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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回 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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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往昌州府的官道上,墨逸骑着马,慢慢地走着。行至天黑,便随便找一间客栈住了。

    “小二,再拿酒来!”他醉眼迷茫,说话都哆嗦起来。

    小二走过来,劝道:“客官,您已经醉了,我扶您上楼歇会儿吧。”墨逸一把甩开小二的手,叫道:“我没醉!只管拿酒来,是怕我没银子付么?”说着,他在腰上摸索了半天,扯出一个荷包来,甩在桌上。“拿去,把所有的酒都拿来!”

    掌柜拿了一小壶酒走过来,小二求助地望着他,掌柜示意他来。小二走开后,掌柜坐在墨逸身旁,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

    “看客官衣着品相,想必是为女子而忧伤吧?”

    “我只叹天意弄人。”

    “人生在世,只情字最让人看不透。情,如世间万物一样,死了就没了,何必执着于一时?你应该庆幸你的意中人还活在世上,你还可偷偷的瞧她一眼。平安不应是一世的追求么?人没了,再大的情也得淡。”

    掌柜再次看向墨逸时,他竟趴在桌上睡觉了。掌柜把他送到房里睡好后,悄悄地出了门。

    他当然知晓闵宗海回来了。崖儿不说,是怕他难过。他不问,是怕得到不想要的答案。此次去寻萧将军,恐怕他们再无可能了。他离开,等于是亲手将她推给了闵宗海。可是不离开,他又能如何?她不是一直都在等闵宗海么?如今如愿,岂不高兴?

    呛水镇。

    “窦大人,我未能完成任务,请窦大人责罚。”

    窦仁扶起闵宗海道:“此事怎能怪你?天意罢了。墨家就随它去吧。”闵宗海隔了两日才与窦仁送信去,告知计划失败。他以为窦仁不会再管这事了。毕竟墨家虽是皇商,但还没有重要到非得到它不可。不想,时隔一月,窦仁竟是亲自而来。

    “窦大人此次前来,是为了墨家么?”

    “了解一下情况,最主要的还是为了你。”

    “我?”

    “你是否已寻到结发妻了?”

    闵宗海眼眸一暗,“是。”

    “为何不去接回来?”

    闵宗海走到窗前。望着那树枯叶。慢慢道:“她如今的生活很好,而且有墨大公子在,她会活得更好。我又何必去打扰她?”

    “这是她说的?”

    闵宗海摇头。不明所以。

    窦仁笑道:“既不是她亲口所说,你又怎知她的想法?”见闵宗海仍是不明白,又道:“你可有想过她为何一直独居在静忧居?她既已做了墨家管事,又不住墨家。为何?墨大公子想必是表过意了,她若中意。为何迟迟不嫁他?”

    闵宗海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望着窦仁。窦仁朝他微微点头,眼神和蔼至极。他走到桌面,提笔写下了那一行字:明日辰时沧澜江见——海。

    沧澜江边。

    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面朝江水,肃然而立。

    崖儿着了一身黄色对襟小卦,浅蓝色十八幅湘裙。头上仍是那支兰花钗。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虽然她未发出任何声响,但闵宗海还是察觉到她的到来。

    他转身的瞬间。四目相对。犹如过了一世那么久,他们终是相见了。他黑了,却健壮了。她长高了,却多了一丝女人的妩媚。

    他的眼里浓浓的眷念,她的眸中满满的泪水。

    “你还好么?”

    她再抑制不住自个儿,猛地扑向他的怀里,大哭起来。这些年来,头一次,放肆地大哭!

    闵宗海瞧着她的模样,心痛不已。他抱着她,一手顺着她的背。轻轻道:“崖儿别怕,我回来了。”

    待哭够了,她抬起头来,眼睛竟是肿了。闵宗海摸着她的眼,心疼道:“眼睛都肿了,该如何是好?”

    崖儿摇头,“回去用水敷下就好了。”

    他们手牵着手,走在往日走过的路上。

    闵宗海指着一声大岩石道:“还记得那石头么?”

