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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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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秦雨鸾的话起了作用,秦父还真的安分了下去,这倒是让她有些惊讶。

    直到秦浩熙到了风尘仆仆的到了江城将事情跟她一说,她才明白,不是她说的话起了作用,是二哥去了上海,好好劝说了才消停下来的。

    秦浩熙的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没休息好,秦雨鸾有些心疼,连忙劝他好好休息。

    秦浩熙揉了揉眉心:“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当初少帅失去了联系,华南军群龙无首也不能声张,偏偏这时候你又失踪了,借着你的名号找人,却连累你至今。”

    “但是现在到了这个地步,雨鸾,你告诉二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浩熙是很疲惫没错,但是没没累到糊涂的时候,他之前忙的没有时间关注,现在回过头来看看才发现不对。江城有什么事需要少帅隔着十天半月的往这里跑,舶来品一箱一箱的往这边送,还有他刚刚进来时在院子里遇到了几个封家军的嫡系,其中一个还是少帅的副官。而在上海的父亲又签了这么大一个单子还不知道低调,他是封景崧的亲信没错,但是他从来没动用过权力做这些。

    那这么大一个单子给秦家,是因为什么?!

    秦雨鸾想要去扶他休息的手垂了下来,她低下了头,声音有些涩涩的:“我知道二哥当初是为我好,要不是当时华南军在外面的搜索让日本人风声鹤唳,我那个时候恐怕会落得和罗安一样,死在了日本人的手下。”

    “其实我什么都没想过,”秦雨鸾抬头看着秦浩熙:“二哥,其实,我知道少帅是有些喜欢我的,我对他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但那还没到真正爱情的程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而且,父亲做了这样的事情后,我不知道我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少帅了。”

    秦浩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望着客厅墙上挂着的蔷薇油画,良久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发顶,沉声说道:“你什么都不用变,就和以前一样就可以了。”

    秦雨鸾抬眼看着秦浩熙,他的身影一如既往的伟岸,眼神一如既往的让人安心。莫名的,秦雨鸾心中的那些忐忑落回了原处,她用力点了点头。

    秦浩熙上楼上休息了,难得来了另外一位主人,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今天日头正好,秦雨鸾的心难得的没有那么烦躁,白薇看着也开心,不知道哪里找来了花瓶和鲜花,两人兴致勃勃的照着图册插花。

    不多久下人来报,白小姐来了。

    秦雨鸾笑了:“她的耳目倒是灵光。”可是那笑意却是不达眼底的。

    “大姐,”白雨鹃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秦雨鸾伸出手用一只香槟玫瑰指着白雨鹃:“雨鹃,你正在进修礼仪,注意你的仪态。”

    白雨鹃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秦雨鸾:“大姐,二哥要成婚了,是不是真的?”

    一瞬间连白薇都有些奇怪的盯着白雨鹃看了,她知道老夫人和夫人有意给二少爷娶亲,可是这位前二小姐的反应也太太奇怪了。”

    秦雨鸾眼底的笑意是彻底的没有了,可是声音仍旧是柔柔的,却不由自主的让客厅里的两人打了个寒颤。

    “二哥已经二十六了,换成别的人孩子都要上学了,我听说你当初在国外二哥帮你良多,他要结婚了,你应该为他高兴才对啊!”

    白雨鹃显得失魂落魄,她僵硬的扯出了一个笑容:“是啊,我只是觉得太过突然了,之前没听说二哥身边有哪位名媛,却不想一下子要结婚了。”

    她的笑比哭还要难看,不能见光阴暗的情感,就跟被腐烂的花瓣一样,必须永远的埋在心底。

    而他要结婚了,一想到以后会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女人站在他的身边,关怀他,照顾他,为他生儿育女,白雨鹃的心就像是浓硫酸被腐蚀了一个大洞一样,痛的她想要大声喊出来,嫉妒的她要发狂。

    她什么都不怕,但是她知道这样的感情是她的一厢情愿,她怎么会舍得让她风光霁月的二哥陪她一起忍受流言蜚语。

    白薇看着白雨鹃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位二小姐行事素来是无忌惮,现在居然还敢有这种念头。

    秦雨鸾觉得白雨鹃可悲又可恨,她将手中的香槟玫瑰斜斜插在花瓶里,声音淡漠:“你之前不是说过每天都要去礼仪老师那里上课的吗?我就不留你了,迟到总是不好的。”

    白雨鹃没有看出秦雨鸾对她的不喜,或者是看出来了又浑不在意,落在地毯上的折扇也忘了捡,就这么失魂落魄的走了。

    秦雨鸾站了起来,目光看向那柄折扇,冷冷说道:“拿去烧了,今天的话,不准透露半个字给二哥知道。”

    白薇的动作都有些同手同脚了,但还是很快的应声了,捡起扇子却又很利落,又问道:“大小姐,地毯要不要拿去烧了。”

    秦雨鸾噗嗤一声笑了:“随你吧!”

    直到秦浩熙睡醒了下来吃了晚饭,连夜赶回了南京,也不知道下午的时候白雨鹃来过,那块被换掉的地毯换上了颜色相近的,纵使观察敏锐他也没有看出来。

    秦雨鸾不知道二哥知不知道白雨鹃那微妙的心思,也许是知道的,也许是不知道的。但是不论如何,她清楚,那永远是白雨鹃的一厢情愿。

    第二天秦雨鸾醒后看最新的报纸,最后托着下巴说道:“白薇,你说报社是不是应该给我发一份工资?”

