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力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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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我们洗了澡,上床,各睡各的……

    冷唯别想翻身过来,我躲了一下,他就没有继续……

    半夜,翻来覆去的折腾,都有点睡不着……冷唯别去热了牛奶,我们一人一杯,也没说话,慢慢地饮着……

    喝过了,果然有点用,我,觉得困了。

    嗯,我眼皮好沉啊,原来,牛奶治失眠效果这么好,真值得推广!

    我想,我高兴得太早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悠悠地从昏睡中清醒过来,脖子很酸,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我的头又涨又疼……

    大概是被冷唯别传染上感冒了吧,我闭着眼睛尝试着抬手按摩酸痛的脖颈和额头,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双手根本无法动弹!

    我立刻瞪大眼睛,在天花板上看着那镜子里妖异的景象……

    一身薄如蝉翼如火的红衣……雪白的肌肤……双手被扭拉过头,一根粗大的黑色绳索紧紧地将双手固定在大床的二个伸出的把手上……胸被迫半显半露……在厚重窗帘透过的淡淡的幽光下,神秘而撩人……墨黑的长发肆意飞扬……苍白如雪的容颜,只有那双惊诧莫名的眸子……

    我不能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倒影,看着……

    我第一次发现我们的床上可以伸出二个铐子,那是一种特殊的绳索,不会让手很痛,但也完全挣脱不开……

    天啊,冷唯别,你是不是太超过了……居然禁锢了我?!

    目瞪口呆!

    他为什么要做这么变态的事!

    难道……他看到了电脑里我离去的日期?

    就算如此,也犯不着这样吧!

    我,抽了下手腕,觉得那好像使不能松脱的,就恨恨地恨恨地对着天花板骂了一句:“我靠!”

    我气疯了……

    冷唯别,你这个死变态,最后不要给我找到机会,我今天所受的,将来一定要加倍地还给你。

    你拘禁我还拘禁出乐子了,最近长本事了,连sm都开始玩了?!

    我哪点给你看出来我是个被虐狂,让你一次一次乐此不疲地玩我?!

    昨天玩点弱智加感性,今天又给我上了堂机会教育课。

    愤怒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大嗓门:“冷唯别,你他妈给我滚出来!”

    我的声音拔尖,又超高,连我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余音在卧室上空静静地回旋……大有准备绕梁三日的气势!

    等待是种无止尽的折磨……

    像把锋利的剑刺进失了灵魂的躯体深处,直到鲜血从心脏汩汩流出才停止……

    忍耐的心下面其实是一团纠缠不清的乱线,一圈圈把回忆紧紧缠绕,一丝丝抽离我对你的爱恋……

    结束的时间到了,还抵死不放,就只能是怨恨了。

    冷唯别没有给我死出来,他根本不在家。

    屋子里只有我空荡的回音……

    我真的暴怒!浑身的血都冲上脑子……

    冷唯别够本事,只有他能随便搞个花样令我这样失控。

    我还从未有过被人绑成这样。

    爱情,难道赋予了他这种权利了吗?

    原来,什么东西走了,就要果断地走……

    我恋恋不舍地回顾,只能让冷唯别更痛,痛到,他那种冷静的大男人都失控!

    慢刀割肉痛!我想,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我安静下来,继续睡。

    冷唯别终于回来了,他解开我的手铐,看我的脸色。

    我一声不吭,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人,从头到尾好像他这人不存在似的。

    我上卫生间……如常洗漱……回来……躺在那边继续睡……

    “在在,我们去吃饭,我带了外卖。”冷唯别说。

    我没睁眼,也没出声,冷唯别,现在就是空气!

    无论他怎么样,我宣布,他,不存在了!不吃不喝不动,我是一个小小的木头人。

    小时候,妈妈经常和我玩这个游戏,她大概觉得我烦吧,经常玩木头人的游戏,“不许动来不许笑,看谁是个木头人。”然后,她走开做自己的事了,经常几小时几小时的把我,这个小小的木头人放在一边,不理不睬。有时,我装木头人会装到真睡着。

    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我七岁……那天是冬天,妈妈给我放了热水泡脚,然后有人打电话过来,估计是爸爸的风流事吧。妈妈对我说:“我们来玩木头人的游戏吧,我马上就回来。”

    然后,我一直不动……不动……不动……水慢慢的冷了……好冰啊,我忍着忍着,好想哭,然后,因为太小了,我居然能睡着了,要不就是给冻昏迷了,我不知道是哪种,半夜,妈妈回来,听说我的脚青到大腿……全冻得冰冰的。

    可是,只要是妈妈和我做游戏,再冷,我也愿意。

    我对妈妈的爱表现得很浅,但心里却是很深的。

    但从小就一直一直地被无视,因为妈妈总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因为爸爸让她过得每一天都像在惊涛骇浪中的小船只,因为,太多的因为……

    所以,我开始自闭,开始自欺欺人的无视别人,因为生命总要寻找它的出路,我本能地找到一条让我能最好地生存下来的方法。在这种家庭里,保持内心的平静,不至于发疯!

    冷唯别,在我眼前晃出千条幻影,我也能当没看见。

    肚子好饿,我最近真的给冷唯别宠坏了,不经饿,以前我饿上一天二天,根本不当回事。

    我计算了下,才二餐没吃而已,肚子里已经有把刀在绞了……

    我最近真差啊!

    当然还是面无表情……这招,我和冷唯别都炉火纯青了。

    冷唯别只是叹息,三餐照做,我不吃他就倒,陪我不吃。

    人家打电话进来问公务,他也不出去。只是对着我,我管他,他家冷氏倒了就算。

    神经病!

