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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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说会慢慢来不让她疼,还真是没让她疼多少。

    当然,进去的时候,仍是因为太涨而疼得神经发紧了会儿,等他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其他的便水到渠成。比起初夜那次,这回简直是天堂一样,阿竹虽然过程也哭了一回,但这一次和上次不同——哭着求饶这种事情她死也不说!

    等一切结束后,阿竹汗哒哒地趴在床上,连根手指头也懒得动,脑子里却停不了某种疑惑。

    又不是傻子,怎么感觉不到这前后两次的差异?初夜那次,简直就像被个毛头小子弄得生不如死,这回倒是耐心十足,而且前戏也做得太充足了,弄得她差点崩溃,过程也很耐心细致,除了后面她意识模糊外已经想不起来了,但这次可以说是这男人的技术进步得不是一星半点,而是非常的有进步。

    奇怪,莫不是他身边的那些女人都是摆设?不过想到甲字辈的丫鬟,估计确实是摆设,但就算是摆设好了,作为皇子,又不是不得宠的,宫里应该会安排教习女官才对啊……

    “想什么?”

    随着这道沙哑的男声响起,一具男性体魄已经依偎过来了,然后她全无反抗地被他拥进怀里。

    阿竹自是不敢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只得假装还很累地喘息不语。

    他低头咬了咬她的耳坠,声音低低的笑着:“这回不疼了吧?”手指摸着她的眼角,有些湿润,不过却不是因为疼而哭。

    听出他声音里的魇足及调笑,阿竹差点浑身都红了,整个身体都蜷缩起来,细若蚊蜕的声音道:“不、不疼了……”怕他又要弄得她崩溃,赶紧道:“王爷,身子腻腻的,想沐浴……”

    “王爷?”

    “禹哥哥,我想沐浴。”叫多了,突然发现在床上对个男人叫哥哥什么的,也没有那般羞耻了。果然,人的适应能力是无穷的,阿竹觉得自己的下限继续往下掉了不少。

    他的手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游动,感觉他身上传来的热量,阿竹瞬间有些紧张。已经弄了两回了,她累得不行,明天还要进宫给皇后贵妃请安,若是带着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进宫,皇后估计不会说什么,贵妃这亲婆婆可能要心理有意见了。

    幸好,他将她摸了一回,手指在她胸部及腰肢上揉弄了下,倒是没有再做什么了。陆禹起身下了床,将同样想要起来的她按在床上,出去唤了一声,端王府的丫鬟很快表现出了她们高超的服务水平,极快地将热水备好了。

    阿竹被他扛去耳房时有些愣,不过很快便适应了。就算不适应,她也逼着自己适应,这是夫妻间该学的课程,她不知道别的夫妻是怎么干的,但他喜欢将她像小娃娃一样抱来抱去,她便由着他。

    沐浴时没有叫丫鬟进来帮忙,等她清理好,她穿着寝衣,站在干净的小凳子上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然后又被人抱回了床上。其间阿竹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神情温和,唇角带着笑,见他无任何不悦,终于放下心来。

    帐幔放下来,床里头光线又是一阵昏暗,她的身子很累,睡意一阵阵地袭来。

    “明天要进宫?”他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随意地和她聊天。

    “对,明天是进宫给母后和母妃她们请安的日子。”

    虽然不一起住,但也不能不守儿媳妇的规矩,每隔三天阿竹都得进宫给嫡母和婆婆请安,上头顶着两个婆婆,阿竹压力也有些大,唯一庆幸的是,不住在一起,宫里宫外大不相同,真是太好了。

    “明日本王陪你进宫。”陆禹低头亲亲她细腻的颈项肌肤,深吸了口她身上的香息,压下又蠢蠢欲动的*。她的身子发育得比平常姑娘慢,他研究过些医书,深知为了她好,房事不宜过多,所以也不敢太放纵。

    “王爷不是有半个月婚假?”阿竹的脑子开始模糊起来,不过仍是记得新婚第一天进宫拜见承平帝时,他大手一挥,便给了他半个月的婚假。这半个月,他可悠闲了,不进宫都没事。

    “嗯,明日去禀了母后和母妃,带你出京去玩几天。”

    阿竹一听,顿时清醒得不得,像个小孩子一般抱着他的手臂,仰着脸问道:“去哪里?”

