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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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爸爸有了新妈妈，大宝会走吗？”
尹小宝的话言犹在耳，温冉勉强笑了笑，道：“这玩笑……也太吓人了。”
张雯馨安静的看着他，弯了弯嘴角，道：“吓到你了，真不好意思，那我先上楼了。”
温冉愣愣看着她转身走进公寓楼，这才恍然一般拧开了车子。
不可能的，代孕中介的保密做的都很好，孩子出生之后甚至不会让代孕的女子看到，尹家也不可能跟那边见上面，没有人会知道尹小宝的亲生母亲是谁。
……可是，如果张雯馨真的知道呢？
温冉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一身冷汗，眼前阵阵发黑。今日的太阳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落下去的打算，温冉勉强赶走脑中的晕眩，心里却止不住阵阵发疼。
好好的跟他吵什么架呢？还有尹天睿那家伙，做什么要跟他生气，做什么要不回家……
他跟尹天睿认识这么久，一直被他保护的密不透风，加入工作之后虽然经常遇到困难，但那些都无法真正的伤害到他，他也相信自己能够做到，并且可以做的很好。但是感情这种事，他却不敢肯定。
对于他来说，尹天睿是他生命中唯一并且不可或缺的存在，他没办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他只能抱着一份虔诚的心努力去呵护这段感情，可如果小宝的母亲出现……他没有勇气站在他们之间。
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足够坚强，连他自己也这样认为，但事实上，他不过是比从前多了一点在社会上生存的经验而已，这点经验甚至微不足道的连一个高中生都不如。
如果尹天睿一直爱他，那么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如果尹天睿不要他……他只会摔得更惨而已。
温冉因为这个悲哀的事实而眼中一片湿润，周围的景象都似乎看不太清了，心里难受的像要爆炸，车子摇摇晃晃的前行着，突闻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温冉身子一歪，重重倒了下去。
温冉侧摔在地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身边已经围着几个同事，他呆呆看着周围一张张熟悉的脸，耳朵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没事吧？你还好吗？”
好不容易渐渐听到声音，温冉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到了公司门口，居然撞到了那个大客户的车子，而此刻，那个大客户正蹲在他面前。他急忙道歉要站起来，却听到有一个同事叫了一声：“你腿刮伤了！”
温冉还没来得及低头看伤，腰间突然一紧，一双熟悉而有力的手臂把他抱了起来，尹天睿脸色铁青，阴沉的视线扫过了开车的小穆，然后看向还没搞清楚状态的温冉，他咬着牙道：“去医院。”
尹天睿本来是接扎克去吃饭的，他跟扎克算是老朋友了，小穆急踩刹车的时候扎克正在跟他说卫生间有人骂他的事，他一听就觉着是温冉，结果刚说完温冉就主动撞上来了。
他抱着温冉上车的时候温冉看上去还有点儿茫然，心里顿时知道他这是昨晚没睡好，又犯了低血压，不由的恨起了自己。
扎克坐在了副驾驶，回头道：“是你爱人？”
尹天睿点了点头，毫不顾忌的亲了亲温冉的脸颊，小穆透过车窗看着周围脸色各异的公司员工，心里头默默的为温冉点了根蜡。
这下子可好了，明天一准儿全公司都知道总裁横抱一个男人送去医院了。
扎克竖起了大拇指，道：“在你们中国，你真可以称得上是个勇士。”
尹天睿嗤笑：“什么叫称得上，我本来就是。”
“你还是那么幽默。”扎克也笑了起来。
他注意到温冉微微抬起了头，顿时非常自觉的把脸扭向了正前方，将身后的空间留给了俩人。
