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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翦番外]22、原本不想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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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辜的伞,被风吹远,在路面上咕噜噜地打转。本是遮雨的工具,却反倒彻底被雨打湿,桀骜的防备者最终成了失败者。

    而没有了雨伞遮挡的燕翦,也随着詹姆士一起,周身上下一点点被这顽固的雨丝打湿。

    两人都浑身湿透,却都没办法放开彼此。

    这个吻恰如他们无法抗拒的命运一般,一旦相遇,便会缠绕得难解难分。

    直到远处十字路口有车子驰过,看见他们两人的当街拥吻,有人调皮地打开车窗,响亮打起口哨。她才醒过来,用力推开了他溲!

    他的退后,让冷随即袭来,钻进她和他之间的空隙,她才知道自己已经浑身都湿了!

    她抱紧自己,冷得发抖。

    身子冷,心却更冷恧。

    ——方才的那个迷离瞬间,她发现自己非但没有抵抗,反倒曾下意识地回应了他!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她不想再这样地面对着他。

    她狼狈地奔过去抓回被风雨驱远了的雨伞,然后转身就逃。

    她要逃,逃得远远的。

    .

    可是她没能跑开几步,就被身后的他大步追上。手肘随即被他拖住,硬生生拖回他的方向。

    她慌了,从未有过的慌乱,她几乎跳起来要去咬他的手,不顾仪态地大叫:“放开我,你又想干什么?”

    好怕,怕她这一刻又回到他怀抱,怕他——眯起那双蓝色的眼睛问她,为什么之前回应了他!

    她回答不出来。天杀的,她真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雨丝如银,淋洒在她长长的发丝上,淋洒在她的秀眉、长睫上,这样看上去,越发我见犹怜。

    他的心激烈地跳,绵长地吸气,尽量让自己耐心下来解释:“你浑身都湿了,这么回家你会生病的!”

    “生病就生病,关你什么事?”燕翦激烈地反抗。

    话再说回来,她还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娇弱。

    汤家祖上是戎马出身,所以汤家直到现在还保持着尚武的传统。几个哥哥不消说了,她们几个女孩儿在下雪天也要穿着单衣跟着哥哥们一起出去跑圈儿。就是这样的锻炼之下,那看似柔软沉静的大姐,才会有那么大的勇气行走于战火之国。

    只是一点雨而已,她自己虽然没办法跟大姐比,可是她这点抵抗力还是有的!

    可是詹姆士却无视她的自信,径直将她拖向他车子的方向。他蓝眼里雾潮涌动,不容抗拒地命令:“至少等你衣裳干了再走!”

    两人的身材比较起来,他太高大,太强壮,腿太长臂太有力;而她娇小得就像一根绿豆芽。

    是绿豆的豆芽,不是黄豆的。黄豆的豆芽好歹都能粗壮一点,而她就只是个绿豆的芽儿。

    他轻而易举将她强拖进柯尼塞克,将暖气开大。

    她无力抗拒,只能瑟缩在一边,尽量与他拉开距离。

    虽然有暖气,可是羊毛材质的裙子湿透了裹在身上,还是叫她难受。

    而且人在紧张的情形之下,身子就会控制不住地过敏。原本跟皮肤服帖良好的裙子,这一会儿忽然觉得仿佛伸出了刺儿,皮肤上开始起小小的红疹,细细密密地蔓延开来,让她觉得痒。

    那痒点点入心,渐渐无法抵挡。

    她狼狈地弓起身子,避开他的目光,伸手进去抓。

    他的体温比她要高,于是在封闭良好且暖气充足的车里,发丝和衬衫肩头都开始丝丝缕缕升起气雾。映着银白的汽车大灯的光,他莫名地在森然冷魅之外,又多了一丝精灵仙气儿。

    她便觉得身上更痒,自己偷偷抓的动作变得更加猥琐。

    她这模样,怎么可能逃得开他的眼睛。

    他叹息一声抓过她的手臂,控制在一旁:“怎么了?”

    她狼狈地咬牙:“痒!你松开我,我痒死了!”

    他蓝眸里却寒光一闪,没松开她的手,反倒伸手过来拉开了她羊毛裙的衣领……

    她登时傻了。

    喵的,他特么的在干神马?

