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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威严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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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华宫主殿内,皇后抱着肚子躺在床上,才短短一个月不见,便已经瘦得不成人形。

    云浅月疾步走到床前,床前的两名小宫女立即让开,她看到了床上有一滩血,皇后手捂着肚子,全身颤抖,衣裙被褥都是血迹。见到她进来,眼睛聚了一抹光,“月儿,月儿……你救救孩子……”

    “姑姑放心,能救我一定救!”云浅月立即伸手按住了皇后手腕给她把脉。

    皇后点点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云浅月。

    云浅月刚碰触到皇后手腕,便感觉从她手腕处传来一丝入骨的凉寒,这样的凉气是从她身体发出来的,难怪她身子不停地哆嗦,不全是疼的,而是冷的。按理说皇后即便吃了生子果,她的身体也不会如此凉寒,这倒是像中了寒毒丸的征兆。只不过寒毒丸被腹中的生子果抵制,才会如此。她唇瓣紧紧抿起,细细探视。

    “月儿……怎么样……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皇后见云浅月半响不说话,心在下沉。

    云浅月抬眼,就见皇后眼中已经再无光彩,灰蒙蒙一片灰色,她刚要开口,听到脚步声走了进来,转头,就见老皇帝走了进来,她本来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老皇帝来到了床前,看着云浅月急声问,“月丫头,孩子能不能保住?”

    “皇上姑父想这个孩子保住,还是不想这个孩子保住?”云浅月挑眉。

    “废话!朕自然希望朕的孩子能保住!”老皇帝闻言勃然大怒。

    “皇上姑父,您别忘了,他既是你的孩子,也是太子。您希望太子保住吗?”云浅月无视老皇帝的怒意,又挑了挑眉。

    老皇帝闻言一怔。

    “你……你出去……”皇后忽然闭上眼睛,出声赶人,她赶的人自然是老皇帝。

    老皇帝大怒,“朕自然希望朕的太子保住!月丫头,你到底想说什么?孩子到底能不能保住?”

    “我让你……出去……”皇后加重因,再次赶老皇帝。

    “皇后,别胡闹!你肚子里的是朕的孩子,朕看着你难受朕也担心,你别和朕置气了,为今之计是先想办法保住孩子要紧。”老皇帝面对皇后软了口气。

    皇后闭着眼睛,态度强硬,“你出去……”

    “你……”老皇帝已经气冲肝胆,他何时对谁低声下气过?如今这般话语都说了,皇后居然还不买账,他想发怒,但这般情形怒意只能压制住发不出来,他一口气憋在胸口,死死地看着皇后。

    “出去……”皇后似乎只会说这两个字了。

    老皇帝老眼涌上怒意,但还是强自忍下,不再看皇后,对云浅月道:“月丫头,到底是何情形,你知道你姑姑想要这个孩子,朕也想要,只要有一线办法,你就将这个孩子给朕保住。”

    “这次保住了,那下次呢?”云浅月挑眉。

    皇后闭着眼睛立即睁开,期盼地看着云浅月,“月儿……孩子真能……保住?”

    云浅月不答话,只是看着老皇帝。

    “下次照样保住!朕堂堂天子,要什么没有?如何能保不住一个孩子?”老皇帝沉声道:“只要你能保住孩子,朕对于你赶走东海国太子和公主之事既往不咎。”

    云浅月呵地一声笑了,“皇上姑父!我必须得郑重对您说一声,东海国太子和公主离开河谷县返回东海是因为东海国华王犯了旧疾,很是严重,才致使他们迫不得已返回的。和我没关系,我去河谷县不过是为了见容景而已。”

    “你这套说辞也只能糊弄黄口小儿而已,糊弄不了朕。”老皇帝老眼凌厉。

    “您爱信不信,反正就是这样。您要不信,大可以拿出我赶人走的证据来。否则您虽然是天子之尊,也不能随意给人安罪名。”云浅月脸沉了下来,“皇上姑父还是出去吧!床上躺的人是我的姑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弟弟,但分有一分希望,我自然会保住他的。不用您来和我做什么交换条件。”