    白薇黑线,真怀疑自家大小姐是不是被打击的破罐子破摔了,终于她扭捏问道:“大小姐,您已经不生气了吗?”

    “生气?要是跟这些计较,你家大小姐我早就被气死了。”

    “什么被气死了?”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

    白薇颤颤巍巍的转头看去,封少帅站在门口往这边大步走来。

    他一点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是样子摘下白手套就扔给了白薇,白薇差点被砸了一脸,在走出客厅的时候又扔给了站在客厅门口少帅的副官,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副官好笑的看着这个吹胡子瞪眼的小丫头,当初看到少帅的时候吓得恨不得能晕过去,现在却挺会来事,还敢甩脸子了。

    封景崧已经把秦雨鸾面前的报纸拿了过去,看了报纸上写的东西之后,乌黑的瞳孔中仿佛有暗流在涌动。他将报纸甩在桌上,然后坐在秦雨鸾面前说道:“这些事情,我会解决的。”

    他的声音并不高扬,也没有拍着胸脯承诺什么,但是秦雨鸾看着他眼底的阴郁和寒光,知道他说出口必定能做到。

    她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紧紧握住,耳朵有些发红,脑子有些恍惚,挣了挣,却被握的更紧。

    “我这段时间忙的脱不开身,倒是让你受了委屈。”

    秦雨鸾声音低低的:“倒也没受什么委屈,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也伤不了我,而且,我觉得上面写的挺有道理。”

    封景崧眉头皱了起来:“明明是一派胡言。”

    秦雨鸾笑了起来:“怎么能说是一派胡言呢?我的才能确实不配担任一校之长,我想要医学院成为华国的高等学府,的确不该占着校长的位置。”

    就像华国著名的皇家科技大学和军校,它们的第一任校长都是宪宗皇帝,即使现在华国没了帝制,但是它们在华国人民心中的地位毋庸置疑。

    况且在这个时代的秦雨鸾甚至都没有上过大学,而且在某些方面也不是楷模,没有让人信服的品德,自然别人对这个大学一开始的印象便不好了。

    要不是医院学的立意深远,宪宗皇帝曾经对它寄予厚望,又有了第一批奔赴前线的学生,恐怕一开始便沦为三流了。

    秦雨鸾看着封景崧柔声说道:“其实我早就想过卸任校长的位置,只是一直抽不出时间找合适的人选,不知道少帅有没有好的推荐”

    封景崧仔细打量了一下秦雨鸾,确认她说的不是违心之言,想了想说道:“我倒是认识一位文先生,他可担此大任。”

    秦雨鸾呆了一下:“是那位文先生吗?”

    现在轮到封景崧好奇了:“你知道他。”

    秦雨鸾抿嘴笑了一下:“我之前在北平的时候曾经听宪宗皇帝提起过他,说此人有领袖之才,好好培养的话可堪大任。但是我记得文先生是军校的副校长,宪宗过世后,他应该是军校最适合的校长人选,到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医学院来,合适吗?”

    封景崧眉眼淡淡的:“没什么不合适的,文先生本来有望担任总理一职,”说道这里他嘴角微微勾起,那嘲讽的样子简直拉足了仇恨:“可惜他内帷不修,身边有了夫人还不算,听说在日本发展工作时还娶了一位日籍的太太。”

    秦雨鸾惊讶的啊了一声。

    “这本无甚大碍,但是那位日籍夫人的家族是狂热的jun国主义家族,信奉天皇扩展qin略政策。文先生在日本四年,国内怀疑他受此思想影响,因此其他总理竞争者以他德行有亏为由,断了他这一届的竞选。”

    秦雨鸾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的:“那文夫人?”

    封景崧眼底带上了笑意,男女看事情的重点果然是不同的,但还是好脾气的答道:“文先生回国之后就与文夫人离了婚,后来与宋小姐成婚。”

    秦雨鸾听了这么大的一个八卦,感觉这文先生跟她后世某为领袖很像。但是这个世界很奇怪,很多都能找到相似的影子,但又毫不相同,她小心翼翼的咽了下口水,轻声问道:“既然这样,文先生来担任医学院校长合适吗?”

    封景崧有些啼笑皆非:“有什么不合适的,他只是在女色上有些把持不住,能力还是很值得信服的,在国内的声望也很高。而且德行有亏什么的,只是一个借口,连说出这话的人自己,自己心底恐怕也不信。”

    秦雨鸾简直想呵呵两声了,而后又觉得不对,问他:“那你说这些干什么?”

    封景崧无辜的看着她说道:“我只是看着你很想听的样子。”毫无意外收获了白眼两枚。

    封景崧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心中一片柔软,他将秦雨鸾靠在自己怀中说道:“我绝对不会跟文先生一样。”

    秦雨鸾有些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听到他说了这么一句便问道:“什么不会一样?”

    “我身边只有你一位夫人怎么样?”

    纵使秦雨鸾再淡定都有些吃不消他的神来之笔了,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干笑两声:“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可是那尴尬的笑声在封景崧淡定的表情和眼神中越来越轻,越来越维持不下去。

    “我离过婚。”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现在也许不介意,不代表以后也不介意。”秦雨鸾扯出了一抹笑,有一种故作轻松的意味在里面。

    “你很介意自己离过婚。”

    秦雨鸾一怔:“当然不。”

    “既然你不在意,我也不在意,那又有什么值得为此烦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