    “你想去哪?”他含笑问道。

    阿竹一呆,她在江南住了五年,然后在京城呆了十年,其间哪儿都没有去过,平时看山河志什么的只是为了了解这个世界的地理面貌及人情风俗之类的,所以她也不知道哪儿好玩,没有什么地方想去的。

    如此一想,她这辈子的人生真是乏善可陈,连这明显的蜜月旅行都不知道去哪儿。

    “那便去栖霞山那儿逛逛罢。”

    栖霞山历来是游历山水的好去处,而且每年春日有众多官家女眷也爱去那儿看风景,山中还有一座古刹,环境优美,游客不少。

    可以去放风,当然高兴,阿竹又应了一声,默默地算着日子,只要在严青菊的及笄礼赶回来便成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阿竹很快便睡着了。

    她的睡姿及规矩,只要没有人弄她,她能双手交叠在腹部上保持睡姿一个晚上,最多是腿蹬个几下。偏生陆禹爱弄她,现下成亲后,也爱抱着她娇小的身子入睡,手臂横在她腰间上,就着昏暗的光线打量她沉睡的脸,笑着在她眉心间那细碎的小疤痕上轻轻地碰了下。

    *****

    翌日,夫妻俩准时起床,用过些早膳后,收拾好自己,便出发进宫了。

    两人先去凤翔宫给皇后请安。

    请安的宫妃已经离开了,皇后正带着十八公主在殿内玩耍,得知他们来,忙让人唤他们进去。

    刚进殿,一个小小的身子扑了过来,抱住了陆禹的一条腿,伴随着一道欢快的大笑声:“十皇兄~~”

    陆禹笑着将十八公主抱起,小公主在他脸上亲了下,又转头对阿竹甜甜地笑着:“十皇嫂。”小公主认人的本事不错,而且是个嘴甜的,让人没法不喜欢她。

    陆禹抱了十八公主进去,皇后忙叫他们一起坐,宫人呈上了茶点。

    “今儿怎么进宫来了?”皇后亲自给他们倒了茶。

    阿竹受宠若惊,陆禹却十分淡然,仿佛已经习惯了,接过了茶后抿了一口,笑道:“自然是来给母后请个安,顺便看看十八妹妹。”然后又喝了口茶,说道:“母后这里的茶不错,换了新茶了?”

    皇后笑道:“就知道你挑剔,这么点细微的不同都能尝得出来,是江南那边新抄出来的贡茶,味道比以前的要清冽许多,本宫就觉得定是合你的脾胃,稍会你带些回去喝。”

    “多谢母后了。”

    两人像平常的母子一般闲话家常,话题真是一点也不高大上,将阿竹这个土包子看傻了。

    皇后又转头看向阿竹,温声道:“端王妃这些天来还习惯么?”她的目光上下一打量,睃了养子一眼,含蓄地道:“端王妃年纪还小,多吃些才能长大,平时可不要累着了。”

    阿竹:“……”她绝对不要脑洞开太大,免得又脑补了什么东西!