    “你……”老皇帝大怒。

    “您在这里影响姑姑心情,也影响我心情,孩子若是真保不住,这个责任就在您。”云浅月此时不但脸色不好,语气也不好。

    “皇上,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皇后此时也再次强硬地道。

    “都说云王府的女儿骨气硬,朕如今总算明白了!”老皇帝怒不可止,对云浅月凌厉地道:“朕可以出去,但你最好给朕保住孩子。否则朕唯你试问。”话落,他大踏步走了出去,脚步有些古稀老者的颓靡踉跄。

    “嬷嬷,关上房门!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准放进来!”云浅月对那名嬷嬷吩咐。她知道这个嬷嬷是容景安排在皇后身边的人,从孙嬷嬷在老皇帝寿宴上中了暗器死去,后来怀了身孕,容景便派了人来。她武功高强,否则也不可能她来到之前将老皇帝拦在外面了。

    “是!”那嬷嬷立即应声,关上房门,落下门把手。

    云浅月手一直按着皇后脉搏没松开,其实在同老皇帝说话时一直输送真气进入皇后体内。她因为服用了两次生子果,体质特殊,所以一有异状,身体会立即反应。也就是说她中了寒毒丸就是不久前的事情,多不过半个时辰。所以只要立即驱除寒毒,胎儿就能保住。

    “月儿……”皇后看着云浅月。眼中露出希意的光芒。

    “姑姑,我能保住孩子,您放心吧!”云浅月对皇后一笑,另一只手在她小腹处轻轻点了两下,“我先给您止血,你放松一些,相信我。”

    “嗯,姑姑相信你……”皇后听到云浅月的保证,勉强对她一笑,虚弱地点头。

    云浅月不再说话,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皇后体内,她本身因为修习凤凰真经真气属于火性,但又因为她娘给她下凤凰劫时注入了一股寒性真气,后来因为中了催情引在灵台寺地下佛堂容景帮她融合了两大真气,所以如今她的真气一寒一火交融后属于温性。又因为帮助容景驱除寒毒顽疾时有了经验,这次遇到寒毒丸便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门路。再加上皇后中了寒毒丸的时间短,她体内又有生子果对寒毒排斥,所以她真气输入得很顺利,一层一层地将徘徊在皇后小腹边缘的寒毒驱除。

    皇后颤抖的身子渐渐止住了颤抖,脸上的痛苦之色褪去,渐渐舒缓。

    云浅月眉眼坚毅,第一次感谢她娘留给她的凤凰真经。能救容景,能救姑姑,都是她最在乎的人。虽然她有经验,尽可能地让真气的损耗降到最低,但还是明显感觉到体内真气流失得快。

    那名嬷嬷一直守在云浅月身边,不时地用娟帕给她擦掉额头的汗。

    皇后看着云浅月渐渐苍白的脸色心疼,几次张了张口,终是没出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殿内静寂,殿外不时传来来回踱步的声音,显然老皇帝没离开,而是守在了门外。太医院的太医虽然派不是用场,但谁也不敢离开。

    荣华宫内外气氛紧张。

    天明十分,云浅月终于撤回手,身子一软,就向地上栽去,那名嬷嬷立即扶住她,担心地喊,“浅月小姐!”

    “月儿?”皇后此时身体再无不适,看到云浅月倒下,也焦急出声。

    云浅月扯了扯嘴角,气息有些虚弱,对皇后摇摇头,“我没事儿,就是有些累……”

    “关嬷嬷,快扶月儿到榻上休息……”皇后连忙对那嬷嬷吩咐。

    关嬷嬷点点头,扶着云浅月上软榻。

    云浅月歪倒在榻上,感觉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但脸上还是显出暖暖的笑容,“姑姑,您不难受了吧?孩子保住了!幸不辱命。”

    皇后看着云浅月,眼泪流了出来,“月儿,你辛苦了……”

    “是辛苦了一些,不过孩子保住了就值。”云浅月摇摇头,宽慰道:“姑姑,您别哭了,您情绪刚稳定,哭对身体不好。虽然稳住了胎,保住了孩子,但您不能情绪过激,否则还是会容易滑胎的。”

