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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我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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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阁的卧房内,沐浴之后的颜儿穿着寝衣,露香正在为她擦拭湿发,见了完颜赫忙施礼问安。

    完颜赫挥手让露香退下,自己拿过汗巾,帮颜儿擦拭头发。

    “这个点了,也不知苏尔睡下了没有,我想去看看她。”对于生活里忽然出现的苏尔,颜儿始终是真心以待,将她当朋友一般。

    “苏尔,不见了。”想了想,完颜赫还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颜儿。

    颜儿从凳上起身,惊讶地看着完颜赫,“不见了?去哪儿了?”

    “许是逃走了。”完颜赫淡淡道。并未将自己怀疑这是皇上阴谋的想法告诉颜儿。

    “逃走?”颜儿愣了愣,“有可能,因为回皇宫,万一弹奏的不讨皇帝欢喜,便会被处死,她逃走了倒也好。”

    “小傻瓜。”完颜赫笑着无奈说了句,心里却暗想,颜儿,你便没想过苏尔失踪了,郡王府如何跟皇上那儿交代吗?

    “可是苏尔不见了,我们如何跟皇上交代呢?”颜儿终于发现问题之所在,认真地给完颜赫分析:“你瞧,皇帝把她派来跟我学琴,可是人不见了,皇帝会不会怪罪下来?”

    完颜赫便捧住颜儿的小脸,笑道:“颜儿顾虑的是,不过没关系,我明日进宫跟皇兄说明此事。”

    颜儿听了便放下心来,又自言自语道:“也不知捺苏尔去了哪里?若是被通缉了该怎么办?”

    颜儿还记得自己被通缉时的情形,若没有完颜赫,她会被抓回去的罢。若被抓了,她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莫要想那么多了,随她去罢。”完颜赫柔声安慰道,他不希望颜儿为此事太过忧心。

    颜儿叹息一声,也只能由她去了。

    “但愿她也会遇到她命里那个人罢,就好像我遇到了你那般。”颜儿仰着小脸,对完颜赫笑道。

    完颜赫的大手在颜儿的脸蛋儿上捏了一捏,“你以为我这样的人很好遇见吗?”

    颜儿听了,莞尔一笑,将自己的小脸贴在完颜赫的胸膛上,“我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

    完颜赫将颜儿拥紧在怀里,面上的笑容渐渐隐了,想到明日,眸色里沉了冰冷。

    *****

    原达未料到陈名天会那么快打探到夏展颜的消息,故而,当陈名天夜里潜入她的卧房时,她吓得惊声尖叫。

    隔壁的柳绿听了,忙披衣起身,在卧房门口询问:“夫人,您还好罢?”

    此时原达已经看清陈名天似笑非笑的脸,抚了抚心口应道:“无事,你去睡罢。”

    柳绿听了,便又回了房。

    “你是怎么进来的?”原达蹙眉问道,敢情她这明苑里的家丁都是白养了,护夜的家丁做甚么去了?

    “只要我陈名天想进,别说是夫人是这明苑,便是皇宫也是轻而易举。”陈名天自满地笑道。

    原达听了,只是不屑地一笑,在她眼里陈名天十足一个轻浮的男人,“你深夜到访,所为何事呢?别忘了我们约定好的可是你有了消息之后我才应允你。”

    这个轻浮的男人莫非是想先得到自己,再慢慢打探夏展颜的消息?果真如此,他也太小看她原达了。

    “许是上天怜我对夫人的倾慕之心,此事竟顺利异常。”陈名天坐到原达的床边,伸手抚摸着原达的丰润的白臂。

    “哦?说说看。”原达也不将手臂从陈名天抽回,语气阑珊地说了句。

    “夫人的语气听上去不甚热心啊。”陈名天笑道。

    “鬼知道你带来的消息是真是假。”原达冷笑道,她心中是有顾虑的。

    “你以为我晓通先生的名号是白得的吗?”陈名天被如此质疑,竟也不气,笑嘻嘻地将原达白嫩的玉手贴近嘴边亲了一下。

    原达也便不再言,等着陈名天将夏展颜的身世一一道出来。

    “夏展颜,郑国康平城人,父亲生前是康平城的州官,与郑国大将军杨元忠是世交,于是两家定下娃娃亲,将夏展颜许配给了杨元忠的三子杨安,岂料中途家道生变,夏展颜的父亲因为叛国的罪名被问斩,夏展颜被充了官妓,也是个性子刚烈的,竟投江自尽了,而后便被隐居在郑国做渔夫的赫郡王搭救……”

    听到这里,原达不由得挺直了身子,看了看陈名天,却又什么都未言,重新躺好,口中只道:“好传奇的相遇啊。”

    “夫人对赫郡王还未忘情?”陈名天自然是明白的。

    “怎么说他也是因为而离开大金的。”原达语气里竟有些自豪,完颜赫因她离开大金,说明对自己还是在乎的,因此才能愤而离开,不是吗?

