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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刘景反目,冷家摆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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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景带着一众随从像土匪进村一样,横冲直撞的朝城门口奔去!马蹄过处,杂物横飞。

    一时间,马嘶人沸,街道上的行人和小贩慌乱的躲避着。

    “快、快、再快点!”刘景不停的拍着马,嘴里不停的叫着。一众随从也玩命的拿鞭子抽马。

    事关生死,刘景心里像是燃起了火,他很清楚,能快一分,截住刘坤的机会就多一分!

    刘景打头,带着众随从一路追出了城门口,这一路都没有发现那辆马车的踪迹。

    没有,居然没有!刘景心里翻腾着这几个字。

    这时候,刘景的马在原地打着转,他的心中涌起了滔天巨浪。

    该往哪追,如果追不上该怎么办?那样的后果,刘景压根没想过。昨儿个夜里,乌氏已经将一切都告知于他了,这欺君妄上之罪,若是没有一个人出来担着,便意味着整个刘家都将受到牵连,刘家便是彻底的完了。

    没有退路了!

    刘景勒住马,大声吩咐:“都给我分头追,一定要把人带回来……”,他犹豫了一下,补充到:“死活不论!”

    只要能找到刘坤,即使是死了,朝廷查下来,也起码有一具尸首。

    闭上双眼,刘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乌氏对他说的话,犹在耳边回荡,如今刘启山已死,商州刘家的人,便只剩下他们母子了。

    “马、马、马车!”一个随从惊喜的叫了起来,他颤抖的声音透出欢喜欲狂的味道!这就像是久居家中的女人,突然遇到了出征多年的丈夫一样。

    “瞎喊什么……”刘景心情很坏的训斥了一声,扭头看到那辆熟悉的小油车,就是方才那个老伯赶着的空车,冷怀瑾还搬了两大坛子酒水上去,刘坤一定就藏在其中,他僵了僵身子,立即调转马头,大手一挥,“围起来!”

    失而复得的心情使得他整个人都畅快了起来,勒马立在马车前,兴奋的指挥着,“围住了,仔细搜,里里外外都不能放过。”

    一众属下听到命令之后,立即上前,将那马车团团围住。

    想必是看也没看马车上的人是谁,便直接将人给拽了下来,刘景看到眼前的人,犹如被临头浇了一盆冷水。

    “你……你们是谁?”

    眼前的人并不是之前赶车的那名老汉,更加没有冷怀瑾身边墨殇的身影,而是一对风尘仆仆的男女,许是被拽了下来,显得有些狼狈,脸上泛着几分惊恐的看着这群来者不善之人,结巴道:“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少爷……”那几个随从也是傻了眼,却是跳上马车,将那车帘子撩了起来,反反复复的查探了一番之后,竟什么也没找着,跳下马车后,便朝着刘景摇了摇头。

    不可能,方才那老汉明明是驾着这辆马车,他记得马车上有个素色的迎枕,枕头上依稀绣着一些浅蓝色的小花,车帘子撩起之际,那迎枕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没错,马车是这辆马车,只不过,驾车的人已经换了。

    未待属下将话说完,刘景已经跳上了马车,在狭窄的车厢内一阵乱翻乱找之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蹲下身子,结实的手指,缓缓的拉开了那软榻前的一块木板,随着‘咯吱’一声轻响,整块木板被取了下来,从他的角度看,可以清晰的看到马车底下的情形……

    这个位置,分明可以钻进一个人去,而方才他们之所以没有查到刘坤,那是因为,他一直躲在了马车底下。

    正在这时,一辆装潢十分显眼的八宝马车,缓缓从城外进来。

    刘景双眼瞪得滚圆,一眨不眨的看着那辆由远而近的马车,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若是方才他还在心里为冷怀瑾辨护着什么,那么,这一刻,他已经彻底的肯定,刘坤是被眼前这个女孩放走的。

    她匆匆赶来,不就是为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将刘坤救走么?