    “记得,那会儿我在那里吹风,你硬是把我拉下来,说是江风吹多了,回头会头疼。”

    “你呀,许多时候,我不用强的,你便不听。”

    崖儿撅着嘴,“哪儿有如此夸张?我自个儿知晓的,好不好?”一时撒娇得忘了形,竟是说出了现代口语。

    闵宗海有些明白她的话,可是感觉就是奇怪。他望了她一会儿,瞧不出异样,便作罢了。

    “还记得那几个大汉么?”

    崖儿望着闵宗海肃然的神情,知晓他是自责了。

    “那次回去后,我便找了第五剑学拳脚,每日都有练功。你还总报怨哪儿有木材行将东家当作劳力的。其实那是我练功累的。后来......从盐场逃出来,又跟一个兄弟学拳脚,学刀剑......就是不希望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你为何不来寻我?”

    “我,在莱城遇见过你们,那是刚逃出来不久。那时,你们的模样,很好。”他不愿用暧昧的词形容,只得隐晦地说很好。

    可崖儿听懂了。“你以为我与他好了?”见闵宗海默认了,她气得锤他的胸膛。他站在那里任她打。从她的反应中,他知晓他误会了。因他的自以为是,害他们两地相思三年!他是该打!打死活该!

    崖儿打累了,又一把拉起他,朝后面的树林走去。闵宗海不解,但不敢出声。因为她现在脸色相当不好。她拉他走到一处草丛中,四周的草的生长得很茂密。

    她停下,朝他勾勾手指。他不明所以,低下头去,以为她要说什么秘密。

    在他低头的瞬间,红唇便迎了上去。因为她勾住了他的脖子,他要挣扎却不能。崖儿吻着不放开。慢慢地他亦是陷入其中,不能自拔,抑或不想自拔。

    崖儿的激情令他惊讶,又酸楚。她是用这种方式表达着她的愤恨。她恨他懦弱,自以为是,恨他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差点迷失自己。

    良久,崖儿慢慢地放开了闵宗海。

    “我一人住在静忧居。就是在等你来寻我。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只有像个傻子一样,在一个地方等你,哪儿都不敢去!你知不知晓。你若晚来一步,我便答应墨大哥了。若是到那时,你要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最后一句,崖儿是吼出来的。一声歇斯底后,她再次痛哭起来!这些年的折磨。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他的一念偏执,一念不信任,不但害了他们饱尝相思之苦,更使墨逸越陷越深。

    闵宗海见她哭声小了。轻轻抬起她的头,从眼睛开始,吻遍了泪流过的地方。最后锁住那一口香唇,再也不放开......

    草丛一阵晃动。两人尴尬的穿着衣裳。崖儿偷偷去瞄闵宗海,这厮什么时候变大胆了?竟敢在野外行那夫妻之事!方才自个儿亦是昏了头,浑然忘了此地是何处,若是让人瞧见,指不定得进猪笼呢!呸,他们是夫妻,进什么猪笼?不过被戳脊梁骨是肯定的!

    闵宗海第一次庆幸他变黑了,若是往日,他的脸一定红到脖子根了,那得多丢人啊!他穿好衣裳,装作看风景。

    崖儿咳嗽一声,闵宗海回头,见她一瞬未瞬地盯着自个儿。

    “怎么了?”

    “有几个?”崖儿突然想到一事,本要嘲笑他一番,出口却变成了这句。

    闵宗海莫名其妙,“什么几个?”

    崖儿垂下眼帘,手不自觉地扯着衣襟,半晌才挤出两个字。“女人。”

    闵宗海一愣,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笑道:“有......”

    什么?竟然真的有!崖儿瞪大眼眸望着他,若是敢有好几个,她指定跟他没完!

    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每日都忙不过来,哪儿有心思想那些。”

    崖儿嘟着嘴,“你不想......谁信啊......”

    闵宗海欺身上前,脸慢慢靠近她的脸,“要不再来一次?看看我是不是很久没有......”

    崖儿吓得往后一跳,“行了,我信!”开玩笑!这里是江边,人来人往的,真被人瞧见,还要不要活了?

