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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修的跟泼了红漆似的凤兮宫里,袁福儿坐在千枝拔步凤床上,难受的左右晃晃,脸色凝重的一伸手,从屁股底下淘出一颗红枣。

    硌死她了!看了一眼那又胖又大的枣子,袁福儿暗自嘘了口气,握了握拳,准备衬人不备,把枣子扔到角落。

    “娘娘,您这是干什么呢!”袁嬷嬷刚把启元帝用过的酒杯送出凤兮宫,转头回来就看见自家娘娘把象征着多福多子的红枣往床底下塞,还塞的一脸狰狞。

    “它硌我!”被抓包的袁福儿僵硬着住了手,老实的回。

    “枣子是福气,娘娘您就老实点吧!”袁嬷嬷苦着脸上前把枣子解救下来,顺手放在床里头,苦口婆心的说:“娘娘,您忘了王妃说的话了,今儿是您的封后大典,是洞房之夜,您怎么也要收敛脾气,听老奴的话啊!”

    无论如何?必须把洞房花烛挨下来!摄政王府需要一个带着袁家血脉的皇子!袁嬷嬷回想着摄政王妃的嘱托,打起精神,祭出袁福儿最怕的绝招——磨叨。

    “娘娘,您现在是皇后了,身份与往日天差地别,您现在是万民之母啦,母仪天下了,天下女子的表率啦,可不能在像往日那般言行啦,王爷不都说了吗?让您听王妃请来的教养嬷嬷的话,按她们教导的行事……”袁嬷嬷小声的巴拉巴拉个不停。

    如同一百只苍蝇在耳边围绕,袁福儿挺直的腰弯了下来,颓废的抱住脑袋,无语了。

    “得了吧,嬷嬷,您别拿着鸡毛当令箭,娘娘怎么行事,用得着你管吗?”银濮端着碗百合粥走进来,绷着脸对袁嬷嬷说:“您别忘了,您可是娘娘的嬷嬷,不是王妃的,咱们都在后宫里,靠的只能是娘娘!您别认错了主子!”

    一句话,针扎似的狠,半点脸子都没顾,只把袁嬷嬷说的老脸泛绿。

    说起来,袁嬷嬷并不是摄政王继妃从娘家带过来,她原是袁福儿已逝亲娘的人,只是原王妃在的时候,她并不受重视,后来继妃嫁到摄政王府,为了收买前头留下的人,才挑上了她,又把她安排在袁福儿身边,做个耳目。至于袁福儿,看在她是亲娘身边人的份上,对她也算恭敬。

    两边派,两边讨好,说的就是袁嬷嬷这类的人。

    “银濮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知道我是讨人嫌,可我也是为了娘娘好才这么劝的,王妃还在的时候,我就在娘娘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如今,竟被个小丫头这么数落!”袁嬷嬷老脸一阵青,一阵白,难堪的不行。

    她伸手指着银濮,皱纹满布的脸皮颤抖着,悲声的说:“老了,老了,惹了人嫌了!”老眼里混着泪水。

    “你……”银濮气极,她平时最看不惯袁嬷嬷仗着摄政王妃的势,拿捏小姐,今儿见她在大喜的日子里故做姿态,还敢让小姐‘听她的’,便分外忍不住,干脆直接扒了她的脸皮。可没成想,在凤兮宫里,这老不要脸的婆子还敢如此做态,一时竟被她拿住了。

    “嬷嬷快收了声吧,这可不是在咱们府里后花园,由得您这作派,这是凤兮宫,是皇城,一会儿万岁爷回来看见您在大喜的日子里哭哭啼啼的讨晦气,当心把您的老命搭上。”莫邪几步上前,对着抹老泪的袁嬷嬷冷哼一声,又一把拿过银濮手的碗,骂她:“平时看着你挺厉害的,怎么这个时候就瘪了!这样日子里,她敢哭,你还不骂她,等着干什么呢!”

    几句话就把袁嬷嬷和银濮全骂的消了声。

    银濮和莫邪,都是随袁福儿一起练武,一起长大的,一个善刀,一个善剑,连名字都比着上古的名刀名剑起的,性子也跟名字一样,又尖又厉,一个比一个厉害。

    “娘娘,忙活了一天,饿了吧,衬着万岁爷沐浴的功夫,赶紧垫点东西,要不然待会儿万岁爷回来,在吃就来不及了!”莫邪把碗往袁福儿身前的炕桌上一放,催促道。

    袁福儿抽了抽鼻子,目不斜视的伸出手,接过碗就开吃了!女人吵架这种事,她从来都是不善长的,更何况是跟袁嬷嬷这样的老女人,那绝逼是说不过的。

    袁嬷嬷虽然讨厌,但到底是生母留下,后母给的,不管是打还是赶都不是那么回事,还是如玉说的对,反正她有巧嘴厉害的丫头顶着,只要没闹出花儿来,她就装没听见就行了。

    大马金刀的劈腿坐在凤床上,袁福儿呼噜呼噜的喝粥,一碗喝罢,觉得没垫着底,就又一伸手:“莫邪,换大碗!银濮,弄点干的!”这挖耳勺大点的小玉碗,这全是汤的小粥,一泡尿就没了,够干什么的啊!