    他倒还真上了她的当,想来,是自己太过疏忽了。

    跳下那辆马车,被莫名其妙抓起来的一对男女,立即颤颤道:“这位公子,这马车是那边的小姐卖给我们的,您若是要找麻烦,便找她好了,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他们确实是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是急着赶路,买了一辆价钱十分便宜的马车罢了,却也不知道会惹上这么一路瘟神。

    说罢,见刘景的属下没有其他动作,便灰溜溜的赶了马车,匆忙的逃出了商州城。

    马车的车轮子咕碌碌的转着,冷怀瑾半眯着双眼,靠在软适的牡丹迎枕上,身旁的墨殇正为她捏着小腿,疏缓一日的疲劳。

    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心里不得不佩服起来。

    不过八岁的年纪,不仅手段狠辣,就连读心术,也是练得炉火纯青,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愣是将刘景唬得调转了马头。

    “冷怀瑾啊冷怀瑾,我看你是已经成精了!”墨殇捏累了,便与她一块窝在了软榻上,眼角眉梢都含了笑意,心里却思量着,她若是个男孩子,只怕这天下都要被她捏在手里了,可惜啊……

    “别高兴的太早,刘景就在前头守着咱们呢!”她亦勾唇笑了笑,却是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却在这时,赶马的张全喊了一声:“小姐,刘家二少爷挡了咱们的道!”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慢条厮理的坐直了身子,笑着冲墨殇道了句:“你看,该来的,就已经来了!”

    墨殇疑惑的撩开帘子:“咦”了一声,便瞧见,刘景正带着一众属下,将他们前头的路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刘二少爷,您这又唱得哪一出呢?”墨殇回头看了冷怀瑾一眼,挑眉含着几分笑意的望向刘景,先行跳下了马车。

    张全也满身戒备的挡在了马车前头,目的只有一个,他们不能任人伤害他们的主子。

    这个让整个商州县都刮目相看的女孩。

    “冷怀瑾,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帮刘坤?”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双眼火红的望着那仅隔了一个车帘后的女孩。

    脑海中幻化出她此时淡然如水的模样,端庄的浅笔,恰到好处的疏离与冷漠。

    让人捉摸不透,却又欲罢不能。

    刘景经历了这些日子的劫难之后,早已成长了不少,他不再是早前思想单纯的刘景了,他开始懂得揣摸人的心思,懂得看人的眼色……以及,懂得将利益放在感情之上。

    “刘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恕我听不明白!”帘子后头传来女孩如黄莺般悦耳的嗓音,轻轻的一句,不带一丝起伏,却让刘景的心一沉再沉。

    她在坦护刘坤,而且将要坦护到底。

    突的,他仰头大笑了起来,那笑声支离破碎,直将他这些日子藏在心中的苦闷给置放了出来,待笑过之后,他上前一步,怒目紧瞪着那马车帘子,一字一顿道:“你果真是选了他,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但是……冷怀瑾我告诉你,总有一日,你会舍他而求我!”

    他虽贵为嫡出,刘家继承人,但又如何,在生意上他屡屡碰壁,还不如一个刘坤有用。

    在学业上,他一直停步不前,却又比冷昌修低了一级,虽说这次县试,他亦考中了秀才,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庆贺,家里便传来了父亲的死讯。

    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一个接一个的伤害,让这个原本才十四岁的少年,在此刻几近崩溃。

    “刘二少爷,请您放尊重一些!”张全上前,硬生生的与刘景面对面站着,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心里对他喊出来的话,极为不喜。

    自家的主子喜欢帮谁,喜欢选谁,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刘景能左右的?

    “冷怀瑾,你等着!”一步一步的退向自己的马车之际,两行热泪终是撒了下来,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带起满地的尘埃,却也带走了冷怀瑾对他的伤害。

    而就在他转身之际,车帘子缓缓的撩了起来,冷怀瑾轻叹了一声,冲张全道:“回去吧,告诉钱掌柜,今儿个停业一天,将酒楼里的伙计都招到村子里去摆酒席去,这只怕是爹爹最后一回在大坑村摆酒席了!”

