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文小说网 > 饮鸩 > 第53章 真凶

第53章 真凶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总裁爹地,妈咪9块9!暖婚33天

一秒记住【乐文小说网 www.lewensh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五十三章真凶

    在薛家无论是多舒适的床,阿古都睡不安稳,天还没亮,她已经醒了。睁眼看见去,屋里的龙凤蜡烛还剩一点余光。薛晋坐在床边倚着床柱闭目,像是在睡。阿古没有动弹,怕惊醒了他。

    薛晋和她一样,向来浅睡,这个在小宅的时候阿古就知道了。看着他喜服未脱,就地而寝,又发现自己正好睡在床中间,他连躺的地方都没有,不由多思量几分。

    他知道自己要复仇,却要和她联手,那说明他也有仇在身。只是他在自己的家里卧薪藏胆这么多年,又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是要等她一起报仇。再有,薛晋对自己未免太好,好得让她吃惊困惑。

    她蓦地想到之前他问过她,可真的信他喜欢她。

    难道那不是玩笑话?

    可他不过在三年前见过自己一面而已,三年后再遇,也没多少交集。薛晋绝非是那种容易对姑娘动心思的人,她当真想不通。

    屋外一声鸡鸣长亮,薛晋拧了拧眉头,缓缓睁眼,满目困意。见阿古已醒,笑意也带倦容,“我还以为看见花猫了。”

    阿古立刻明白过来,摸了摸脸,手上便染了脂粉。昨晚她竟乏得连脸都没洗就睡了,她撑手起身,“你下回可以将我挪进去。”

    薛晋笑笑,见她要去洗脸,说道,“等会下人会重新打了热水进来。”

    “哪有洞房花烛夜之后脸上妆容还完好的。”阿古去洗了脸,动作很轻,洗好后擦拭干净,这才回床上。见他已躺下,便坐在一旁等天明,“我昨晚做噩梦了,梦见……我又死在薛升手里一回。我倒是个可笑的人,嫁了一次薛家人,又嫁了一次薛家人。”

    原本薛晋还觉困乏,听见这话已不想睡了,“你愿意跟我说这些话,不就是觉得我跟薛升不是一样的薛家人么?”

    阿古顿了顿,红唇微抿,“薛晋,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我?或者说,为什么愿意和我联手?”

    “你愿意听?”

    “嗯。”

    薛晋默然稍许,坐起身,将她拉近了些。许是昨日熏了香,今日她身上的香气比平日浓郁几分,飘入鼻中令人有些恍惚,他缓声吐字,“这家里,有人杀了我娘。”

    阿古微惊,离了他的身看着他。眼前男子眼神平静,却平静得太过分,让人看不穿。薛晋微微收了眼神,捉着她的手没有松开。他侧耳听了听外头的动静,确定没人窃听,才继续压低了嗓音说道,“我四岁时,我生母意外溺死。后来大夫跟我爹说,我娘生前被人下了毒,导致她神志不清失足落水。”

    “那你爹没查出来?”

    “没有。”薛晋忽然笑了笑,冷如寒冰,“因为他根本没有去查。”

    阿古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夺你娘性命的,是他?”

    “不知道,也许是,也许又不是。”薛晋眉头又已拧起,“事后不多久,洪沅就进门了。”

    阿古何等聪明,只言片语已猜出大概,“你爹没有查,洪氏又很快入门,他们都有嫌疑?而你不知到底是谁,所以一直按兵不动?”

    “嗯。”薛晋说道,“洪氏进门没多久就生下了薛升,我曾怀疑是因为洪氏有了身孕,急于嫁进薛家,才对我娘下狠手。只是我当时年幼,并不懂那些。这些年同在屋檐下,却也没有探出什么来。”

    “洪氏是什么身份?”

    “听我娘的贴身婢女说,洪沅本是我娘娘家大夫的女儿,跟我娘交情甚好,以姐妹相称。后来我娘嫁了我爹,洪沅也常来薛家做客。我娘怀着我时,洪沅和我爹厮混,只是因为要邵家的势力扶持,我爹惊怕我娘翻脸,因此一直没有给洪沅名分。也曾要洪沅嫁人,但洪沅不愿,我爹大为感动。”

    阿古轻笑,“你爹是觉得有个姑娘不计较名分跟了自己,肯定是真心实意喜欢他。只是他忘了,一个连尊严都可以不要,一个背弃姐妹的人,心肠又怎么会好。”

    薛晋摇头笑笑,“多少男子喜欢那种姑娘。”

    阿古默然片刻,“如果洪氏真的连你娘都敢杀,你又如何能活到现在。”

    “邵家如今还有权势,如果在我娘意外过世后,我又没了命,我外公他们,定不会善罢甘休,最先问责怀疑的,定是洪氏。”

    阿古忽然明白过来,“所以你假装是病秧子,实则是为了掩人耳目,让洪氏放松警惕?”

