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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V268.午夜梦回,噩梦将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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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男人所说,这车里不止他一个,后面还坐着一个面色憔悴的女人。

    女人长发披散着,遮住了半张脸。

    她正在睡着,听到了前面的谈话声,终于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的从座位上坐直了身子,这才开口对着顾启琛说道:“哥,你怎么来了?”

    顾启琛伸出手,朝着女人的头顶摸了摸,说道:“俪俪,这些日子苦了你了……燔”

    佟俪坐直了身子,将顾启琛的手从头顶拿下,脸色略微苍白道:“哥,我不辛苦,我只是担心你……”

    顾启琛收回目光,目视前方,说道:“傻瓜,担心我做什么?我好好的。”

    佟俪拧起眉角,似乎还想说什么,而顾启琛则直接打断了她,对着身边的男人说道:“我们走吧,别再这里浪费时间了。”

    男人笑的一脸纯粹,回头朝着佟俪看了一眼后,启动了车窠。

    ……

    苏子衿和左擎宇在警局办理完苏澈的死亡注销以后,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左擎宇的手机一直在响,每一次接听电话,左擎宇的回答都十分简短。

    但从他的表情里,苏子衿看的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眉头越锁越深,左擎宇很少在苏子衿面前谈起工作的事,而今天却是个例外。

    “如果陆少铮想吞掉夏氏,你觉得他有几成的把握?”左擎宇直言不讳。

    苏子衿的脸色白了白,不敢相信的看向左擎宇,许久以后,才问道:“你也想要夏氏,对不对?”

    左擎宇不答,不言而喻。

    苏子衿的眸子黯了几分,垂下目光:“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什么不在夏雨霏身上多用些心思?”

    左擎宇听出了苏子衿话里的讽刺之意,不禁笑了起来,伸出手轻捏了她的脸颊一把,说道:“胡思乱想什么?”

    苏子衿脸上的不悦丝毫不加掩饰,躲开了左擎宇的手,直接将目光放向窗外。

    左擎宇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他的态度倒是有所好转。

    手机那边的人一直在说话,虽然内容听不清楚,但苏子衿能听得出对方语气很急迫。

    左擎宇依旧慢条斯理的开着车,对着手机说道:“美国那边这段时间一直有人在高价收我们公司的股份,我二哥已经在关注这件事,至于国内,我暂时还不想有所动作,再等等……”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片刻后,左擎宇挂断了手机。

    苏子衿回过头来,看着左擎宇,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左擎宇回头对着她笑笑,说道:“没什么,我先送你去半山别墅。”

    苏子衿顿了顿,说道:“你公司里有急事需要你去处理,我自己打车去就可以。”

    左擎宇犹豫了一下。

    苏子衿说道:“没事的,如果那个人想伤害我,早就趁你不在的时候就害了,不用等到现在……”

    左擎宇倒还认同,他谁都可以不信,唯独相信一点,如果苏澈真的活着,他一定不会伤害子衿……

    左擎宇的车在出租车的乘降站附近停了下来,苏子衿推开车门从里面走下。

    弯着腰和他告别以后,苏子衿站在原地等待出租车经过。

    几分钟过去,一辆空车也没有。

    苏子衿抬头的瞬间,发现了对面的一家私人会所前的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看着异常眼熟。

    果然,车门打开的瞬间,苏子衿看着景津陌正从车里走下来。

    距离很窄的一条路,苏子衿几步就走到了对面。

    本想上前去和他打个招呼的,谁知,他一转身就走了进去,留给苏子衿的只是一个背影。

    很快,一辆同样是黑色的凯迪拉克也停在了私人会所的停车场里。

    苏子衿退开了一步,看着左瑾正从车上走下来。

    苏子衿有些不解,夫妻两人来这里开着两辆车,为什么不一起过来?

    左瑾在看到苏子衿这一刻,还是愣了一下,转而冷着脸,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把风?”

