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扪心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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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城市,连灯光都没有了,出了几辆车子的车灯,就只有窄道两旁不时出现的竹木。

    贺迟年见她总是神头看外面,忍不住提醒,“至少还得走半个小时,有时间担心,不如合上眼静下心来。免得到时因为你太过慌张而坏事。”

    于时苒深呼吸,然后靠在靠背上,眼睛还是不停地往外瞟。

    稍微放松之后,于时苒就觉得有些犯困,这个时候居然打起了呵欠,很渴睡的样子,眼皮子开始往下耷拉。

    不能睡!她一面强撑着自己,心里不停告诫,还是抵不过困意,不多会儿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只能感觉到车子仍然在不停地颠簸前行。

    等她完全睡着,贺迟年才扭头看过去,伸手小心翼翼地把她拉过来,放进自己的怀里。

    车子昏暗狭小的空间里,贺迟年的表情依然冷漠而淡然,可他的动作却轻柔而小心。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胸口。

    是太爱她看了么?

    他扪心自问,眉毛不由自主地拧做一团。

    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长而顺滑,她的确有一头很好的青丝。

    不管她被其怎么样的她,他都不在乎,然而,那个时候得知跟任以秦在一起,他真的心尖痛过。

    半个小时之后。

    密林里,车子同时停了下来。贺迟年轻手轻脚地下了车对一个属下道,“你留在这儿看着她。”

    吩咐完之后,带着一行六人向林子深处步行而去。

    林子深处,陈旧的小楼里,只有一个房间亮着灯光。几个人围坐在桌子旁边吆五喝六,玩儿的兴致正浓。

    屋子里满满的香烟味儿浓的呛人。

    “啪……!”干脆响亮的麻将撞击桌面声之后,立刻有人把面前的一排麻将推倒,然后兴高采烈地伸手朝牌友要钱,“赢了,给钱给钱!”

    其他几个人都苦着脸,骂骂咧咧地,“我r,华仔你他妈今天运气真好!”

    华仔得意洋洋,“靠,风水轮流转,我一路遇衰神,也该赢一回了!”

    “诶,我说华仔,你怎么总有那么多钱去输?”

    华仔一听,更显得意,“没办法谁让咱家里不差钱呢!”

    此话一出,引来众位牌友嗤笑。

    出来给人卖命的,说白了谁家里真有钱呢?而且,他们一起混了这么久了,谁不了解谁家里的情况啊?

    “你们先洗牌,我上个厕所。”华仔说完起身,开门出来了。

    现在已经到了深秋,晚上外面的天气变得越来越冷,才一出门,被冷风一吹,他不禁打了个寒噤。

    远处的树林密密麻麻地立着,风一吹左摇右摆的,天上又没有月亮,乍一看过去,山脉蛰伏,树木摇曳,黑漆漆的夜里轮廓模糊,还真的很吓人。

    而这个华仔的胆子显然不怎么大,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匆匆下了楼,都不敢直接跑到厕所去,反而直接站在小楼的侧面解决。

    就在他拉开裤链,正享受着排泄的舒畅感时,脖子上突然一亮,同时,嘴巴也被一只有力的手捂得死紧。

    “不许动!否则立刻让你见阎王!”

    华仔筛子一样哆嗦着,差点儿吓得昏死过去,死命地点头,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出声。

    “这里有几个人守着?”

    华仔伸出五根手指,老实交代。

    “他们都伏在哪里?”

    华仔伸手指向楼上。

    “我再问你,你们看守的人关在哪儿?”