    闵宗海哈哈大笑,“好了,我们走吧。”

    二人一齐回了静忧居,自是与李五银曼又一阵寒暄。

    当晚,闵宗海宿在了静忧居。从在盐场发现异样,到窦仁劝他来见她。他一字不漏的都说与了崖儿听。

    崖儿皱着眉头,那个窦仁总给她一种怪异的感觉。她觉得窦仁不应是这个样子的。太子的老师,位居太子太傅,这样一个高人竟然关心一个微不足道的下属的终身大事,实在可疑。

    “你觉得窦大人为人如何?”

    “他很睿智,也很随和,帮了我很多,也教了很多。”

    “若他真是一个清心寡欲之人,就不会帮着太子夺江山了。”

    “墨家已知晓了太子的心思?或者说二皇子已知晓了太子的心思?”

    崖儿点头,“而且太子与英亲王结盟,二皇子也知晓。英亲王恐怕只是面上稳住太子,暗里却私度陈仓。”

    “结盟之事,窦大人只提过一句,说英亲王是太子的皇叔,自是支持太子的。”闵宗海一边说着话,一边玩着崖儿的长发。崖儿烦不过,拍了他一下。他也不恼,没过一会儿,又玩起来。崖儿再打他的手,他却一把抓过来,亲吻起来。手不过瘾,又吻到了脖子,耳根,脸,最后又锁住了唇。

    闵宗海一个翻身,将崖儿压在身下,做了那令人澎湃之事......

    窦仁还在等着闵宗海的消息,闵宗海无法,只得离了娇妻。呛水镇那边还是要交待一声的,幸而不远,一来一回一日即可,再交待好木材行的事,三日便可再归来。

    崖儿像往日一样整理着他的衣裳,交待道:“路上要小心,虽说发配之期已到,但毕竟是逃出来的,也要防着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墨大哥不在,墨家商行我得看着些,待他归来,我们好生谢他一番。到时,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可好?”

    “好,等我回来。”

    “嗯。”

    闵宗海转身上了马,扬长而去。

    银曼感叹道:“老爷变了许多,倒是比过去威武了不少。”

    “待李五官复原职,我们又要威武不少!”崖儿总能逮住机会戏弄银曼一番,用她的话说,这是练她的脸皮呢。省得往后当了官夫人,在众人跟前说话脸红。到时,丢的不仅是李五的面子,还有她的面子。

    君好醒来后也认出了李五,李五索性把事实始末都倒了出来。君好答应他,待他有了权,定还他一定光明正大的身份,更以李家人的身份重新入职太医院。

    李五回来后,高兴之余,与银曼说了此事。银曼亦是替他开心,不知怎的,二人竟牢牢地抓着了对方的手。“正巧”崖儿路过,撞见那一令人羞涩地一幕。李五虽不说,但往后崖儿若是说了什么调戏的话,他亦未曾反驳过。银曼知晓他脸皮薄,便不跟他计较了。

    “夫人,还早着呢!”

    “不早了,你瞧,我嫁妆都准备好了。要不我向李五问问,是不是先把日子定下来,待他一复职,立马成亲?”

    “哎呀,夫人愈来愈坏了,我不理你了。”银曼低着头,冲进了里屋。

    呛水镇。

    “修奎媳妇没接回来?”

    “墨大公子不在,她是管事,不好擅自离开。待墨大公子归来,我与崖儿还要好生谢他一番。到时,我再带她回来。”

    “哦,墨大公子不在?若是巡察,得要些时日了。”

    “应该不是,他未告知任何人,只对崖儿说,少则一月,多则二三月,必归。”

    “这么久......”窦仁突然一笑,“不管是为何,你们总算是团聚了,可喜可贺啊!”

    “这还得多谢窦大人提点。”

    “哎,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修奎能有个好内助,不得更尽心地帮我么?说起来,我这还是有些私心的!”窦仁一脸皱纹竟显得特别的和谐。

    闵宗海与他倒了一杯茶,“窦大人,太子还有什么新指示么?”

    窦仁哦了一声,似是才想起此事。他往下茶,说道:“昨儿我接到太子的飞鸽传书,太子收到消息,英亲王私自拥兵,让我派人去查探一番。我想到山垂城比邻离未央城,修奎在那在那儿有一家木材行,所以我想请修奎的兄弟帮忙查探一番。只要求证是否属实即可,不必冒险。”

    “行,我立马修书一封,让大石查探一番。”(未完待续)