    苏子衿不懂左瑾的意思,一脸的不明所以。

    左瑾倒也不多和她说,转身就进了会所。

    从左瑾的脸上,苏子衿看到了愤怒,她突然明白,左瑾并不是和景津陌约好一起来这里,那么……

    容不得苏子衿多想,转身就跟着左瑾了进会所。

    苏子衿和左瑾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两步远的状态,会所里的服务人员倒是也没拦截。

    左家大小姐冲进来,没人敢轻举妄动,那么跟在左瑾后头的苏子衿,自然也没人敢拦着。

    ……

    5楼VIP贵宾包房内,容秀薇看着走进门的景津陌,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表情错愕,眼圈却很快的红了起来。

    景津陌开门的动作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那张

    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面孔,一时间也愣在了门口。

    直到身后的门自动的关上,两人才从惊讶中回过神。

    容秀薇先错开了与他对视的目光,低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接到电话,是客户约我到这里……”

    容秀薇的嘴唇微微颤抖,没说什么,拿起沙发上的手提包,转身就要走……

    “秀薇……”

    景津陌在她身后叫住了她。

    容秀薇的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却并没有转过身,而是背对着他,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这些年……他对你好吗?”景津陌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无奈的心痛。

    容秀薇的眼泪从眼眶里落下,他知道景津陌口中的他,说的到底是谁。

    这个“好”字,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左君辉这些年对她非打即骂,时不时的出言羞辱,早已经成了习惯。

    即便容秀薇想撒谎说左君辉对她不错,恐怕连自己的这关都骗不过,更何况是景津陌。

    见容秀薇不语,景津陌上前一步,站在她的身后。

    近在咫尺的距离,容秀薇还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烟草香。

    她曾经多贪恋这个怀抱,以为她可以拥有一辈子。

    可惜,现实总喜欢捉弄人,如今,别说拥有,就连午夜梦回里,想见上一面,都是何等的艰难。

    容秀薇的眼泪无声的砸落在地面,身子微微颤抖。

    景津陌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这样,何必委屈自己?”

    容秀薇转过身来,看着那张她整整迷恋的半生的脸,问道:“如果没有景谪,你还会继续委屈自己,留在左家?”

    景津陌哑口无言,他深知这份责任意味着什么。

    而容秀薇也一样,子衿已经有了不完整的人生,她绝不允许自己的第二个女儿,走上和子衿一样的路。

    景津陌很无力,他多少个夜里从大床上坐起,身穿着睡衣冲出家门。

    他想冲破束缚着自己沉重的思想,他多想走到容秀薇身前,将她搂在怀里,告诉她:“从前的一切他都不在乎,只想在剩余的时间里,与她相守。”

    可惜,冲动之下的情绪,终会被理智操控。

    床头摆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那个时候景谪还小。

    看着他与左瑾吵到持刀相对,他竟然自己也跑到厨房里,踩着凳子,从刀架里抽出一把水果刀,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刀一刀的割着。

    几岁大的孩子,眼睛是猩红的,除了暴戾,他看不到别的。

    景谪的自残行为,让左瑾一度崩溃,抱着满身是血的孩子,冲出了家门。

    景津陌默默的站在客厅里,凝视着家里的一切。

    这里除了是个牢笼,没有一点温度。

    就连自己的儿子看向自己时的目光,都是充满仇视的。

    那在这个家里,他到底算是什么地位?

    左君乾一次次旁敲侧击的警告,让他不得不沉下心来。

    左瑾是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只要她想,做什么都合情合理。

    自己像个上门女婿,除了承受,别无他法。

    好在,左君乾给了他尊严,和他想要的一切尊重。

    景津陌的公司,是自己一手创立,和左氏完全脱离关系,虽然规模不大,却风生水起。

    左君乾借给了他4000万,并给了他三年的时间,要求他全部归还。

    景津陌很感激,这是唯一能建立自己的尊严的方法,而左君乾成全了他……

    面对这样的一个家庭,他的确是有责任的,不光是对景谪,还有左君乾的知遇之恩……

    容秀薇面前,他克制着自己冲动的情绪。

    他见不得容秀薇哭,心里也会隐隐作痛。

    伸出手将容秀薇脸上的泪痕擦掉,冰凉的手指,在接触到她的皮肤时,她还是打了个激灵。

    容秀薇别过脸去,躲开了。

    她也同样在克制。

    可下一刻,景津陌还是忍不住,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容秀薇哭的像个孩子,这一刻她才真正的后悔。

    若当初她没有那么愚蠢,或许今天和景津陌在一起的日子,即便艰苦,却也是甜的。

    景津陌的眼中水汽氤氲,他克制了一辈子,却在这一刻,无法再忍……

    门被左瑾从外面一把推开。

    入眼的是两人拥抱在一起的情形,左瑾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苏子衿捂着嘴,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一声“妈”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已经咽回肚子里。

    左瑾的手在颤抖,盯着景津陌,脸上漾出一抹讽刺至极的笑。

    看到左瑾脸上的表情,景津陌抱紧容秀薇的手顿住。

    容秀薇背对着门口,当反应过来时,才猛然转过身来。

    一脸惊讶的叫了一声:“左,左瑾?!”