    他却毫不掩饰,还凑过来向里看……

    她激烈起来,用力反抗。

    他的喘息陡然一粗,随即意识到她在反抗什么,便将她另一只手也控制在大手里,警告地盯着她的膝盖:“腿也想被我控制住的话,那你就继续踢。”

    燕翦一怔,果然不敢动了。

    天杀的,她今晚穿着裙子,若被他掰住了腿……情形只会更糟。

    她暂时的平静让他满意地勾起了唇角,可是长眉却皱紧。

    他除了看到了她美好的弧线,也看见了她皮肤上过敏而起的那一片红疹。

    她还要去抓,抓破了就可能感染!

    他深吸口气,抬眼盯着她眼睛:“你指甲上有指甲油,不准你再自己用手去抓。”

    燕翦难受得几乎要哭出来:“痒,可是好痒。”

    她拼力扭动,可是这样的动作却反倒加大了皮肤和羊毛之间的磨砺,让她的过敏麻痒症状更严重。她难受得泪水盈盈,咬着唇求他:“你放了我,让我回家吧。我痒,好难受。”

    他叹息一声,没回答她,却将自己的手伸了进来……

    宛如一股电流,燕翦紧张得呼吸骤停,整个身子僵住。

    她绝望,原来他果然不肯放过任何一次与她的单独见面的机会。

    可是……他的手却没做叫她担心的事,他竟然只是轻柔地替她抓痒!

    甚至不是抓,没用指甲,避免指甲刮破皮肤;而只是用指腹,利用指腹上纹理的粗粝来缓解她的症状。

    她的惊慌和防备,不由得臣服于忽然到来的舒服。她舒服得忍不住闭紧眼睛,勾起脚尖儿。

    她想起小时候,每到了秋冬季节,后背上出了汗就容易这样痒痒。自己抓又抓不到,或者说自己抓了没那么舒服,她就会悄悄去找人帮忙。

    毕竟是小姑娘,天生的矜持让她不能随便就挑一个人去抓,最开始都是找大姐。大姐每次帮她抓痒,都叫她舒服得直哼哼,甚至许多回直接抓着抓着就舒服得睡着了。

    后来,年纪渐长,大姐也越来越少在身边,她那样美好的时光便戛然而止。

    却没想到,今晚,此刻,竟然又仿佛寻回了那些久违的美好时光。

    她鼻子忽然酸起来,她忙紧吸几口气。

    .

    借着雨幕、银光,詹姆士着迷地看着面前的小人儿。

    他不知道这个一向都跟他作对,一向抗拒他碰触的小人儿,前一刻还在激烈地抵抗,怎么后一刻却忽然乖顺了下来,不再反抗,甚至整个身子都跟着一同柔软了下来?

    他心下有些难以置信地想:难道只是因为他的抓痒么?

    原来,不用他强力的控制,只消这样抓痒,她就会这么乖乖地收起反抗,这样甜美地任凭他碰触了么?

    心底忍不住涌动起奇异的温柔来。

    这样的小东西,不像个人,倒像个小小的宠物。小兔子、小猫的那种天然萌物。

    他便也跟着放松下来,抓痒的手势更从容,更柔缓。

    他看见她中途曾有两次隐约抬起眼帘朝他望来。可是随即却极快地又躲开。只是,却一直都没再反抗。

    说也奇怪,那些过敏而起的红疹,被她自己的指甲都抓得越发严重,可是在他得指腹之下却一点一点地平息了下去。而她也舒服多了,不再那么激烈地想抓,转而轻轻闭上了眼睛。

    车子里的暖气太充足,她的鼻尖儿上隐约起了汗,她的苹果颊上也印上了红晕。

    她这样娇小玲珑地就在他眼前,美好得……就宛如樱花瓣儿。

    他听见自己心里又异样地激烈起来。

    他享受这一刻的温柔相伴,他喜欢她这样地不向他抵抗……可是他想要的,只是这样却无法满足。

    他按捺不住情动,终究还是伸手将她抱了过来,裹在怀里。

    那一刻她舒服得失去了抵抗,等到发现得时候,已经到了他身上。

    他深吸口气,推开那层遮挡,轻轻含缠……

    .

    雨幕天上,轰然一片电光,劈开天地。

    那电流尽数灌入燕翦头顶,将她劈打得身子骤然向后弓起!