    皇后点点头,连忙止住了眼泪。

    “嬷嬷,姑姑是怎么中的寒毒丸?你不是一直在她身边吗?”云浅月出声询问。

    关嬷嬷露出惭愧的神色,“老奴是一直守在娘娘身边,连娘娘的饮食行动都极为谨慎。尤其是这两日,我更是不敢离开娘娘半步,夜间都是在娘娘旁边的软榻上休息,昨日娘娘早早就睡下了,我也躺下了,大约半夜的时候,我听到门口有响动,连忙起身,我刚坐起来,从窗子忽然飞进来一个人,那人迎头就给了我一掌,我刚躲开,娘娘尖叫了一声,就这一声尖叫的功夫,那人就扔进她口中一个东西,我大急之下对他出手,但又顾虑娘娘安危,被他给逃脱了。”

    “然后呢?”云浅月问。

    “他逃脱的时候外面侍卫才发现,但还是没抓住他,之后娘娘开始肚子痛,惊动了皇上,皇上带着太医来到,但娘娘说等您来……后来就是您来到见到的情形了,是老奴失职……”关嬷嬷自责地道。

    “这事情也不怪你。荣华宫内外层层守护,不止是皇上的人,还有我和容景的人。在这等防护中居然还能进来害姑姑,之后又安全逃脱,只能说明这个人的武功十分高,不止对皇宫极为熟悉,而且对荣华宫也极为熟悉。”云浅月道。

    “是极为熟悉,荣华宫如此多的隐卫还被那人给逃脱了。”关嬷嬷点头道。

    “那人长得什么样?穿什么衣服?你可看清了?”云浅月又问。

    “看身形样貌很像……二皇子。”关嬷嬷道。

    云浅月心思一动,立即摇头否认,“不会是他,他没有这等功力!即便当时情况紧急,夜天倾的身手也不是你的对手。”

    “会不会是二皇子一直伪装武功不好?那人功力的确很是高深。”关嬷嬷道。

    云浅月摇摇头,“我跟在夜天倾身后十年,他若说为人心机深沉到也对,但独独伪装这一点他从来就做不到,他其实是个喜恶很敏感的人。若说在别人面前可以伪装,但在我面前他若是伪装十年不可能不被我发现。肯定不是他。”

    “那就是有人假冒二皇子了!”关嬷嬷道。

    “嗯!”云浅月点头。

    “会不会是……七皇子派的人?”关嬷嬷看着云浅月脸色,说得小心翼翼。

    云浅月摇头,“也不是他。夜天逸对于皇位不能说得上唾手可得,但也差不多,他不会用这件事情触我眉头,况且伤害一个才三个月对他没什么危害的婴儿,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做。他的骄傲也不屑他如此做。”

    关嬷嬷点点头,疑惑地道:“总不能是四皇子的人吧?”

    “夜天煜也不太可能,他还驾驭不了这样的能人。”云浅月摇摇头,淡淡道:“这件事情说明有人想借此事将夜天倾、夜天煜、夜天逸三人拖下水。姑姑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这个身份太敏感。何况这两日夜天倾和夜天煜背地里有小动作,很容易让人疑心今日之事是他们所为,借以转移视线。另外我来救姑姑时刚出云王府便遇到了埋伏的杀手,时间掐得准确无比,显然知道我听到姑姑出事儿的消息就会立即赶来皇宫,说明埋伏我的杀手不是和害姑姑的人是一人,就是同伙。目的一举三得,一,杀了姑姑肚子里的孩子;二,让夜天倾、夜天煜背黑锅,进而排除二人害姑姑的可能牵连出夜天逸;三,杀我。”

    “月儿,你来我这里之前遇到刺杀了?”皇后闻言一惊。

    “嗯!”云浅月点头,对上皇后惊骇的神色立即道:“我没受伤!被他跑掉了。”

    皇后松了一口气,“你没伤到就好!”

    “他没那么容易伤到我。”云浅月想起灰袍老者,脸色冰寒一闪而逝。看着皇后道:“姑姑,你想想这一举三得的法子对什么人最有利?”