尹天睿伸手放下了帘子隔开前后座，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温冉脸色苍白的任由他吻着，这会儿才渐渐感觉到腿上有些疼痛，他推了推尹天睿，尹天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硬是吻得他喘不过气才罢休。
“腿疼。”温冉小声说，并且微微喘息着，额头全是冷汗，黑色的头发粘在苍白的脸上，看在尹天睿眼里特别可怜。
“谁让你走路不看路。”尹天睿拧起眉，温冉的腿是刮在了路中间凸起的一个钢筋头上，流了不少血，看上去很吓人，尹天睿都不敢动他的腿。
温冉咬着嘴唇，眼睛里湿漉漉的，看得尹天睿也难受了起来：“好了，马上就到医院，再坚持一下。”
温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缓缓低下了头，眼泪落了下来。
他脾气软，以前连发脾气都不会，经常被尹天睿气的掉眼泪，但是这几年下来，尹天睿摸清了他的性格，早就知道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了，此刻看他哭，尹天睿顿时心虚了起来，“怎么了？宝宝，昨天是我错了，你别哭啊。”
温冉摇摇头，低着头窝在他怀里，轻轻吸着鼻子不吭声。
尹天睿摸了摸他的脸，又看了看他还在流血的腿，心里一阵阵抽痛起来。
温冉的腿缝了五针，尹天睿心情极差的把扎克送回了酒店，脸色难看的道歉，扎克微笑着表示理解，他们俩是老朋友了，对方知道他的心情，于是约定了明日一起吃饭再谈生意上的事情。
尹天睿这边刚到家，就接到他爸电话被臭骂了一顿，他火大的对着他老子吼：“冉冉受伤了！合约只是延迟签，不是不签！”
“这种数目的大单你说延迟就延迟？？夜长梦多，我到底怎么教你的？温冉受伤？死了吗？要命吗？你这臭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轻重缓急？？？”
尹天睿铁青着脸，要不是心里还有点儿理智，就要对他老子骂娘了，他重重道：“冉冉缝了五针！别说丢了这单，就算公司倒闭我也得以他为重！”
“我看你他娘的是昏了头了吧！臭小子……”他爸的话被人打断：“别说了，我跟他说，他喜欢温温那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会儿肯定心尖子疼着呢，好了好了，电话给我……喂，天睿啊，我是妈。”
尹天睿把那边儿的动静听在耳中，缓缓坐在了沙发上，伸手扒了扒头发，红着眼睛道：“妈，你看我爸他怎么说话的？他怎么能说冉冉……”
“好了，你别生气，啊，你爸他是气着了……”
“再气也不能咒冉冉啊！他要是死了你们就准备再生一个儿子吧！”
电话再次被他爸抢过去：“你还敢威胁老子！我跟你说我有小宝呢！我还稀罕你！你这个妻……这个……不孝子，别打来了！！”
电话被挂断，尹天睿火大的关了机，要不是儿子挂老子电话传出去不好听，他早就给他挂断了！
陈晓敏把鸡蛋羹端了上来，小声道：“做好了。”
医生建议温冉多补充营养，尹天睿深信鸡蛋就是最好的，一回家就让陈晓敏蒸起了蛋羹。
“辛苦了。”尹天睿端起盘子上楼，又回头道：“我把今晚要吃的菜列在纸上了，你照着跑一趟超市，小宝爱吃的那些另外做，不要跟冉冉的混在一起。”
陈晓敏连连点头，看着他慢慢上楼，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菜单，顿时一阵感动，上面密密麻麻罗列了不少食物，所有容易发的食物都被重点划出，严令上桌。
“好男人啊，最终还是都去搞基了。”陈晓敏认清现实，终于叹了口气。
温冉此刻正坐在床上画画，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按了接通：“妈？”
“天睿在吗？”
“嗯。他在楼下，我帮您叫他。”
“不用了。”尹妈温柔的道：“听天睿说你受伤了？严重吗？”
温冉停下了笔，心中一阵暖融融的，他轻声道：“没事，不小心刮到了腿而已，让您担心了。“
尹妈在那边也笑了笑，道：“妈说两句你不爱听的，你别跟天睿学，成吗？”
“嗯，妈，您说。”