    她的奶沈氏,一定不会知道,若不是那一场官司,冷昌修定不会舍下她在大坑村。

    如今,冷家老大和老二都放了回来,她也就再不能借着无依无靠的理由而依附着冷昌修了。

    这么响的如意算盘,也终究有打漏的时候啊。

    张全不明所以,疑惑了片刻,应了声:“哎……”便重新跳上了马车。

    ……

    刘景刚回到家,得到消息的乌氏就急匆匆的冲了过来,她有点焦急的屏退佣人,拉着刘景的手问:“景儿,追到刘坤了吗?”

    她见刘景不说话,怀着最后的希望问:“你一定追到了,对吧?”

    刘景看着母亲的眼睛,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心里很清楚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自己争取,争取那些应该属于他的东西。

    有这样的母亲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你闯祸了永远有人护着,坏事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她的疯狂而陷入万劫不覆。

    乌氏满怀希望的眼睛暗淡了下去,她看了满脸不悦的刘景一眼,强撑着笑脸拍了拍他的肩膀,“景儿也累了,回去歇会吧。”

    “母亲,你……”刘景话到嘴边就被乌氏用手掩住了。

    “看你满头大汗的样子,这一路一定吃了不少苦,快快去洗漱一番,找几个丫环给你捏一捏。”乌氏说着双手把刘景推了出去。

    乌氏送走了刘景,冷着脸走入自己的房间,她在房间待了一会,双手扑在桌子上一推,上面的名贵瓷器噼里啪啦的摔在地上,一件件摔了个粉碎,其中不乏她喜爱的宝贝。

    乌氏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游走起来,凡是能摔碎的,可以用手够到的都被她摔得满地都是。眨眼间,房间里一片狼藉,像是被强盗抄家了一样。

    做完这一切,乌氏咕咚一声坐在藤椅上,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在门外,几个侍女一脸惨白的站在门前,小声的窃窃私语着。

    “发生什么事了,谁惹主母生这么大的气?”

    “不知道哇,见了景少爷一面,就这样了。”

    “会不会是因为坤少爷的事,听说他跑了。”

    ……

    乌氏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一切,她感到一阵阵的眩晕,这个时候必须想个办法,一个最好的办法。

    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在刘家争了这么多年,能够屹立到现在,乌氏从来不缺少相应了冷静和手腕。

    刘坤逃走了,他就不会是事情的完结,而是更多事情的开始。如果刘家酒庄借酒的事被他抖落出去,那么等待刘家的就是诛九族的大罪。或许圣上会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放刘家一马,那也需要一个出来承担主要责任的人。

    欺君罔上的罪名,必须有一个人承担。

    乌氏走到房间的角落,拿出一小罐藏了十几年的酒,打开酒封后她仰头喝了一小口。

    闭着眼坐了许久,乌氏穿上了一身最美丽最名贵的衣服朝外边走去。她暗暗的发誓,一定要保住刘景,那怕付出自己的生命——她要接下那欺君罔上的罪名!

    而正在此时,冷怀瑾一行人回到冷记酒楼,知趣的钱掌柜早早就关了店门,和一众伙计等在大门口,见冷怀瑾的马车回来,便赶紧迎了上去。

    他原本以为冷昌修要在冷记摆酒席,却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人来通知,心里也通透了起来,想来……这是要回大坑村去摆了。

    毕竟在那里长大,请乡亲们喝杯喜庆酒也是应该的。

    厨子们做了足足十桌好菜,带上冷记自酿的好酒,租了足足五辆马车,这才浩浩荡荡的起程了。

    回到村子里,冷昌修和肖梅姑,以及肖家人早早便到了。

    今日的冷家院子,又难得的热闹了起来。

    让人不禁想起二年前,冷昌修考中秀才之际,亦是风风光光的大办了一场,只不过,那时候的沈氏贪婪护短,一心只想着将别人家送来的贺礼占为已有。

    这会儿,她和两位刚被接回家的媳妇却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什么也不敢做了。

    眼巴巴的看着冷记酒楼的伙计鱼贯而入,数不清的珍稀佳肴被训练有素的酒楼伙计一盘一盘的端到了每张桌子面前。

    酒香菜香,一时之间,将整个院子的人都吸引得口水直流。

    今儿个来的人,却也绝不会比两年前冷昌修考中秀才时的人少,不仅如此,连带着周遭县城里一些有名气,或是官场上退下来的德高望重的老一辈,都送来了贺礼,可谓是给冷昌修做足了脸面。