    “皇上?”皇后立即道。

    “如今天圣遍地水患,他应该不希望你这个时候出事,增加他的麻烦。”云浅月道。

    “难道不是皇上?”皇后皱眉,向殿外看了一眼,透过帘幕缝隙可以清晰地看到老皇帝依然不停地走动的身影,她摇摇头,“我只知道他不想我要这个孩子,再就是二皇子和四皇子,虽然教导在我名下,你也知道,和我不亲,毕竟不是亲生的。即便是亲生的,关于皇位都会没了人性,但你说不是他们,那我就再不知道了。”

    “除了他们外,谁最不想你肚子里的孩子活着?”云浅月又问。

    “谁不想我肚子里的孩子活着?除了他们大约就是后宫那些妃嫔吧!”皇后道。

    云浅月眼睛眯了眯,对关嬷嬷又问,“你看着那个人像二皇子?仔细再想想他的身形,有没有可能是女子易容的?毕竟男子和女子的身形还是有区别的。即便易容也会看出不同。除非易容术极其精湛。”

    关嬷嬷闻言低头细想,半响有些不确定地道:“照您这么说似乎是有些像!”

    “我先给姑姑开个药方,你亲自煎。”云浅月不再纠葛此事,觉得恢复了些力气,起身下了床,来到桌前,提笔开始开药方。

    “是!”关嬷嬷跟着云浅月来到桌前。

    云浅月很快就开出了一张药方,递给孙嬷嬷,孙嬷嬷立即接过,拿着药方出了房门。

    房门打开,老皇帝第一时间就冲了进来,见皇后躺在床上,几步走到窗前,急声问,“怎么样?孩子是不是保住了?”

    皇后当没听见,闭上眼睛不理他。

    “月丫头?”老皇帝问向站在桌前的云浅月。

    云浅月这一刻觉得他也就是个垂垂老矣紧张孩子的父亲而已,摆脱皇帝的身份,他是否私心里也担忧孩子?不过他孩子那么多,这种担心能有几分?她也没了找他不痛快的兴趣,点点头,“保住了!”

    老皇帝一喜,“保住了就好!”

    云浅月见老皇帝喜色溢于言表,她看了皇后一眼,不再说话,抬步出了内殿。刚迈出内殿,一眼就看到荣华宫院外站在太医前面的夜天倾和夜天煜。她停住脚步,将身子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对二人挑了挑眉。

    “月妹妹!母后怎么样了?”夜天倾见云浅月出来,立即走了过来。

    夜天煜也走了过来,二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锦袍上有一层清霜,显然早就来了,在外面和老皇帝一起守了半夜。

    “孩子保住了!”云浅月淡淡道。

    “不是我们动的手!”夜天倾压低声音道:“我们虽然背后里使些小动作,但不会做这等直接伤害母后的事情,也不过是想逼迫得七弟出手而已。”

    “月妹妹,你爱信不信。不是我们。”夜天煜也郑重地道。

    二人的声音都压得极低,自然不会传入内殿里老皇帝的耳朵里。

    “我又没说不相信你们!”云浅月笑意有些冷,“只不过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们和夜天逸爱怎么斗怎么斗,别再将主意打到姑姑身上。你们虽然未对她直接出手,但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们而伤。若没有你们前两日的动作,有些人也不会借这个势头而对姑姑下手,借以将罪名试图背在你们身上,若我今日就说是你们动的手,你们也百口莫辩。”

    夜天倾和夜天煜苍白的脸色闻言有些灰暗,夜天煜道:“定然是七弟,想要我们背这个黑锅!嫁祸我们。”

    “夜天逸不会!”云浅月道。

    “月妹妹,到如今你还袒护七弟吗?”夜天煜有些恼怒。

    云浅月正色道:“我不是袒护,而是事实就是如此。有些人想要隔岸观火,看你们斗个你死我活。我不管以前和今后你们明里暗里如何斗,但这件事我敢肯定不是他。无关我和他曾经以及如今斩断了的交情。你们若是觉得我袒护,就用事实证明我说错了!否则以后行事就长点儿智,别狗急了跳墙,什么都利用。到头来反被别人利用。对你们没好处!”

