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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天的夜空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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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河湾地理环境偏僻,恰巧坐落于三面环饶着绵延群山山沟沟里。

    由于特殊地理环境,即使开春时候修好了那条通往公社公路,也难掩长年累月难有外人来清河湾事实。偶尔到清河湾来往,顶多是一些沾亲带故十里八乡乡亲。

    清河湾,乡亲们生活或许清贫。但从某种角度来说,清河湾也可以称得上是世外桃源,清苦但淳朴世外桃源。

    由于这份山里人淳朴和热情,清河湾乡亲平时就爱扎堆凑个热闹。

    虽然三轮车被杜爹开突突响,但杜爹嗓门大。远远看见村头墙角跟晒太阳老大爷,杜爹就憋不住了,大爷大叔一阵喊,概括成一句话,俺家二叔回来了。

    杜爹宣传了一路,等三轮车开到位于村尾家门口,差不多整个清河湾乡亲都知道了。

    爱凑热闹乡亲们,三三两两往杜家这边走,嘴里还不忘分享第一手消息,“看见没有,杜建国刚又从火车站拉回来一个老头,也是杜老头亲兄弟呢!刚听五爷爷说,跟前些天刚回来杜季诚还是双胞胎呢…”

    蹭蹭蹭从三轮车上跳下来杜皓宇哥几个,跟芽儿表情一样,嘴上热情喊着大爷大娘,额头却冒出一条条黑线,得,好奇心旺盛乡亲们可不是那么好招架。

    不一会,杜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倒是院子里,因为天气冷,屋子都给封得严严实实,老爷子老太太们慢了一步,还不知道这会正有个天降之喜等着他们呢。

    刚被几个侄孙、侄外孙扶下车杜仲义,立马被乡亲们围成一团。

    有几个上了年纪老爷子,上下打量了杜仲义一眼,试探性叫一声,“猴子?”

    杜仲义从进了清河湾眼睛就不够使了,这会听见有人再叫自己几十年都没人叫过外号,眼睛一眯,随后是一道惊喜光芒,试探性反问一句,“你是柱子大哥?你是狗蛋兄弟?”

    “是!可不就是我们!”发须银白俩老头也不乎被人叫柱子、狗蛋小名,从杜皓宇手里抢过杜仲义手,“兄弟,你真是杜仲义?杜家老二?跟杜季诚是双胞胎那个?”

    “是我!”千言万语说不出来,杜仲义只能哽咽着说出这俩字。

    杜仲义周围,立马被一群精神亢奋老头围起来。

    别乡亲可不敢这群老爷子跟前放肆,就七手八脚帮着从三轮车上卸那些行李。当然,也都发现了车上还有个人没下来呢,而且,还是个熟人。

    “翟大哥,真是你啊!”这是当年翟耀辉跟冯凯教过小民兵们,语气很激动,“翟大哥,这次能清河湾住几天?咱清河湾过年不?等啥时候有空,翟大哥再教俺们几招呗!”

    翘着脚跟,也没能瞧见被一群人高马大大老爷们围住老爷子长啥样,婶子大娘们也只能把注意力放到另外俩人身上。

    当年,冯凯和翟耀辉,两个城里来知青,可是清河湾婶子大娘们眼里佳女婿人选。大姑娘和小媳妇可能中意嘴把甜性子活泛冯凯,可是,婶子大娘们眼光毒辣中意翟耀辉。虽然小伙子性子有点冷,但绝对是居家过日子好人选。

    “哎呦,这不是翟小子吗?咋赶着年底过来呢?不过,来了就别走了,咱清河湾过个年!哎,对了,翟小子,现哪里工作呢?成家了没?有对象了没?…”

    也有乡亲注意到眼生杜青山,“大壮,这是你二爷爷家吧?叫啥名?成家了没?…”

    而翟耀辉棱角分明俊脸看到这些朴实乡亲时,柔和不少,声调虽然一如既往清冷。

    刚才,兴奋压抑了一路翟耀辉,见小媳妇跳三轮车,心提到嗓子眼,生怕小媳妇不注意会摔着碰着。等见小媳妇稳稳落了地,还得意冲自己呲牙咧嘴,翟耀辉就心知不好。

    赶乡亲们之前,已经不紧不慢把敞开大衣扣上,顺便盖住仍支着帐篷雄壮。

    等慢里斯条收拾好自己,乡亲们过来了,看到依旧是那个沉稳可靠好后生。

    芽儿看看跟乡亲们寒暄翟耀辉,牙根痒痒。这个披着羊皮大尾巴狼,就会装老实人。

    翟耀辉嘴里回应着乡亲们招呼,人依旧从容自若半跪三轮车上,不紧不慢收拾行李。而且,瞥见小媳妇牙咬切齿小模样,嘴角上翘,心情好很。

    可惜,郭小栓莽撞声音有点破坏翟耀辉好心情,“翟大哥,你下来就行!行李放车里,一会俺帮你提!”