“天睿代表的是整个公司，他年轻不懂事，但是你毕竟比他稍微大一些，有些事儿，就得心里有底，能做不能做，掂量掂量，知道吗？”尹妈语气温和，温冉却清楚的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他对这个母亲，始终保存着初次见面时的敬畏，于是点点头，随即又想到她看不到，遂道：“我记住了。”
“今天公司门口的事儿，估计明天就会传遍全公司，媒体那边肯定也会有些动静。我知道天睿喜欢你，但是，人毕竟是群居性动物，你们不可能脱离这个群体，请低调一些，行吗？”
温冉手指不觉收紧，他想说，那是你儿子做事太招摇，而不是我，可他却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那样说。
“嗯。”温冉轻轻开口，忍着一腔委屈。
尹母继续道：“这次因为你，公司没能跟里斯签约，你知道公司损失多少钱吗？”
温冉想到了坐在尹天睿车上了那个外国人，顿时一僵，他喃喃道：“没签约吗？”
“温温，我知道你学历低，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你不能拖天睿后腿知道吗？”
这话就完全不留情面了。
温冉低下了头，轻声道：“嗯。”
尹母的语气再次缓和了些，“天睿在楼下跟他爸吵架，你没听到吧？也是，他怕吓着你，好了，他上楼了你帮我劝劝他，打个电话给他爸顺顺气儿。”
“好的。”
“行，那我挂了，你好好养伤……对了，要是不方便的话，就辞职吧，在家好好休息，天睿养得起你。”
“……嗯。”温冉说：“我知道了，妈。”
尹天睿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挂断电话，他注意到温冉苍白的脸，心中顿时有了点儿底，他哇的一声，跑过去故意夸张道：“龟爷爷~孙子来给你送饭了。”
温冉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天他曾经说过谁跟他说话谁是龟孙子，他噗嗤一笑，伸手捏住了男人的耳朵：“你连我都骂了。”
“哎，要是我爷爷知道了，准得拿拐杖打死我，”尹天睿坐过来抱着他，用力亲了亲他的脸颊：“这可是咱俩的秘密，你不能乱说知道吗？”
“我知道了。”温冉浅笑着端起了那碗蛋羹，尹天睿眼睛闪了闪，把鞋子踢掉，坐在床上搂住了他：“宝宝，我妈给你打电话了？”
“嗯。”
“说什么了？”
“你别总跟爸吵架，这么大了都……”
“成，我听我媳妇的。”尹天睿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我待会儿就去跟他道歉。”
温冉食不下咽的吃了口蛋羹，犹豫着低声道：“让公司损失了这么多钱，对不起。”
尹天睿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眨了眨眼睛，看着怀里人低垂的眼睫毛，心里顿时一片了然。好艰难的压下了心中的火气，他轻声道：“没事儿的，宝宝别担心，不会有损失的。”
温冉勉强笑了笑，尹天睿心知他是认为自己在故意安慰他，不由的攥紧了拳头，但是那边毕竟是他亲妈，他只能压抑着怒火不再提起，否则那就是在打他妈的脸。
温冉心不在焉的用勺子刮着碗，又道：“小宝回来了吗？”
“院子里玩呢。”
温冉仰起头，把鸡蛋羹喂给他吃，尹天睿嗷呜一口吃下去，忍不住又亲了他一口。
一碗蛋羹很快被俩人瓜分，尹天睿接过碗放在床头，伸手拿过他的笔在画板上歪歪扭扭的画了个小人儿，温冉安静的看着他的手，直到尹天睿摇着他，他才回过神，随口夸了他两句，却又沉默了下去。
“你心情不好？”尹天睿用手背摩擦着他的脸颊，然后被他轻轻咬了一口，温冉扬起笑容，道：“没有，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为夫一定有求必应！”
“你看，我这腿，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公司那边儿……”
“没事儿，请多久？宝宝你说。”
温冉抿了抿唇，道：“我想辞职。”
尹天睿笑容僵住。
温冉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跟所有普通人一样工作，而不是整天被困在家里，他这个工作才做了一年不到，他不认为他已经开始厌恶了工作。