    我的心最柔软的部分在慢慢失水……又开始回硬。

    我这人要是强起来,是软硬不吃的主。

    第二天,依旧……

    两个自虐狂的耐力战,很平静……都不慌不忙的。

    冷唯别故意无视我的抵抗,抱我用餐,我什么都不咽,只是平静,如死亡般平静……

    第三天,冷唯别先认输了。

    因为,我本来就有一些不舒服,加上饿了二天,开始发烧了……

    身体上的示弱,让冷唯别没办法忽视。他摸了摸我的额际,叹息,冷唯别,让我换衣服,准备出门。

    我没有说二话,直接当他面换,我现在装什么清纯,我身体的哪部分,他没看过没亲过。

    穿好了,我们上路。不管身体怎么样,我的背还算能挺直,路还能自己走。

    我们开车去了丁力求的医院。

    一路上,我们不说话,我摇开车窗户,一阵自由的风迎面吹来……

    冷唯别的眼中,坚定他的宠物游戏,我被抱了出来,好在,这一次,我脚上,有鞋!

    丁力求替我全面检测了下身体,有的检查项目……真的让我无语。

    我发烧了,但我拒绝打针和吊水,我用行动要冷唯别放我走,要不我就去死,反正窝在那,也和死差不多。

    冷唯别没进来,进来的是丁力求。

    他坐下来,看了我半天,丁力求道:“你身子好弱,一定要吊水。”

    我慢慢地移转目光,盯着他:“生命是我的,谁也没有替我做决定的权利。”

    丁力求没有说话,点点头道:“冷唯别喝醉了……他要是醒了,听你这么说,大概又要发疯吧!”

    然后说:“存在,你喜欢当母亲吗?”

    我想了想,摇头……不想当了……我当过了……别人可以当宝宝死了,我不能。

    丁力求道:“你上次流产,血崩……我替你检查过了,你有继发性不孕的情况存在。这个愈早治疗效果愈好。”

    我的心,抽紧了,缩成一团,痛得要命,但表情还是淡淡的:“我,不适合做妈妈。所以,这样更好。”

    丁力求叹息了一声。有护士进来,一脸的慌张:“院长,四房的病人出现急性哮喘,现在好像喘不上气了。”丁力求毫不犹豫地大步离开,还我一室的清静。

    空气中有浮尘,微小地存在……

    我伸出手,掬得到,感觉不出……

    目光游移过窗外……然后,我决定了,一分钟不多看,现在就走。

    我只是找了双鞋,转身静静地走了出去……走廊里有一股香水味,我穿着病人的坚条睡衣库显然很不对劲,我慢慢地在走廊里晃,透过玻璃门一间一间看里面有人没。

    然后,我闪进了一间无人的办公室。

    估计是丁力求的,装饰奢华得很。

    我在衣柜里取出一件干净的白袍子,坐在办公室前打电话……通了,传来一个极有活力的声音:“我是花自弃。”

    我微笑,我只要找她:“来接我一下,我在丁力求的医院。”

    突然有人敲门……

    我拿个干净口罩……戴上……

    一个护士推门进来,我冷冷地看了看她:“出去,重敲门。”我还没喊进来呢,她就进来了,她以为她是谁啊?!

    她出去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再敲门就走了,真没有礼貌!

    我在丁力求的抽屉里翻了翻,找到一个钱包,翻开,里面有一张女人的照片,我吓了一跳,怎么会是……

    唉,反正不是我,我管不着。

    我抽出所有钞票,估计有二三千吧。塞进衣服口袋里,全当劫富济贫。

    然后我站起来,推门出去……切,这是什么医院啊,安静地和停尸间一样,一个鬼影没有。

    我大大方方地出去。冷唯别把我交给丁力求了,丁力求却出急诊了……

    我有山靠山,无山只能自立了。

    我到了门外,走两步就到了个手机店,买了个新手机,nokia5188才三百多。换了卡打给花自弃:“我的新手机号,你在哪?”

    “路上,不过有人盯我。麻烦!那案子估计要拖上个半年一年的。烦死人。我绕路去接你。你小心点,不行就往回跑,不过丁那边也不太安全就是。冷唯别呢?”

    “听说喝多了,不过他三天没吃没睡,估计现在也差不多不行了吧。”我很中肯地说。

    花自弃骂:“男人什么时候都不会忘掉烟和酒。我马上到,你小心,现在可是高峰期。”

    我知道,我现在身体很虚弱,穿得又扎眼。还是晃回医院猫着等花自弃电话吧。

    我还没晃到位置,就有一辆车在我面前哗停下来,有七八个男人救火似的向医院冲,一看到我,马上有人捉住我问:“有没有个叫李存在的病人。”

    我点头。当然有,我就是啊!

    “在哪?”男人凶凶地问。

    他这句问话无主语,我想他也有可能是问丁力求的吧!哈!

    “四房。”我老实地问答。

    有个男人问:“四房在哪里?”

    我想了想:手指着一间最明显的离我最远的一个地方,“左转进第二个门右转上楼右转第四个门就是。”

    一群人哗啦冲走了……带跑的,有个笨蛋还差点跌跤了,救火去吗?向我问路又不道谢,这些人素质真差。

    我拐进一家服装店,根本不挑的,选了套普通的衣服,我看中了那大到邪性的连衣帽,穿好,将换下的衣服放进袋子里,扔到垃圾桶里。拉好帽子,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