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文小说网 > 葬天宫[盗墓]gl > 第137章 你变了

第137章 你变了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乐文小说网 www.lewensh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饕餮?”

    巫术。

    “当真?!”

    高昭然惊疑,族中有遗传子孙,惨烈无比的恶疾,不是没有人不去想法子治疗,可是平常的法子,不平常的法子都已经试过,不仅没有丝毫缓解,甚至连她们到底得的是什么都没有人说的出来,她外出学降头术,一来是族里有些行为让她实在讨厌,看不过去;二来也就是寻找一下有没有解脱的方法,毕竟四十岁以后太过凄然,如同连绵不止的噩梦。

    她心里也明白,族人那样偏激,冷漠又阴狠的性子,多半是被将要到来的命运吓成这样,日日夜夜恐惧那一天的到来,纵然不死恐怕也得疯癫,寻访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头绪,不想今天倒让慕颜夕一语道破源头,竟是商周之前就已经绝传的巫术,如果是别人说,高昭然是不会信的,巫术传于上古巫族,巫,妖,人三族互不相通,自巫族灭亡绝迹,巫术已经几千年没有再出现过,但是慕颜夕从九瑶来,她的话,必然可信。

    “我的族人,我的……族人怎么会中几千年前就失传的巫术?古巫族难道还有人留下来吗?”高昭然神色急切,仿佛再等不了片刻,“你会不会解?”

    慕颜夕等她平静一点,慢悠悠道:“古巫族死绝,不代表巫术会断,虽然传言古巫族神秘莫测,少跟妖族人族来往,但是也不一定就一点往来没有,按照当时古巫族的规模和繁盛来看,其巫术传承种类繁多,浩瀚广博,仅我在九瑶巫灵殿看到的巫术撰本和残卷就不下千种,古巫族全部的巫术传承,可想而知,古巫族的流传也不是稍纵即逝,总有些巫术会藏下来,饕餮,不过是里面的小玩意,我会解,但是你中的不一样。”

    “不一样?还有比九瑶更古的存在保留学习巫术?”

    高昭然怔住,低喃说:“我听我的师父提过,南疆九瑶一族历久不衰,它的古老甚至比一些年代久远就传散的道统术法都要远,我师父早年漂泊游历,偶尔听到巫术神鬼莫测的能耐,他非常想看,可是十几次寻访,花了大量时间去找,都没有找到,就在最后几次,他找到了九瑶。”

    她看向慕颜夕,眸色复杂,转瞬低下头去,“他其实只对巫术好奇,却并没有相信巫术的强大,他到了九瑶以后,狂妄的邀九瑶的尊上斗法,结果他败的很惨,也败的,非常快,从那以后,他回国就整天关在房间里,不出去,他年龄越来越大,可降头术却再没有一点进步。”

    慕颜夕淡然道:“跟乌见尘斗法,他能捡回一条命,没有死在九瑶,还有机会在以后收下你这个徒弟,已经是他的运气。”

    高昭然摇摇头,脸色微苦,声音愈发低沉,“这哪儿是他的幸运,他跟我说,当时真的是快要死了,九瑶那位是准备杀他,可是突然感觉所在的地方地面轻微震动一下,间歇好几次,九瑶那位原本要杀他,临时改主意,放他离开。”

    慕颜夕眯着眼,眼尾轻浮放肆的扬一下,“他们在什么地方斗法?”

    时间太久,高昭然好像有点记不清,想了想说:“好像是一座大殿里面,师父夙愿得偿,很兴奋,没有仔细看,有七座宏伟的大殿很古怪的排着,他进去的那个大殿书刻苍生。”

    “那是九瑶禁地,七绝圣殿第六殿,苍生殿。”慕颜夕蹙眉,心里仿佛有灵光闪过,可就是那一丝的光亮,太细微,微妙到让她抓不住,七绝圣殿是九瑶禁地,往常九瑶的族人甚至鸦神的属下,不得允许通报都不能进入,怎么会突然让一个外人进去,还留着性命给放出来。