    陆禹清淡的神情添了几分赧然,清咳了一声,说道:“母后说得是。”

    在皇后这儿坐了好一会儿两人方告辞离开,去了安贵妃的凤藻宫。

    相比皇后的清雅淡妆,安贵妃打扮得雍容华贵,艳比牡丹,慵懒地坐在炕上,头上的珍珠红宝石累丝步摇凤钗,垂珠蓝漆含翠侧凤钗,金色镶宝石抹额,更添几分艳色,和皇后一对比,真是嫡妻与小妾的标准配备。虽然如此说有些不敬,但阿竹觉得这形容词真是形容得太好了。

    两人给安贵妃行礼后,安贵妃懒懒地抬手让他们起来。宫女上了茶点后,安贵妃端着茶盏,一只手翘着兰花指拿着茶盖刮着茶杯里的茶叶,尾指及无名指都戴着手套,显得贵重而雍容。

    比起在凤翔宫的轻松惬意,在凤藻宫中便显得有些沉凝局促了。

    “端王这些天过得如何?身子可安好?听说前天晚上你们请了荀太医进府,可是身子不适?”安贵妃慈爱地问道,对儿子虚寒问暖。

    陆禹放下手中的茶盏,淡然道:“劳烦母妃关心了,儿子身子极好,倒是听说母妃这两日精神不太好,可是身子有恙?”

    阿竹听到安贵妃问荀太医的事情,便知道那晚她吃撑了肚子疼的事情是瞒不住的,先前皇后含蓄的提醒应该也是这事儿,不过她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让夫妻俩难堪,安贵妃这会儿提出来,倒是有些小提大作了,虽然她是出于一片慈母心肠,怕孩子身子出了什么事,但就是显得有些不同。

    而这会儿,陆禹避而不谈,反而询问安贵妃的身子,便知他不太乐意说了。如此,更让阿竹意识到陆禹对皇后与安贵妃态度的不同,私底下与皇后更亲近些。亲养母远生母的事情野史上雍正便是个例子,也不知道这对母子是个什么相处之道。

    “还不是担心你的!”安贵妃嗔了他一声,“听说端王府叫了荀太医过去,本宫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是不是你病了。你从小便不在我身边长大,本宫却是日日要为你挂心……”

    阿竹有些呆滞,古人不是含蓄的么?安贵妃说得也特明白了,连她大冬天雪落得快要淹没了御花园时还要去凤翔宫探望儿子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偏生她与陆禹相似的脸上带着一种嗔意,眉目含媚,还真是好看极了。

    陆禹听完后,说道:“辛苦母妃了!是儿臣不是,总是让母妃挂怀!”

    安贵妃用手指抚了抚心口,欣慰道:“你明白便好,只要你健健康康的,本宫便放心了。”然后目光转向阿竹,嗔意已经收了起来,像个高高在上的宫妃,淡然道:“端王妃,以后端王便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打理好端王府,为端王开枝散叶……”

    阿竹自然应是。

    她突然明白了陆禹曾经说的那句话:不管母妃说了什么,不必放在心上,听着便行。

    安贵妃说了一会儿,发现这儿媳妇温温顺顺地应着,屁都没放一个,虽知道她是新妇,都是这样,但心里又有些不快活了,看来看去仍是不太满意,特别是这单薄的身子,总让她担心端王的子嗣问题。

    看来,过阵子得尽快给端王安排侧妃才是。反正不管是嫡子庶子,都是她孙子,哪个先来都没关系!

    这时,一名内侍进来禀报道:“娘娘,怀恩侯府的九姑娘、十姑娘来了。”

    安贵妃听罢,脸上便露出了笑影,马上道:“让她们进来。”然后转头对儿子儿媳妇道:“她们都是你们舅舅家的表妹,难得进宫来瞧我这个姑姑,你们也见见罢。”

    说着,便见两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进来了,她们穿着轻薄的春衫,走动间纱衣轻曳,自有一种飘逸之美。

    待两人行了礼后,安贵妃便笑道:“这是雯然,这是怀然。雯然怀然,这是你们表哥表嫂。”

    两个姑娘长相各有千秋,都是女孩子最鲜嫩的年纪,安雯然明眸晧齿,十分漂亮,笑起来眼睛会眯成月芽,安怀然五官并不出色,但肌肤白晰细腻,另有一种难言风情。

    两个姑娘听到安贵妃的介绍,不是端王和端王妃,而是“表哥”“表嫂”,但知道安贵妃有意撇开身份,皆笑着行礼,甜甜地叫着表哥表嫂。她们不常见到这位表哥,以前都是远远地看着,现在近距离看罢,风姿仪度,少有人能及,是个清雅如谪仙般的男子,面上不由一红。