    她这时候才尽数苏醒过来,尖叫着抵抗。

    不,不能是这样。

    虽然她早就明白他与她订立的合约里,那些夜晚意味的是什么。她也做好了准备去承受——可是她觉得她应该届时就像个死人,像块榆木疙瘩,被动而麻木地承受就是了,绝对不可以有半点的感觉,更不让他得意。

    所以绝不可以是此时,不可以是现在——现在的她,竟然敏敢得想要尖叫!

    那种陌生的快乐,叫她害怕。

    她不要!

    .

    慌乱之下,她也还没完全失却理智,她眼疾手快,趁着在他的驾驶位上,于是打开了中控锁,慌乱地跳下车去!

    此时她无路可去,于是循着本能,她便逃回中古。

    她慌乱地开门,回首惊慌地看见他竟然也跟着下了车,整理好长裤,便向她压迫性地一步一步跟了过来!

    好不容易手忙脚乱打开了店门,头顶上被吵醒的玉环陡然“嘎”的一声,吓得燕翦险些腿一软跪在它脚下!

    这个不解人事的小东西还哈哈地大笑,将之前燕翦送给它的话又尽数还给了燕翦:“捣蛋,捣蛋,晚上捣蛋!”

    一切因为玉环的吵闹而变得越发乱了。燕翦顾不上搭理玉环,扭头再去看向柯尼塞格的方向。

    只一回眸,却发现那个逆光而来的幽灵一样的男子不见了!

    燕翦被吓了一跳,随即大口喘息,安慰自己:或许他终于还是走了。

    也好。

    .

    赶紧收拾心神,她终于成功地反锁上了大门,将自己安全地置于店里。

    不敢开灯,怕他一旦还没走远,从外面就会看见她在里面的动向。

    幸好外头的街灯还能透一点微弱的光进来,她借着这点光线,在幽暗里摸索着走进了店里。

    开了暖气,感觉温暖包绕而来,这才放松地舒了口气。

    可是她这口气还没吐完,忽然一股巨大的压迫感陡然出现在了身边!

    她惊恐地抬眸,没来得及看清眼前人的身量,却只看见了一双宛若闪烁着鬼火的、幽蓝的眼!

    “你是怎么进来的?”她惊得尖叫。

    他的身形终于从黑暗里浮现出来,他轻笑,指了指头后面的窗:“那个级别的窗子,根本防不住我。”

    而她刚刚开门锁的数分钟之内,也正好是解除了警报系统的间隙,于是他得以轻松撬窗而入。

    燕翦浑身寒颤,抱紧自己:“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躬身过来,蓝眸与她平齐。他甚至在笑,低沉沙哑地道:“……今晚,不能这么简单就结束了。汤燕翦,你点燃了我,而我没兴趣被自己的火给烧死,所以你得负责给我灭火。”

    “我没有!”燕翦慌乱后退。

    他从容地迈开长腿跟上来。

    来过这家店太多次,寻理由找借口停留的时间也太久,于是他对这间店里每一个货架的位置全都早已了如指掌。所以即便是在黑暗里,他也都能准确地知道该走向哪个方向。

    燕翦就要糟糕一点,她是做设计的,理性思维本就不及男生,更何况此时惊慌失措,于是自己本该熟悉的店堂布置,反倒成了迷雾森林。她左冲右突,却不时撞在拦路的货架上。

    他却从容不迫地跟上来,在她险些撞掉一个宣德炉的时候,伸手抢先一手扶住了宣德炉,一手扶住了她。

    宣德炉自然摔不碎,可是她那个脑袋若跟铜香炉直接相撞,吃亏的是她。

    燕翦还是被他这样好整以暇地堵在了货架上,头顶是宣德炉,眼前三面都是他。

    他垂眸下来,带着隐约的笑:“我说你有,你就有。我今晚只见过你,抱过你,你说我的火不是你点燃的,还能是谁?”

    燕翦身在绝境,便急了起来:“有火也不要紧,你又不是单身狗!你有女朋友的,你去找你的凯瑟琳啊!”

    他扬眉,在幽暗光线之下,蓝眸里飘过一片怒意。

    可是随即,却反而一笑:“你可真狠心,让我去找她。难道你忘了她受了重伤,现在还在养伤,禁不起这个的?”

