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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陈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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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缆车以后,风景十分的好,以前只是远远的看过首尔塔,此刻却近在咫尺,俯瞰下去还能看到喷水池、植物园、图书馆……韩尚恩扒拉在栏杆上,杏眼里满是兴奋,看到她这样子,原本还在气自己审美被践踏的金熙澈也气不起来了。

    韩尚恩很兴奋地拉着他往远处看,“那里,那里!”

    “莫?”

    金熙澈凑过去,只是一只热气球飞过首尔塔的顶端而已,不过这丫头却高兴得不得了呢。他忍不住摸摸韩尚恩柔顺的发丝,进了缆车以后,他们的头套也摘下来了,韩尚恩的头发摸在手里很滑很柔软,在阳光下泛着柔柔的光。金熙澈望着望着,忍不住拉近她,在眼睛上吻了一下。

    嘴唇在脆弱的眼皮处呢喃,“我们尚恩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美丽的呢?

    宇宙大明星不是不会说情话哒,一说起来吓死你!

    韩尚恩被他亲得痒极了,红着脸往后躲,这位阿扎西还真是没脸没臊到处都能kiss啊!一回头后面是透明的玻璃,底下是好几百米的高空,她又只好把头扭过来戳戳他的肩,“呀,这么会说肉麻话还单身,阿扎西你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以前不说,最近才开始学的。”金熙澈用手窝住她的脸,“我们尚恩呢,还不知道我们尚恩以前有没有男朋友呢。”

    “没有,我才不像有些人。”

    “哎一古,欧巴可是三十二岁的男人了啊,没交往过正常么,不过从来没过过百天纪念日,情人节、圣诞节还有生日这些节日也从来没有过女朋友,尚恩你是第一个陪欧巴过生日的。”金熙澈说的是事实,虽然每次被表白的是他……可是被甩的也是他啊!忍不住用手挠挠韩尚恩的下巴,后者很舒适地眯起了眼睛,像只慵懒的小猫咪。说起来,跟他穿成这样也能玩得很开心的只有尚恩了呢。

    “难道还想有第二个吗?”舒适得晕晕乎乎过程中韩尚恩还不忘霸气侧漏地瞪他一眼,瞪完又眯起了眼,好酥糊,喵~

    “说什么蠢话呢,有尚恩就够了。”不过看着小女朋友呆萌的模样,金熙澈又坐不住了,从上次的面包妹妹事件就能看出韩尚恩其实有很多人觊觎,不过她动心的一个也没有么?“尚恩除了欧巴以外还有没有动过心的人?我是说以前。”

    虽然知道问出这种话简直不像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过金熙澈还是忍不住问了,以前他从来不问,也许就是因为现在太喜欢了,太在意了,才想知道关于这个丫头的事情,不管好的坏的越多越好。

    韩尚恩犹豫了一下,把距离拉开了一些,“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如果说曾经有一个,阿扎西会生气吗?

    看这反应金熙澈就已经明白了,虽然有些小小的失落,但他还是做出了大度的样子,臭美地摸了摸眉毛,“当然是真话了。欧巴可不是那么小气的男人,只是想更了解我们尚恩一点,无论说什么都不会介意的。”

    既然都这么保证了韩尚恩也不想说谎,她以前确实有一个暗恋的人,虽然回看起来很青涩,但是那时候那人却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光,划破了无穷黑暗,其实现在想起来,她也是充满感激的。

    “阿扎西应该知道,我们家的经济条件不太好吧?”

    “一开始上学的时候,很多同龄人都讨厌我,不跟我玩,说我是克星克死了爸爸妈妈,那时候我真的很难过,回家了也不告诉外婆,性格越来越内向,也越来越不被喜欢。还好那时候我的成绩在学校里还算不错,一次首尔市政府组织中学生一帮一扶助计划时,就落到了我身上。”

    “那一次活动不仅像以前有寄书和钱,甚至还安排我去首尔的现代中学,住在一帮一扶助我的人家里,去了我才知道给我写信的家庭是个儿子,信都是他妈妈写的,这让我有些惶恐,而且,当时是我第一次来首尔,看什么都是新的,也看什么都像吃人的怪兽。我当时甚至连抽水马桶都不会用,也没见过擦得那么亮的地板,坐过那么舒适的沙发。我把自己缩得很小,上学也不敢跟那家的儿子一起走,一回去就把自己锁在他们给我收拾的客房。”

    “可是那家的儿子却没有讨厌我,他总是会坚持不懈地敲开我的门,冲我露出白牙,说尚恩,这是同学推荐给我的辅导书,我看见了就正好买了两本,正好你也能够用上。”

    “次数多了,我就渐渐放松了,见到他也不总是瑟缩,甚至还敢跟他一起上学了,也是从那段时间开始我才走出阴霾,变得开朗起来。只是他在年级里很受欢迎,马上就有人盯上了我,她们把我叫到天台威胁我,让我离他远远的,否则就要让我在学校里呆不下去。她们叫我土包子,扯我的头发叫我滚回乡下,我当时就一声不吭地承受,因为我知道她们人多,我打不过她们。”