    左瑾突然的转身,将苏子衿撞倒在地。

    左瑾顾不上苏子衿是否受伤,就已经冲了出去。

    景津陌的脸色难看至极,几步上前,将苏子衿从地上扶起,关切问道:“子衿,你没事吧?”

    面对着这样的景津陌,苏子衿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她的心里,景津陌的形象一直都很高大,甚至于有相当的一段时间,她真的希望景津陌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从前景津陌在她眼里的形象在这一瞬间崩塌,再也伟岸不起来。

    她甚至有些讨厌这样的景津陌,20几年的隐忍,为什么要在这一刻都尽数摧毁,伤人伤己?!

    左瑾的离开,景津陌并没有去追。

    可容秀薇却片刻没有耽误,看着苏子衿被景津陌扶起,她拎着自己的手提包,追了出去……

    容秀薇不想就这样被误会,出现这样的事,她并非本意。

    她从未想过要和景津陌从修旧好,但至始至终的情不自禁,她依旧觉得是自己犯下了错,和景津陌无关,她该和左瑾解释清楚……

    会所外,左瑾的车子正在启动。

    容秀薇顾不得掉在地上的手机,直接朝着左瑾车的方向跑去。

    左瑾的车行驶的速度很快,容秀薇突然的出现,一声响至整条街的刹车声骤然响起。

    地上一道长长的刹车痕迹拖在后面,车子在容秀薇身前停下来的时候,容秀薇的一张脸已经白了彻底。

    左瑾坐在车子里,怒视着站在车前的女人。

    和自己的丈夫生活在一起20几年,感情不睦,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

    左瑾这一刻猩红的眼,她恨不得一脚油门踩下去,将她碾碎。

    “给我滚开!”左瑾西斯底里的坐在车内,紧握着方向盘,对着前面的容秀薇喊道。

    容秀薇伸出手臂,拦着左瑾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道:“左瑾,你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左瑾笑的一脸偏执,讽刺说道:“你我还有什么话要说,如果不是因为你,这20几年我不会这么煎熬,如果不是你,我丈夫也不会对我冷淡至此,容秀薇,既然你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容秀薇拼命摇头:“左瑾,你听我说,我没忘,真的没忘,这件事是你误会了,我们没有……”

    “给我闭嘴!”左瑾怒吼道,眼睛骗不了人,她坚信自己没有看错。

    容秀薇言语无力,却依旧希望她能够听完自己说的话。

    只可惜左瑾丝毫也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车子的引擎在发动,给足马力的声音让车子的发动机迸发出异常强劲的声响,咄咄逼人。

    “再不走开,我不会再有所顾及,你既然想死,就去死了好了!”

    说完,左瑾一脚油门……

    苏子衿和景津陌从会所里跑出来时,左瑾的车子正冲向容秀薇。

    容秀薇一张白了彻底的脸,眼中全是恐惧。

    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左瑾会这样撞过来……

    时间仿佛停滞,天空了几声闷雷,阳光已经被压抑的阴云给遮住。

    两辆车相撞的声音,响彻了一整条街。

    “秀薇——”

    景津陌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让苏子衿的脑袋瞬间空白。

    苏子衿的世界晦暗了,她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大雨从天而降,模糊了她的视线。

    眼泪顺着脸颊和雨水混合在一起,落在脚下,她的脚步说什么也抬不起来。

    景津陌跪在地上,抱着容秀薇在大声的呼喊。

    苏子衿却听不清内容……

    脚步有千斤重,挪到容秀薇面前时,苏子衿直接跪在了地上。

    鲜红刺目的血从她的身子里流出来,那么晃眼。

    容秀薇一动不动,任凭景津陌在她耳边一声声的嘶喊。

    苏子衿知道,一切都已经晚了……

    左瑾坐在车里没动,她甚至以为这就是一场梦,只需要静待片刻,噩梦就将彻底醒来。

    她并不想杀她,即使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也有把握在最后一刻踩住刹车的。

    但她控制不了对面驶过来的那辆日产丰田。

    丰田的车速很快,左瑾拼了命的去躲,可容秀薇躲不掉了。

    两车相撞,容秀薇夹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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