    “唉,娘娘,奴婢这就去弄。”莫邪,银濮忙回身去端点心,换大碗。

    只剩下个袁嬷嬷,挂着两行小眼泪站在佑大的凤兮宫里,那叫一个惨惨戚戚。

    这些年间,摄政王妃的重视和袁福儿的恭敬,已经把她的心养大了,早就忘了身份,只真把自己当成了先王妃的心腹,有教养小姐的权利。今儿又跟着进了宫,混成了当朝皇后身边首席大嬷嬷的位置,更是把自个儿当成个人物了。

    只可惜,袁嬷嬷刚自我感觉良好的飘进了皇宫,不过说了袁福儿两句,还没等真耍上威风呢,就三言两语的被丫环们扒了皮面,那脸丢的,真是一干二净。

    “嬷嬷,您别生气,莫邪她们年青不懂事,就爱争个先儿,您大人有大量,别怪罪她们!”云坠扭着小蛮腰上前递过个帕子,娇声的劝着。

    “可不是吗?您看娘娘都没说您什么,想必是知道您的好,娘娘性子豪爽,万般不耐小节的,往后还得靠您提点呢,快收了泪吧,大喜的日子,别触了娘娘的眉头,惹娘娘心烦。”瑞珠也在一边,温柔的劝着。

    “有你们两个知道我的好,我这心里就好受多了,我也是为了娘娘,却被那个小蹄子埋汰!”袁嬷嬷没完没了磨磨叨叨的细数以往的功绩,让云坠和瑞珠厌恶的皱了皱眉,可想起摄政王妃,却还是好言好语的细细劝着。

    “你们俩个都是好孩子,嬷嬷看你们就是有大福气的。”袁嬷嬷也不是二百五,飘飘然没起来,就迎头挨了两闷棍之后,她就快速的调解了心态,放弃一直跟她做对的莫邪和银濮,转头拉笼起云坠和瑞珠来。

    “嬷嬷您真是的,我们个奴婢子,有什么福气。”云坠和瑞珠娇羞的笑着,两张脸嫩的像要滴出水来。

    她们俩都是最娇嫩的年纪,杨柳腰,削肩膀的花儿样美人,摄政王妃亲自□□出来的,论教养气质,比一般人家的小姐不次,跟进宫来的做用……

    呃,就是帮着袁福儿争宠的!

    这个事实,不止袁嬷嬷,银濮,莫邪知道,就连摄政王都清楚,甚至,就连袁福儿都恍忽的明白。可是就算清楚明白,摄政王和袁福儿也说不出王妃安排的不好,实在是,袁福儿那样子,但凡取向正常的男人,都很难接受。

    “嬷嬷是过来人,心里明镜的很,就你们这相貌,嬷嬷说你们有福气,就是有福气。”袁嬷嬷到底是能两边讨好这么多年的老人精,心态放平合之后,一句话就能把云坠,瑞珠这样的小丫头哄的心花怒放。

    用‘大前程’之类的话了哄着云坠上前帮着说了几句好话,袁嬷嬷腆着老脸到袁福儿身前陪小情了,到底伺候了多年,一盘秘腊酱肘子祭出,瞬间秒杀所有点心,白粥,几乎是立刻就讨了袁福儿的欢心。

    没办法,袁福儿是肉食动物,光喝粥不给劲啊。

    “呸,就她会讨情!”银濮恨的不要不要的。

    “娘娘高兴就行,你管她干嘛!”莫邪淡然。

    袁福儿进了两大海碗百合粥,呃,顺便就了一盘酱肘子,刚擦了嘴,启元帝就带着人马来了,他在太合殿饮宴的时候喝了不少,又陪着袁福儿进了合欢酒,身子不太舒服,或者,心也不太舒服,因此就在浴室里多呆了一会儿。

    定定心,镇镇神。

    “臣妾见过万岁爷。”袁福儿连忙起身,大喊一声,声音高亢粗厉,震的整个凤兮宫都颤了三颤。她不是有意吓唬人,她就是紧张!

    “皇后不必多礼,平身吧!”启元帝被震的耳朵嗡嗡直响,那一丝酒意瞬间清醒,平视正给他行礼袁福儿,启元帝露出一个苦到了极点的笑。

    “多谢万岁爷。”袁福儿直起身子,俯视着启元帝道谢。

    面对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整个大上三圈的皇后,启元帝无力的摆了摆手。

    “晚了,安置吧!”早死早超生,反正躲不过这一节。

    “是。”袁福儿的四个丫头忙上前帮着脱衣摘环,间或偶尔瞧着被安适意伺候着的启元帝,看他蜜酒染颊的唇红齿白,看他微微泛红的狭长柳眼,看修长洁白的诱人锁骨……

    ……她们家娘娘运气真好……

    穿着雪白的中衣中裤,启元帝和袁福儿进了拔步凤床,放下帘帐,安适意和袁嬷嬷等人都退到了屏风外头,静静等待着……

    好端端的万岁爷被那啥哄了!看着微微晃动的帘帐,安适意悲伤的抽了抽鼻子。

    远端翠凝阁,苏诺紧张盯着系统的字幕版,看着拔步凤床里纠缠的两个人,眼眶通红,嘴唇轻颤,她用手捂着胸口,深深的呼吸着,正打算开口让系统收了‘神通’的时候,字幕版上的启元帝,猛然发出一声惨烈的喊声……

    苏诺一转头,只见字幕版里,诺大的拔步凤床上,袁福儿茫然的坐在启元帝的腿上,而启元帝,面色涨红,不,是紫,嘴唇铁青,双手捂着下面,腰弓的像个虾米似的,嘴里一声一声的,发出痛苦,却无力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