他觉得再继续打马虎眼只能让温冉这么委屈着，而这恰恰是他无法容忍的，他轻轻捧起温冉玉色的脸，望着他琉璃般温和的双目，声音带着暴风雨前的阴沉：“是不是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那……要是爸爸有了新妈妈，大宝会走吗？”
尹小宝的话言犹在耳，温冉勉强笑了笑，道：“这玩笑……也太吓人了。”
张雯馨安静的看着他，弯了弯嘴角，道：“吓到你了，真不好意思，那我先上楼了。”
温冉愣愣看着她转身走进公寓楼，这才恍然一般拧开了车子。
不可能的，代孕中介的保密做的都很好，孩子出生之后甚至不会让代孕的女子看到，尹家也不可能跟那边见上面，没有人会知道尹小宝的亲生母亲是谁。
……可是，如果张雯馨真的知道呢？
温冉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一身冷汗，眼前阵阵发黑。今日的太阳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落下去的打算，温冉勉强赶走脑中的晕眩，心里却止不住阵阵发疼。
好好的跟他吵什么架呢？还有尹天睿那家伙，做什么要跟他生气，做什么要不回家……
他跟尹天睿认识这么久，一直被他保护的密不透风，加入工作之后虽然经常遇到困难，但那些都无法真正的伤害到他，他也相信自己能够做到，并且可以做的很好。但是感情这种事，他却不敢肯定。
对于他来说，尹天睿是他生命中唯一并且不可或缺的存在，他没办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他只能抱着一份虔诚的心努力去呵护这段感情，可如果小宝的母亲出现……他没有勇气站在他们之间。
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足够坚强，连他自己也这样认为，但事实上，他不过是比从前多了一点在社会上生存的经验而已，这点经验甚至微不足道的连一个高中生都不如。
如果尹天睿一直爱他，那么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如果尹天睿不要他……他只会摔得更惨而已。
温冉因为这个悲哀的事实而眼中一片湿润，周围的景象都似乎看不太清了，心里难受的像要爆炸，车子摇摇晃晃的前行着，突闻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温冉身子一歪，重重倒了下去。
温冉侧摔在地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身边已经围着几个同事，他呆呆看着周围一张张熟悉的脸，耳朵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没事吧？你还好吗？”
好不容易渐渐听到声音，温冉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到了公司门口，居然撞到了那个大客户的车子，而此刻，那个大客户正蹲在他面前。他急忙道歉要站起来，却听到有一个同事叫了一声：“你腿刮伤了！”
温冉还没来得及低头看伤，腰间突然一紧，一双熟悉而有力的手臂把他抱了起来，尹天睿脸色铁青，阴沉的视线扫过了开车的小穆，然后看向还没搞清楚状态的温冉，他咬着牙道：“去医院。”
尹天睿本来是接扎克去吃饭的，他跟扎克算是老朋友了，小穆急踩刹车的时候扎克正在跟他说卫生间有人骂他的事，他一听就觉着是温冉，结果刚说完温冉就主动撞上来了。
他抱着温冉上车的时候温冉看上去还有点儿茫然，心里顿时知道他这是昨晚没睡好，又犯了低血压，不由的恨起了自己。
扎克坐在了副驾驶，回头道：“是你爱人？”
尹天睿点了点头，毫不顾忌的亲了亲温冉的脸颊，小穆透过车窗看着周围脸色各异的公司员工，心里头默默的为温冉点了根蜡。
这下子可好了，明天一准儿全公司都知道总裁横抱一个男人送去医院了。
扎克竖起了大拇指，道：“在你们中国，你真可以称得上是个勇士。”
尹天睿嗤笑：“什么叫称得上，我本来就是。”
“你还是那么幽默。”扎克也笑了起来。
他注意到温冉微微抬起了头，顿时非常自觉的把脸扭向了正前方，将身后的空间留给了俩人。