    肖梅姑今儿个着了身蜜色合色宽袖襦裙,外披了一件同色小褂,也颇有几分官夫的架势,她原本想着自己动手亲自做几席,却见到女儿已然安排好了一切,不禁欣慰而笑,脸上的喜色是如何也掩饰不住。

    “妹妹,你这是熬到头了啊!”刘氏衬了衬肖梅姑的肩膀,调侃着她笑得见牙不眼的模样,心里却也是欢喜的。

    想想三容,到时候过了门,也总归有个名头。

    早前,冷家总觉得冷逸琛配不起肖三容,这会儿,她倒是觉得肖三容白拣了这么个大便宜。

    冷昌修的仕途绝不会停止在一个从七品的翰林检讨上,到了京城,那可是腾云直上的好地方,只怕几年之后,超赵肖睿的官职,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啊,如今一家人和和顺顺的,昌修也得偿所愿,我也没什么好想的了!”肖梅姑点了点头,拉着刘氏的手,眼里竟涌起几丝喜悦的泪花来。

    看着自己女儿穿棱在人群中,忙里忙外,应对自如的身影,却又觉得恍如隔世。

    那个窝在自己怀里哭鼻子的小女孩,如今也长成了大姑娘了,不少长辈正用探究的目光悄悄打量着她。

    这些日子,来说亲的媒人,也踩断了门槛了,但她明白,这个女儿绝不是池中之物,她万不能为了自己的一时想法,而断送了她的前程。

    “表妹,这些活便让我来做好了!”肖子松接过冷怀瑾手中的东西,喜笑颜开的堆放到指定的地方,却又倒转回来,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后。

    高中回来之后,他还未与冷怀瑾打过照面。

    今儿个见着她,却又是在如此人多口杂的场面,因此,说起话来,也犹为不方便。

    如此,他只得跟在她的身后,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墨殇和张全对望了一眼,皆摇了摇头,他家小姐,真是走到哪里,都是遍地桃花啊,整个商州县,莫说是富家少爷了,就算是官家公子,也是对冷怀瑾望尘莫及的。

    正说着,里正转过头来,在冷怀瑾的身上打量了一番,笑问冷昌修:“老三,你家闺女也该八岁了,许了人家没有?”

    这话一问出来,原本喧哗的场面,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几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冷怀瑾的身上,不少未成亲的公子也都跃跃欲试,似乎便等着冷昌修放个话出来。

    许是没料到里正会有此一问,冷昌修带着几分尴尬的笑了笑,宠溺的瞧了一眼正穿棱在人群中的冷怀瑾,道:“倒是没有,这孩子还小,不急!”

    他这么一说,却是有好些人心里失望得紧。

    在天熹朝,八岁说亲的人家可不少,在乡下,娃娃亲亦是遍地都是,也没什么稀奇的,因此,里正才会有此一问。

    冷昌修这话,兴许是说的太过婉转,因此,一些不死心的人开始吆喝起来:“要不,冷老爷瞧瞧哪家的公子配得上,今儿个便来个双喜临门,岂不是更好了?”