    翟耀辉嘴角一抽,虽然大衣严严实实盖住了因为时间和地点限制而没能发泄出来雄壮。但是,蔫头耷脑雄壮依旧不容小窥。这会,小兄弟还没完全鸣金收兵呢。

    芽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甜甜朝郭小栓一笑,“谢谢小栓哥!”

    然后,小人得志似,得意洋洋朝翟耀辉一咧嘴,大尾巴狼现形!

    粉面桃腮女孩儿,巧笑嫣然,杏眼熠熠生辉,刺激清河湾一众年轻后生心肝砰砰跳。芽儿妹妹不愧是清河湾漂亮聪明可爱小村花!

    翟耀辉冷面一黑,人已经利索从三轮车上跳下来。只不过,腿间姿势稍显别扭。

    可惜,芽儿笑话没看成。因为,老男人脸皮不是一般厚,连剑眉下睫毛都没闪一下,“坐了一路,腿麻了!芽儿,过来,扶一下翟哥哥!”

    虽然清河湾下乡生活只有短短几年,可翟耀辉人缘不差,尤其是一众年轻后生里边。听大哥大说腿坐麻了,有好几个立马就想过来扶一下子。不过,这会听见翟耀辉点名叫芽儿了,那几个人又退回去了。

    清河湾乡亲们眼光亮着呢!大伙都知道,翟耀辉那是把芽儿当成亲妹妹来稀罕!再说了,两个大老爷们站一块,也显得别扭不是!

    众目睽睽之下,芽儿只能不甘不愿去扶占了便宜卖乖翟耀辉。而虎口厚厚老茧大手,磨手里白皙娇嫩小手发烫。

    “走了!进院子!”另一边,老爷子们等认完人寒暄完,才发现了一圈子人都站风口里。这大冬天,傻乎乎外面吹冷风可不是个事儿?

    于是,呼呼啦啦一群人开始往杜家绝对宽敞大院子里走。

    刚才,门口,虽然只是一两分钟事儿。但是,认人认人,寒暄寒暄,招呼招呼,大伙都只顾着凑热闹了,都忘了给屋子里还窝炕头上取暖杜爷爷他们报喜了。

    不过,这会也不用大伙报喜了。屋子封闭再严实,可是这动静实大。左等右等不见孙女回来杜爷爷他们,都支着耳朵,也终于听见动静了。

    杜爷爷趿拉着鞋,下了炕头,三两步揭开用厚棉被捂着房门,正好看见被一群老兄弟簇拥着杜仲义。

    杜爷爷眼不花耳不聋,可这会,人却呆了,愣了。嘴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平时龙骧虎步大脚丫子是迈不开步子。莫不是自己做梦?

    芽儿一看,趁乡亲们不注意,狠狠踩了翟耀辉一脚。真是,忘了先跟爷爷吱一声了。

    “先荣,还傻愣着干啥?还不出来接一接你兄弟?”清河湾辈分长德高望重五爷爷,中气十足朝傻愣愣杜爷爷一声喝。

    五爷爷这声喝,听呆愣愣杜爷爷耳朵里,可谓是震耳发聩。

    杜爷爷嘴巴张了又张,被堵住嗓子眼,终于能发出声来了,“老二?兄弟?”