尹天睿伸手放下了帘子隔开前后座，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温冉脸色苍白的任由他吻着，这会儿才渐渐感觉到腿上有些疼痛，他推了推尹天睿，尹天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硬是吻得他喘不过气才罢休。
“腿疼。”温冉小声说，并且微微喘息着，额头全是冷汗，黑色的头发粘在苍白的脸上，看在尹天睿眼里特别可怜。
“谁让你走路不看路。”尹天睿拧起眉，温冉的腿是刮在了路中间凸起的一个钢筋头上，流了不少血，看上去很吓人，尹天睿都不敢动他的腿。
温冉咬着嘴唇，眼睛里湿漉漉的，看得尹天睿也难受了起来：“好了，马上就到医院，再坚持一下。”
温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缓缓低下了头，眼泪落了下来。
他脾气软，以前连发脾气都不会，经常被尹天睿气的掉眼泪，但是这几年下来，尹天睿摸清了他的性格，早就知道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了，此刻看他哭，尹天睿顿时心虚了起来，“怎么了？宝宝，昨天是我错了，你别哭啊。”
温冉摇摇头，低着头窝在他怀里，轻轻吸着鼻子不吭声。
尹天睿摸了摸他的脸，又看了看他还在流血的腿，心里一阵阵抽痛起来。
温冉的腿缝了五针，尹天睿心情极差的把扎克送回了酒店，脸色难看的道歉，扎克微笑着表示理解，他们俩是老朋友了，对方知道他的心情，于是约定了明日一起吃饭再谈生意上的事情。
尹天睿这边刚到家，就接到他爸电话被臭骂了一顿，他火大的对着他老子吼：“冉冉受伤了！合约只是延迟签，不是不签！”
“这种数目的大单你说延迟就延迟？？夜长梦多，我到底怎么教你的？温冉受伤？死了吗？要命吗？你这臭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轻重缓急？？？”
尹天睿铁青着脸，要不是心里还有点儿理智，就要对他老子骂娘了，他重重道：“冉冉缝了五针！别说丢了这单，就算公司倒闭我也得以他为重！”
“我看你他娘的是昏了头了吧！臭小子……”他爸的话被人打断：“别说了，我跟他说，他喜欢温温那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会儿肯定心尖子疼着呢，好了好了，电话给我……喂，天睿啊，我是妈。”
尹天睿把那边儿的动静听在耳中，缓缓坐在了沙发上，伸手扒了扒头发，红着眼睛道：“妈，你看我爸他怎么说话的？他怎么能说冉冉……”
“好了，你别生气，啊，你爸他是气着了……”
“再气也不能咒冉冉啊！他要是死了你们就准备再生一个儿子吧！”
电话再次被他爸抢过去：“你还敢威胁老子！我跟你说我有小宝呢！我还稀罕你！你这个妻……这个……不孝子，别打来了！！”
电话被挂断，尹天睿火大的关了机，要不是儿子挂老子电话传出去不好听，他早就给他挂断了！
陈晓敏把鸡蛋羹端了上来，小声道：“做好了。”
医生建议温冉多补充营养，尹天睿深信鸡蛋就是最好的，一回家就让陈晓敏蒸起了蛋羹。
“辛苦了。”尹天睿端起盘子上楼，又回头道：“我把今晚要吃的菜列在纸上了，你照着跑一趟超市，小宝爱吃的那些另外做，不要跟冉冉的混在一起。”
陈晓敏连连点头，看着他慢慢上楼，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菜单，顿时一阵感动，上面密密麻麻罗列了不少食物，所有容易发的食物都被重点划出，严令上桌。
“好男人啊，最终还是都去搞基了。”陈晓敏认清现实，终于叹了口气。
温冉此刻正坐在床上画画，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按了接通：“妈？”
“天睿在吗？”
“嗯。他在楼下，我帮您叫他。”
“不用了。”尹妈温柔的道：“听天睿说你受伤了？严重吗？”
温冉停下了笔，心中一阵暖融融的，他轻声道：“没事，不小心刮到了腿而已，让您担心了。“
尹妈在那边也笑了笑，道：“妈说两句你不爱听的，你别跟天睿学，成吗？”
“嗯，妈，您说。”
“天睿代表的是整个公司，他年轻不懂事，但是你毕竟比他稍微大一些，有些事儿，就得心里有底，能做不能做，掂量掂量，知道吗？”尹妈语气温和，温冉却清楚的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他对这个母亲，始终保存着初次见面时的敬畏，于是点点头，随即又想到她看不到，遂道：“我记住了。”