    夜天煜张了张嘴,想反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夜天倾面色沉暗,压低声音道:“月妹妹教训得是!我们以后谨记。”

    云浅月点点头,不再说话,目光看向天空,清晨的天空碧空如洗,虽然还没出太阳,便可见是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内殿里听不到皇后的说话声,只隐隐有老皇帝的说话声,她心里想笑,天下最尊贵的夫妻做到这个份上,实在让人觉得是一场笑话。

    夜天倾和夜天煜也不再说话,都看着云浅月,忽然觉得二人这几日所作所为在这个女子淡淡的眼神和一席简短的话面前都成了无用之功,没了意义,偷鸡不成啄把米,自惭形秽。

    内殿有脚步声走出,云浅月不回头也知道是老皇帝。想着他威严扫地,大抵如此。

    “月丫头,你保住了朕的太子有功,关于你私自出城去河谷县之事朕就既往不咎了!以后没有朕的允许,再不准私自出城。”老皇帝双手背负在身后,对云浅月沉声道。

    云浅月回头看了老皇帝一眼,应付地“嗯”了一声。

    “天倾,天煜,你二人可知罪!”老皇帝忽然对夜天倾和夜天煜大喝。

    “儿臣不知罪!请父皇明示。”夜天倾和夜天煜闻言立即跪在了地上,齐声道。

    “好一个不知罪!别以为朕病着就成了傻子,由得你们糊弄朕!这几日你们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的好事儿朕一清二楚。如今险些害了太子,你们敢说你们不知罪?”老皇帝大怒。

    “儿臣二人绝对没有害母后!”夜天倾和夜天煜脸色发白,这时彻底体会到了云浅月刚刚那句话,即便他们没做,但有前两日的动作,也是百口莫辩。只能摇头。

    “狡辩,朕没有你们这样的儿子,朕还没死呢!你们就迫不及待想要取代朕的位置代替不成?来人,将这两个孽子……”老皇帝越说越怒。

    云浅月静静听着,她自然不会好心地去帮夜天倾和夜天煜,若没有他们动手,她如今还在河谷县,也不至于急急忙忙跑回来。更不会有姑姑被人借此下寒毒丸的事儿。他们若是被老皇帝如此处置,也是咎由自取。她就不信老皇帝心里不清楚不是他这两个儿子做的。

    “皇上,不是他们,你就不要迁怒了!”这时殿内传来皇后的声音,截住老皇帝的话。

    老皇帝一怔,住了口,回身看向殿内,“你在给他们求情?”

    “没做的事情有什么罪?哪里用得着求情?我是说皇上别迁怒他们。”皇后面对老皇帝语气依然强硬。

    老皇帝被皇后的话一噎,顿时恼怒,“你怎么知道不是他们害的你险些失去孩子?”

    “他们教养在我的名下,是我的儿子,做没做我自然清楚。”皇后冷声道:“皇上还是另外查找凶手吧!免得让凶手逍遥法外,不止害了我的儿子,也害了你的太子。”

    “你真是朕的好皇后!”老皇帝怒喝了一声,忽然甩袖,大踏步离去,明黄的龙袍上的腾龙和他的人一样发出苍老的信号,他怒气无法发泄的身影很快就出了荣华宫。

    夜天倾和夜天煜没想到皇后出面保他们,一时间都抬起头看向内殿,但内殿重重帘幕,梁柱阻隔,他们自然看不到皇后的身影。

    “姑姑今日救了你们,你们以后好自为之吧!”云浅月扔下一句话,转身回了内殿。在她身后殿门被紧紧关闭,隔绝了二人身影。

    夜天倾和夜天煜对看一眼,惭愧地低下头,“多谢母后!”