    冷逸琛与肖家定亲的事,早些日子已经传开了,因此,也没人打主意到他身上。

    那人的提议一说出来,立即引得现在一阵沸腾,颇有几分,今儿不将冷怀瑾许人家,便不罢休的架势。

    沈氏坐在最前头的桌子上,吃得正欢,听到这么一出,喉头一呛,差点被鱼刺给卡着了。

    话说,她那大孙子的婚事到现在还没有眉目,眼瞧着今年已经十八了,在天熹朝,这个年纪都没有娶亲的少年,若不是身有残疾,便是脑袋不灵光,再就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没有姑娘愿意嫁进来。

    他却是哪样都套不上,怪只怪冷家的名声坏了。

    聂氏也膈应了一下,再看面前的东西,却已然没有了食欲。

    李氏同样也放下了筷子,是啊,人家的儿女,那是被人争着抢着,而她的一双儿女,早已无人问津。

    冷逸华在李家药铺子里做学徒,早些时候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李家铺子被人大闹了一场之后,却又被官府查封了,到现在,李家大哥也只是偷偷在私底下替人看看病,维持家用。

    眼看着捉襟见拙了,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只得将她的两个儿子又遣了回来。

    相比祖母和母亲,几个孩子的心里也是不好受,大房家的冷怀敏,今年也十六了,这样的年纪,无非是大龄老姑娘,早些日子上门提亲的不是死了妻子的就是腿脚不便的,气得她差点上吊了。

    “吃不下了,咱们冷家便只有他们三房有孩子了,咱们的孩子还未嫁未娶呢!”聂氏到如今还改不了她的性子,搁了筷子便压低了声音抱怨道。

    虽说不服气,但人家眼下可是举人,还候补了京官,与他们已是云泥之别了。

    今儿个冷昌修能回冷家来办这场宴席,无非是看在沈氏还在的份上,若是沈氏不在了,他们莫说是沾三房的光了,就算是挨个边,只怕也不行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都到了这个时候,这嘴巴还改不了,看我回头不收拾你!”冷昌盛一瞪眼,拳头已经在桌子底下抡了起来。

    聂氏立即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那一头,众人正为冷怀瑾的婚事操着心,冷昌修被大家夹在中央,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得不住的举杯,向乡亲们敬着酒。

    当然,这话,冷怀瑾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跟在他身后的肖子松也不禁瞪圆了双眼,脸上似有几丝红云飘过,回头瞧了一眼刘氏。

    肖冷两家可是亲戚,这亲上加亲的事,说起来也算是美事,因此,刘氏笑着转过头去与肖梅姑道:“妹妹,我看你家怀瑾一日不许人家,这些人都不会善罢甘休的,早前与你的提议,你可想好了?”

    刘氏正说到这里,只见冷怀瑾冲沈氏那一桌敬了一壶酒,墨殇扬高了声调笑道:“冷家尚有堂兄堂姐在,若是哪家公子有意,大可以先议了堂哥堂姐的婚事!”

    此话一出,立即惹来了不少白眼。

    三房早在二年前,便与大房和二房分了家,还写下了断绝书,与冷家大房和二房结亲,无异于就是与三房撇清关系,这种事,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会赶鸭子上架的。

    唯有一些村子里未婚未嫁的大龄姑娘和男子起了心思。

    不管怎么说,这血浓于水的事实还是无法改变的,再说了,沈氏如今也健在,冷昌修就算不要兄嫂,也总不能不要亲娘吧?

    这般想着,已经有几人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我看怀敏就不错……”

    “也不知道我家闺女肯是不肯,逸林也看着老实……”

    不知为何,大家都刻意规避了二房的儿女,倒是将主意打到了大房的身上。

    冷怀瑾抿唇一笑,便借着这光,将这一大家子给解决了也不错,她知道爹爹的心里一直放心不下冷家的一众侄儿,若是今天,能借着这个光,给他们许一户人家,想来爹爹的心里也是高兴的。

    因此,冷怀瑾并不作声阻止,反倒用眼神撺使墨殇和张全将这事给闹大一些。

    果然,大家的心思很快就被转移了。

    村子里的人这才想到,冷家其余的孩子似乎都未有婚配,于是三姑六婆齐齐上阵。

    便在场面谈得热火朝天,连带着沈氏和聂氏、李氏都加入之际,冷怀素却是悄然离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