    “夫人你错了,赫郡王不是因你离开大金,而是因为对皇上所作所为的不满,他若心里有你,按照赫郡王的脾气和他手握兵权的筹码,定会与皇上争个你死我活。”陈名天一语戳破原达的误解。

    原达面色当即便黑了下来,因为陈名天的话说的没错,但他说话未免太过直接,丝毫未顾忌她的自尊心与虚荣心,令她十分不悦。

    “你不信?”陈名天笑笑,“若我没猜错,皇上对现在的郡王妃也是存了觊觎之心,我们倒是看看赫郡王会不会放任了皇上。”

    原达冷冷看了陈名天一眼,“我今日累了,便不恭送大驾了。”

    言毕,原达侧身躺好,闭上眼睛。

    “夫人这是过河拆桥吗?”陈名天上了床,俯身压在原达身上。

    “欠你的我自然会给你,你若今晚执意要要了我,我也随你。”原达淡淡说道。

    陈名天看了看原达,笑了,“我陈名天是绝不会勉强女人跟我上床的,若夫人哪天有了兴致我再来罢,届时我再将郡王妃的另一半故事说与你听。”

    陈名天说着,从床上落地,头也不回地出了卧房。

    留下原达在床上被好奇心折磨的死去活来,还有另一半的故事,是什么呢?

    *****

    第二日,完颜赫算好了时辰,估摸着皇上下朝之后便去了皇宫。

    皇上听闻赫郡王求见,稍稍愣了愣,便让姜福带完颜赫去议政殿候着。而皇上自己反倒不急了,往御书房去了,站在夏展颜写的那幅“花好月圆”前,一站便是良久。

    许久之后,皇上才从御书房往议政殿去了。

    一见面,自然是君臣之间的礼仪,完颜赫起身拜见了皇上,皇上笑着托起完颜赫的胳膊,“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多礼。”

    而后,落了座,皇上问道:“二弟今日来所为何事?”

    “臣弟今日来,是想向皇兄禀报一事,宫中乐师逃走了。”完颜赫看着皇上道。

    皇上愣怔了一下,似乎未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也是那真实的一愣怔,令完颜赫心中有数,苏尔的失踪,与皇上无关。

    事情似乎有些复杂了。

    “逃走了?”皇上轻轻重复了这三个字。

    “臣弟猜测,那乐师是害怕回宫复命后无法令皇兄满意而遭受责罚,故而潜逃了。”完颜赫沉声陈述自己的猜想,并让皇上明白,乐师逃离他也是有责任的。

    “人是在你府中不见了,二弟可得想法子将她找出来。”皇上直视完颜赫,不动声色地将问题又扔了回去。。

    “一个乐师有这般要紧?”完颜赫轻轻笑了笑。

    “自然,朕还指望她得了郡王妃的真传,回宫日日为我弹奏解忧。”皇上也笑了笑。

    “那臣弟万一找不到呢?”完颜赫终是试探了皇上的底线。

    皇上看着完颜赫,思索片刻道:“找不到也无妨,总不好为了一个乐师令你我兄弟反目,心有芥蒂。”

    完颜赫听了,心里有些微微意外,皇上竟未为难他。

    “你也难得入宫,今日便留在宫中,一来陪陪母后,二来陪陪皇兄下棋畅饮,叙一叙兄弟之情,今夜,定不醉不归。”皇上又道,见完颜赫欲开口,又补充了句:“不许推辞。”

    完颜赫只得将话咽了下去,点了点头。

    ***

    完颜赫去定坤宫拜见萧太后,母子闲话。

    萧太后十分注重完颜赫的子嗣问题,故而聊了一阵便询问起夏展颜是否有身孕的问题。

    完颜赫摇了摇头。

    “你也不小了,子嗣之事是大事,我看那郡王妃身子单薄,也不知是不是个能生养的,依母后看,从朝中官宦之家中选几个出类拔萃的小姐充实你的郡王府,也好为你开枝散叶多子多福。”萧太后语重心长道。

    “颜儿入府时间尚短,孩儿不急。”完颜赫淡淡说了句,将萧太后的提议挡了回去。

    萧太后也只好不再说什么,只微微笑着道:“也好,若哪日有了好消息,定要第一个来通报母后,也好让母后高兴高兴。”

    完颜赫忙点头应了。

    又闲话一阵,宫人来传,皇上请赫郡王往御书房。

    完颜赫也便拜别了萧太后,离开定坤宫,往御书房去了。

    御书房内,皇上坐在蒲团上,面前的四方桌上,放了围棋。完颜赫走进去,眼风扫到御书房内悬挂着的夏展颜写的那幅字,心下便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