    再看旁边的端王妃,虽然看起来年纪小了些,却有弱柳扶风之姿,娇花照水之貌,含笑望来,双眸清清澈澈,波光微转,妙不可言,便是同为女子,也要生出几分的喜欢之意,难以讨厌她。

    安贵妃说道:“你们表嫂是个性子好的,有空便让她下帖子请你们姐妹几个去端王府玩耍,都是连着骨肉的亲人,亲香一些也无防。”

    安雯然便笑道:“听说端王府中之景是京城难得一见的美丽,以前端王府没有女主人,咱们姐妹想见见也无机会,现下有了表嫂了,表嫂可不要嫌弃表妹到时候去打扰啊。”

    安怀然抿唇在一旁笑着,同时也伶俐地道:“就是,表嫂是难得的清雅人物,咱们都想和表嫂一起亲近亲近呢。”

    她们的态度亲昵而不谄媚,举止间都留有几分度,让人讨厌不起来。阿竹同样笑容可掬,笑着应下了。

    因为来了两个怀恩侯府的姑娘,凤藻宫比之前热闹起来,安贵妃也没心理再揪着先前的话题不放,可以说气氛是不错的。

    等终于可以离开凤藻宫后,阿竹深深吐了口气。

    敌人真多,以后不会真的要做个战斗圣佛吧?

    安贵妃话里话外都要带着怀恩侯府,显然是极亲自己娘家的,那安雯然、安怀然,一个是庶出一个是嫡出,规矩礼仪都极好,态度也落落大方,显然在家里也是得宠的。安贵妃不会不知道今日是她进宫请安的日子,还召她们进宫来,意思不言而喻。

    阿竹发现,装傻是一门技术,她得练得炉火纯青才行,不然漏了馅就不好了。

    “想什么?”陆禹摸摸她的脑袋,又将她的手握住。

    “想你的两个表妹!”阿竹很老实地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却见他挑了下眉头,问道:“她们有什么可想的?虽然怀恩侯府是母妃的娘家,但父皇不喜怀恩侯府这几年的行事,本王与怀恩侯府也算不得亲近。”

    阿竹懵了下,母族不是皇子最有力的后遁么?怎地他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就算因承平帝不喜,但若是他跟着与之疏远,也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寡情薄义之人,将来谁还敢支持他?不过,她还真是不知道,原来承平帝竟然不喜小妾的娘家,这……

    正想着,马车外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可是十弟在里面?十弟,难得遇到,不若赏个面子给咱们?”

    阿竹正想着这有些熟悉的声音是哪位王爷时,陆禹已经撩起马车窗帘,便见到坐在骏马上的康王、魏王、齐王、秦王等人,而他们身后,还有一些侍卫。

    几年前魏王和齐王被责罚在府思过了两年,架不住太后求情,终于被放出来了。此后两位在朝中颇有势力的皇子也开始夹起尾巴做人,而魏王还因此而颓废消沉了不少,仿佛已经开始看淡了,平时也没了结交大臣的兴致,开始深居简出起来。

    阿竹不知道他们这阵势是什么,保持沉默。不过车外的几位王爷倒是眼尖的看到车内还有一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康王已经大笑起来:“想来车里的是十弟妹了,咱们正要去郦山狩猎,十弟妹可会骑马?不若一同来罢。”

    这时,齐王笑道:“你以为谁都像九弟妹那样善骑射么?想来十弟也不会同意的。”

    几人笑了会儿,陆禹说道:“几位皇兄去罢,弟弟今儿就不奉陪了。”

    “我知道,你舍不得十弟妹嘛!”康王又是一阵打趣。

    陆禹含笑以对,并不否认,让那几位王爷都诧异起来,下意识地想再瞧瞧马车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