    “对。”

    阿古这才彻底想通,又问,“可如果你父亲是杀你娘的凶手,他为何要这样善待你?在你说要断绝父子关系后,他那时不就该欢天喜地送你走,好让薛升日后承爵么?”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薛晋眉头仍拧着,“如果他不是凶手,为何当年我娘意外身死他不查?不过几个月就迎娶洪沅?如果他是凶手,也着实不必对我这么好。兴许到了最后,他们两人都不是凶手。”

    阿古见他长眉紧拧,抬手轻轻抹开。

    软软指肚抹在额上,薛晋微顿,这才想起还握着她另一只手,轻轻松开,说道,“如金书所说,以前府里的人都传是洪氏害死了我娘,可我并没有证据。如果错杀了洪氏,真正的凶手会成为漏网之鱼。”

    “那是不是你一日找不到凶手,就一日要这样做戏?”

    薛晋轻点了头,“一天不报仇,就难有一天的安心。”

    这种心情阿古懂,父母的仇比起自己的来,更重。在她报了杀父之仇后,她便觉得卸下大半的担子,甚至可以说自己比之前软弱了些,事情也没有考虑得那么周全了。否则也不会两次让自己陷入险境,她本能将事情做得更好一些。

    两人沉默许久,外头天渐明,薛晋才道,“阿古,你在外头可以对我冷淡些,我会对你十倍好。”

    阿古奇怪道,“为什么?”

    薛晋笑笑,“因为别人都说你媚惑了薛家三爷,背后说你坏话。”

    阿古瞧他,“所以你要让他们觉得其实是你强抢民女,而不是我媚惑了你?”

    “姑娘家的名声总归比男子的要重要,而且如今的世道,男人能将喜欢的女人抢到身边,别人只会称赞我如何有本事。可如果是你用了手段嫁进薛家,就是你的过错,一辈子都要背上狐狸精的罪名。”

    阿古心觉这样的世道令人悲哀,可又何尝不是和他说的那样。

    天刚亮不久,外头下人已敲了门,要进来伺候他们起身,早些去奉茶。

    阿古上一次没有给薛康林和洪氏奉上一杯媳妇茶,这一次,心情颇为微妙。心底没有将他们当做薛家人,只是两根木头,手上动作就轻松了些。

    唯有站在一旁的薛升让她很不舒服。

    屋里众人的视线都在她身上,可惟独薛升的目光十分强烈。别人可能感觉不出来,她却能感觉得到。

    恨她吧,越恨越好。越恨就越证明薛升心里不舒服,他不高兴,阿古就开心了。

    今日起,她要开始毁了薛升。他的名声,他的地位,他想得到的,她都要一点一点摧毁,让他失去全部,一步迈在悬崖上,明白什么叫做绝望后,她才会要他的命。

    只是简单让他死去,她如何能满足,如何能平复她三年前的怨恨和痛苦。

    薛康林和洪氏用过茶,给阿古封了红包,又送了一对金镯子,这儿媳茶才算敬完了。

    “今日你们就在家中休息吧,乏了就出去走走,明日再去拜访同僚故交,该有的礼数还是得要的。”

    洪氏以慈母的语气嘱咐着,令薛康林心中受用。薛晋应了声,阿古又道,“客栈里的酒,我想去搬过来。”

    提到那酒,薛升才觉阿古该死。那酒本该是他的,功劳也该是他的。

    薛康林当然也记挂那些酒,到时真立了功,薛家儿媳的名衔她才稍稍担得起,自然看重,“你已是薛家儿媳,的确是该搬回来了,多叫几个人去吧。”

    薛晋当即和阿古过去,路上还见昨日喜庆的红绸悬挂树上,阿古看了看就放下了帘子。见薛晋袖子里隐隐露出红布,低头看去,只见是个鼓鼓当当的荷包。

    钱袋?只是一个男的钱袋用红色的,未免奇怪。

    到了客栈,金书正百无聊赖趴在二楼栏杆上看风景,瞧见薛晋阿古下车,好不欢喜。还没等他们上楼就朝下面招手,阿古抬头看去,看见金书,也面露微笑。

    上了楼,金书就上前抓她的手,“阿古姐姐。”

    薛晋在旁说道,“叫姐夫。”

    金书较之薛升的确更喜欢他,可并不代表他是打心眼喜欢他,哼声,“不叫。”

    话落,一个红色的荷包就在自己面前晃了晃,薛晋弯弯眉眼,“都是喜糖。”

    金书想去拿,可荷包立刻被提起,高了他一个脑袋。他眨眨眼,乖乖叫道,“姐夫。”

    薛晋大为满足,将喜糖都给了他。看得阿古闹心,为了几颗糖就卖口乖,果真还是个孩子。

    阿古进去查看酒缸,没什么异常,就让下人将五缸酒搬上车去,薛晋随同督工。

    金书见屋里没了下人,飞快地从怀里掏了一张纸出来,塞到阿古手上,“师父的飞鸽传书,昨天到的。”

    正巧又有下人进来,阿古将纸放于怀中,没有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