    高昭然忍不住追问,“老妖精,我的族人中的既然跟巫术饕餮不同,那你能不能看出到底是什么。”

    慕颜夕幽幽看她一眼,“巫术饕餮,降巫之后,受术者会感觉到非常的饥饿,就像已经饿红了眼睛那样不停的吃食物,每分每秒都不停歇,没得吃,那种让人陷入疯狂的饥饿感会泯灭人性,吃别人,或者,吃自己,直到撑破脾胃,肠穿肚烂,只剩下一颗头连着巨大破裂的胃囊时才会死,死状其惨,但是发作时间很快,最漫长也不过三四天就死了,不会遗留后代。像你族人这样四十岁后才发作,也不凶猛,并且代代遗传的,虽然像是巫术饕餮的特性,可又不完全,我怀疑,给你家降巫的人,修改过。李家就算是你的亲族,只是看你的族人对他们不闻不问,也不追查带回,估计血脉也亲不了多少,我从她们身上很难看出什么。”

    “我会带你回族,过年之后,就尽快动身。”高昭然迟疑片刻,说:“族人排外,这么多年看着别人身上的折磨,自己精神上的折磨,他们早就疯了,排外又凶狠,你去,不会平静,他们敬我,却不会听我的,我没办法给你们太多帮助。”

    “我自有打算,你不用担心。”慕颜夕点点头,拿出手机按亮看看时间,“时间不早,我们回罢。”

    高昭然少有的精神不济,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就没了,也拿出手机看时间,12:15,挡下就拽着慕颜夕要去找素菜馆,结果反被慕颜夕给拖回停车场,往家赶。

    高昭然狐疑道:“你这火烧眉毛的要干嘛?出去偷鸡摸狗?”

    “我为什么要去偷你摸你。”慕颜夕面不改色的反呛她一句,“我有些事交代小凝子去做,她做事可比你靠谱,几个有名的寺庙道观突然来了很多得道高僧和道士,要跟清心阁举办一场佛道交流大会,我觉得有点不寻常,安排完我下午去峨眉山,看着点,别出什么意外,那些老道士臭和尚快些办完快点回,省的临过年让人不痛快。”

    高昭然没理她,老妖精嘴毒,自己又不是第一天领教,毒着毒着就毒习惯了,她闻言道:“你一个千年老狐狸精,不安分的找地方修炼,反而往那些喜欢降妖除魔的老和尚面前凑,你是不是嫌自己活的太长太平淡,要来点刺激?别说担心道长,她可比你安全。”

    慕颜夕随心所欲的回她:“我想她,所以要去看看,顺便帮忙,不行吗?”

    高昭然怒目而视:“……”

    愿天下有情人都是失散多年还跨物种的姐妹!

    慕颜夕瞥她,嫌弃的不想靠近她,都快贴到车门上,“你那是什么眼神?很不友善,对我心怀恶意的人我一向都会毫不留手的戳瞎她。”

    高昭然眼珠转了转,利落的目视前方,紧握方向盘老实开车,当做旁边是一团空气。

    峨眉山。

    峨眉巍峨高绝,耸入云雾,平常的时候就被比成都更冷一些,今年冬天来的迟,暖秋扬扬四个多月,雪却下的格外早,连绵不绝的峨眉山笼着白雪,峰峦叠嶂,满目尽是霜雪飘渺冰冷的光影。

    天色才晴,日正当中,相比前些天暖和不少。

    峨眉山的山道上,岩石台阶落了厚厚一层积雪,待朝阳升起,温热暖融,不多时就融化成水,湿气充盈,好像峨眉山都有些湿漉漉的,到了晚上,霜雪融化的水还没有晒干,就在温度骤降的时候冻结成冰,宛如天梯。

    这几日,香火鼎盛的清心阁闭门谢客,以往来贯清心阁的人大多适应不了别家的香烛味,和善的人说,清心阁的香烛同别家不同,檀香自有一股清透,整天点着熏着,也不觉得有多浓郁,倒让人精神大振,添香油钱的箱子就随意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只凭香客自愿,阁内修士也温和善良,常和香客说学论道,不似别家,连菩萨都染上铜臭。