“今天公司门口的事儿，估计明天就会传遍全公司，媒体那边肯定也会有些动静。我知道天睿喜欢你，但是，人毕竟是群居性动物，你们不可能脱离这个群体，请低调一些，行吗？”
温冉手指不觉收紧，他想说，那是你儿子做事太招摇，而不是我，可他却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那样说。
“嗯。”温冉轻轻开口，忍着一腔委屈。
尹母继续道：“这次因为你，公司没能跟里斯签约，你知道公司损失多少钱吗？”
温冉想到了坐在尹天睿车上了那个外国人，顿时一僵，他喃喃道：“没签约吗？”
“温温，我知道你学历低，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你不能拖天睿后腿知道吗？”
这话就完全不留情面了。
温冉低下了头，轻声道：“嗯。”
尹母的语气再次缓和了些，“天睿在楼下跟他爸吵架，你没听到吧？也是，他怕吓着你，好了，他上楼了你帮我劝劝他，打个电话给他爸顺顺气儿。”
“好的。”
“行，那我挂了，你好好养伤……对了，要是不方便的话，就辞职吧，在家好好休息，天睿养得起你。”
“……嗯。”温冉说：“我知道了，妈。”
尹天睿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挂断电话，他注意到温冉苍白的脸，心中顿时有了点儿底，他哇的一声，跑过去故意夸张道：“龟爷爷~孙子来给你送饭了。”
温冉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天他曾经说过谁跟他说话谁是龟孙子，他噗嗤一笑，伸手捏住了男人的耳朵：“你连我都骂了。”
“哎，要是我爷爷知道了，准得拿拐杖打死我，”尹天睿坐过来抱着他，用力亲了亲他的脸颊：“这可是咱俩的秘密，你不能乱说知道吗？”
“我知道了。”温冉浅笑着端起了那碗蛋羹，尹天睿眼睛闪了闪，把鞋子踢掉，坐在床上搂住了他：“宝宝，我妈给你打电话了？”
“嗯。”
“说什么了？”
“你别总跟爸吵架，这么大了都……”
“成，我听我媳妇的。”尹天睿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我待会儿就去跟他道歉。”
温冉食不下咽的吃了口蛋羹，犹豫着低声道：“让公司损失了这么多钱，对不起。”
尹天睿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眨了眨眼睛，看着怀里人低垂的眼睫毛，心里顿时一片了然。好艰难的压下了心中的火气，他轻声道：“没事儿的，宝宝别担心，不会有损失的。”
温冉勉强笑了笑，尹天睿心知他是认为自己在故意安慰他，不由的攥紧了拳头，但是那边毕竟是他亲妈，他只能压抑着怒火不再提起，否则那就是在打他妈的脸。
温冉心不在焉的用勺子刮着碗，又道：“小宝回来了吗？”
“院子里玩呢。”
温冉仰起头，把鸡蛋羹喂给他吃，尹天睿嗷呜一口吃下去，忍不住又亲了他一口。
一碗蛋羹很快被俩人瓜分，尹天睿接过碗放在床头，伸手拿过他的笔在画板上歪歪扭扭的画了个小人儿，温冉安静的看着他的手，直到尹天睿摇着他，他才回过神，随口夸了他两句，却又沉默了下去。
“你心情不好？”尹天睿用手背摩擦着他的脸颊，然后被他轻轻咬了一口，温冉扬起笑容，道：“没有，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为夫一定有求必应！”
“你看，我这腿，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公司那边儿……”
“没事儿，请多久？宝宝你说。”
温冉抿了抿唇，道：“我想辞职。”
尹天睿笑容僵住。
温冉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跟所有普通人一样工作，而不是整天被困在家里，他这个工作才做了一年不到，他不认为他已经开始厌恶了工作。
他觉得再继续打马虎眼只能让温冉这么委屈着，而这恰恰是他无法容忍的，他轻轻捧起温冉玉色的脸，望着他琉璃般温和的双目，声音带着暴风雨前的阴沉：“是不是我妈跟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