    他说着伸手过来滑过她细致的下颌:“所以我不找她,我就找你。况且,她不会让我这么难受,这把让我难受的火,是你的罪。”

    燕翦惊得几乎想要落泪。

    手机又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那单独设定的铃声,是来自家里的。

    燕翦慌了。一定是今晚回去晚了,家人要问她有没有事。

    她想去接,却被他抓住。

    她急得冲他喊:“如果我不接的话,你忘了我是汤家人,我的家人会立即定位我手机的位置,就会找上来!”

    “我又不怕,”他眯眼盯着她:“让他们找上来好了。反正上次我去你家,你三姐也都看见我吻你;还有你全家人,都在怀疑你我的关系。我完全不介意被他们知道,我曾对你做过什么……”

    他近乎残忍地乐:“你们汤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一旦知道你早就已经是我的人,说不定为了维护家族脸面,直接把你嫁给我了呢。”

    他这样想过的,该死的,他真的曾经这样想过:想过这么不计后果地公开一切,然后——说不定就真的能拥有她了啊。

    她的脸瞬间苍白,所有的红晕全都不见。她甚至在这一片暖气里又颤抖起来:“你敢!”

    不可以的,决不能叫家人知道。否则她将成为家族的耻辱,她遭受的一切将成为汤家洗不掉的一块污渍!

    她的反应让他的心凉了下来,他别开头去:“交换条件。”

    燕翦咬牙:“你说!”

    混蛋,他跟她之间只会交换条件,只会用这样的方式迫使她妥协罢了!

    他深吸口气:“我可以让你接电.话,甚至可以让你尽快回家去……不过前提是,你给我一个小时,不要反抗我,让我做我想做的事。”

    他深吸口气,眼前又是她之前那柔软甜美的模样,于是忍不住说:“就像你之前那样,用那样的态度来承受我给你的一切。”

    .

    手机越响越急,燕翦已经没有资本拒绝。她含泪咬牙:“好,我答应你。混蛋,我恨死你。”

    詹姆士黯然松了手,她惊慌地忙冲过去接起手机。

    幸好只是燕余打过来的,不是家里更为敏锐的其他人,否则她都骗不过去的。

    她哄燕余,说今晚生意还好,她拢账的时间就长了些。等她再忙一个小时,最多一个小时,一定回去了。

    从前的燕翦事汤家的小女孩儿,可是这次她却独自扛过了凯瑟琳的设计项目。这件事让汤家人意识到燕翦已经长大了,所以在自由度上多给了她一些。毕竟当项目负责人,跟从前纯打工不同了。

    燕余耳软心活,便也信了,只是嘱咐:“就一个小时哦,我45分钟后开车出去迎你。”

    燕翦连忙挂断手机,早已等候在畔的他便缠了过来。

    .

    虽然是店里,没有适宜的床榻,可是好在有宽大的茶台,有蒲团和柔软的靠垫。

    他将她埋进去,终于这一次褪掉了她所有的遮挡。

    那些衣物还湿着,如果不全都褪掉,她会着凉。

    他以双手膜拜,最后,终于按捺不住地奉上了唇舌……

    她辗转,带着绝望,看见幽暗光线下的枯荷、瘦竹、残佛。

    她落泪,身子却不由自主地……绽放。

    .

    一个小时,她以为他会肆意用完整个小时,可是他却在45分钟的时候猛然停下。

    然后起身,帮她将衣裳穿好。

    还抽过地台上的毛毯裹在她身上。

    然后亲自开车送她回家。

    到了山下她才回身尖叫:“不行,不能让你送我回去!放我下来,我打车。”

    他紧紧盯着她,这一瞬有一点点后悔只用了唇舌……

    唇舌太累,才不想与她再争辩,罢了。

    他致电出租车公司,等到出租车驶来,才放她下车。

    打开大灯,看她小小的身影决绝地、毫不留恋地越跑越远。

    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浑身冰冷,然后控制不住地打了姐大大的喷嚏。

    他的体温都给了她,她却没有留下一丝热量在他心里。

    他不怪她,只怪自己笨。

    该如何面对女子,该如何对一个女生好,这对他来说是太过陌生的课题。

    曾经,被母亲送去给老佛爷之后的早晨,他曾经带着对母亲的绝望想,他这一辈子是再也不可能再爱任何一个女人了。

    可是现在……他绝望地发现,他爱她。

    好爱她。

    ---题外话---【明天见~】

    谢谢如下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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