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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回程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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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次了,如此肆无忌惮地看着她,不用顾忌自己的身份,不用在乎旁人的目光,今日一别,再见遥遥无期,即便相逢,也不过是他国皇后而已。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塞进顾婉卿手中,左煦道,“如果遇到危险,便将此玉佩交给‘隆和’钱庄的掌柜,他会帮你。”

    话毕,不给顾婉卿反应的时间,狠敲马臀,任骏马载着顾婉卿疾驰而去。

    四周,是不断后退的古木。

    耳边,是呼啸的山风。

    而顾婉卿的心中,却只剩下左煦久久伫立的背影,落寞,孤寂。

    因担心被人发现,顾婉卿与长阳一直是抄小路走,到了晚上,也只能睡在山里。

    幸而是夏季,山林之中自有一股清凉之气,两人在就近的溪水中找到一些鱼架在火上烤,不多时便已飘来阵阵香气。

    “如果不是在逃命,眼下这种生活倒也安逸快活。”顾婉卿将半熟的鱼翻了个神,对长阳打趣。

    长阳显然没有顾婉卿的兴致,他四处张望,虽未见到人,却知左煦的侍卫就在他们附近。

    “安皇连在祁国京城的内线也给了娘娘,对娘娘不可谓不用心,恕草民之言,草民恐他会别有用心。”

    火光下,那枚麒麟玉佩熠熠生辉,顾婉卿摸了摸玉佩上精致的纹路,良久无言。

    长阳如此想,再正常不过,左煦城府太深,若不是知道他的处境,任是谁都会怀疑他的动机。

    顾婉卿并不是一个轻易相信他人的人,然而,经过这些事,她愿意相信左煦,虽不愿承认,顾婉卿却知道,这种信任比她给予凌亦辰的还要多。

    “你呢,回国之后,你有什么打算,还是回去做你的山大王?”顾婉卿问道。

    闻听此言,长阳忽然跪在顾婉卿面前,“愿追随皇后娘娘左右,为娘娘马首是瞻。”

    回应长阳的,是顾婉卿的幽幽长叹,“我不过是个皇后而已,跟在我身边,也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有心入仕,我可以向皇上举荐你,以你的本事,当可以有所作为。”

    断然摇头,长阳双眸坚定,“皇后娘娘,草民只认您!”

    赶路数日,终于在天黑之前抵达安国边境的镇子。

    一路虽偶遇山贼,因安国侍卫的关系,自然一路畅通。

    “姑娘,明日城门开启时我们启程,傍晚便可以达到祁国边境卫都了。”客栈外,长阳对顾婉卿道。因着身份的关系,又恢复了之前的称呼。

    顾婉卿坐在外面安置的椅子上,看着天边的月色,声音淡淡地,“是啊,要回去了。”

    “姑娘有心事?”离国被囚近一年的时间,千辛万苦眼看着便要回国,纵然顾婉卿性子淡,也不至于无半点情绪。

    轻声叹息,“大概是近乡情怯吧,毕竟近一年光景,不知再回去,是否已物是人非。”

    长阳不知顾婉卿在顾虑什么,碍于身份,也不好多分,只是嘱咐道,“一路虽然有惊无险,姑娘也一定要小心,今晚是我们留在安国的最后一晚,也是他们最后下手的机会,我们不得不防。”

    顾婉卿笑了笑,“我知道。”

    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正欲回去歇息,本已人迹稀少的街道上却忽然乱了起来。

    “军务要事,行人避让!军务要事,行人避让!”

    伴随着持续不断的声音,一些手持刀剑的安兵整齐地向城门跑去,人数有百人之多。

    正诧异间,客栈掌柜已经走了出来,一边收拾着路边的桌椅及茶具,一边对长阳及顾婉卿道,“公子,姑娘,二位还是回去休息吧。边陲小镇不比内城,危险得很,尤其最近流民甚多,若一旦让他们破了城,可就不得了了。”

    “哪里来的流民?那些手拿武器的官兵就是阻止流民进城的?不安抚流民却刀剑相向,安国的府衙就不管吗?”长阳问道,声音里还带着隐隐的愤慨。

    都是寻常百姓,对于他们的苦,长阳自能感同身受。

    闻听此言,那掌柜“唉”了一声,“哪里是安国的流民,是从对面祁国卫都和周边的城镇来的,那些人到了白天就躲进深山里,到了晚上就来翻墙妄图入城,难缠的很!”

    祁国的人?二人越发上了心,莫非是因为金祁之战?却又说不通,金国夺得城池里并没有卫都乃至周边城镇。

    “祁国人怎么会到安国?还变成了流民?”长阳继续问道。

    那掌柜仔细端详了一下二人,问道,“听二位口音,是祁国人吧?来安国探亲还是游学的?或者是私奔?”