    内殿内皇后没再出声,二人也知道皇后不愿意见他们,站起身出了荣华宫。守在荣华宫门口的太医见皇后腹中的孩子保住,也纷纷离开。

    回到内殿,云浅月来到床前,对皇后道:“姑姑这样做就对了!夜天倾和夜天煜除了天赋筹谋输给夜天逸外,还有一点也输给夜天逸,就是不够狠戾绝情。换句话说,他们的心里母妃早逝,对姑姑还是念着几分教养情面的,如今姑姑帮了他们,他们以后不会轻易再找您的麻烦了。”

    “毕竟是在我身边看着长大的孩子,不是他们做的,我自然不能眼看着皇上迁怒。皇上心里想的是什么我清楚,我就不让他得逞。”皇后道。

    云浅月笑了笑,“折腾了这半夜您也累了,休息吧!我会再安排两个人进宫和关嬷嬷一起守在您身边,经过今日之事,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人再对您下手了。我以后争取每日都会进宫来给您把脉。如今我就先回府了!等关嬷嬷煎好药端来您及时喝了。”

    “嗯!”皇后娘娘点头。

    云浅月不再逗留,转身出了内殿,抬步向荣华宫外走去。走到门口,便见到一大堆衣着华丽的女人浩浩汤汤向荣华宫而来。当前一人正是明妃。她眸光闪了闪,对荣华宫门口的统领侍卫道:“从今日起皇后养病,后宫女人一概不见。”

    那名侍卫自然是容景安排在荣华宫的人,立即应声,“是,浅月小姐放心!”

    云浅月点点头,再不理会那群女人,抬步向宫外走去。来到宫门口,只见文莱等候在此,手里拿着一封信,见云浅月来到,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一边给她见礼一边呈上手中的信,“浅月小姐,这是七皇子给您的信,皇上让奴才交给您。”

    云浅月蹙眉,看着文莱手里的信,只见信上没标注署名,她挑眉,“七皇子的信?”

    “是七皇子给皇上的公文里面附带的信,在公文里提到说这封信是给您的。”文莱道。

    “什么时候给我的?”云浅月问。

    “昨日刚刚到!”文莱立即回话。

    “拿回去给皇上吧!”云浅月丢出一句话,抬步继续向宫外走去。

    “浅月小姐,这……”文莱手里举着信,追着云浅月走了一步,“皇上说给七皇子的公文还没发出,让您看了给七皇子回信,好与公文一并传给七皇子。”

    “我不会看信,也不会回信。我和夜天逸没有关系!你这样告诉皇上就行了!”云浅月头也不回地冷声道。

    文莱停住脚步,似乎被云浅月的冷冽气势所震慑,点点头,拿着信转身向御书房走去。

    云浅月出了宫门内口,就见到凌莲和伊雪等在那里,见她出来,二人立即迎上前,担忧地看着她,她对二人摇摇头,“没事儿了,回府吧!”

    凌莲和伊雪见云浅月气色极其不好,面色苍白,就知道是损耗功力太甚,齐齐点头。凌莲道:“小姐,你一看就功力损耗太甚,不能再施展轻功了,奴婢得到消息追来的急,也没有骑马或者赶车,我施展带着您吧!”

    “月姐姐,你没有乘车来吗?我送你一程吧!”这时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插进来。

    云浅月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车中帘幕挑起,露出秦玉凝娇美的脸,她想起从夜天倾被查抄太子府那日秦玉凝去过云王府之后再没见过她,本来以为她经历怀孕等事情很憔悴,居然没料到气色极好,脸色红晕,像是比以前更美了。

    “云浅月,我送你吧!”云浅月还没说话,这时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云浅月闻言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不远处还有一辆马车,此时车帘掀起,露出冷邵卓的脸。和以前大不相同,看向他的目光再不是浑浊恨怒,而是极为清澈。

    “原来是冷小王爷,不知道冷小王爷何时与月姐姐和好了?以前冷小王爷见到月姐姐不是打就是杀,如今乍然一见让玉凝还有些不习惯。”秦玉凝笑着道。

    “人总是会变的!我变好也正常。不像秦小姐,脸上一直不变是这样的笑,多少年了,让人看着实在腻味。”冷邵卓声音冷静。

    秦玉凝脸色的笑顿时一僵。

    云浅月想着秦玉凝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冷邵卓到是让人讨厌不起来了。她如今身体真气损耗太过,不能再施展轻功,即便凌莲和伊雪可以带着她施展轻功,但她实在不想吹冷风,她转过身向冷邵卓的马车走去,淡淡笑道:“就不劳烦秦小姐了,冷小王爷既然愿意,就送我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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