的吊命用的药丸，塞到寒铁风嘴里，“他不应该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