    韩尚恩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得好像随时会停下来,看得金熙澈心一阵一阵抽疼得厉害,把她紧紧搂进怀里,不给她随身抽离的机会。

    “我没有告诉那家儿子这些,可是他却好像隐约感觉到了,问是不是有人欺负我。我不想给他惹麻烦,就说没有,他不信,开始每天接送我上下学,但他篮球打得很好,有一天放学他去参加篮球赛了,我被一群女生堵到了厕所,她们用拖把把门从外面堵上,还从卫生间上面浇脏水下来。”

    “我当时全身都淋湿透了,但是一点也没哭,只是咬紧了牙齿不断发抖,直到她们玩够了有说有笑的离开。没有人来给我开门,尽管很多人看到我被她们拖走的,当时我以为就要死在那里了,还在心里跟外婆说对不起,不能再陪她老人家了。直到外面都黑下来的时候,突然有人过来,洗手间的灯亮了,横在门把手的拖把被拿下去,面前的门也开了。”

    “那家儿子就站在我面前撑着膝盖喘气,说尚恩对不起,他们跟我说你先走了,到家才发现你没回来,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住地跟我道歉,我只是摇头,直到他很犹豫地拍了拍我,隔着空气搂了我一下。”

    “当时,突然就哭出来了。”

    说到这里的韩尚恩已经泪流满面,听得金熙澈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家女朋友心里还有这么刻骨铭心的一个人,这已经足够让任何一个男人心中的警钟大响。不过不是滋味过后更多的是心疼,他只见过韩尚恩可爱的、阳光的、古灵精怪的一面,而从来不知道,在她身上曾经集聚这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也许他应该感谢那个不知名的小子,至少带尚恩走出了黑暗。

    这时候金熙澈唯有抱住她在她额头上不住地亲吻,“对不起尚恩,是欧巴来晚了,欧巴应该早一点遇见你的——”

    时间都是相连通的吗,在尚恩最痛苦的时间也是在他刚来首尔,最迷茫最孤独的时间,能够早一点认识就好了,早一点相爱就好了,不是吗?

    走出缆车的时候韩尚恩眼睛还是肿的,先他们一步从缆车上下来的小孩好奇地盯着她看,终于忍不住问,“姐姐,是这个哥哥把你打成这样的吗?”听得金熙澈直翻白眼,想跟这个小孩干一架,不过他还是第一时间掏出两人遗忘在包里的墨镜给韩尚恩戴上,还冲小孩凶狠地呲了呲牙。

    小孩顿时被他凶狠的样子吓到,吓得哇哇大哭跑开找妈妈了,金熙澈就这么扶着韩尚恩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还给她去远处买了一瓶饮料,因为不知道她想喝豆奶还是咖啡,就两样都买了,捧着热乎乎的豆奶韩尚恩总算平静了一些,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睛,小声地道歉,“对不起,阿扎西,我不应该说这些的……”

    毕竟她此刻是阿扎西的女朋友了,却在第一次约会的时候说这些往事,还哭得毫无形象,任怎么看都不是个合格的女朋友,这让她多少觉得有点对不起喂奶匠。刚说完这句她就打嗝了,赶紧捂住嘴惶恐地看向金熙澈。

    后者无奈地揉了揉她头发,“呀~~~都过去了,欧巴自己晚了一步,能说什么呢,难道还要从你心上把那个小子挖出来吗?至少我比他幸运,跟尚恩在一起的人是我。以后欧巴会努力让你忘了他,还有那些不好的记忆,就像游戏存档一样全部duang地删掉吧。”

    韩尚恩被他一下给逗乐了,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还以为欧巴会追根究底问对方是谁呢。”

    不知不觉,她已经把称呼改成欧巴了,也许就是从刚才那一刻起的吧。

    金熙澈哽了一下。他难道不想问吗,他当然很想知道那个臭小子是谁啦,但是作为一个成熟的三十二岁男人,他绝对不应该在女朋友这样的状态下盘根究底,别的时候吃醋可以,这个时候百分之两千的不行!

    谁还能没有个往事呢。将柔软的身体抱进怀里揉碎,金熙澈想着,他不会让尚恩再有想起那个小子的机会,绝对不会有。

    依偎在他怀里的韩尚恩觉得内心很安定,虽然那段青涩的回忆对她来说很刻骨铭心,但是她是个珍惜当下的人,而且长大了以后再回头看看,她对那家的儿子其实是感激多于单方面的喜欢,感激对方在她最黑暗的日子里伸以援手。只可惜后来就失去了联系,也再没见过,她只记得对方有一口很亮的白牙,笑起来傻傻呆呆的,打篮球很厉害。听说,后来似乎去当练习生了?

    如果还能遇见,她想对对方说一句衷心的感谢。

    感谢,你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让我成为现在的我。

    朴白牙,你过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