    这样的漫天猜测,让顾婉卿禁不住轻咳一声。

    长阳从善如流的回应,“是探亲的。”

    掌柜虽将信将疑,仍继续道,“想来二位多日未回祁了吧,竟不知祁国发生了数十年不遇的水患。啧啧,那水真大,冲得几万人无家可归啊。”

    顾婉卿心里一沉,屋漏偏逢连夜雨,祁国刚陷入战争,又遭遇洪灾,若不及时稳定民心,怕会成为祁国的劫数。

    可是,分明有哪里不对劲。

    “卫都与此处不过数十里之隔,既然水患数十年不遇,连卫都周边的城镇也遭了秧,为何安国却可以无恙?”顾婉卿问道,她知道那条河横贯安祁。

    听到顾婉卿的问话,掌柜“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是说不出的感激和庆幸,“小姑娘,如果可以,听大叔一句劝,留在安国吧。不是所有皇帝都向我皇一样,可以深入民间查探防护大堤的,我们这边的堤坝,别说数十年的洪水,就是百年、千年,我们也不怕。”

    连边境的百姓都念左煦的好,可见他做到了何种地步。

    躺在床上的顾婉卿,久久无法入眠。若不是城门紧闭,她定与长阳连夜回祁,为稳定民心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连日来的赶路,让顾婉卿疲惫至极,迷迷糊糊,渐入昏沉。

    “不好啦!流民闯进来啦!”外面,有人忽然大喊道。

    随即客栈里的灯火纷纷点亮,整个客栈顿时喧哗起来,中间夹杂着惊恐的叫声。

    顾婉卿披衣起身,门口“咚咚”的敲门声已响起,“姑娘,是我,长阳。”

    打开房门,但见他拎着包裹,神色焦急,“姑娘,不是流民,是一拨黑衣人,恐是冲我们来的,我故意说是流民好引起骚乱,咱们趁乱逃走!”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与长阳走出客栈时,外面已是刀光剑影,左煦带来的侍卫与黑衣人缠打在一处,而黑衣人的数量明显占压倒性地优势。

    侍卫头领李玉冲二人喊道,“我们顶住他们,你们快走!”

    可是,面对数倍于已的敌人,纵然刘玉等人全是精英,终双拳难敌四手。

    未及上马,那些黑衣人已发现了他们,不与安国侍卫多做纠缠,举着刀剑奔顾婉卿而来。

    然而,距顾婉卿还有数步的距离时,无数箭雨纷纷而下,那些黑衣人中,只要有人往顾婉卿的方向冲一步,便立刻会被箭射中黑衣人头领终是察觉到了异样,举起手势,示意停下手里的动作。

    不多时,更多的人举着火把将存活的黑衣人团团围住,不留一丝缝隙。

    明亮的火光中,那个人就那样出现,暗红色的披风在随风鼓动,森冷的杀意让他仿若修罗。

    “我说过,任何人不得伤她,违者,杀无赦!”

    看清来人是谁,黑衣人分明惊恐之极,忙不迭地跪倒在地,求饶道,“皇上,我等是奉高太傅之命行事,求皇上开恩啊。”

    求饶声此起彼伏,他却只是背过身去,挥一挥手,随着无数箭矢落下,四周再无声息。

    顾婉卿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左煦挺拔的身影,熟悉而陌生。

    熟悉的是,这个浑身布满杀意、残忍冷酷的男子,才是她以为的他该有的样子,就像他们初见时,他毫不犹豫地要拧断她的脖子一样,就像那个悬崖边,他要杀了她一样。

    陌生的是,在那之后,她再未见过这样的他,以致于她时时恍惚,险些忘了他的本性。

    结束了战斗,他起步离去。

    “左煦!”顾婉卿忽然唤道。她想问,他是为了救她专程赶来的吗?可是结果已显而易见,如果不是一直守在她身边,又怎会出现得如此及时?

    他的脚步顿了顿,却不曾回头,不曾转身。

    只是停留刹那而已,便带着众人,径自离去,就像他从未出现一样。

    当顾婉卿的双脚踏上祁国的土地,当面对眼前的场景时,顾婉卿便知道,那掌柜所言非虚。

    卫都早已是一片荒凉,所有粮田被尽数冲毁,周边房屋无一处完整,到处都是残破的树枝、村民的衣物,甚至还有人畜被水泡胀的身体,散发着腐臭的气息。

    这里比掌柜说得更加可怕!

    道路凹凸不平,水坑积土处处都是,顾婉卿要极小心才能勉强走过去。

    “姑娘,”牵着马在前面开路的长阳忽然回头,递给顾婉卿一方帕子,“洪水过后,最是容易引发瘟疫,还请姑娘掩住口鼻。

    顾婉卿顺势接过,心口却忽然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