    华仔一愣,然后开始摇头,“不……不知道”

    那人眼神一厉,刀子往华仔的脖子逼入,还没感觉到疼,血就流了出来,顺着华仔的脖子淌下去。

    华仔双眼突然瞪大,额头上汗如雨下,然后很没用地吓得昏死过去。

    “真没用!”那人低声咒了一句,一脚踢在华仔的后背上。

    华仔毫无反应。

    “算了,这种废物问也问不出什么。贺北寅是不会把人交给这种废物看管的。”贺迟年目光深沉,“真正知情的,在上面。”

    “华仔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坐在华仔身边的小子终于等不及了。

    这时,和华仔对坐的健壮男人拧了拧眉,开口道,“你出去看看。”

    “明哥,我……我害怕……”自从上次在这儿出现过一次拼杀之后,他们的胆子都变得小了。

    明哥抬眼,目光狠戾,“不去现在就死!”明哥突然出枪顶住对方的脑袋。

    把那小子吓得差点儿尿裤子,“我去,我去,我这就去,明哥你别生气!”

    倒是另一个悠然坐在位置上,对这明哥的做法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手里的麻将牌。

    等那小子出去了,明哥才收回手枪,“没用的东西!”

    这时旁边坐的人开口了,完全不是最初玩牌时那种没心没肺的样子,“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安宁的夜。”

    “不管是谁来,我都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明哥,有你在,我真安心啊。”那人捣鼓着手里的麻将牌,“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先下去看看他们进行得怎么样了,如果人已经挂了,我们也没必要死守了。”

    明哥眉毛一挑,“你小子老说不吉利的话,小心被少爷知道了割舌头。”

    那人耸了耸肩,“割舌头也没办法,这是事实啊,你看吸毒吸到那程度了,戒毒根本就不可能了。”

    “去吧,去吧,赶快回来,这局让华仔这小子输的裤衩儿都不剩!”

    那人笑了一下,转身下了一楼,进了一楼的某房间,不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明哥正洗牌,房门突然被推开,抬眼的瞬间,他的右手手腕已经被飞镖打得血淋淋的!

    啊……!

    后知后觉的疼痛让他惨呼起来。

    走在前头的男人在他伸出左手企图摸枪反抗的时候,再次扔出飞镖,废了他的左腕。

    “你们是谁?!”明哥忍着疼,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我们是谁不重要,只问你,你们看守的人关在哪儿?!”司成双眼冷锐,手上的枪闪着死亡的光泽。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这儿根本就没关过人!”

    司成闻言,目光一沉,一枪打在明哥左腿上,“说不说?!”

    明哥惨嚎,声音嘶哑,但他还是摇头,“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雇主告诉我们只要守在这儿一个月,就会给我们一大笔钱!真没让我们看守任何人和物!”

    司成听后忍不住看向靠在门口吸烟的贺迟年。

    贺迟年压了压头上的黑帽子,刻意放粗了声音,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其他人呢?!”

    “刚刚虾米下去了,墨鱼昨天就走了。”

    “还有一个呢?说实话不然……!”司成不知何时手中多了管冰蓝色的针剂。

    明哥虽然并不知道针管里是什么东西,但猜也能猜到里面肯定是些让人生不如死的病菌。

    所以,纵使他在人前从来都强悍牛叉得不行,这时候也吓得抖了起来。“他,他,我不知道!”

    司成见他死鸭子犟嘴,针头毫不客气地扎他肩头的肌肉,“再不说,我就不客气了!”

    “在,在下面!”

    明哥终究泄露了。

    贺迟年听后,什么都没说,转身下楼,五分钟之后找到了地下通道的入口。

    陌青灵抱着本线装的《三字经》不停地翻来翻去,不多会儿就翻了半本,可再过一会儿他又倒着翻回了第一页。

    “陌青灵,你到底是在看书还是翻书?”

    顾莫安和贺北寅都忍不住看向陌青灵。

    陌青灵突然把《三字经》一扣,“好无聊!”

    “我们在这儿陪着你,你还说无聊,真让我们伤心。”

    “我是说《三字经》的内容好无聊,我看不懂。”

    顾莫安黑线,“看不懂,你都抱着看了一个星期了。”

    “是么?我看了一个星期了?”陌青灵一脸不敢置信,“我居然看了一个星期?可是我就记住了第一句。”

    贺北寅耸肩,“没办法,谁让你一直喝洋墨水?”

    “可我国语说得很流利啊。”

    “我英语说得还很流利呢,不照样读不懂那些深奥的世界名著。”

    贺北寅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