    “大哥,是我!”刚才还院子外跟乡亲们热情寒暄杜仲义,此刻只哽咽出这四个字。

    听见这声大哥,杜爷爷趿拉着鞋就往这边跑。而屋子里,刚被挂房门上旧棉被挡住视线杜季诚先是一个趔趄,随后紧跟着拖着那条有旧伤腿跑了过来。

    院子里,年纪加起来有两百多岁兄弟三人,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跟孩子似抱头痛哭。说是痛哭并不恰当,应该说是喜极而泣,为分别几十年之后团圆而泣,为血浓于水、永远无法割舍亲情而哭。

    心软婶子大娘们,看看高兴一把鼻子一把泪仨老头,也都跟着抹眼泪。

    至于上了年纪老人,也都眼眶红红。他们没有杜老头幸运,音讯全无兄弟几十年之后又能团聚到一起。

    至于跟着大人过来还流鼻涕奶娃子,瞪着一双双清澈懵懂大眼睛,还不懂得什么叫几十年后团聚代表着什么?

    房门口,杜奶奶也跟着抹起了眼泪。这一天,杜爷爷盼了几十年。跟他相濡以沫杜奶奶,何尝又不是盼了几十年。

    而李清源老两口和翟明山老两口,这会,虽然不至于激动掉眼泪。可是,心跳却比平时了好几个节拍。这下好了,俩兄弟都找到了,等以后杜老头闭眼时候,肯定没啥遗憾了。

    至于杜利白,这位因为愧疚而自责了大半辈子老人,看着院子里正喜极而泣兄弟三人,整个人彻底轻松了。

    而纯正外国友人,爱德华和老管家,则只能大眼瞪小眼。虽然能听懂几句中国话,可是,带着浓浓乡音中国话,两人真听不明白什么意思。而且,平时负责翻译李清源夫妻,这会,好像忘了俩一头雾水外国友人。

    院子里,杜爹看看没穿厚棉袄老爷子和三叔,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正想跟杜爷爷说一句,“爹,咱们是不是先进屋再说?”就被突然暴起杜爷爷吓一跳。

    杜爷爷刚才还搂着俩兄弟抱头喜极而泣呢,突然,站直,铁蒲扇似大巴掌一下比一下狠,狠狠抽杜仲义和杜季诚背上,仿佛打不够似,眼神里带着从来没有狠戾。

    那股前所未有狠戾劲,吓得从小到大就没少爱抽杜爹兄弟仨,和杜爷爷鞋底下长大杜皓宇哥几个不由一个哆嗦,甚至都忘了去拉开杜爷爷。

    一院子人,也都被杜爷爷突然暴起惊住了,惊得目瞪口呆,杜老头这是干什么呢?

    没等众人回过神来,杜爷爷边抽两个兄弟,又骂上了,“我让你们两个兔崽子现才回来!我让你们两个这些年都音讯全无!我让你们…”

    杜爷爷没骂完,巴掌却狠狠抽向自己脸,“都怪大哥!怪大哥没照顾好你们!”

    刚才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杜仲义和杜季诚,一人紧紧抱住杜爷爷一条胳膊,“大哥!”

    杜爷爷虽然颇有一番宝刀未老狠戾劲,可是,奈何他两条胳膊被两个兄弟死命抱住,怎么抽也抽不出来。

    不过,这会,杜爷爷哭也哭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压抑了几十年之后,所有激动和惊喜也都宣泄出来了。至于杜季诚,这顿打虽然迟了点,但他挨分量绝对足。

    杜爷爷有点脱力了,不舍得骂了,不舍得打了,自个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

    杜爷爷借着俩兄弟劲,搂住俩兄弟,大笑两声,“好!好!兄弟,欢迎回家!咱们这个家终于团圆了!”

    院子里人彻底石化了。这杜老头,咋就跟一般人不一样呢?一会哭一会笑,又打又骂,哎呦,终于闹腾够了。

    这会,也不用杜爹提醒,杜爷爷拉着俩兄弟,“走!兄弟,咱们进屋!乡亲们,大伙也都跟着进屋热闹热闹!”

    炕头上,杜爷爷拉着俩兄弟不舍得撒手。

    杜爹兄弟仨忙团团转,给炕头上坐着那些长辈们端茶倒水。至于板凳上坐着那些,只能自己动手了。谁让炕头上坐着这些老头面前,他们都还是小辈,能捞个座位就不错了,没看见还有人院子站着呢吗?

    也幸亏杜家炕头垒结实,要不然,十几个老头一起往炕头一座,不塌才怪呢。

    作者有话要说:嘎嘎嘎嘎,心虚咱再次郑重保证,即日起恢复日好习惯!

    至于加,有很多不良记录作者,不想得陇望蜀,会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