    金钱并非不好,谁活着不是靠钱才能支撑下去,可人人来求神拜佛,都是为保一个平安,求内心的宁静解脱,用神佛去捞钱的寺庙,还能让人感觉到什么。

    有人曾言,那香烛,是功德的清高之味,是超脱,是道。

    后山小院。

    萧墨染沐在日光下,身姿修长,翩然一束,含着些许清丽透彻的淡然,肌肤胜雪,眉目精致,安稳如初。她一身稍厚的青衣道袍,道髻梳理的一丝不苟,透了几分严谨内敛。

    阳光炽烈灼热,可莫名的,她周围,身上,都好似覆了层淡淡的,消散不去的暗影,就像伴生的影子,随身而行。

    萧墨染将手边碗中的食物拨到碟子上,她腿边围着几只毛色驳杂的小狗,半个多月过去,好像长大了不少,她出门以后都是清竹在照料,回师门之后,清竹觉得大师姐这里太冷清,所以送回来陪着她。

    钟声沉沉,一下一下,在苍茫雪白的峨眉山里渐渐回荡开去,仿佛山间的岁岁枯荣的草木,活跃蹿动的生灵,都染着些许沉闷。

    岁终年末,冬日缠绵,总是那样的懒散颓然,不复往初。

    慕颜夕猜的没错,道渡有心人,修行在自身,修道只是修行,和得道不相干,他人的传承,他人感悟的道,也不会解决修行弟子所有的问题,大道同源,却分化万千,不一而足。

    她回来无功而返,一时间有些惶然。

    萧墨染心里清楚,她的道已经偏颇,渡化出世,感悟天道,只是以后的修行,人人不尽相同,有人在俗世悟透,有人在与世隔绝的地方超脱于世,而她,离慈航祖师越来越远,离祖师传下的道也越来越远。

    行善事,积功德,成万劫无量无因果真身,得证道果,与天地永存,她一直都在这样修行,可世事总会出人意料,南疆,鸦神,长生不老。

    萧墨染的信念摇摇欲坠,道也开始有裂痕,她苦苦修行依然沉沦世间,清心阁心善积德,与人解祸,却遭逢大难,而南疆,南疆的尊上,杀人无数,血腥残忍,却可以不死不灭,长生不老。

    大道三千,各不相同,但是,杀也是道?也能修行吗?

    或许是,那天心的慈悲在哪儿,众生平等在哪儿,难道众生的平等就只在生死上?

    天心最慈,却俯看沉沦无动于衷,又是谁的谎话。

    她想不透。

    “清莲师姐。”

    清竹从前山走过来,见着萧墨染面色一缓,眼里仍是掩不住的担忧。

    大师姐变了,虽然她还是跟从前一样淡漠,一样温和,一样的照顾师弟妹,可她总能在不经意间从萧墨染身上感觉到深藏的戾气,冷冽肃杀。萧墨染少去跪拜祖师,也少去抄写经卷,甚至连给他们讲道的时候,都会半途停止。

    她还是她,却陌生了许多许多。

    让人感到害怕。

    萧墨染望向来人,语气轻淡,“清竹,何事?”

    清竹稍稍低头,恭敬一礼,“师姐,掌门师伯唤你去普济殿,无念师叔也在。”

    萧墨染垂眸,目光落在手中圆润光滑的念珠上,“你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是。”清竹颔首,转身急匆匆的走向前山普济殿。

    萧墨染望向逐渐远去的清竹,沉默许久,低低的叹息一声,她不会没注意到清竹的敬畏和惧怕,出自心念,和本能。

    她回身,出院。

    萧墨染脊背挺的笔直,如狂风中孤高清丽的松柏,坚忍不拔。

    她身后,修竹挺立傲然,寒风霜雪怡然不惧,可仿佛片刻之间,就是无尽的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